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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這麽說……但完全借助別人的幫助可不是她的風格。
    甩了甩頭，程芸把一些莫名其妙的想法甩出了腦海，並接受了所有人的祝賀。
    在熱烈的氛圍中，所有受邀者都在舍得在宴會菜肴上下血本的科雷西亞領主宅邸中大快朵頤了一頓，而程芸也拿著塔妮婭·塔拉斯交給她的、代表王室權威的金雛菊徽章返回了自己的住處。
    她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很多：就和它的名字一樣，冊封儀式隻是一個隻具有象征意義的儀式。按照常理，她之後還需要從王室那裏拿到包括封地地圖、人口信息、財政支持、軍事權力、以及地方官僚任免權等在內的諸多更加實際的東西，才能真正開始履行自己的職責。
    然而，和王國內部的封邑變更不同，“法爾隆男爵”這個頭銜並無前例可循：這片被群山兩麵包圍、又被水域隔絕了另外兩麵的廣袤荒地是“大碰撞”的結果，它先後被薩文尼亞和卡特裏克·白斑所占領，卻就是沒被赤鳶王國官方統治過——這就導致一個新就任的統治者必須自己解決這片土地上的很多問題。
    這代表著麻煩，同時也代表著牟利的空間：地方領主隱瞞人口和礦藏在每個國家都是常態，尤其是在開拓一塊新領地的初期，她完全可以虛報人口獲得王國的財政支持，之後再以一個“開荒導致損耗過多”的緣由把人口數量降下來，私下截留要交給王室的稅收，中飽私囊。
    ……不過，她來這裏為的可不是這個。
    要是想要用下作的手法弄到一些足夠自己榮華富貴的錢，她完全可以有更加有效的辦法，比如直接用骰子去賭能否精神控製那些意誌薄弱的有錢人。可要是這麽做了，她也不認為自己和卡特裏克·白斑會有什麽本質上的區別。
    既然拿到了這片土地，她就需要對這上麵的人民盡職盡責。然而，在一個農業社會當中，讓人們放棄固有土地進行人口遷徙是一個巨大的，且容易引起抗拒的工程。要做到她計劃書上所說的成果，她所要付出的可不僅僅是輕飄飄一個命令那麽簡單。
    “塔玫菈，你怎麽愁眉苦臉的？”
    莫莫卡比程芸先一步離開宴會廳，自然也先一步返回了她們的住處。
    見到程芸回到房間後就一直一副不太高興的樣子，莫莫卡感覺相當奇怪。
    “嗯……我就是在想該怎麽執行我向帕夏報上的計劃。”
    “那種事情等回到白斑堡再想也不遲。你現在就是想得一晚上不睡覺，也改變不了任何東西。”
    搖搖頭，莫莫卡用言語寬慰了一番同伴——說是寬慰，倒不如說是讓她認清現實。
    “先別想那些不開心的事情了。你做得很不錯，塔玫菈——這個給你。”
    打開從市場上帶回來的一個小麻布包，矮人術士拿出一樣東西，交給了麵前的少女。
    “嗯？”
    程芸低頭看了看莫莫卡遞來的東西：一個用絲帶紮好的盒子，盒子上還印有赤鳶堡法師高塔的銅印。打開之後，裏麵是一支鑲嵌著一枚漂亮水晶的胡桃木法杖。
    “這個是……”
    “之前承諾送你的新武器，我說了，我可不是什麽沒記性的人。”
    “謝謝你，莫莫卡。可你是什麽時候出去的？”
    “你猜。”
    莫莫卡眨了眨眼，沒有直說，但程芸猜測，她應該是之前宴會的時候提前去到了外麵，所以才有這麽充裕的時間帶著禮物在這裏等自己。
    從盒子裏拿出法杖，她用這把新法杖替代了之前那把從白男爵手下的術士手裏繳獲的舊武器，並在莫莫卡的要求下早早地睡了過去。
    之後幾天，帕夏·塔拉斯連續兩次派了人到她的住處，催促她盡快返回法爾隆赴任。
