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月老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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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一早有衛王死士傳令說,所有魔域人員在都督府議事,軟查查不敢耽擱,急忙來找平生醉。然而平生醉未在房中,問其護衛,方才得知,平生醉三更就起來了,一直在後院練武,並不允許他們靠近。這倒奇怪了,軟查查暗想,昨日他就收到消息,據說魔九尊下令催促抓捕小刀會,誰知說完師兄也好像完全沒有聽到一樣。並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查查,你聞一下我這披風有什麽味道嗎?軟查查不知何意,沒敢說話,靜淑倒是過去聞了聞說,好像有股香味兒。平生醉麵沉似水的“哦”了一聲就走了,似乎有什麽心事。
    “唉!”軟查查心中暗歎,隻要這個女人一出現,師兄就出問題。他一邊想著,一邊走向後院,平生醉果真在後花園,隻見他刀鋒已經完全變成血色,血殺之氣層層疊疊,時而揮刀猛斬,時而反手平砍,刀光爍爍,燃其沸血,真是洪荒開天舉,血戰正八方。一招血戰八方,這把刀直戳入地麵半尺多深,周圍地麵被震爆,塵土飛揚。
    “師兄,”阮查查哪敢靠近,嚇得在花園門口遠遠地喊了一聲,平什罪,這才是,還收回了招式,拔刀往旁邊。把它往後一戳,直接還想轉過身來,隻見他麵無表情,表情眼兩眼通紅,頭上大滴大滴的汗珠直淌,身上隻穿了件白色中衣,如今已經濕透了,想是從三更一直練到現在……軟查查知道他心中有事,也不敢多問,隻好說,“師兄,衛王讓我們去都督府議事。”平生醉嘴應了一聲,撿起放在山石上的衣服就要走。“師兄,衣服都濕透了,不著急,換了我們再走。”軟查查看他似乎依然是魂不守舍的樣子,隻好提醒。平生醉點了點頭,很聽話的回去換了衣服。
    的確,魔九尊發出了發來了命令,並深深地斥責他們,如果再抓不到小刀會,他將會親自來燕京。因此,衛子道把人都著集結於此,前來商議。柳媚兒說蕩平西山獵場就好,殺一儆百。衛子道不同意說沒必要亂殺無辜。未之空說可以抓些人引誘,小刀會上鉤。衛子道沒有說話。而蝶舞覺得小刀會也許早就跑跑了。軟查查暗笑,這個傻子每次想法都傻的出奇,誰知道衛子道卻大為讚歎,認為絕有可能,隻是要找出他們跑的證據才好跑。這還要講證據,軟查查真不明白。
    “平生醉,軟查查,你們都是我們魔域心的棟梁,又和小刀會交過手,不知道有何高見。”衛子道問起了他們。平生醉似乎陷入了沉思,不知道在想什麽。軟查查忙推了他一下,說:“師兄,你有什麽好辦法?”平生醉看看他,看看衛王,說,“我覺得衛王說的有道理。”軟查查大吃一驚,心想是我耳朵有問題嗎?一個傻子提出的建議,兩個高手都這麽讚同。衛子道笑著點點頭,“查查,你呢?”軟查查有多聰明,心想,這裏數我等級低,武功低,師兄都沒說什麽,我又能說什麽呀,“我也覺得衛王說的有道理。”一場會議就這麽稀裏糊塗的結束了。
    他們從衛王府出來,軟查查不解的問:“師兄,你聽到衛子道說什麽了嗎?”
    平生醉很老實的說,“當沒有。”
    “沒有,你就同意他的看法,他說現在小刀會已經跑了,讓我們去找小刀會跑了的證據。”
    “哦,其實他說什麽都一樣,我都會同意。”
    “呃,為什麽?”
    平生醉笑笑,衛子道能及時出手救葉小開想必也可以抓到小刀會,既然他什麽都沒有做,隻能說明他不想去做,雖然不知道為什麽。當然這些天是不會人軟查查知道的,畢竟關係到葉小開。“他有他的目的?我們同不同意都改變不了。”平生醉一邊走一邊說。
    軟查查迷茫的點點頭,的確人家是衛王,是燕京最大的統帥。
    而平生醉似乎一點也不關心這個問題。突然道,“今天前麵怎麽這麽多人?”
