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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兔子，兔子，可愛的兔子。
    蹦蹦跳跳，肉質很好，還能賣錢。
    這個世界上很少有比它們更讓人喜歡的動物了。
    雖然它們的大部分身體已經進了諾爾的肚子，但剩下來的皮毛還是能為她們接下來的生活做出貢獻。
    為了避免麻煩，在買好必要的東西之前，程芸沒有和諾爾一起行動，而是讓她在較遠的地方待命，自己進入了一座附近的小型城鎮。
    城鎮的規模不大，從它的建築數量來看，這裏的常住居民約莫在四五千人左右。在哨衛城鎮入口的兩座石質哨塔上，幾麵繪有圖爾南王室雛菊紋章的紅色旗幟隨風飄揚，向所有來者宣告著這裏的每寸土地都是赤鳶王國的神聖領土。
    ——啪嗒。
    因為沒有鞋子，在使用了變形術後，程芸隻能赤著雙腳在地上行走。
    好在鎮子裏的路麵雖然是用碎石鋪就，但上麵卻覆蓋了一層不算很薄的填補泥土，讓她的腳底不至於被碎石劃傷。
    “您好。”
    正午時分，帶著一堆剝下來的兔子皮毛，程芸找到了一家看上去普普通通的毛料店，希望能在這裏回收一下這些血跡未幹的狩獵副產品。
    “我希望能把這些賣掉，能開個價嗎？”
    “這個啊……”
    聽完程芸的要求，正在用鐵齒梳梳理一副水獺皮毛的店主放下工具，優哉遊哉地接過了她遞來的一副新鮮兔皮。
    和常見幾種花色的兔子不同，諾爾抓到的這些兔子皮毛呈淡藍色，盡管已經被從軀體上剝離，也還泛著漂亮的油光。
    對於這種經驗豐富的從業者來說，檢查這幅皮毛的價值根本沒什麽難度。隻是將皮毛來回翻看了幾次，並用手觸摸了一下毛料的手感，店主就已經篤定了皮毛的價值。
    “很完整的狐兔皮毛，如果你願意買的話，一副我出……”他用很快的速度抬起眼皮，打量了一下程芸的模樣，“……40卡洛爾。”
    程芸不知道40卡洛爾到底值多少錢——她對這裏的貨幣價值沒有什麽概念，但傻子都明白，對著收購者詢問貨幣的購買力是一種很蠢的行為。
    她不想在店主的眼前露怯，更何況，抓到這些兔子對諾爾來說隻是舉手之勞。就算被宰了一頓，她們也沒有什麽損失。
    “40卡洛爾？沒問題，成交吧。”
    慮及於此，少女並未在兔皮的價格上討價還價。
    將三副兔子皮毛交給店主後，程芸接過了對方遞來的一個錢幣袋子，並在離開店麵號檢查了一下裏麵內容。
    滿滿堆疊在錢袋內的錫鑄硬幣單枚直徑大約兩公分，每一枚的重量都在5克左右。和大多數硬幣一樣，它們被拋光過的幣麵背麵刻著富有代表性的雛菊紋章，正麵則刻著這個國家統治者的頭像。
    從頭像來看，赤鳶王國的統治者應該是一位女王……也就是諾爾之前說過的圖爾南王室正統繼承人了。
    以白男爵這種強盜領主都能夠占山為王數年這點推論，這個世界的政治生態似乎不怎麽穩定。作為唯一從“大碰撞”這種天災中延續下來的國家的統治者，這個國家的女王應該還是有些手腕的。
    “我希望買些東西。”
    一邊想著這些，程芸拿著一斤多重的錢袋，來到了附近的另外幾家商店。
    通過一家掛滿了大麵包圈的食品店，她確認了一下“卡洛爾”這個單位在赤鳶王國境內的價值：一枚卡洛爾的購買力約等於十公斤主糧。這個數字不算少，但也還沒到光抓兔子就能發大財的程度。