    程芸對此求之不得——她雖然已經獲得了領主頭銜，但待在這裏總歸也不是百分百安全，倒不如盡快返回自己的領地。而在她離開之前，就和她想的一樣，王室也按照程序向她派來了兩雙眼睛。
    這兩雙眼睛一個是帕夏派來的近衛侍女卡琳，負責監督並向帕夏與王室報告她的行動。還有一個則是代表教團聖女派的神職人員，至於具體人選……正是珀莉絲。
    老實說，以珀莉絲在教團內的地位和經驗，讓她做一個雇傭兵大隊的監督尚且還算合適，可讓她代表教團來開拓一個新教區卻實在有些強人所難。教團之所以首先派她過來，其目的估計也不是真的想要迅速建立起屬於聖女派的法爾隆教區，而是希望和程芸認識的她能夠摸清楚法爾隆的情況與程芸的統治風格，為教團的下一步行動提供參考。
    沒人喜歡被人監視著行動，但在現階段，程芸也隻能接受這個結果，並慶幸帕夏沒給她派來什麽莫名其妙的酷吏。
    卡琳的脾氣不好，但對付起來卻也不難。在出發返回屬於她的領地前，她真正需要解決的反而是另一件事情：
    錢。
    在這個世界上，不管幹什麽，沒有錢都是不行的。
    因為帕夏準備的五十萬卡洛爾需要發給所有冒險者，程芸依靠軍功獲得的報酬總價值隻有大約兩萬卡洛爾——這筆錢甚至隻夠武裝一個全副武裝的獅鷲騎兵。即使她將變賣戰利品得到的收獲再提出一份，並獲得自己隊友的支持，最終所籌集到的錢也不過十萬卡洛爾。
    這些錢足夠一個家庭富貴一生，但投入到一個領地的建設中卻隻是杯水車薪。
    要去哪裏弄錢？
    從民眾那裏籌集？別說領主一上台就籌集財富會引起反感，就算她真的要這麽做，也從那些農民手裏摳不出什麽來：法爾隆地區的土地隻夠他們一年收成每畝幾十公斤重的主糧，白男爵又已經盡可能地將他們壓榨到了極致，甚至將大量壯年勞力征入軍隊，對無法充作戰鬥力的人則盡可能地對他們賦予徭役。別說油水，就是從他們身上榨出一滴汗，裏麵的鹽分都比科雷西亞的城裏人要低上不少。
    出租土地？
    在一些土地肥沃的領地，這倒是個好選擇。但法爾隆一來土地貧瘠，二來位於邊界，不知道什麽時候——至少在其他人看來，不知道什麽時候又會重新落入薩文尼亞人，或者其它什麽黑男爵，灰男爵的手裏。隻要智商正常，任何一個手頭有錢投資的人都不可能打這片土地的主義。
    至於販售資源……法爾隆領內有些金屬礦藏，可它們都已經荒廢許久，光是要讓那些礦井重新啟動就要花費一筆不菲的金額，眼下根本不可能指望它們能解決法爾隆的經濟危機。而唯一處於開發狀態的魔化礦石又過於危險，根本不可能被作為穩定的經濟來源，並且也可能為她們帶來禍患。
    思來想去，她一時間竟然沒有了籌錢的路子。
    “對了。”
    提到錢，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莫莫卡，你說教團搶了你八十萬卡洛爾？”
    “你想打它們的主意？”從少女的話裏，莫莫卡十分輕鬆就判斷出了她的意圖。
    程芸沒有避諱這件事情：“沒辦法，莫莫卡你也知道，開發一片新領地很需要錢，所以……”
    “真要打它們的注意也不是不可以嗎，不過，要拿回它們可不容易。我知道它們在哪，但我們不能公開暴露身份，也就是說，需要‘偷偷地’把它們弄回來。”
    “……莫莫卡，你的那些錢不會是什麽被教團查封的走私物資吧？”
    “那可不是什麽走私物資，都是我辛辛苦苦存下來的！聖希爾教團在下科雷西亞就有一個金庫，而我知道打開它的密碼。要是你真的想要那筆錢，又有足夠的膽量，我可以陪著你去試一次。”
    [默認規則]
    1.同意
    2.太危險了，還是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