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水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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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飛虎在水營軍營駐地已經呆了半個多月,這是他遇上的第二個旬休。趁著無事,便登上水營軍營駐地邊上的山坡,俯瞰下方的水營營地。理論上,這個哨所應當由水營負責,不過現在水營還處於籌建狀態,也就兩艘五百石戰船,還被江國公用來當商船使,便是演練,也隻是充當步卒的運輸船或登陸船而已。這種情形下,由步營來給水營駐地放哨,便是可以理解的事情了。
    不過,今日水營中卻泊了三艘千石戰船。崔飛虎爬上這個高坡哨所,便是聽說此事,特意上來一看究竟。崔飛虎當然不知道,這三艘千石戰船,本是金陵官辦船廠為神衛軍水師的日常損耗而建造的,售價是一萬兩一艘,不過李叢益拿出五萬兩來,誰會和銀子過不去?金陵船廠便把這三艘船給了寧國軍。至於神衛軍水師,再等幾個月又不會死人對不對。
    若隻用於宣州境內,這三艘千石戰船卻是無用。從此處再往上遊,千石船便需在中心線上行駛,靈活性便不足,靠岸亦不方便,也不能通過諸多人工或天然水道在江南水鄉往來。也就是說,這船便隻能在長江上有用,這樣一來,江國公所謀,自然不限於宣州一地。
    若是江國公沒有野心,隻想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崔飛虎又何必要投效於他?
    江國公在新軍實行旬休製度,即每十天休息一日。水營軍營的寧國軍老兵多,這些老兵大多成家,第一個休息日,便都早早地回宣城去了。但這裏離宣城說遠不遠,但說近也不近。這一來一回,在家裏能呆多少時間?第二個休息日,便有不少老兵學乖了,也就懶得走了。反正回家呆上半天,還被婆娘埋怨,倒不如在軍營裏呆著還能有免費夥食吃。
    崔飛虎是自己想留在這裏,也隻有留在軍營裏,才讓他感覺稍安。三處駐地,各三個團,按江國公所述編製計劃,實際是上各一個旅。目前旅長都沒有定,因此崔飛虎就是想要爭一個旅長。
    寧國軍目前就一個師的編製,那麽師長肯定就是江國公兼著。而副師長、參謀長這些,再崔飛虎看來,既沒有意思,未來的晉升空間其實也受限。反而是三個旅長,未來擴軍後,更有可能成為師長。
    而看江國公的布置,其實也有這個意思在裏頭。關鍵是自己要爭氣。因此,崔飛虎對不知對應何種級別的訓練總監王大木,是言聽計從。另外兩個團長又是原來的廂副都指揮使,崔飛虎便拿這個壓著,把水營駐地的三個團,練得嗷嗷叫。不少老兵吃不消,偷奸耍滑,崔飛虎也是毫不猶豫地淘汰。
    而江國公也有本事,這些淘汰的人,大多也能找到去處給安排,便剩那麽幾個實在不成樣的,人單力弱,也鬧不出什麽事來。
    讓崔飛虎覺得新軍與眾不同的地方,就是主官隻管訓戰,其他的自有專人負責。原來他還需自己養著幕僚胡文昌,這會直接任為團參謀長,李叢益也許了,隻是要求軍訓體能達標。胡文昌歲數不大不小,也有近四十歲,當真是狂練了半個月,還真別說,肌肉上來了,人都顯得年經了不少。
    軍餉更是不經各級軍官之手,直接發到個人。半月時間,軍營建設還是個雛形,但有一間房子倒是先建起來了,一半掛了個牌子,叫江南銀行水營軍營分理處,給每個士兵都開了戶頭,說是軍餉每月月半會直接打到戶頭上。另一半做了店鋪,叫做軍屬物資商店,不過目前賣的東西種類不多。但聽說在宣城原軍營所在地,開的軍屬物資商店,提供粗鹽和鹹魚等物什,價格遠遠低於市價。不過有限額,比如粗鹽,軍屬每戶每月隻能買兩斤。但普通人家,一個月哪用得著兩斤?其實就算是變相給軍屬送些好處了。
    崔飛虎任廂都指揮使,算是中高層軍官了,一個月的月俸,雜七雜八的加起來,差不多二十兩。但自己需養幕僚,還需要各種向上打點,不搞外快肯定是隻有虧空一途。崔飛虎現在任團才,國公府後勤處便說隻能按對應職位發俸,每月便隻有十五兩左右。不過崔飛虎抱了江國公的大腿 ,也不在乎這五兩的差別。
    但沒想到,昨天國公府後勤處通知各部領取軍票,士卒按年限有五錢到一兩,軍官則按職位不同金額不同,崔飛虎便收到了五張標有“當銀一兩”的軍票。倒是一下子把與原來的月俸差額給補足了。不過這個軍票隻能在各個地方的軍屬物資商店裏使用。
    崔飛虎正胡思亂想,便見一艘船駛入水營泊地。便有二三十人從船上下來,不多時便見正在施工的宣州建設,有人上去迎接。莫非是江國公?
