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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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中一盞燈都沒有點,黑乎乎的什麽都看不見,而葉小開卻睜著大大的眼睛,似乎在努力的看著什麽,這已經是第三天了,而能安靜的想事情的時候也隻有現在,每日白天蕭木就跑過來和她一起吃飯,她知道蕭木根本就沒這個細膩的心思,一定是哥哥囑咐他的,所以每天她都會開開心心的等他來開開心心的吃飯,或許裝出來的開心連自己都可以騙到,每次和蕭木一起吃飯的時候她的心情真的會好很多,或許也隻有和蕭木在一起她才不用想任何事情,就像回到了煙雨莊一樣,然而白天不想的晚上也會想。
“為什麽,花花會這麽突然的離開自己,自從桃花月離開後,葉小開心情是很糟也會莫名的和花塵風發脾氣,但是他也從來沒有因此嫌棄過,而每每都會溫柔勸慰,他是理解自己的,他是容忍自己的,如果說他不愛自己,她根本不信,然而隻是幾日而起,一切都變了,想到花塵風那決絕和嫌棄眼神,葉小開就不由的打起寒戰,那是有多怕自己糾纏他呀。如果她有一絲糾纏的話,連她自己都會瞧不起自己,她已經錯過一次,糾纏過一次,是再也不想見到自己那個不堪的樣子。
葉小開想著不由的坐了起來。
她推開了門,天空星辰點點,現在正是一般人家吃飯的時候,她悠悠蕩蕩的離開了房間,
蘇州的夜晚很美,小橋,流水,人家,萬盞的燈火映照下,偶然的竹邊樹下的一對男女,又是誰在對誰一訴癡心。葉小開輕輕的在空中飄過,她隻想這麽靜靜的遊蕩,如同空中的一片飄淩的樹葉,無所想無所思,隻是任由風吹來吹去。
猛然間前麵的一座府邸感覺很是熟悉,葉小開仔細看看不由的笑了笑,自己難道真的傻了,這不是朝秦大哥的家麽,我怎麽到這來了,當初朝秦大哥跟著她們一起從允州到了燕京又一起返回蘇州,她和花少為她們在蘇州尋覓了十多日才尋不到中意的園子,後來又找的蘇老爺子這才找到這個中意的園子。
葉小開暗道:“這園子在蘇州的最北麵,我怎麽走到這來了,或許是冥冥之中的安排吧。”
想著她走進了園子,這個園子她也來過無數次了,那地形她自然是熟悉的,園子三麵臨水,院子就位於這水的中間,是巨石堆建的如同一個島嶼一般,院中沒有院牆,回手的長廊,包圍著小院,坐在長廊上,即可以賞荷又可以垂釣,萬分的悠閑,這幾丈寬的水麵還是難不住小開的,她悄無聲息的飄過水麵,站在了回廊之上。
回廊裏麵是豁然開朗的院子,院子一邊是幾間小屋,小屋的一邊冒著嫋嫋的炊煙……他?他也在!
葉小開看見在院中站著一個人,他和慕楚在那桌旁說著什麽,時而發出爽朗的笑聲。
葉小開腳步本就極為輕,加上四周潺潺的水聲掩蓋下,院中人並未發覺,葉小開不由的低下身去,伏在廊上。
花塵風!他怎麽在這裏?
唉!也對,誰讓朝秦大哥是他倆的最好的兄弟呢,看來他也同我一樣,來朝秦大哥這裏解悶,然而不同的是花塵風眼中卻看不出一絲的傷心和失落。既然他在我當然不應該來,正當葉小開要走的時候,院子一邊的小屋門咯吱一響一個女子端著一個盤子走了出來。
“朝秦大哥?”葉小開遲疑的看著,隻見她麵如皎月,眼似流星,嬌嫩鮮紅的朱唇嬌小而水潤,雖然換了個樣子但是葉小開依然一眼就認出她來了,葉小開一愣繼而忍不住笑笑,穿成這樣真不知道他又在搞什麽古怪,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原來朝秦大哥穿女裝這麽美啊,正在葉小開胡思亂想的時候,朝秦清脆的喊道
“你們兩個吃貨,快來幫忙啊!”自然不包括她葉小開。
“來啦,”花塵風和慕楚幹脆的答應著跑過去。
“哎呦!不是我手裏的,屋裏屋裏,”她笑著用胳膊推了一下花塵風,花塵風笑著走進屋,又端了幾個盤子出來。
眨眼院裏的桌子是擺滿了各種各樣的美食,相繼落座之後,朝秦端著酒杯。
依然霸氣的一隻腳踏在椅子上,似笑非笑的看著花塵風,“小美人,你說我是該安慰你還是該祝賀你呢!”
花塵風笑笑,“你說是什麽就是什麽。”
“哈哈!”朝秦嫵媚的笑著把酒遞到了花塵風的麵前,“我怎麽知道你怎麽想的?”花塵風靜靜的看著她,“你真的不知道?”
