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暴雨前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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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王宮中。
    秦王稷看完田秀帶來的供狀,雙手都忍不住顫抖。他怎麽也不願相信跟隨了他二十多年的武安君白起會真的造反。
    白起追隨了他二十餘年都要謀反,那這秦國上下還有誰是信得過的?
    秦王陷入到了一種莫名的恐懼。
    良久,秦王稷抬起頭看向田秀,沉聲道:“昭武君,你派人去一趟武安君的府邸,好好搜搜,看能不能找到鄭安平寫給武安君的那封書信。”
    田秀知道自己的計劃終於成功,心中暗暗竊喜,臉上卻毫無表情的應道:“唯!”
    ……
    白起的府邸。
    田秀帶著楊端和以及大批武士闖進了他的府邸,幾個奴仆當然是攔不住的,白仲聽到動靜聞聲趕來。
    白仲上下打量了田秀一番,道:“閣下是?”
    田秀拱手道:“鄙人田秀!”
    田秀?白仲臉上升起一股怒意,就是這小子搶走了自己的未婚妻,害自己被同僚們當做笑柄,也是這小子讓他父親恨得牙根癢癢。
    “原來是昭武君,久仰!”
    白仲咬著牙拱手還禮。
    放下手後,白仲看著田秀身後帶的這麽多武士,強忍怒意道:“昭武君,你帶這麽多人來強闖我父親的府邸,是什麽意思?”
    “公子,別誤會!某隻是奉命搜查!”
    田秀淡淡的回應道。
    “奉命搜查?”白仲覺得有些好笑,道:“您是奉了誰的命令?”
    “當然是秦王!”
    田秀解釋了一句後,立即吩咐楊端和帶人搜查。
    白仲看到這場麵頓時怒氣爆棚,怒喝道:“誰敢?我父親乃是武安君,那個敢造次?”
    這一吼,還真把武士們嚇住了,一時間場上無人敢動。
    田秀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公子,阻攔王命是死罪,若您再攔著,我隻有殺死您!”
    “殺我?”白仲梗起脖子,將頭伸了出去,道:“有種你就砍了我!砍啊!我倒看看你敢不敢砍我?”
    楊端和看了眼田秀,同時暗暗將手按在劍柄上準備拔劍。
    “都住手!”
    這時候遠處傳來一聲威喝。
    白起拿著一本書,穿著一身尋常百姓的布衣,緩緩從大堂上走了出來。
    “父親!”
    白仲看到白起,慌忙拱手行禮。
    “嗯!”白起淡淡的應了一聲,隨後將目光轉向田秀,道:“田君方才說奉王命搜查老朽的府邸,不知可有詔書?”
    白起果然比他兒子要老辣很多,竟然沒有和他直接發生衝突!
    田秀點了點頭,道:“當然有!”
    他向後看了楊端和一眼,對方立馬將一份詔書從袖子裏掏了出來。
    白起接過詔書看了看後,道:“既然是王命,那各位隻管去搜!”
    “既然如此,秀就不客氣了!”田秀看了左右一眼,道:“弟兄們,仔細搜查!發現任何可疑的東西要及時告訴我!”
    “唯!”
    周圍的武士們衝到了院子裏的各個房間中大肆搜查,白起的府邸中頓時一陣雞飛狗跳。
    白仲看到這場麵已經忍不住了,道:“父親,難道您就眼睜睜的看著這些混蛋在我們頭上拉屎?”
    白起撇了眼身後的兒子,說道:“身正不怕影子斜,我白起問心無愧,就讓他們搜,看他們能搜出什麽。”
    身正不怕影子斜這句話固然無錯,但白起還是忽略了一句話叫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很快,一名正在搜查的士卒就在一間房間裏大吼:“昭武君,找到了!”
    眾人聞聲趕到那間房間,一進門就看到地上堆著不少禮物。
    田秀指著這些精致的禮物,說道:“武安君,敢問是何人將這些禮物送給你的?”
    白起淡淡道:“都是老夫一些舊部送來的,怎麽,舊部來看望老夫,不能給我帶些禮物?”
    “當然能!”田秀笑了一笑,悠悠說道:“那這裏麵也有鄭安平送的禮物嘍!”
