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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莫卡的話最終的確說服了程芸。
    她是指揮官——這是事實，也是她需要考慮的事情。雖然她希望自己能盡量為同族降低一點風險，但考慮到自身出現意外可能導致出現的災難性連鎖反應，把這件事情交給血爪部族也許是更好的選擇。
    程芸在之前的偵查行動中沒有遭到任何薩文尼亞空中部隊的阻截，這雖然不代表他們沒有在薩文尼亞南部部署空騎兵，但至少也證明了他們在短時間內無法將能對鷹身女妖構成優勢的獅鷲騎士調動過來。基於此種情況，隻要給女妖們配以合適的戰術，她們也未必會在戰鬥中遭受多大傷亡。
    既然如此……
    “我現在就去通知她們一趟。”
    既然如此，那就這麽幹好了。
    在從血爪部族的巢穴帶其它同族會來之後，克·哈蘭就和一開始跟過來的幾個女妖都留在布爾雪維克內部。要通知她們過來前線，隻能由她自己親自跑上一趟。
    熬夜趕路代表著她白天肯定會睡到上午才起床，好在邊防軍和法爾隆軍隊還需要幾天時間組織進攻，倒也不缺這一個上午的時間。
    淩晨時分，程芸用了近四個小時的時間來回一趟，將已經在布爾雪維克落下腳的十幾隻鷹身女妖帶了過來。而與她們一同過來的，還有梅在布爾雪維克裏剩下的所有燃燒藥劑。
    因為梅在之前受命前往了東部城邦聘請人才，這些燃燒藥劑已經是她現在能找到的最有效，也最稀有的持續縱火物。如果不想在女妖們執行任務後再由她和莫莫卡冒險升空補刀，它們就必須被用在正確的時間，正確的地點，並堵上一個正確的口子。
    “姐妹，你準備要我們怎麽做？”
    中午，在等到熬夜跑了一趟的程芸起床後，費爾·血爪——這個有著亞麻色長發，外表沒什麽攻擊性，但捕獵起來絕不手軟的血爪女妖首領主動帶著姐妹們找到了她。
    一段時間不見，她還是以前那副樣子，就連頭上的紅蕨發飾也是同一款型號。看著她，程芸的腦中再一次不由自主地閃過了諾爾的影子。但很快，她就搖搖頭，將一些不切實際的念頭甩了出去。
    “很感謝你們能主動掛心這個。”
    “姐妹，你幫了我們，在需要我們幫助的時候，我們也自然會全力以赴。”
    “那就來吧，費爾族長。”
    衝著費爾·血爪笑了笑，程芸將她和其它女妖帶到了空無一人的指揮室當中，並向自己的這些同族們開始了任務部署：
    “我之所以找你們來到這裏，是因為我們準備對一些搶占了我們領地的人類發起進攻。”
    自從女妖們住進布爾雪維克的那一刻開始，這些鷹身女妖在程芸心中就已經是法爾隆民眾的一份子。因此，在談到這件事時，她也直接用上了“我們”，而非其它更加生疏的稱呼。
    “我想你們應該知道在山脈北方活動的薩文尼亞人。那些人竊取了位於我們北邊的一處城塞，而現在，我需要重新奪回它。”
    “你是需要我們作為先鋒嗎？姐妹。”一個剛來不久的女妖興奮地揮了揮翅膀，眼神裏帶著讓普通人毛骨悚然的血腥欲望，“我喜歡用爪子撕裂人類的嬌嫩皮膚，然後吃他們的肉，很美味。當然，最美味的東西還屬被煮沸的人脂肪。”
    “不……”
    這些新加入女妖所表現出的野性讓程芸歎了口氣，但因為時間緊迫，糾正她們這種事情也隻能放到之後再說。
    在示意女妖們稍等片刻後，程芸前往營地倉庫，從裏麵拿回來了一個裝著粉紅色粘稠藥劑的廣口玻璃瓶。
    梅的燃燒藥劑擁有十分出色的穩定性，所以不需要用多麽嚴格的方式進行儲存，這也讓程芸不用在“如何去掉包裝上”教女妖們更多東西，隻需要讓她們把這玩意從空中砸下去就好。
    “姐妹們，我需要你們做另一件事情——看到這瓶藥劑了嗎？”
    克·哈蘭舔了舔嘴唇：“看上去像是樹莓味的。”
    “它不能吃，而是一種武器。”
    “毒藥？”
    “嗯……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的確沒錯。吃下它會讓人中毒，可它作為武器的方式卻不是這個，而是燃燒。”因為藥劑珍貴，程芸沒有為女妖們進行實際示範，隻是用言語告訴了她們燃燒藥劑的用途，“這些東西能像火油一樣附著在物體上燃燒，而且溫度更高，時間更長，也更加難以被撲滅。為了戰鬥的勝利，我需要你們在幾天後抓著它們，將它們和點燃的火種一起，朝著城塞北邊的大門入口處輪流扔下去，用火焰擋住敵人的支援。”
    “輪流……？”
    “是的。”程芸點點頭，以女妖們看得懂的方式大致比劃了一下，“為了發揮最大效果，我需要你們等到第一陣火焰快要熄滅的時候再扔下去另一瓶，而不是把它們一股腦全丟出去。”
    “原來如此……”
    族長不愧是族長：在其他女妖還在費力理解的時候，費爾·血爪已經第一個領會了她的意思，“我明白了，姐妹。這種使用火的戰術我們在狩獵時偶爾也會用上。”
    “那就好。如果還有其它姐妹不明白，我希望費爾族長你能告訴她們到底要怎麽做。”
    “放心，包在我身上。”拍了拍自己像奶凍一樣一碰就彈來彈去的胸脯，費爾·血爪自信滿滿地答應了下來，“能告訴我大概什麽時候需要我們嗎？”
    “兩天之後，或者三天之後。時間一旦確定，我會提前對你們進行通知。”
    “明白了。”
    “那各位姐妹就先回去休息，順便理解一下我需要你們做的事情吧。我會派人專門負責你們的食物——”
    “有烤水犀嗎？”
    “有醃鱷魚嗎？”
    “有燉獅鷲蛋嗎？”
    程芸的話還沒說完，本來就帶有鳥類特征的女妖們就和麻雀一樣嘰嘰喳喳的詢問了起來。好在法爾隆軍隊在進軍路上順帶捕獵了不少可食用的獵物，這才沒讓她的這些姐妹們失望。
    “呼……”
    好不容易打發走了一聽到食物就聒噪起來的女妖們，身心俱疲的少女鬆了口氣，坐在指揮官的位置上緩了好一會兒，這才按響了指揮室內布設的傳喚鈴。
    這個傳喚鈴不但會叫來莫莫卡和塔法克，也會叫來五個步兵團的所有指揮官——解決了阻斷援軍的問題，她接下來要做的，就隻有準備最重要、也最血腥的正麵進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