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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弄反了，莫莫卡。我不想當什麽救世主，正因為我是他們的指揮官，我才要這麽做。”
    “看來，你對他們的想法不隻是臨時部下這麽簡單。”
    莫莫卡看著程芸的目光變得有些複雜。她已經知道了程芸的意思，可仍然不太讚同她的做法。
    “的確，如果你接手了法爾隆，一支能夠立刻獲得、且指揮起來還算順手的軍隊對你來說十分重要——可你覺得他們真的會聽你的嗎？”
    “冒險者和強盜有很多共同點，但也有根本上的不同……在這點上，我願意試一試。”
    向莫莫卡投去一個示意她安心的眼神後，下定決心的程芸握著法杖，徑直走到了正聚集在一起的冒險者們附近：
    “你們都聚在這裏幹什麽？是看到什麽好東西了嗎？”
    “驚喜，指揮官小姐，大驚喜！我們找到了一些女人！新鮮的戰利品！”
    聚集在馬車附近的冒險者並不知道程芸完整關注了剛才發生的一切。見到她過來，那個她之前認識的大個子戰士伸手指了指那些女孩，滿臉興奮地向她說明了情況。而看到他們將程芸叫做指揮官，意識還清醒的女孩們也立刻聰明地調換了請求對象。
    她們的哀求發自肺腑，聲淚俱下——任誰碰到這種剛脫虎穴，又入狼窟的情況大概都會如此——不過，程芸沒有直接回應她們的請求，隻是故作隨意地掃了她們一眼：
    “戰利品？”
    “是的。”大個子用粗糙的手指在一個女孩臉上揩了一下，答道，“她們的運氣還算不錯，碰上了我們。別哭，姑娘們，我們會好好‘照顧’你們這些小可愛，絕對比那些強盜更溫柔。”
    “哦？是嗎？”
    看著大個子滿臉迫不及待的樣子，程芸冷笑了一聲，走到一名魔劍士身邊，隨手拔出了他腰間插著的短劍。
    利劍出鞘的鏗鏘聲讓所有人的精神都為之一凜，也讓冒險者們臉上的嬉笑神色收斂了起來。
    “她們是敵人嗎？她們想殺了你嗎？如果是，為了你們的安全，我要你們現在就殺了她們。”
    “不，不是，指揮官小姐，她們隻是些……”
    “隻是些被強盜擄來到平民，是吧？”少女掂量著手中的短劍，“你可以確認她們不是我們的敵人？”
    “當然了，指揮官小姐，看看她們的模樣，怎麽可能是敵人？就算我讓她們狠揍我，也隻是在給我按摩。”
    “那這些女孩是從哪裏來的？”
    “她們被關在盜匪的馬車裏——就是有車篷的這兩輛。我敢打賭，她們肯定是這些盜匪準備送給胡斯享受的。”
    “也就是說，她們也不是自己走到這裏，然後跪在地上，綁好雙手，脫光衣服求著你們幹她們的嘍？”
    “呃……”
    大個子原本準備的邀功話語噎在了喉嚨裏，他的周圍也一下沒了聲音。
    沒有人會蠢到真的回答這個問題。
    如果說剛才還有人以為程芸真的是在詢問他們的話，那麽到了現在，所有人都已經聽出了她的弦外之音。
    冒險者不習慣受人製轄，但除了那些女孩，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很清楚，沒有程芸，他們別說獲得現在的戰果，就連成功拿下西部哨所都不太可能。
    對哨所的襲擊、對卡爾特的暗殺、指揮建立前哨、破壞敵人弩炮、還有執行這次任務……他們到此為止的每一場關鍵勝利，都和眼前的這個少女息息相關。
    冒險者在大部分時候都把利益放在頭一位，卻也不是不明事理的瘋子。他們可以以同伴的身份在程芸出糗時開點玩笑，可除非有人的腦子裏都是精液，否則，沒人敢在程芸堅持不讓他們碰這些女孩的情況下違背她的命令。
    而糟糕的是，從她的臉色來看，她這麽做的可能性很大——沒辦法，誰讓她也是個女孩子，還是看上去比較保守的那種。
    “指揮官小姐，你可能理解不了那種感覺。”抱著一個薩文尼亞女孩的冒險者在程芸的目光下放下手裏的戰利品，怏怏地撓了撓頭，努力想要向程芸解釋一下自己的行為動機，“你看，我們大多數都是些男人，而且已經在外麵已經很多天了，這些女孩又不是科雷西亞人，所以……”
    “所以什麽？”
    程芸瞥了她一眼，從鼻子裏發出了一聲輕哼，然後將手裏的短劍拄在了地麵上。
    “回答我，我們來法爾隆的目的是什麽？”
    “戰鬥，勝利，然後拿到報酬。”
    “那我剛才給你們的任務又是什麽？”
    “盡快……”幾名冒險者互相對視了一眼，“……盡快打掃戰場。”
    “然後——”
    少女銳利的目光一一掠過他們的臉龐。
    “告訴我，你們現在又在幹什麽？”
    “……抱歉，指揮官小姐，是我們得意忘形了。”
    “我知道你們需要什麽，也沒興趣幹擾你們的私人生活，但這是前線，不是科雷西亞。在戰鬥結束後，我不會管你們怎麽花錢，也不會管有誰死在了哪個女人身上，可現在，你們因為這種事情就紀律渙散，不但是在害自己，也是把同伴的性命不當一回事。”
    “指揮官小姐……”
    “你們是冒險者沒錯，但既然你們現在結成了雇傭軍團，就也是一支軍隊。而作為軍隊的指揮官，我要的是你們的令行禁止，而不是看到錢就隻顧彎腰，看到女人就急著脫褲子。”程芸大聲打斷了他們的自責，這也是她迄今為止第一次對冒險者們如此嚴厲，“如果有誰不願意聽從指揮，可以立刻離開，回到西部哨所。我不會克扣你們到此為止應該獲得的報酬，但也絕對不會再把你視為我們的一部分。”
    “指揮官小姐，都是我的錯。”
    “抱歉，是我們太放鬆了……”
    “沒人會這麽做，指揮官小姐。您給我們帶來了勝利，我們也都聽您的。別為這個生氣——這隻是些小事，之後的戰鬥還需要您。”
    在程芸的嚴厲訓斥下，冒險者們的道歉聲此起彼伏地響了起來，他們盯著那些女孩裸露皮膚的眼神也悄然望向了別處。
    見此情景，少女表麵上雖維持著一副嚴肅的表情，內心裏卻也悄悄鬆了口氣：要是真的有人在這裏和她公開作對，她處理起接下來的事情也不好辦。
    還好，那些冒險者都是真心把她當成了指揮官。
    現在的情況，不管對她，對冒險者們，還是對那些女孩，都是最好的結果。
    “那就去吧。做好自己的事情，時刻謹記戰鬥還沒結束。”回過身，程芸將手裏的短劍丟回給了魔劍士，“至於這些女孩，就先讓她們留在營地裏，等戰鬥結束後再做處理。諾爾，你先幫忙安置一下她們。”
    “放心，我肯定不會讓人半夜摸進來的。”
    得到程芸下達的任務，諾爾點頭進行了保證，然後伸出利爪，一一劃開了女孩們手上的繩索。
    因為之前的經曆，諾爾也不喜歡那些冒險者把女孩們當做戰利品的做法，隻是因為身份所限，她才在剛才沒有開口。而程芸也正是因為知道這點，才會把那些女孩放心地交給她。
    有諾爾在，隻要不被戰鬥波及，這些女孩的安全應該就算是有保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