“我不知道,”朝秦癡癡的搖搖頭。
花塵風接過酒杯,一飲而盡,“你若不知道,那我的一番心思也就是白費了。”說著他歎口氣。
“看來我讓你失望嘍?”
”不,這個沒關係,是我願意的,我隻要你知道我是真的愛你就夠了。”
朝秦聽了慢慢的走近花塵風,“真的愛!”
花塵風點點頭。“真的愛!”
朝秦俯下身雙手輕輕搭在他的肩膀上,莞爾一笑,“小美人,你說她要知道我們在一起了,會祝福我們麽?”
花塵風哭笑不得,“還祝福?估計殺了咱倆的心思都有吧!”
“你會不會後悔,”朝秦慢慢坐在了他的腿上,雙手摟著他的脖子,仰著臉問道。
花塵風看著她無暇而皎潔的麵容,搖搖頭。
“不會,當我看到你的那一瞬間我就愛上你了,我隻是覺得有點對不起她!”
朝秦把頭輕輕貼在他的胸膛,“你會永遠愛我嗎?”
“永遠!”
“你會非常愛我嗎?”
“非常愛,”
“有多愛!”
“愛到為你我願意放棄她,放棄一切!”
說著朝秦的朱唇慢慢貼了過去,看著那嬌豔欲滴的嘴巴,花塵風又如何忍的住,不由的一口親了上去,這時的慕楚已經知趣的悄悄走開了,剩下二人在那裏親吻,不多時朝秦開心的笑了,“我也沒想到我會愛上你,可是也不能怪我,既然你們在一起不合適就算沒有我也是會分開的對不對!”
花塵風笑笑,“不要想那麽多了,這都是我的錯,就算有一天她知道如果要怪就讓她怪我,如果要恨就讓她來恨我!我會承擔這一切的後果。”
“可聽說她當年就是因為平生醉背棄了她,差點一刀要了平生醉的命,如今你真的不擔心她會殺了你?”
花塵風歎了口氣,“誰讓我愛上你呢,希望這件事她越久知道,越好吧!但是如果真的如此,也是我應該得的”
“看你,”朝秦用嬌嫩的手指輕輕推開花塵風緊鎖的眉頭,“好啦,我們不要提她了,你再提她就辜負了我為你做的美食嘍!”
朝秦笑著推開他,指著桌子說“這是百花釀豆腐,這是酒醉冬筍,這是桂花香肉和茄汁牛尾湯,還有玫瑰酥餅,你嚐嚐味道如何說著她夾了一塊香肉放到花塵風嘴中......”
葉小開一聲不響的看著就如同再看別人家的事,她不由的屏住呼吸,不,是呼吸基本停止了,
“朝秦,花花!”
葉小開急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口鼻,緊緊的憑怕出一點聲音,如一個夜入民宅的毛賊,生怕弄出一點聲音她輕輕的小心翼翼的離開了回廊,躡手躡腳的退出院落,猛然轉身,一口氣她急奔而去,一直奔出了十幾裏才停下來,又忍不住回過頭看看已經望不見的那個地方,似乎剛才所聞所見都是一種夢幻。
“或許真的是夢幻,我是誰,我在哪?”
一陣夜風吹來,葉小開不由的打了個冷戰,狂奔出這十幾裏,她的衣服從裏到外全都濕透了,隻感覺胸悶的很,接著眼前一黑腳下一個跟蹌,撲通一聲軟軟的坐在了地上。
“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這怎麽可能,這怎麽可能!”她想大喊,卻喊不出聲,她想大哭,卻流不出眼淚。
曾經的一幕幕不時重現在眼前……
“我朝秦,
我葉小開,
我慕楚,
我花塵風!
今日結為異性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願童年同月同日死!”
“朝秦大哥,你真好,你是我遇見的最好的大哥”
“花花,完了吧,看你再敢欺負我,讓朝秦大哥打扁你!”
“哼!小開,你為什麽天天讓我和朝秦在一起玩!”
“你不覺得他們很有趣麽?”
“是很有趣!”
“所以呀,我想你和我一樣開心啦!”葉小開笑笑。
“那你就真的不吃醋了麽,朝秦和慕楚可都是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哦。”花塵風問。
“我吃什麽醋,你有病吧,朝秦大哥喜歡的是女人,傻了吧,她喜歡的是我和慕楚姐姐,你,那是順帶的好吧!”
然而所有一切的過往都好似是一場笑話,而且隻是自己一個人的笑話,葉小開不由的緊緊咬著嘴唇,麻木的嘴唇看感覺不到一絲疼痛,而一滴滴的鮮血卻已從齒間流了出來,到底發生了什麽?葉小開迷茫的看了看雲月軒的方向,似乎這一切都是夢幻?怎麽會這樣,而不真實的卻真實的存在著。
“是我招惹的朝秦!”
“是我一次次把花花帶到朝秦身邊!”
