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衛如屠神功初現,冷月夜死裏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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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月夜今天的心感覺到了從沒有過的惶恐,他走過第一道密室大門,停留片刻,深吸一口氣,讓內息運行周身,正準備調息後打開第二道門,隻聽“卡吧”一聲,第二道門自己開了,緊接著,一個巨石飛了過來,幸好冷月夜早有準備飛身閃開,縱身跳進密室,隨之密室的門瞬間關閉。
隨著石門的關閉,密室中突然安靜了下來,“師傅,我來了,請賜教!”冷月夜一邊謹慎的環顧四周,一邊喊道,然後沒有任何回應,密室中,沒有點一盞燈,而今天又偏偏是一個沒有月亮的深夜。“師傅?”安靜是最可怕的,冷月夜謹慎的四下觀察,什麽也看不見,連一絲呼吸也感覺不到,似乎,這裏根本沒有人,“師傅!”冷月夜向裏走了幾步,裏麵在牆邊上有一盞油燈半死不活的亮著,而那一絲的光亮讓密室深處顯得更加的黑暗,,冷月夜又往裏走了幾步,凝神細瞧,密室裏麵的逐漸清晰,然而卻不見師傅衛如屠。“師傅?”冷月夜隻覺後背發涼暗罵道:“這老東西,今天又想做什麽!”
正在這時突然間感覺屋內光線一暗,冷月夜動作有多快,如靈猴一般迅速的退到了密室門口,而也就在他閃開的瞬間,衛如屠從天而降,懸空接連推出三掌,這三掌如三條惡龍分別撞向衛如屠的上中下三路。在密室頂部還有些許的星光進入,而衛如屠由上而下時剛好擋住了一部分光線,使那室內光線發生了極其微妙的變化,而就是因為這極其微弱的光線變化,讓原本就很謹慎的冷月夜迅速退了出去,否則等聽到掌風再退那絕對來不及了。他見三條惡龍帶著血腥之氣直接撲向他,他哪敢出掌相迎,左跳右閃,縱身而起,站到了一個丈二高的燈柱之上,這方才躲過。這三掌打空,三條惡龍撞於石壁上瞬間,那惡龍化為碎金帶著石屑飛散一片。
“哈哈,小子!可以啊!”衛如屠大笑,同時龍騰移步,神爪探伸,這招冷月夜早已經熟識於心,雖然此招來事凶猛,卻也不心慌,運丹田之氣,通十二經絡,雄厚的內力饒周身旋轉,衛如屠的爪勁全部落在了這個內力球上,被輕輕陷落,又彈了起來,化解了衛如屠的爪進,冷月夜這特殊的應對招式讓衛如屠更加興奮起來,他身子飛快的來到了冷月夜近前,似乎冷月夜已經預料到一般,身體如球飛快旋轉起來,先快一步的飛出二十餘步遠,直接轉到了密室的另一側。
冷月夜今天可是打定了主意,能跑則跑,他隱約的感覺到這老頭今天有些邪性,弄不好自己說不定會出不了這個密室,因此要萬分的小心!
冷月夜連發躲閃,幾個回合下來,衛如屠卻越發的大笑起來,“讓你跑!”隻見他屈以求伸,先收後發,接著兩道金光在他周圍逐漸形成兩條巨龍,“定!”隨著他大喝一聲,這兩條巨龍同時衝向冷月夜,冷月夜躲過龍頭,而突然龍形皆碎,化作了滿天金光星暈,這金光範圍巨大,又事出突然,冷月夜再想跳出金光已經絕無可能,而在這金光之下,他隻覺下盤麻痹,竟然邁不動步,心裏暗道不好!
“哈哈,跑啊,定住了吧,這招就是龍行化水!”
