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7章 一曲肝腸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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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王元十年公元前232年)七月十七,鄭朱護送玉漱公主回到邯鄲。
    十八歲的玉漱公主被迎進相府,容貌本就絕美的她,一襲白衣,渾身透著一股仙氣,顯得無比驚豔。
    在場圍觀的百姓、賓客無不為之震驚。
    十二歲的田樂業擠在人群中,更是對這位隻大六歲的漂亮小娘驚為天人。
    在這個平均壽命隻有三四十歲的時代,田樂業也快到了娶妻的年紀,不過他也並不懂什麽情和愛。
    隻覺得這位剛剛進府的小娘很漂亮,就像小孩子看到心愛的玩具一樣,很想據為己有。
    趙媛也站在人群中看著這位玉漱公主,看著對方的驚世容顏,趙媛內心感到了一絲不安。
    玉漱公主從馬車上下來,在人群的注視下,用淑女步一步步往府中走去。
    按說這麽重要的日子,田秀應該在場。
    但是很不巧,田秀昨天回城以後就被韓樂纏住,脫不開身,因此也就沒辦法趕回來迎接新娘。
    玉漱公主進府以後住進了早就為他安排好的房間。
    屋子裏有四個侍女負責伺候,玉漱公主用雅語說:“怎的沒有見到丞相?”
    一個侍女福身答道:“丞相昨日回城後軍務纏身,脫不開身,未能前來迎接公主,還望公主恕罪。”
    玉漱公主輕輕蹙眉,心中有些不悅,但並未發作,隻是淡淡地說:“我知道了,這裏用不著你們了,都下去罷。”
    “唯!”四個婢女依言退去,房間裏隻剩下玉漱公主和她帶來的兩個婢女。
    見外人都走了,玉漱公主原本挺直的身子立馬軟了下去。
    她拍了拍自己的腰,抱怨道:“這些個禮節可真麻煩,累的我腰酸背痛。”
    侍女春兒蹲下身子給玉漱公主捶腿,說:“殿下,中原的規矩多,您就忍忍吧。”
    此時,田樂業悄悄溜進了院子,躲在花叢後,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玉漱公主。
    突然,一隻貓從花叢中竄出,嚇了他一跳,他不小心弄出了聲響。玉漱公主聽到動靜,轉頭看向花叢,田樂業嚇得趕緊蹲下身子。玉漱公主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她輕聲說道:“出來吧,本公主不會怪罪你。”
    田樂業紅著臉從花叢後走了出來,低著頭不敢看玉漱公主。玉漱公主看著這個青澀的少年,覺得十分有趣,便問道:“你是誰?為何會在此處?”
    田樂業鼓起勇氣抬起頭,說道:“我叫田樂業,是父親的小兒子。”
    玉漱公主一聽咯咯一笑,摸著田樂業的頭說:“這麽說你是我兒子了?”
    “嗯!”田樂業艱難的點了點頭。
    認一個比自己隻大六歲的女人當娘,在心理上實在有點難以接受。
    “樂業啊,阿娘問你,丞相是個什麽樣的?”
    “父親是個好人!”
    玉漱公主被他的直白逗笑了,笑聲清脆悅耳。
    田樂業看呆了,這女子笑起來居然都這麽漂亮。
    玉漱公主又問:“我早就聽說過丞相是文武全才,不知道是真是假?”
    田樂業自然是將田秀一通誇讚,從指揮長平之戰,到滅燕,攻秦,伐齊,以及逐項改革一股腦的說了出來,就好像這些事情是他自己做的一樣。
    “這麽說來,丞相是個武夫?”
    玉漱公主覺得田秀打了這麽多仗,十有八九是個糙漢。
    田樂業卻搖了搖頭:“父親才不是什麽武夫,我阿母說,父親文韜武略天下第一,是當今第一大賢。”
    玉漱公主一路上都聽鄭朱誇讚田秀,這些話都聽的她耳根子起繭子,此刻她隻想知道田秀的長相,就問:“丞相長得好看嗎?”
    田樂業沒回答這個問題,而是指著自己問:“公主覺得我好看嗎?”
    玉漱公主點頭。
    田樂業雖然還沒成年,但眉眼中有一股英氣,若長大了肯定是個美人先秦對容貌俊秀的男女統稱美人)。
    玉漱公主頗為驚喜的開口:“丞相長得想必十分好看?”
    這問題一問,田樂業倒沒覺得有什麽。
    旁邊的兩個侍女心裏都是咯噔一下。
    玉漱公主再怎麽說也不過是一個番邦小國的公主,說句難聽的都是蠻夷。
    她怎麽敢問這麽大膽的問題?