    靜淑順著他的手指看去,果然,前麵有許多男男女女,沿著東西大街一直向東而去。
    “這我知道。”靜淑笑笑,“今日是十五。”
    “十五怎麽啦?”
    “師兄有所不知,燕京東山上有一個月老祠,香火鼎盛,據說很是靈驗,每逢十五都有開光盛典,因此十裏八鄉的少男少女均不辭勞苦的趕往此地為所愛之人求一定情信物,以求長長久久琴瑟和鳴哦。”
    平生醉點點頭,自己以前竟從未在意過。
    “查查,我們也去月老那拜拜如何?”靜淑轉身對軟查查說。
    “嗬嗬,”軟查查嗬嗬一笑,“這你也信,幼稚?”
    “哼,你才幼稚,”兩個人正在那拌嘴之際,再看平生醉已經走遠了。
    平生醉快步如飛,一會兒就追上了那人群,出了東門,東門離東山並不遠,也就十幾裏山路。此時山路上已有不少上山的香客了,平生醉跟著他們又向前走了幾裏路。隻見半山坳中果然有一個寺廟,修在蒼鬆翠柏之間,幹淨整潔,莊嚴肅穆。走進前,隻見金碧輝煌的琉璃瓦,朱紅色的古牆壁,門上隸書寫著,“月老祠”三個大字。朱紅色的大門敞開著,院子都是青石板鋪地,周圍靠牆處種著一簇簇香妃竹,雖然竹子略有些枯黃,但竹竿還是依然碧綠直挺,在微風的吹拂下沙沙作響,好似一對小情侶,在牆根處細雨綿綿。這個寺廟真的不大,大殿當中隻供著一個佛像——月老,而來上香的人卻不少,多是大姑娘、小媳婦。也有男子,但都是陪著媳婦或是女伴兒來的。他們虔誠的跪拜著,默默祈求,千萬般的心事全流露在眼角眉梢。也有些為子女姻緣而來的大媽大嬸,她們毫無顧忌地低聲念叨著。在香案旁邊,有一個老和尚,穿的雖樸素平實,卻與眾不同。他白眉銀須,滿臉的慈悲,微睜著雙眼,麵前桌上擺著一個雕花的錦盒,盒中放著些什麽,惹得一群女子在那裏圍了個水泄不通。
    平生醉穿著華麗,後又背著寶刀獨自一人,且英俊瀟灑,氣宇不凡的樣子,惹來不少少女愛慕和疑惑的眼神。平生醉略覺尷尬,卻又不想離去,他悄然退到了竹林旁邊,免得過於紮眼,默默地看著那些善男信女在那裏焚香叩拜。直到中午時分,人漸漸散去,他才走了過來。小沙彌看他氣宇軒昂,江湖人打扮,略以有些許奇怪。的確,江湖人來上香的本來就很少,而這樣如圭如璋的男子來的就更少了。
    “請問大俠,你也要上香嗎?”
    平生醉微笑著點點頭,小沙彌非常熟練的地上一炷清香,然後退到一邊。平生醉在月老麵前輕輕跪下,隻覺百感交集,與葉小開相遇,相識、相知,那一幕幕恍如昨日,燕京之約,燕王府偶遇,都仿佛又重新回到了眼前,一時間感歎和懊悔應然於心,富貴如浮雲,美色亂人心。
    “月老希望能給我一個改正的機會,千萬不要讓小開知道香囊的事,以後我一定會好好珍惜,絕不再任性妄為,月老求你了,我們走到今天實屬不易,如有違誓約,願以性命相抵。”說著,他深深拜了下去。然後把香插在了香爐中,沉默便片刻,方才起身,感覺心中似乎真的踏實了許多,回身從懷中拿出二百兩銀票,遞給了小沙彌。小沙彌看這麽多銀子,嚇得不敢擅自收下,趕緊呈給了老和尚。老和尚看看平生醉,一臉虔誠,滿懷心事,點了點頭,讓小沙彌收了起來,並站起來向平生醉致謝,平生醉也趕緊還禮。
    “看施主迷霧重重,心有所累之事,”老和尚道。
    “還請大師指點迷津。”
    “好吧,老衲就附送一言。”老和尚慢慢說著,“萬事隨緣,離妄歸真。”
    “萬事隨緣,離望歸真。”平生醉好似明白又好似不明白。
    “施主悟性極高,應該可以參悟。”
    平生醉點點頭,看看錦盒說,“大師,你這盒子裏是什麽?”