    白仲想也不想的就替老爹回答道:“不錯,確實有那個反賊送的禮物,但我父親根本就沒看過他帶來的禮物,你別想借此誣陷我父親!
    要是你不相信,可以去看看角落,那裏堆放的就是鄭安平帶來的禮物!”
    “這樣啊!”田秀來到角落,果然看到了幾件禮品,他隨手翻了翻,趁機將一封信塞到這些禮物中,然後若無其事的站起身道:“既然如此,這些東西在下能否打開看看?”
    白起點頭道:“可以!”
    田秀命幾個武士上去搜查,武士們很快將那堆禮物打開,那封信也被暴露出來。
    “昭武君,找到了一封信!”
    武士捧著信來到田秀麵前。
    田秀拿著信看了看外麵信封上寫的字,將信遞給白起道:“武安君,這封信你作何解釋?”
    白起接過信封一看,隻見外麵寫著五個字“鄭安平拜上”。他冷哼一聲,隨手又將信扔給田秀道:“老夫從來沒有看過這封信!”
    “您說您從來沒看過,可這外麵的信封明顯是打開過。武安君,這你又作何解釋?”
    田秀這一問,白起頓時語塞,因為那封信的外麵確實是被人打開了的明顯被人看過。
    見到父親語塞,白仲頓時暴怒,道:“田秀,你陷害我父親!”
    其實白仲一早就拆看過鄭安平送的那些禮物,裏麵都是些小玩意,白仲壓根看不上,這才隨手將那些東西丟在角落。
    所以他很確信,那些東西裏麵肯定沒有信。
    唯一解釋就隻有這封信是田秀讓人放進去栽贓他父親的!
    “你說我陷害武安君?”田秀冷笑了一聲,道:“你有何證據啊?”
    白仲指著田秀說道:“我老早就拆看過那些禮物,怎麽沒見到那封信?”
    這話一出,田秀立即反駁道:“你剛才還說這些禮物送來之後武安君就沒看過,怎麽你又說你早看過了?”
    “我……”白仲瞬間啞口無言。
    白起這時候也怒了,他狠狠的扇了白仲一耳光,道:“豎子,你是不是看過這封信?”
    這封信裏寫的內容,用腳趾頭都能想到是什麽。
    如果白起從來沒看過這封信,那就算這封信被交到秦王麵前,也定不了白起的罪行。
    但白仲如果已經拆看過這封信,那性質就不同了。他知道鄭安平要謀反而不舉報,按照秦之法度,這屬於同謀,也是謀反!
    這也是白起為什麽會憤怒的原因,他感覺自己這次可算是被兒子坑慘了。
    白仲挨了一耳光,頓時覺得十分委屈,他捂著紅腫的臉頰,道:“父親,你相信兒,那堆禮物裏麵根本就沒有這封信,這是栽贓啊!”
    這番說辭在白起看來,就是白仲看到事情被鬧大了才編出來的推脫之詞。
    白起已經完全被田秀帶進溝裏,根本沒想過這封信是田秀栽贓他的。
    事實上不光是白起被帶到溝裏,房間裏的所有人除了白仲,都被田秀帶到了溝裏。
    田秀帶著那封信火速回到了宮中,秦王看完了信裏的內容以後,頓時就像被抽幹了所有生命一樣,癱坐在席上久久不語。
    鄭安平的供狀中說,他將書信交給白起後,對方隻是說考慮考慮。
    盡管白起並沒答應要謀反,但他知道了而不舉報,在秦王看來就已經是與反賊同謀。
    秦王命田秀去找到這封信,就是想要驗證一下鄭安平的說法。
    如果能順利找到這封信,那就證明他的供詞可靠,相反此事就有待推榷。
    其實秦王還是很希望找不到這封信的,他實在不願相信白起會謀反。
    但真的把信找到的時候,秦王心裏最後一絲幻想也破滅了。
    和他相伴了二十多年的白起,終究還是背叛了他。
    這個打擊對秦王來說,是空前的。
    田秀在一旁趁機說道:“這封信找到的時候就明顯被人打開,當時臣已經問過武安君,但他不承認。臣估計武安君或許確實沒看過這信,但他兒子白仲,應該是見過這封信的。”
    這封信是白起看的還是白仲看的,在秦王來看並不重要。因為他們是父子,不管他們二人中誰看過這封信,結果都是相同的。
    既然白起都看過這封信,結合鄭安平的供狀,白起參與謀反幾乎是板上釘釘。
    “好了,此事寡人已經知道,您可以回去休息了!”