    這也不能怪玉漱公主是個顏控,她還年輕,當然不願意嫁一個渾身老人味,一臉老年斑的老頭子。
    她這點屬於擔心過了,田秀年輕的時候也是有名的美人,趙媛都跨過長了一副好皮囊。
    如今顏值雖然衰退了,相貌卻還也稱得上俊朗二字。
    田樂業雖然沒有親眼見過父親年輕時的樣子,卻也聽母親提起過,便繪聲繪色的對玉漱公主敘述了一遍。
    玉漱公主聽完,心中不免好奇起來。
    到底是怎樣一個人,既有美貌同時又有才學,還能被天下人稱讚?
    莫非世間真有這等奇男子?
    玉漱公主心裏多了幾分期盼,她很想看看自己要嫁的這個夫君,究竟長的什麽樣子?
    田秀聽說玉漱公主被迎進府,也是馬不停蹄的趕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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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也迫切的想知道,這位玉漱公主是不是自己在電視上看到的那樣?
    回府的路上,田秀碰上了李牧,李牧這廝實在不解風情,明知田秀急著回家看公主,還要拽他去軍營視察。
    等田秀從軍營回來,天兒都黑了。
    來到玉漱公主居住的院子。
    展剛想叫一聲:丞相駕到。
    田秀就伸手打斷了他。
    整理了一下衣袍,田秀往裏院走去。
    恰好遇上婢女給玉漱公主送洗腳水。
    田秀攔下這婢女。
    婢女認得田秀,急忙就要行禮拜見。
    田秀輕聲說了句:“別喊,我來。”
    婢女不敢違抗,隻能把銅盆交給田秀,行了一禮退出去了。
    田秀端著洗腳水進屋。
    玉漱公主正半躺在床上休息。
    “拜見公主!”田秀想玩兒一把果子狸偶遇甄嬛的戲碼,故意沒選擇亮明身份。
    玉漱公主聽到有人拜見,以為是來給他送洗腳水的下人,隨口說了句:“行了,放下吧。”
    田秀放下銅盆,並沒有要走的意思。
    春兒忍不住了,用圖安語說:“你這奴才好不懂規矩。”
    田秀看著春兒:“姑娘是在罵我?”
    玉漱公主的婢女都是不懂中原話的,隻有她一個人會雅語。
    聽自己的侍女和這個下人吵了起來,玉漱公主終於也是抬起了頭。
    四目相對,兩人都在打量對方。
    她身著素白羅裳,青絲高挽。眸似寒星藏霜,鼻梁秀挺,唇若櫻桃不點而朱。清冷氣質如霜雪凝於身,肌膚勝雪,周身散著疏離之感。
    田秀看的有些失神。
    玉漱公主秀眉微皺,這奴才好不懂規矩,居然敢這樣盯著她看?
    “你是什麽人?”玉漱公主用雅語詢問。
    田秀衣著華麗,並不似尋常下人。
    “我…我易小川啊!”田秀心裏突然升起一抹惡趣味。
    “易小川?”玉漱公主眉頭皺的更緊了:“誰讓你進來的?你不知道女子的閨房不能亂闖嗎?”
    田秀哈哈一笑:“想不到草原公主也有這麽多規矩。”
    玉漱公主不悅道:“我雖出身草原,卻也知道中原之禮,先生未免有些太冒犯了。”
    田秀欠身行禮:“下官失禮了。”
    “先生到底何人?”玉漱公主越發覺得田秀身份不一般。
    田秀放下手說:“下官是丞相帳下一主簿。奉丞相之命來看望公主,方才冒昧,請公主恕罪。”說罷,田秀又行了一禮。
    “相府主簿?”玉漱公主一聽是田秀手下的近臣,也不好再為難:“易君,丞相怎麽不來?”
    田秀說:“丞相被公務所纏不能分身。”
    玉漱公主一聽有點不太高興,感覺自己沒被重視。
    “公主可是在怪罪丞相?”
    “玉漱不敢。”
    田秀嗬嗬一笑,擼起袖子說:“那容下官為公主浴足?”
    “這不好吧?”玉漱公主覺得這位易主簿很失禮,女子的腳怎麽能隨便給陌生男子碰?
    “這是丞相安排的。”田秀說。
    玉漱公主從床上坐了起來,生氣的說:“你需要假傳旨意,我便要去問問丞相,她為何要如此輕薄我?”
    田秀看戲要演砸了,趕緊亮明身份:“公主莫惱,我就是田秀!”
    玉漱公主不可置信的看著田秀。
    這個言語輕佻的家夥居然是她的夫君?
    田秀嗬嗬笑道:“公主可是覺得我不像?”