冷月夜一邊用內力護住命門,一邊運用內力衝擊雙腿被阻氣血。
“還想重開氣血!來不及啦,哈哈”衛如屠縱身而出,身形化龍,腳如龍尾,向著冷月夜橫掃過來,這掃上必定骨斷筋折啊。
冷月夜不得已把內力具於雙臂,凝氣於爪,透空而出,爪勁在強大的龍尾甩力之下一節節碎裂,衛如屠的腳直接踢在了冷月夜的雙臂上,盡管冷月夜的爪勁已經抵住了化形後龍尾的致命一擊,但依然被衛如屠的腳踢了出去,向斷了線的風箏一樣飛出一丈來遠,撞到石壁接著摔到了地上。冷月夜隻覺胸中火熱,喉嚨發甜,卻一咬牙硬生生把一口穴壓了回去,而這一腳卻也正好解開了冷月夜麻痹的下盤,他迅速的一躍而起,心對意,意守於神,神觀萬物。他知道隻要沒出密室,衛如屠時刻都會再出手,而現在似乎每一招式都會是致命一擊,他不能死。
衛如屠果真沒有停手,他見冷月夜用捕風抓影擊碎了他的龍尾,不由魔性大發,隻見他腳踏星辰,氣攝八方,身體旋轉,這時環繞他的金光逐漸化為紅色,火紅火紅,如燃燒的火焰一般,突然一條巨龍長嘯一聲從紅光中爆發出來,直奔冷月夜,冷月夜隻覺一陣眩暈,身體的血液似乎燒開一般,整個身體都被這巨龍吞噬了。
“我不能死!”木相惜那憂鬱的眼睛出現在他的眼前,“我一定不能死,”想著他拚盡全力,竟用出了衛如屠這些日子所研修的武學招式“密雲布雨”,自身內力全化為勁氣環繞於命門,護住心脈,整個身體如被密雲包裹起來一般……
“哈哈,成了,收!”衛如屠哈哈大笑,隻見紅光散盡,龍形消散,冷月夜從空中摔到了地上,再看他周圍的燈柱,盡碎,連密室的門也被擊破了個大洞,一片的碎石,一片的狼藉,冷月夜如一塊破布一樣蜷縮癱在這些碎屑中。
“小子,你悟性挺高啊,竟然讓你悟出了密雲布雨,”衛如屠踢了踢如死屍一般的冷月夜:“如果死了就算了,如果沒死,給我聽好了,這武學一招也不許你用!否則!哼!”說完,他轉身大踏步而去。
冷月夜靜靜地躺在那裏,他好像死了。血液從他鼻中口中不斷流出來,而他卻還活著,眼睛睜睜的看著血液沿著鼻腔口角流出,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滲濕了衣服,流到地上,又繞過小石塊兒,蜿蜒地向遠處流去。他的眼睛呆滯的看著這一切,似乎那血並不是自己的,而他隻是想看那血會流到哪裏去。痛嗎?沒有感覺。有一種痛,就是痛到心如死灰。衛如屠冷血無情,他分明是想讓自己死。冷月夜不由得發笑。“師傅,哈哈。師傅?”對於這個人,這個想殺死他的人竟然是他自己的師傅。他沒有瘋,隻是在他眼中自己真的連狗都不如。冷月夜隻覺好冷,全身都打著寒顫。這個養育了他20多年的人,這曾經親自傳授他武學的人。如今竟然對他沒有一絲的心疼,一絲的憐憫。竟然為了驗證自己武學的強大,對自己暴怒一擊,而麵對血泊裏的自己,想到的卻是怕自己偷學絕學,不對,或許他早就想到這些,所以今天在這武學修成之日才會給自己一個絕殺,若不是自己悟出了密雲不雨,今天的死是必然的了。狡兔死走狗烹,什麽大師兄,什麽右令使,這些都是一個笑話,一個很悲哀的笑話……
“夜……夜……”一個女人壓低聲音呼喚著。腳步聲由遠及近,“是惜兒!”冷月夜從絕望中醒了過來,他想動,卻動不了,想喊,又喊不出聲音。
“夜……”密室裏燈柱盡毀,一片昏暗,碎石滿地,惜兒磕磕絆絆的往前邊走邊四處尋找,她克製著心中極大的恐懼,一步一步走了過來,突然覺得腳下一軟,她嚇的急忙跳開,低頭一看,好像是一個人,“夜?”她湊近了仔細一看,的確是一個人,一個血人,一個被碎石埋了一半的血人。