    秦王命田秀退下,田秀知道火點的差不多,起身告辭。
    方才大殿中的一番對話,啟聽得十分清楚,他來到秦王麵前,正要說話,秦王已道:“啟,你是不是想給武安君求情?”
    “非也,臣隻是覺得此事有些蹊蹺而已!”
    啟並不是想給白起求情,他隻是單純的發現了一些破綻,想對秦王點明而已。
    “啟,你究竟想說什麽?”
    秦王抬起頭看著啟說道。啟發現對方好像一瞬間蒼老了20歲一樣,臉上平白多了幾條皺紋,頭發也白了不少。
    “大王,您不覺得這事情有些太蹊蹺了嗎?為什麽鄭安平先前一直不肯承認白起參與謀反,但昭武君一出手,他立即就承認了?
    而且,這封信如果是真的,在事發以後,武安君肯定第一時間就會將它銷毀,怎麽可能還留著這種證據?”
    啟說完後,秦王也覺得有些不對頭。
    秦王看著手上鄭安平的親筆信,蹙眉道:“莫非這信是假的?”
    啟拱手說道:“大王不妨找一找昔日鄭安平的上書,對照一下筆跡!”
    秦王連忙起身從身後的藏書架上找了半天,終於找到了一封當初鄭安平寫的公文。
    那是一封竹帛,上麵已經落滿灰塵,打開裏麵的內容,秦王細細對照了一下兩者的筆跡,的確是同一人所書。
    啟看到這一幕,也有些詫異。
    這信竟然會是真的?
    難不成鄭安平的確寫了信給白起勸他謀反?
    秦王被氣笑了,道:“啟,你都看到了?”
    啟點點頭,但心裏還是有些懷疑,道:“要不把鄭安平叫來,當麵審一審?”
    “夠了!”秦王瞬間暴怒,道:“啟,你一直給白起求情,究竟想幹什麽?他參與謀反是板上釘釘,你一直替反賊說話,莫非是同謀?”
    啟慌忙跪在地上,道:“大王,臣並非是武安君的同謀,隻是想將此事查的清楚些,不要壞了您的聖明!”
    聽完啟的回答,秦王稷怒氣稍平,道:“你起來吧!”
    啟站起身後,正準備退下,秦王冷冷的吩咐道:“傳旨,即刻將武安君白起削為平民,剝奪一切榮譽,流放巴蜀!令立刻將鄭安平、王稽這兩個反賊殺了,誅滅全族!”
    “唯!”
    啟轉身去傳詔,稍稍為白起鬆了口氣,這個結局比他預想的要好很多。
    大牢中,官員前來傳達秦王詔命的時候,鄭安平還有些不可思議。
    直到獄卒將他從大牢拉出去時,鄭安平方才如夢初醒,道:“我要見秦王!我有密奏!”
    獄卒極為不客氣的說道:“秦王可不想見你!來人呐,拉下去!”
    獄卒不由分說將鄭安平拉了下去,為了防止胡說八道,還有人極為貼心的將他的嘴堵上了。
    鄭安平被從牢房中帶出去以後,一個獄卒滿臉堆笑的來到躲在柱子後的田秀身旁:“昭武君,按照您說的我已經把他的嘴堵上了!”
    “你做的很好!”田秀從腰間解下一袋金子扔給了他,道:“管好你的嘴,收受賄賂是死罪,如果這件事情泄露出去,你知道會怎麽樣?”
    “是是是!”獄卒誠惶誠恐的退下。
    在獄卒消失以後,田秀看向站在黑暗中展,道:“把那個人妥善處理掉!做的幹淨點!”
    “是!”
    ……
    第二天一早,一則勁爆的消息傳遍鹹陽,武安君白起密謀造反被秦王貶為平民流放巴蜀!
