我抱著小柳溪呆立在原地，望著車子消失的方向，心裏空蕩蕩的。柳溪輕輕地在我懷裏動了動，指著車子的方向說：
    “爸爸，車車走了。言情阿姨說你是個大笨蛋。”
    柳溪天真地說著，我怔了一下，苦笑。我低頭看著她，心裏滿是無奈和懊悔。
    琪琪這時從後麵喊：
    “朱總，爺爺在等你。”
    我轉身看到琪琪在大廳門口看著我。我調整一下自己的情緒，笑道：
    “好，馬上過去。你的老總要走了，為什麽沒有出來送送她？”
    琪琪嫣然一笑，眼神裏閃過一絲促狹：
    “朱總，你真的讓人操碎了心，這麽好的機會，讓你白白錯過了。言總剛才故意拖住小董，就是為了給你創造機會，你倒好，說的都是什麽呀。”
    我苦笑了一下，沒好氣地說：
    “這樣不好嗎？我跟艾俐沒有結果，其他人不就有機會了。”
    琪琪白了我一眼，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和責備：
    “朱總，你以為你是一個香餑餑嗎？人人都想搶著要？三十大幾的人了，還這麽自戀。告訴你吧，我有男朋友了，不稀罕你。”
    她撇了撇嘴，轉身朝大廳走去，腳步輕快卻帶著幾分故意的不屑。
    我站在原地，怔了一下，隨即無奈地搖頭。自謔地笑了笑，說：
    “怎麽就自報家門了？我又沒有說你稀罕我。何必自己給自己下套呢？”
    琪琪聽到我的話，腳步頓了一下，卻沒有回頭，隻是輕哼了一聲，像是不屑與我爭辯。我看著她的背影，心中卻莫名湧上一陣酸澀。當年是她在路人中找到我，讓我參加她的除夕聯歡會，才讓我的生活有了轉機。我感歎道：
    “琪琪，記得昨天是你的生日，送上一份遲到的生日祝福吧，真心感謝你當年從路人中找到我，讓我參加你的除夕聯歡會。還收留我那麽久。”
    琪琪聽到我的話，腳步停了下來，轉身看著我，眼眸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輕輕哼了一聲：
    “當初你那麽落魄，我隻不過是日行一善罷了，誰讓我當時心軟呢。但是得知你可能出現了車禍，特別是在事故處理中心看到你的行李箱時，我差點崩潰。我當時很自責，如果隨手給你買張車票，或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你知不知道，那段時間我每天都在後悔。可是你這家夥，真是命大，那天在昆銘的樂深大廈的地下車庫裏看到你，真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隻是沒有想到你搖身一變，成了艾總的男朋友，好像與我距離越來越遠了。”
    我看著她，心中一陣複雜，輕聲道：
    “琪琪，我從來都沒有覺得跟你有距離。無論我跟誰在一起，你始終是我的貴人。”
    她微微一怔，眼神有些動搖，但還是強裝鎮定地笑了笑：
    “貴人？你是在可憐我吧？我不需要。”
    她頓了一下，聲音輕輕壓低：
    “朱總，我隻是覺得，你變了。”
    我苦笑了一下，低聲說：
    “我變了嗎？也許吧。但我心裏一直記得你當初幫我時的情義，從未忘記。”
    琪琪低下頭，沉默了幾秒，輕輕歎了口氣，似乎有什麽情緒被壓了下去。她沒有再說什麽，隻是轉身慢慢地走進了大廳。
    那天我跟黃教授聊了很久，聽說一般人要跟黃教授聊天是要付費的，但是那天我們一起暢聊，一起喝茶，我們聊了工程，聊了文化、國學，也聊了人生的種種際遇。他說很願意跟我聊，我們都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我當晚就住在小碗茶客棧，巧合的是就住在去年跟欣然來利江時欣然住過的那個房間。房間裏的一切都還保持著原來的模樣，那晚發生的一切如電影一般在腦海中回放。一夜都沒有睡好。
    第二天我帶著柳溪在利江一些有名的景點轉了轉，當年就是靠給路人指路來賺取微薄收入，所以故地重遊，心中感慨萬千。柳溪一直跟在我身邊，時不時拉住我的手問這問那，像個好奇的小精靈。
    當天晚上我調到另一個房間，因為我想睡個安穩覺。但是我發現還是睡不好，於是決定回昆銘，張偉和張首承已經回昆銘了，已經開展了一些工作，我得盡快與他們會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