    “相思鏈。”老和尚笑笑,“施主可要為你中意的女子求得一枚。”
    平生嘴笑了,又略有些羞澀的說,“卻不知道她喜歡哪個。”
    老和尚也笑了,“此物皆隨緣,此心即彼心。”
    平生醉似有所悟,心中念著小開的名字,隻見盒中唯有一物最稱心意,是一個白色的晶瑩通透的心型玉牌,不由得拿了起來,玉牌在手中溫潤清涼,心底上拴著兩條紅線,順著兩條紅線輕輕一劃,這玉牌一分為二。原來這塊玉牌竟是兩塊鏤空的玉牌相互嵌合而成,隻是工藝實在高超,嵌合在一起竟完全不留痕跡。
    老和尚笑笑,“這個叫千千心結,合則完璧無雙,分則千瘡百孔。相思鏈,生則同生,碎則俱滅,希望施主好好珍惜,緣起不易,緣滅難續。”
    平生醉點點頭拜謝老和尚離開了月老祠,興衝衝的直奔鐵將居。葉小開自昨日歸來,一直待在鐵匠居中,安靜的出奇。就連對老金也沒有更多話語,不過搪塞了幾句,就回到了自己房中。
    “聽說他與一些女子牽扯不清,”這是老金說的話,那縷莫名的幽香如一根鋼針刺在了心上。難道老金說的話是真的?
    那日就在平生醉把披風披到他身上的時候,那種特殊的味道,把本來剛剛縈繞於心的幸福打了個粉碎,她的餘光不覺得在他身上一掠而過,而那紫色的香囊格外刺眼,本來一項直爽衝動的她就突如其來的冷靜。隻是一個妹子送他的一個香囊而已,她盡力躲避開那醒目的紫色,不動聲色的小心翼翼的說著笑著,好似是自己做了錯事一般。隻是心裏卻慌亂如麻,最後倉皇而去。
    葉小開的眼神散發出她這個年齡不該有的憂鬱,空洞洞的。
    “是他師妹送來的也未可知。”然而解釋的再合理,也隻是用來騙別人的。怎麽安慰得了一顆飄忽的心?越是不願意承認的事,就會越是清晰的一遍一遍出現在眼前,越是不去想,就越是一直想。人總是會拒絕接受痛,哪怕是事實的痛。寧可明知道是回避,寧可被欺騙,甚至是自己對自己的欺騙。
    葉小開如今最不想見的一個人,就是平生醉。她害怕,害怕忍不住問,問出自己不該問的問題。更害怕,心中一遍遍閃現的答案真的是答案。她不想麵對,似乎心中已經肯定了的事實,更不想接受離開平生醉的結果。想到離開,想到從此再也不見,葉小開的淚水,無聲無息的清流而下,想擦怎麽擦的完,想止如何止得住,甚至不敢呼吸,呼吸中會帶出無法抑製住的抽屜。她不想哭更不願意讓別人看到聽到她在流淚。所以,盡管知道老金不在,她還是把屋門關的死死的。在這安靜而暗淡的小屋中,她可以無所顧忌的任由眼淚流淌。
    平生醉來到鐵匠居門前,推開鐵爐房的門,鐵爐房內一個人都沒有,院中也很清靜,難道老金小開小開出去了?他走進院中,看小開的房門緊關著。
    他怎麽來了?葉小開一陣慌亂,她曾經每天都盼望著他能來,可如今卻又如此害怕見他。
    “小開,你在麽?”