    過得一柱香工夫,就見一個警衛兵急急上來,說是江國公在水營駐地召團級幹部見麵。
    對寧國軍要建水營,樞密使陳喬也是不以為然,不過是給江國公麵子,允了一營五百人的編製。而金陵船廠賣戰船給江國公,更多的猜測卻是江國公要跑海貿。這麽猜測當然是有道理,一是當世戰船與民船相比,表麵上看並無太大區別,隻是所用木料,特別是龍骨木料更為堅固耐用,而且一些水密艙設計更是普通漁船所沒有的。拿這些的戰船去跑海貿,雖說不像民船那樣便於裝卸,但勝在安全,能扛風浪。遇上海盜,戰船能夠跑得更快,在船隻短兵相接時也更不容易毀壞。
    這麽想其實也沒錯。李叢益就是想著平戰結合。這年代水軍不比熱(*)兵器時代,戰船不跑商貿,難道向吳越太湖水師一樣去收稅嗎?
    太湖水戰,和張峭一船的,重傷的都死了,被李叢益救下來的,最多隻是受了輕傷,沒有大礙。李叢益讓他們休息了幾天,便帶到水營駐地來。水營原有兩艘五百石艘,這幾天去采石拉鐵礦石去了;不過有金陵船廠新買的三艘千石戰船,那也夠了。
    船是香蓮船幫開回來的。本著船不走空的原則,李叢益讓宣州商貿從金陵采買了麥子高粱回來。宣州主要產稻,但是敬亭山清酒按李叢益建議,增加了麥子高粱等雜糧。顯然這些雜糧在金陵更易買到。
    從太湖轉來的十三寨老弱婦孺陸續到達,也在水營泊地修整,然後裝上麥子高粱再繼續前往宣城。這些老弱婦孺臨行前,恨不得把鍋碗瓢盆都拿上,但也沒多少東西,糧食更少。因此這些小船上雖然沒地方裝人,但裝東西的地方還是有的。
    對江國公這等算計能力,穀大壯也是佩服。穀大裝看張峭隻是盯著千石大船看,對邊上的小船視而不見,心知張峭估計也猜到這些小船是怎麽回事。
    張峭一眼就看出這些小船就是太湖諸寨的船。再一細想便明白江國公估計是收留了太湖寇的老弱婦孺。如此說來,江國公便和太湖寇達成了合作。不過張峭親眼見到江國公的衛隊亦死傷頗重,想來是太湖水戰之後,江國公再與太湖寇聯係上的。既然江國公都能說放下就放下,大家當兵吃糧、天天刀口添血的人,有啥想不開的呢。
    “國公大人,船幫上有小夥子問大人招不招兵呢?”香蓮剛才在船艙裏搬運糧食,聽得江國公就在岸上,這才急急的趕來。
    “當然歡迎!不過要當兵,要先過王大木這一關。水軍和步營,過不了基礎訓練這一關,那都是不行的。”李叢益微笑道。
    “若是小女了也想當兵呢?”
    李叢益張口呃了半天說不出啥,便是周邊眾人也是張了嘴。
    好在香蓮微微一福,“看來是讓大人為難了。屬下從小便在這長江上行船,卻是做夢都想著有一天能坐大船行於海洋之上。”現在香蓮船幫掛靠在宣州商貿下,那她自稱江國公屬下當然沒問題。
    “那倒未必要當兵。”李叢益便道,“且有機會”。
    香蓮當下又是一福:“那屬下可記下了。”香蓮在江國公麵前刷了臉,便告辭離去。
    水營駐地的營地建設也未完成,便占了個宣州建設的大帳篷,就開了個水營建軍大會。
    朝庭隻給了一營編製,不過現在李叢益在寧國軍一手遮天,便無所謂了。水營主力下轄一個主力艦隊,轄三艘千石戰船;再轄一隻巡邏艦隊,目前隻有兩艘五百石戰船,不過李叢益打算從太湖十三寨裏挑選四艘狀況良好的三百石船補充進來;同時匹配一個陸戰營,日常便隨船而戰。此外,在泊地設一個守備營,專司基地守衛。
    不僅如此,千石戰船的船長定為營長,千石以下、三百石以上船長定為連長,三百石以下戰船船長定為排長。不算陸戰營,一艘千石戰船上配置水手、戰卒不過百人,管人數量不過連級,但卻高配為營長。
    這頓時讓崔飛虎等人也羨慕起來。
    這樣一來,張峭直接便是團長。竟和崔飛虎同級了。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水營一窮二白,張峭當下便提議,想從步營直接劃一個守備營和陸戰營過來。李叢益便和崔飛虎商量,崔飛虎倒是建議,守備營可以直接劃轉,陸戰營還是從新兵裏選一些會水的,和水營一塊兒訓練為佳。
    便是張峭也隻能同意這個建議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