    原本事情發展到此,也就可以告一段落了。
    但是白仲聽說此事之後不淡定了,白仲串聯了一批白起的部下,聯名上書為白起求情,請求秦王重新審理此案。
    秦王看到這封聯名書的時候,瞬間怒氣爆棚!
    白起都已經是反賊了,他這些昔日的部下居然還願意為他求情。
    秦王絲毫不會懷疑,如果白起真的要帶這些人謀反,他們也會毫不猶豫的追隨!
    白起的威望,實在太可怕了!或許白起不能再留了。
    不過除掉白起前,要先把他這些舊部處理掉,以防這些人狗急跳牆。
    秦王以同情反賊的罪名,將所有跟著白仲上書的官員下獄。
    此事傳出以後,以禦史大夫呂複為首的一群文官,頓時變得憂心忡忡。
    先前田秀處決了一批秦國的軍官,已經讓秦國的中高級軍官儲備嚴重不足,秦王現在又關押了一批將領。
    這些人對秦軍的穩定性至關重要,他們如果有什麽意外,秦軍必將產生嚴重混亂。而秦軍的穩定又關乎著秦國社稷的穩定,所以這些人絕對不能有任何閃失!
    禦史大夫呂複幾人鬥膽上書秦王,請求赦免白仲等人。
    然這封上書並沒有得到秦王重視,秦王已經鐵了心的要收拾白起,自然不會因為呂複幾個人而輕易放過這些人。
    但呂複幾人並不知道秦王的心思,看到秦王並不重視他們的上書,呂複憂心的對其他幾人說道:“上王對我等上書置之不理,如何奈何?”
    大夫韓盛沉思片刻,道:“莫不如請丞相與我們聯名上書!若有丞相聯名,必能得到秦王的重視!”
    呂複點了點頭,道:“好,你我幾人這就去拜見應侯!”
    範睢的府邸。
    呂複幾人滿臉失落的從範睢的府上離開,這一次他們不光沒能說服範睢跟隨他們聯名上書,對方甚至連他們的麵都不見。
    蔡澤站在閣樓,從窗戶中看著呂複幾人離去,他小心的將窗戶關好,跪坐到範睢身邊,道:“應侯,您為什麽不見他們呢?”
    範睢搖頭道:“我不能見他們!”
    蔡澤一愣,道:“為什麽?”
    範睢正在煮茶,房間裝滿是蒸汽,他小心地將一杯熱茶倒好,遞給蔡澤,道:“這幾日鹹陽發生的事情,你聽說了吧?”
    蔡澤用手驅散了一下麵前的蒸汽,接過範睢遞來的茶,道:“有所耳聞!”
    範睢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一邊倒著一邊說道:“這些人來,無非是想要讓我與他們一同上書秦王,赦免白仲等人!”
    蔡澤一怔,道:“難道不好嗎?”
    呂複都能看出來的,蔡澤自然也能。在蔡澤看來,這種時候範睢身為丞相,是有義務挺身而出的,這事關秦國的穩定,他為什麽不願意跟著呂複他們上書?
    範睢抿了一口茶,搖頭道:“你知道我為什麽要驅散我的門客嗎?”
    蔡澤一愣,範睢這不是答非所問嗎?
    範睢自問自答道:“鄭安平謀反已經讓秦王猜忌我了,我隻有通過這種方式,方能讓秦王明白我的決心。”
    “可這和呂複他們要您聯名上書,又有什麽關係?”
    蔡澤還是沒有領會範睢這番話的意思。
    範睢看了眼蔡澤,心說:你雖然有點能力,但還是太年輕了,政治經驗太淺。
    “你想想,秦王已經猜忌我了,如果在這種時候我上書替白仲他們求情,秦王會怎麽想?”
    範睢這一問,蔡澤立馬醒悟過來。
    蔡澤緊跟著說道:“秦王會認為,您和白仲他們是同黨,會更加猜忌您!”
    範睢點點頭,一口將杯子裏的茶喝了個幹淨,道:“不光如此,我要是跟著呂複他們聯名,會讓秦王產生一種錯覺,那就是秦國的文臣武將已經勾結起來。
    這樣非但不能把白仲他們救出來,就連我自己都會搭進去。
    所以這種時候我絕不能跟他們聯名上書,我隻能明哲保身,以後再找機會讓秦王赦免白起父子。”
    “您連白起也想救?”蔡澤有點不可思議,他們倆不是死敵嗎?