    無論你喜不喜歡,他都來了。小開急忙把淚水擦幹,清清嗓子說,“我在這裏稍等一會兒。”然後快速的洗了洗臉,又胡亂的擦些水粉胭脂才來。
    “做什麽呢,這麽神秘?”平生醉看著小開似乎不太高興的樣子,“怎麽了?眼睛怎麽有點腫?”葉小開急忙回避開他的眼睛,走到庭院中伸了伸懶腰說,“人家在睡覺了,被你吵醒了,當然不高興了。”
    “睡覺?什麽時候還睡覺?你這是要變成小豬嗎?”平時醉笑道。
    “不睡覺做什麽呢?魔域對鐵器限製的如此嚴格,現在連鋤頭都沒人敢做了,又說讓我不要到處跑,免得惹是生非,你呢,那麽忙是吧?我隻能在家裏睡大覺呢。”
    “嗬嗬,好大的怨氣,是不是?”平生醉笑著把她推回了屋中,“剛睡醒,別出去外麵吹著。”他寵溺的眼神,嗬護的話語,讓小開感到久違的心動,眼圈一紅,眼淚又差點掉下來,扭在一邊,任由心砰砰直跳。
    “是我不好。每日忙著亂七八糟的事情,疏忽了你,但是在我心中從未忘記過你。”說著轉到小開的麵前。小開低頭不語,隻是聽他這麽說,又感動又委屈。“對了。小開還有一件事,”平生醉看著她低垂的頭。“什麽?”葉小開似乎感覺到了什麽,心中不由得緊張起來。
    “昨天你等我半天,可最後為什麽匆匆地?”為什麽這麽問?一句話激起了葉小開心中萬般的痛,她寧可回避,寧可欺騙,欺騙。為什麽你還要問?
    “都怨該死的軟查查。”平生醉狠狠的說,昨天與他一起去天然居喝酒,他竟然叫了幾個歌妓去彈曲子。
    “那不是正好你們就可以暖玉溫香抱滿懷了?”葉小開哼了一聲。
    “好大的酸味兒哦,”平生醉笑著用手指點點她的頭,“你知道我不是那種人?但也不好駁他麵子。所以喝了兩杯就走了。當時那幾名藝妓身上帶著一種自製的香囊,味道奇特,我就無意中問了一句,他們說是什麽茉莉、桂花、梔子啥的,曬幹了,配以檀香、沉香、白芷、川芎等一些中草藥製成的,可以活血提神醒腦。查查聽著也說好,就說拿來送給靜淑,問我要不要給你送一個,我想你肯定也不會要他們這些人的東西就沒有要,誰知他卻順手給我別在了腰間,直到昨晚睡時,我才發現。”平生醉一邊講一邊看著葉小開的表情,葉小開在低頭想著心中心事,平生醉看葉小開沒有質疑,長出口氣接著講了下去,“我那時才突然想起你突然會離開,會不會是看到了這個香囊,然後生氣了才匆匆的走了呢?”
    原來是這樣,葉小開心中的結豁然解開了,她也長出了口氣,不禁感歎,幸好我沒有……然後聽到他這麽的這麽一問,才半嗔半怒的
    道,“好呀,原來你身上還帶著歌姬的香囊,我看看在哪在哪。”說著,她低頭去摸平生醉的腰,“藏哪了?不會是誰給你的定情信。”
    “沒有,沒有,平生醉一把抓住她的手,什麽定情信物,昨天我看見了就直接扔掉了,我怎麽會帶這種東西呢?”
    “幸好沒讓我看見,要是看見了,我管他是軟查查還是軟渣渣,給你出這種餿主意,一定先揍一頓再說。”說著舉起小拳頭在平生醉眼前晃晃。
    平生醉一把抓住她的小拳頭放在自己身上可以啊,“你打吧,打死我吧,我都心甘情願。”
    葉小開抽回了手,“肉麻,”她嘴裏說著肉麻,臉上卻又樂開了花,一顆緊繃的心也終於放下了。
    “我可不是肉麻,我是認真的,”平生醉很嚴肅很認真的說道。“你猜我今天上午做什麽去了。”
    “我怎麽知道。”葉小開搖搖頭。
    “今天是十五。”平生醉停了接著說道“我跟一群大媽大嬸去了月老廟,拜了月老,許多心願,希望我們永遠在一起。”
    葉小開望著他深情的眼睛,心中無限愛戀。原來他還是那麽愛我,是我想的太多了,我怎麽可以懷疑他呢?我怎麽能夠懷疑一個這麽愛我的人?這份掛念,今生足矣。
    “小開你在想什麽?”葉小開在那裏出神,默不作聲,平生醉以為她還在懷疑自己,急切的問道,“你還不相信我嗎?”