    因為食物對她們來說不成問題，程芸在確認完貨幣價值後，沒有在食物上浪費太多資金，而是主要按照自己和諾爾的身材，買了一些合適的著裝。
    隻要換上這個，她們在城內就不會顯得過於引人注目了。
    “諾爾，給。”
    重新回到諾爾休息的地方，程芸解開用來裝衣服的包裹，將所有的收獲都攤在了地上。
    為了加深外人對她們的身份印象，她給自己買了幾件質量不錯，款式也算不上樸素的裙裝，帶給諾爾的則是一些輕型護甲。
    由於相對嚴格的武器管製，鎮子裏的鐵匠隻出售一些簡單的甲胄：其中，整塊鍛打的胸甲不適合女妖展翼，過油的硬皮甲對弓箭和利刃的防禦能力都很差，而且價格昂貴，隻有普通的鏈甲襯衫既便宜，也能起到不錯的防護效果——它自然也就成了程芸的唯一選擇。
    隻是，作為穿著者，諾爾本人倒是不太習慣這個。
    鷹身女妖不是那種打死也不願意佩戴護甲的強迫症，但為了靈活飛行，她們對護甲的要求和人類完全不同。也正因如此，盡管程芸已經盡量為她挑選了足夠通用的款式，她也還是花了一段時間才適應了身上的裝備。
    “接下來……”
    “接下來就該去人類的城市了。”
    解決完著裝問題，程芸挽起袖子，解除了會讓她失去飛行能力的變形術。
    跟隨諾爾的指引，她們在簡單吃過午餐後，飛向了離她們最近的赤鳶王國主要城市——位於王國東部的下科雷西亞。
    赤鳶王國東部是“大碰撞”時兩塊大陸互相擠撞的地方，在最初的幾年中，高聳的山峰和深不見底的淵壑幾乎完全割裂了兩塊大陸之間的交接點。但在之後的某一個時間點，這些因為碰撞產生的天然屏障突然在某種力量的作用下發生了改變：雪峰坍塌，溝壑填平，人類的腳步也慢慢重新回到了這片了無生機的土地之上。
    上、下科雷西亞兩地，就是赤鳶王國在大陸交界處建立的新城市。
    當然，說是“新”，實際上，那也是數百年前的事情了。
    憑河而建的下科雷西亞位於瑟溫河下遊——這條河流的前身曾是一道上百公裏寬的海峽——作為赤鳶王國的邊境城市，當地領主掌握著一支規模不小的邊防軍隊。作為代價，她所要負擔的責權也十分沉重：既要戍守邊界、鎮壓流寇、抵擋其它人類王國的攻擊，也要應對南部的荒蠻獸人部落不定時的襲擾。
    能在這種外部環境下保證城市的繁華，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事情。
    進入城市的一瞬間，程芸就感覺到了這種大型定居點和普通小鎮的不同：僅僅是屏衛城市的那道十幾米高的壘石城牆，就帶給了她相當的壓迫感，更別說城牆上那些裝填完畢，蓄勢待發的金屬弩炮了。和這種黑金鑄造的巨大戰爭兵器比起來，卡特裏克的堡壘所仿製的那些小型弩炮簡直就像是小孩子的玩具。
    看著那些超過三米長的弩矢，就算是巨龍侵襲，也在它下麵討不了好。
    就和諾爾之前說過的一樣，因為把法杖掛在了顯眼位置，就算“帶著鷹身女妖的術士”這個組合有些引人注目，卻也沒有人故意過來給她們找麻煩。
    ——直到她被一個匆匆忙忙的冒險者撞倒在地上為止。
    “啊……抱歉，小姐。”
    見到被自己撞倒在地的少女，那個背著一把雙手劍的人類劍士匆忙朝她帶了個歉，然後繼續頭也不回地向著城市的北麵跑了過去。
    [默認規則]
    1.“倒黴，諾爾你沒受傷吧？”
    2.“總感覺有些可疑……那家夥不是小偷吧？我們追上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