    玉漱公主忙屈膝行禮:“妾見過主君。”
    “公主多禮了。”田秀扶起玉漱,順便讓她後麵的兩個婢女也起來。
    “適才玉漱不知主君身份,言語多有冒犯望請恕罪。”玉漱公主低著頭就像一隻受驚的鵪鶉。
    田秀覺得她這樣子更美了。
    “別說這個了,公主,來,把鞋子脫了,我為你浴足。”
    田秀把洗腳水端到了玉漱公主麵前。
    “妾不敢!”玉漱公主可不敢讓田秀給她洗腳,這特麽傳出去了還得了。
    “無妨!”田秀按著玉漱公主坐下,輕輕脫下她腳上繡花鞋,褪去裏麵半透明的足衣,露出一雙精致的小腳。
    後麵的兩個婢女都看呆了,一國丞相居然屈尊給他們的公主洗腳?
    田秀對這兩個電燈泡說:“你倆出去,門關上,如果今天晚上我再看到你倆在我麵前出現,我就讓你們兩個兵分五路去攻打齊國。”
    兩個婢女聽不懂田秀說的話,還愣在原地。
    玉漱公主喝道:“春兒,你還不跟仙仙出去?”
    兩婢女慌忙掩上門走了。
    田秀這才又捧起玉漱公主的玉足為她洗腳。
    玉漱公主全程都不敢動。
    她還是第一次被男人服侍洗腳。
    田秀也是第一次為女人洗腳,平時都是女人幫他洗,就連趙媛都不能例外。
    這時代的女人地位很低,即便是一國公主出嫁之後,也是要伺候丈夫起居的。
    “公主!”田秀用毛巾幫玉漱公主把腳背上的水漬擦幹,說:“怎麽樣?是不是覺得嫁給我這麽一個老頭子挺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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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漱公主連聲說不敢。
    田秀站起身,說了句:“有笛子嗎?”
    玉漱公主一愣,“笛子?”
    田秀覺得奇怪,電視上玉漱公主明明給易小川吹過笛子,怎麽她好像不會吹笛子?
    “你不會吹笛子?”田秀問。
    玉漱公主茫然的搖頭。
    她生活在草原,平時學的都是騎馬射獵,哪有空去學吹笛子這種附庸風雅的事情?
    “沒關係,我教你。”田秀讓人取了隻笛子過來。
    笛子拿過來之後,田秀吹奏了起來。
    隻是剛開始節奏掌握的不好,他吹的很難聽。
    外麵的春兒都忍不住捂耳朵:“中原的笛子原來是這個樣子的,好難聽啊。”
    仙仙聽著裏麵殺豬一樣的笛聲說:“我聽幾個中原商人吹過笛子,挺好聽的,肯定是主婿不會吹。”
    春兒聽了直撇嘴:“主婿也真是的,不會吹笛子,還硬要吹,跟殺豬似的,公主嫁給這麽一個人算倒了八輩子黴了。”
    仙仙拉了拉她,低聲道:“你不想活了?這種話公主都不敢說。”
    春兒這才閉上嘴,安心的聽著屋裏的動靜。
    玉漱公主也有點聽不下去了,但吹笛子的人是田秀,她也隻好強擠著一個笑臉聽下去。
    田秀也知道自己前麵吹的跑調了,不過他很快就掌握好了節奏。
    一曲《故鄉的原風景》吹了出來。
    隨著這優美的旋律響起,玉漱公主被震驚了。
    外麵的兩個婢女也不敢蛐蛐田秀了。
    春兒更是直呼:“這是什麽曲子,好好聽啊!”
    此時,不管是房間裏還是房間外,所有人都陶醉在田秀的笛聲中,就連他自己也不例外。
    音樂的魅力就是這樣,無論現實中有多少煩惱,隻要樂聲響起的那一刻,心總能夠跟著平靜。
    田秀在前世做考古工作的時候不受重用,每當受到排擠,就會用笛聲來發泄苦悶。
    隻是穿越以後,他忙於各種公務,已經很久沒有吹過笛子了。
    這也是他為什麽一開始在吹奏時會跑調的原因。
    田秀在盡心吹奏的時候,笛聲飄到了院子外,趙媛、魏無衣、孟贏所有人都被這曲聲吸引。
    這一夜,她們的心就像這音樂般,久久不能平靜。
    一曲吹完,田秀放下笛子,玉漱公主如夢初醒。
    她看田秀的眼裏都有光,一種愛慕的光。
    田秀溫和的一笑:“如果公主喜歡,以後我教你。”
    玉漱公主輕輕頜首,紅唇在燭光下散發著誘人的光澤。
    “天晚了,休息吧!”
    “嗯!”
    緊接著,田秀一把抱起玉漱公主,把她放到榻上。
    “丞相,請丞相垂憐……”
    “放心,我不會弄疼你的。”
    田秀看著玉漱那哀怨的樣子覺得分外有趣。
    這可是當年老胡都迷戀過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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