    “相信。”葉小開笑了,“想必今日十五,月老廟應該少不了許多大姑娘小媳婦的吧?嘿呀嘿嘿,”說著,她一臉的壞笑。
    “又在編排我是吧?小壞蛋,看我不收拾你。”平生醉說著將雙手抬起來,在嘴邊嗬了兩下,向著葉小開比劃著。小開平時最怕癢,一看他這個架勢,不由後退,一邊後退一邊求饒,“哎喲,還來真的!”
    “你說呢?”說著,平醉生的手在小開的腰間摸了兩下。小開嚇得繞到桌子後麵,“我錯了,我錯了,平大哥,平大俠,你饒了我吧。”平生醉卻笑著搖搖頭,“哼,壞丫頭,饒不得。”說著,手又伸過來,葉小開一閃身,從桌子旁繞了過去,打算從這邊跑出門去。平生醉哪裏肯放過他,隻見他一閃身就到了葉小開身後,一手把她像老鷹抓小雞一樣抓了回來,一手攬住她的雙肩。不能動彈,一手又再嘴邊嗬了一下,在她兩側腋下輕輕撓了兩下,葉小開躲不開了,一邊笑一邊求饒。“平生醉,我錯了,我錯了。你饒了我吧。”平生醉見她兩腮通紅,笑得喘不上氣來,這才住手,凶巴巴的嚇唬的,“以後再說這些有的沒的,我就真的不放手了,求饒都不管用。”
    “嗯嗯嗯,”葉小開點點頭,如小雞啄米,那樣子簡直比幾歲的寶寶還乖。平生醉卻看著她呆萌樣子,水嫩的臉頰,真想咬上一口,但又真的舍不得。他手稍稍一鬆,葉小開像泥鰍一般跑掉了。
    “小開,你過來。”葉小開遠遠的在那邊喘著氣,“才不。”平生醉笑著說,“你跑得過我嗎?”平心而論,葉小開明白的很之所以有的時候跑的過,絕對是他在讓著自己。
    “小開你看這是什麽?”平生醉從懷中掏出了那個月老廟求玉牌。
    小開見他手中一物晶瑩剔透。光可見人,顧不上許多,疾步走了過來,仔細一看,原來是個穿著紅線的白玉牌,“好漂亮的玉牌。”說著輕輕拿了起來,竟然發現那一塊玉牌一分為二呀,小開驚喜的看看手中的玉牌,又看看平生醉。
    “這是一對相思鏈,”平生醉看著她溫情的說,“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合則完璧無雙,分則千瘡百孔。我們以後就像這對玉牌,永遠都不分離,除非我死了。”葉小開柔軟的小手輕輕捂住了他的嘴巴,“不要亂講,沒有我的允許,你怎麽能死?我不能沒有你,真的,如果沒有你,我一天也活不下去。”說著,眼圈一紅,眼淚水又不自覺的流了下來,一滴滴的滴在玉牌上,玉牌更加顯得晶瑩。平生醉一邊給她擦著眼淚,一邊細聲的安慰,“怎麽剛才還笑著,這會兒又哭了,傻不傻?就算我真的死了,我也會用我的一往癡心永遠伴隨著你,時刻守護著你。沒有葉小開,就沒有平生嘴。”說著,他拿起一個玉牌,輕手輕腳的為葉小開帶上。“沒有平生醉也就沒有葉小開。”葉小開也拿起了另一塊玉牌,平生醉比她高著一頭,她踮起腳,把玉牌給平生醉戴上,順勢靠在了他的胸前,她微微的喘息中伴著一股女孩子特有的幽香。平生醉隻覺得醉魂酥骨,一時心神蕩漾,卻又怕驚嚇到她,努力的克製。而葉小開不過是情竇初開,哪裏懂得男女之事,毫無芥蒂的貼在他的身邊,歡喜著把兩塊玉牌合在一起,“平生醉你對我。我好幸福。”平生醉看著她癡癡的樣子。不由得緊緊把她擁入懷中,萬般的回憶,千種的癡心,千言萬語難以表述,隻是暗下決心,葉小開,今世此生不負卿。