“夜!”木相惜愣了一下慘叫一聲撲了過去,她瘋狂的把冷月夜身上的碎石扒拉到一邊,抖著手把他的頭抱了起來,“夜!”木相惜哭著把冷月夜臉上的碎石屑和血汙擦去,在她一次次的呼喊中,冷月夜睜開了眼睛,“惜兒……”他剛一張口,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直接噴在了木相惜的身上手上,“啊!”木相惜嚇的差點鬆手,隻見一股股的血液從冷月夜的口鼻流了出來,“不要,不要啊!”木相惜驚慌失措的看著她,慌亂中去用手堵住那血液的流出,但是那怎麽堵的住,血液在她手間滲了出來,“夜,怎麽辦,怎麽辦啊!”她不是大夫甚至不是一個武林人,她隻是一個鄉間平平常常的女人,她一邊哭喊著一邊擦著流出的血:“救命啊,嗚嗚,夜,怎麽辦啊,救人啊!”血是腥的,淚是鹹的,冷月夜舔了一下滴落的眼淚,感覺心裏突然好安靜,那些絕望,那些委屈,那些燥怒,都被這鹹鹹的淚水衝刷走了,而心中那絲生的期望熊熊燃起。
“師兄!”尋著呼救聲一個少年飛奔而來。
是小飛。杜若飛平時是守在鳶花嶼外圍的,以防止在師傅和師兄修煉之時有外人暗中登到偷襲。今天如往常一樣,一個人無聊的在水邊巡視,時不時的練習一下師兄教的龍爪手。這套武學師傅隻傳給了師兄,而他進門比較晚,師傅已經沒有心思教他武學了,他的武學都是師兄代為傳授的,所以在他心中,冷月夜才是他真正的師傅。而那個師傅,簡直是個狗屁!他正在這瞎尋思,突然一個身影一閃到了近前,他在想躲,似乎已經來不及了,穴道瞬間被封。
“師傅!”他定睛一看來人不是別人正是九浮宮宮主衛如屠!
“蠢貨!”衛如屠瞪了他一眼,伸手在他肩頭一拍,杜若飛“噔噔噔”向前跑了幾步,就如一個剛剛會走的孩童一般,差點摔個大馬趴,搖搖晃晃勉強站住,這雖然差點摔倒,可這穴道也同時解開了,“謝師傅!”杜若飛轉身叩拜。
衛如屠今天心情似乎格外的好,竟然看了杜若飛一眼:“都長這麽大了還這麽廢!”
杜若飛頭都沒幹抬,跪在地上一動不敢動,自從他第一次看到大師兄身上的傷,這個人在他心中就留下了不可磨滅的陰影,一種怕一但種下,隻有越長越大。
“蠢貨,船!”衛如屠今天心情真的好,雖然罵著卻沒有動手。
“是!”杜若飛趕緊爬起來,飛奔到水邊,把船隻準備好。衛如屠看都懶得看一邊的杜若飛,直接跳上小船,乘風而去。杜若飛楞怔怔的看著師傅的船消失了半天才回過神來,他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長出口氣,不禁又暗喜:“師傅出島去了,這真是太好了。”杜若飛不想知道師傅去哪隻希望他永遠不回來。想著他喜滋滋的一蹦一跳的往回走,過了結界,回到後院並沒有遇到師兄,“師傅都走了,師兄呢?”他不禁奇怪,轉身跑向密室,一般情況他是不會來密室的,他是師兄弟中最小的一個,師傅從來沒有想起過他,當然這是最好的,前幾天玉辭進密室隻送了個茶還被打的斷了跟肋骨,但是現在……
密室的門開著,他小心的走過去往裏張望,黑洞洞的,正當他在洞口遲疑的時候,聽到一個女子的呼救聲,“救人啊!”是木姐姐,杜若飛顧不得多想趕緊飛跑著進了密室,密室中一片狼藉,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當他穿過第二道密室後,一股濃濃的血腥味迎麵撲來,他一抖手打開了手中的火折子,眼前的一切讓他驚呆了,隻見師兄滿身是血的躺在木相惜懷中,生死不知。
“師兄!”飛兒急忙跑了過去,誰知腳下一絆腿一軟,直接趴在了冷月夜身前,他也顧不上疼與不疼,直接爬到了冷月夜身前:“師兄”看著滿身是血的冷月夜,他不知道該把手放在哪,“師兄,怎麽會這樣,誰幹的!”飛兒哭喊著,“是那個老匹夫麽,我要殺了他!”