    範睢搖頭道:“世人都以為我和白起不和睦,其實我們倆不過是政見不合。我對他還是很了解的,他絕不可能跟隨鄭安平謀反,等過陣子秦王的怒氣平息,我會設法讓秦王重審此案。 ”
    “丞相高義!”
    蔡澤忍不住稱讚道。
    ……
    呂複幾人失落的從範睢府上離開後,顛簸的馬車中,呂複氣憤的說道:“應侯為何不願意見我們的麵?”
    韓盛撇嘴道:“應侯何等智慧?他必然是已經知道我們的來意,所以故意不見。”
    “可應侯為何不願意與我們上書?”
    呂複明顯沒有範睢的智慧,根本看不清局勢。
    韓盛想了想,道:“世人都知道應侯和白起不和,這種時候他自然不願意與我們聯名上書去救仇人。”
    “久聞應侯睚眥必報,想不到傳聞居然是真的。”
    呂複聯想到當年魏齊迫害範睢那檔子事,頓時認同了韓盛的話。
    “應侯不願與我們聯名,隻憑我等如何能阻止秦王犯傻?”
    呂複他們到現在也沒摸透秦王的心思,他們還認為自己是在阻止秦王犯傻。
    “我倒是有個主意!就是損了點,不知道各位覺得怎麽樣?”
    韓盛摩挲著下巴,看著馬車中的其他幾人說道。
    “隻要能阻止大王幹傻事,什麽損不損的,先生隻管說就是!”
    呂複看著韓盛說道。
    ……
    第二天一早,呂複幾人再次上書秦王請求釋放白仲等人,這一次的聯名書多了許多名字,其中還包括丞相範睢!
    範睢跟隨呂複等人聯名上書的消息很快傳遍鹹陽,緊接著範睢昔日的門生故舊,紛紛跟著聯名。
    呂複他們本來隻是想冒用一下範睢的名字引起秦王的重視,但完全沒想到範睢的能量會這麽強!
    這一次鹹陽有七成以上的官員都被發動起來跟隨他們上書,並且還有許多不明所以的官員聞風而動,也打算跟著聯名上書。
    子楚也打算跟著聯名,呂不韋卻將他攔了下來,道:“公子,這種時候我們可千萬不能跟著範睢他們瞎折騰!”
    “為什麽?”
    子楚不明所以。
    “將來公子自然會明白。隻是我想不出,應侯何等智慧,怎麽會幹這種蠢事?”
    呂不韋沉聲說道。他對範睢這種失了智的舉動,百思不得其解。
    另一邊,王宮中。
    秦王看著這封長達兩米的聯名書,臉色陰沉的可怕。
    應侯好大本事!不知不覺間在寡人眼皮下已經串聯起了這麽多的黨羽!
    事實上,這些上書的官員,有一大半都不明實情,隻是聽說有範睢帶頭,這才跟風聯名。
    這些人的跟風聯名,在秦王看來就是範睢一黨對他的逼宮!
    範睢一黨聯合逼宮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這次逼宮的不光是文官,還有武將!
    一些武將包括張唐,居然都跟著範睢上書,為這些人求情。
    秦國的文臣武將已經聯合起來了!秦王感受到了一種恐懼,一種令他窒息的恐懼!
    另一邊,正在家中坐著的範睢聽說呂複他們居然冒用他的名字給秦王上書,頓時氣的幾乎吐血。
    “匹夫!豎子!”範睢光著腳在堂上走來走去,罵道:“呂複這幾個匹夫,他們這次可害死我了!他們以為用我的名字就能引起秦王的重視,可他們不知道,我們所有人馬上就會因為他們幾個人的愚蠢行為肝腦塗地了!”
    蔡澤在一旁安慰道:“應侯,事情或許不會那麽糟糕吧?秦王難道還會把所有人都殺了不成?”
    範睢苦笑了一聲,絕望的閉上眼說道:“你根本不明白秦王,這世上如果有誰讓他感受到了恐懼,那不管對方是誰,都難逃一死!等著吧!鹹陽這場暴風雨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