“是我親手把花花教到朝秦手裏,希望他們在一起可以開心。可以成為朋友,好朋友,可是,可是,可是......朝秦大哥本來就是女孩子,而且是個很可愛漂亮的女孩子,似乎男歡女愛並沒有什麽好稀奇的,自己卻從來都沒有想過什麽,從來沒有,或許錯的隻是我!”
葉小開隻覺心像是被撕裂了般痛,她終於明白了花花為何那般的決絕,那般的嫌棄,一個男人一旦不再愛你,你的愛就是束縛,你的寬容就是糾纏,連你的呼吸都是一種罪惡,更何況,她的存在,已經是他們幸福的阻隔,她的存在,更是他們背叛的見證!
江南本就多雨,剛還月朗星稀的天,眨眼間雷雨交加,葉小開蜷縮在角落裏,任由雨水衝刷著,或許唯有這瓢潑大雨可以衝刷掉這無盡的痛苦……
“大哥,”蕭木驚慌的跑了回來。
“怎麽了,”衛子道正在和蘇擎天研究如何奪取成都的事。
蕭木看看蘇擎天也在,趕緊上去施禮,“蘇大叔!”
“嗯,一木啊,這孩子是越來越結實了。”
“謝謝老爺子誇獎!”
“嗯,我這就下午去安排了,幫主我先下去了,”蘇擎天那多會看事,更何況蕭木滿臉的焦急都寫在了眼角眉梢,趕緊起身告辭。
他剛出去,衛子道回頭問
“怎麽了,是不是小葉出什麽事了?”
蕭木瞪著眼直點頭,“我今天一早就沒看見她,門開著,她屋中的被褥都沒有人睡過,看樣子是昨晚就出去了。”
“難道她走了?”她會的,像桃花月一樣,連夜逃離。“走,去看看!”衛子道說著跟著蕭木來到葉小開的房間,葉小開的屋子離這裏並不遠,跨過一個院子就到了,情急之下二人都沒走門,直接翻牆越脊,越過一做樓從閣樓上直接跳到了葉小開的院中。
“葉小開!”就在他們二人從房上跳下來的瞬間,葉小開從門外走了進來。
她失魂落魄的走進院子的同時,從空中落下了兩個人正好落在她眼前,她不由的打了個冷戰,驚恐的盯著他們。
衛子道更是被這剛剛進來的葉小開嚇了一跳,隻見她全身濕漉漉的,頭發蓬鬆,眼神渙散,簡直像是變了一個人。
衛子道略顯尷尬的說,“小開,蕭木說你一晚上沒回來,我們著急就從翻牆而過了……你,你一晚上去哪了怎麽弄成這樣?”
葉小開看見是哥哥,就好像是做壞事被發現的孩子,急忙用手縷了縷頭發,猛地笑著,怯怯的說,“我去散步了,正好下雨了。”
半夜去散步,下雨都不知道避雨,這真的不能算是個理由,但是葉小開躲閃的眼神告訴衛子道,她是多麽不願提起昨晚的事。
“你沒事吧,有人欺負你麽?”衛子道知道她並不想說,但是有些他又不得不問。
葉小開搖搖頭,道:“我沒事,真的沒事,就是下了好大的雨,一直在下雨……”
看著她極力掩飾的樣子,衛子道隻好點點頭,“沒事就好快去換衣服吧。”
葉小開點點頭,轉身走進了屋子。
蕭木看著葉小開的影子說,“大哥你有沒有覺得小開今天笑的好奇怪。”
那根本就不能算是笑,但是衛子道知道她已經盡力了,他思索再三還是走到門前,用盡量輕鬆的口氣說,“小葉,無論什麽時候我和蕭木都會一直陪著你的。”
“是啊小葉,誰要敢欺負你,我,我踢死他,”蕭木雖然憨直但是很清楚小葉絕對有什麽問題。
屋中傳來輕輕的聲音,“我沒事啦,累了,先睡會,不要打攪我哦。”
衛子道看看關閉的房門歎了口氣對蕭木揮揮手,二人轉身走了出去。
就當聽到衛子道他們走遠的時候,葉小開徹底癱軟在了床上,無盡的淚水噴流而下,那萬千的思緒也如脫了僵的野馬。
“花花,這是朝秦大哥,你以後隻許對她好,愛護他保護他,聽她的話知道嘛!”
“你是我的大美人哦,我永遠是最愛你的朝秦大哥!”
“當我看到你穿女裝的那一瞬間就愛上你了非常愛,愛到為了你放棄她!”
“你愛我嗎?”
“真的?”
“真的!”
葉小開捂著耳朵,而他的話還是一遍遍在耳邊響起,痛苦中她不禁大喊一聲.....朝秦!花塵風!
隻覺一股甜甜的液體向上溢了出來,葉小開不由的一張嘴,鮮紅的血液噴了出來…
朝秦?衛子道站住了,原來是朝秦!什麽都不用問,什麽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