    歐陽逍上次來燕京,全是為了探聽燕京的消息,沒想到差點送了性命,幸好被葉小開所救。夏雲柯和溫良聽了歐陽逍敘述的驗過,不禁大怒,魔域不但沒有因上次班布的事情而收斂,反而更大範圍的、更加放肆的欺壓百姓,讓燕京完全籠罩在一個緊張恐慌的氣氛中。尤其是溫良,極力主張對魔域弟子見一個殺一個。夏雲科對衛王不禁產生了懷疑,如果這個人真的心存善念,為何讓燕京變成如此模樣?而事實遠不止如此。對於西山獵場,魔域已經開始地毯式清查,據說都是傳的衛王令。夏雲柯他們對衛子道的恨意不禁又深了一分。於是每當月黑風高之時,總會有魔域的死士被殺。魔域也因此人心惶惶。
    “師兄。”軟查查不解的問平生,“明明地毯是搜索西山獵場的主意,是我們想的事,也是我們做的,步步為營。為什麽要用衛王的名義?豈不讓他白白搶去工勞。”平生醉手中一邊撥弄著酒杯一邊笑。“尊主,把燕京的事交給他,我們當然要以他馬首是瞻。這功績當然應該是他的,不但西山獵場,其他地域你也要派人放出風去,就說也是衛王所派。”“那以後。抓住了小刀會,這所有的功績豈不都成了他一個人的。”軟查查更是不解。平生醉冷笑,“查查不要貪心,功績再好,獎賞再多,也要有命拿才行。如果小刀會知道是你在作梗,你想你還能活多久?”一句話,軟查查,隻覺脖頸發涼,班布那金剛之體都被砍得七零八落,何況他。
    “我這樣做也是在保護你。”平生醉輕蔑的笑笑。軟查查自持武功低微,想想平生醉說的無不無道理,也就不再爭辯了。“那多謝師兄指點”。
    “查查,你最近也要監督的再緊一些,力度不大是逼不出小刀會的。”
    “師兄放心,我與媚兒未之空都已經在加緊搜查,尤其清查西山獵場,並昭告貼出告示,禁止燕京城所有居民隨意活動,禁止身帶任何武器,西山獵場所有獵戶一律登記入冊,暫搬遷至軍都山,由衛王軍隊管轄。我們這幾路人一起清掃西山…”軟茶茶正說的起勁兒,平生醉突然一擺手,軟查查不解地停住了。過了一會兒功夫,隻聽一陣腳步聲,有人走了過來。
    珠簾一條,一個婀娜得姿的女人抱著琵琶走了進來,二位爺可願聽個小曲兒,她聲音輕柔,眼眉輕挑,說話間眼神落在了平生醉身上,然後一手把麵上的罩紗揭了下來——“宦娘?”平生醉一驚。自從上次與葉小開定情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去過胭脂樓了,沒想到今天她竟然來到這裏,他不由得瞪了軟查查一眼。軟查查急忙說,“這可不關我的事。”
    “平爺,你要怪就怪我吧,是我想見你,因此在這裏一直等候,”宦娘慘然一笑,“葉,宦娘別無所求,更不奢望雨夜長相廝守,隻是心中太過想念,才忍不住來此見上一麵,”說著,她把琵琶輕輕抱起來,“爺請放心,不會有任何人知道我來這裏,最多以為你們點了個小曲兒而已,絕對不會有損爺的名聲,更不會讓那人知道。”最後一句說的聲音不大,卻正擊中了平生醉的心思。
    “那我就先給你彈個曲子吧。”說讓她重新遮上麵紗,彈奏起來。曲音悠揚,餘聲嫋嫋,三分技藝,七分深情,真是談的讓人心潮起伏,欲罷不能。一曲彈吧,宦娘走上近前,“我可以陪平爺喝上一杯嗎?”說著見平生醉沒有拒絕的意思,拿起酒壺,為平生醉和自己斟滿了酒,酒杯端起,停在平生醉麵前,那微露的火熱的紋身,輕咬著的雙唇,尤其是那雙勾魂攝魄的。更添萬種撩人的風情。平生醉遲疑了。
    宦娘嗬嗬一笑,“平爺隻是喝杯酒而已,不是也不敢了吧?”平聲醉略一躊躇,端起酒杯。宦娘輕輕的碰了過去,清脆的酒杯聲在平生醉與宦娘中間響起,宦娘一飲而盡,露出了迷人的笑容。軟查查見狀,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緊緊關閉了藍天軒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