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艾俐的言下之意是責怪我大年初一在利江見麵時的言語不當，我連忙陪笑道：
    “那天確實是我不對，話說得太衝了，沒顧及你的感受。”
    艾俐卻不依不饒地盯著我，冷冷地說：
    “一句不對就完了嗎？你總在心裏責怪我，我還後悔好好的一個學生，沒有畢業就跟你出來瞎混，現在弄得我裏外不是人。”
    我被艾俐的一番話噎得說不出話來，臉上的笑容也逐漸僵硬。言情在一旁試圖打圓場：
    “好啦好啦，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我很想看到你們能坐下來好好聊聊，把所有的事情談開。天下沒有過不去的火焰山。”
    我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平和：
    “我從來沒有責怪過你，你說得對，我當初確實忽略了你的感受，也低估了你為團隊付出的努力。利劍有現在的成就，都是你的功勞。我隻是太執著於自己的想法，沒有站在你的角度去理解你。”
    艾俐聽了我的話，神情稍微緩和了一些，但仍帶著一絲倔強，輕聲道：
    “你在我最艱難的時候一聲不響地消失了。當時柳斜斜已經明確地向我要人，她是柳市長的唯一的寶貝孫女，誰敢輕易得罪？你怪我把你推向了她，我還怪你沒有一點擔當。讓我一個人扛下了所有。”
    艾俐停了停，繼續說：
    “你以為我看著你和柳斜斜結婚心裏會好受嗎？你以為看到你們在一起我不會吃醋嗎？可我又能說什麽呢？利劍的前途重要還是你我的情感重要？我當時已經下定決心，如果你跟柳斜斜結婚後能好好的生活，幸福地走下去，那我也就徹底放下自己的那份感情，全心全意地把利劍做好。你在責怪我，你在指責我，可是酒館那晚你不一樣順從了嗎？第二天不也順著流程領了證嗎？你有過反抗嗎？說明你知道當時的局麵也隻有妥協。你都那樣了，還在怨我，你是男人嗎？”
    盡管我知道酒館那晚是艾俐聯合柳斜斜設的局，但我確實也順勢而為，選擇了沉默和接受。當時我隻是對艾俐的決定失望，認為她沒有堅守我們的愛情，而是輕易地將我推了出去。可現在想來，或許我並沒有資格去責怪她。艾俐說得對，我是男人，就應該堅定一點，扛起該扛的責任。我望著艾俐，眼神裏多了一絲堅定，語氣沉穩地說道：
    “你說得對，當時的選擇確實是我軟弱了。也許我堅定一點。或者能找到一個共贏的方案，而不是一味地退讓，事情就不會發展到今天的地步。”
    艾俐輕歎一聲，說：
    “如果不是你和柳斜斜的婚姻，我們的貸款也許沒有那麽快批下來，利劍也不會這麽快就步入正軌。就算現在柳市長這個樣子了，韓市長上台，韓市長對利劍的支持依舊不減，甚至更勝從前。你知道為什麽嗎？因為柳市長還在，韓市長是柳市長一手提拔起來的，他對柳家的感情和尊重，並不會因為職位的變動而改變。所以你和柳斜斜的婚姻，其實也為利劍爭取了更多的時間和空間。利劍和你的深層建築公司有現在的發展，離不開那段婚姻帶來的機遇。所以任何人都可以說我可以唯利是圖，但你不能說，別人不理解我，但你不能不理解我。你明白嗎？”
    我沉默了許久，終於點了點頭，說：
    “我明白了。可是你想過沒有，我們呢？如果柳斜斜跟我的婚姻沒有出現這個意外，我們就永遠沒有相聚的可能，你想過嗎？”
    艾俐抬起頭，眼神有些濕潤，卻依舊堅定。她說：
    “你又把話繞了回來，你又在怨我，也許你有更好的方案，也許你能逆天改命，但你沒有試過，仍然順從了，又回過頭來責怪我，那你和我有什麽區別？如果你真的想過我們的未來，那你當初為什麽不努力爭取？”
    我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真的無法回答。
    言情笑道：
    “過去的就過去吧，朱建峰，我欠你一個道歉，你婚禮那天，我以為你是為了利益才和柳斜斜走到一起，在衛生間門口堵著你罵，現在想來，你們兩個都難，都有自己的苦衷。柳斜斜那個苦命的女孩，被她親媽推下了懸崖……，不過這也給了你們一個機會，讓你們在命運的洪流中重新審視彼此的選擇。”
    我抬起頭，望向言情，眼神複雜。她說得對，柳斜斜的離去，給了我和艾俐一個重新選擇的機會。我要怎麽做呢？
    艾俐沉默了片刻，問道：
    “今天你來這裏隻是想跟我們敘敘舊的嗎？”
    我隨口答道：
    “我的公司結構好像出現了問題，我找不到問題在哪，想到言情是這方麵的高手，想請她去我們那裏幫我診斷一下。”
    艾俐略帶著點失落的表情對言情說：
    “我贏了，所以你要願賭服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