冷月夜眨眨眼睛,努力想去抬手然而卻抬不起來,眼睛卻看著自己的胸前。飛兒多聰明,急忙伸手在他壞中一摸,有個極小的藥瓶,這藥杜若飛見過,那是蘇擎天在上次大師兄受傷的時候送來的,聽說這藥極為可貴,隻有兩顆,“玉竹複生丹!”杜若飛來不及多想,趕緊把這僅有的兩粒丹藥倒出來放到師兄口中,然後又運用內力幫師兄調息,然而杜若飛的內力太弱了,而冷月夜此刻經脈錯亂逆轉,飛兒發到被這些錯亂的內息直接擊倒,“師兄!”杜若飛已經要哭出來了。
冷月夜服下藥後似乎好了許多,他搖搖頭,輕聲說了句:“回!”是的他雖然如今迷迷糊糊,但心裏很清楚,不知道衛如屠何時回來,萬一被他發現他們亂進密室,後果不堪設想,而這兩個人是他冷月夜最想保護的兩個人。飛兒何嚐不知道,若不是為了師兄打死他也不敢進來,事不遲疑,他趕緊和木相惜扶著冷月夜離開了密室……
冷月夜也沒有想到他還可以活過來,而且回複的這麽快,“密雲布雨!”冷月夜暗暗念著,就是這一招為自己擋住了致命一擊,而此招竟然還可以修複經脈!再加上惜兒每日靜心的照料,雖然他的武功還沒有完全回複,卻也回複了十之七八。尤其是每天看著惜兒忙裏忙外的樣子,冷月夜突然覺出一種從未有過的幸福。師傅還沒有回來,而在鳶花嶼沒有一個人希望他回來,尤其是木相惜,不但不希望,而且還怕的很,今晚木相惜看著冷月夜把藥喝完,欲言又止。
“惜兒,你想說什麽,”冷月夜把藥碗放下,輕輕的摸摸她的頭。
“我想……”
“說,想什麽?”
“我想,想離開這裏,我們離開這裏吧!”話一出口木相惜反倒沒了顧忌,“他是魔鬼,我們離開這好不好,我好怕!”說著木相惜似乎又看到了那個血淋淋的畫麵她的臉色遍的蒼白,嘴唇忍不住抖動。
冷月夜怔了一下,把她摟在懷中許久道:“好,……但是不是現在!”
“為什麽,現在他不在島上我們離開豈不方便?”
冷月夜笑笑,沒有說話,開始氣運丹田,匯於氣海,上中脘,膻中,行於指端交手三陽經,又上行至麵部,沿足三陽經下行,交足三陰經,轉回丹田氣海,周行不息。
惜兒見他進入內修,不敢打擾,隻是靜靜的在一般陪伴。如今她最不願意,最怕的是看見飛兒。杜若飛在哪,他還守在鳶花嶼碼頭附近,如今他可不隻是還怕有外人暗中偷襲,更多的是怕衛如屠突然回來,上次把師兄打成重傷,誰也不知道接下來他還會做出什麽。杜若飛心中的恐懼並不比木相惜少,他又是多麽想離開這裏,師兄那滿身是血的慘狀,讓他恨透了這個地方,他以後絕對不會再認這個師傅,絕對不會!
然而有些事不是你不想發生就不會發生的,隻見一葉扁舟,乘風破浪,由遠及近,是師傅,也隻有師傅的小船不需要人不需要帆,卻能行駛如離弦的箭一般。杜若飛雖然隻看了個影子,卻不用質疑,他轉身就跑,“師兄!師兄!”
木相惜正在給冷月夜梳著頭發,一縷一縷,情意綿綿,而也正在這時門被推開了,“師兄!師傅回來了!”冷月夜的笑容靜止了,木相惜手裏的梳子“啪”的應聲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