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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會盡量幫忙的。”
    看著羅文斯熱切注視著自己的眼神，程芸答應了對他提供幫助，不過也沒把話說死。
    誠然，“盡量”這兩個字讓她的承諾看上去有些敷衍，但受限於現實情況，這已經是她能做到的極限。
    到現在為止，她也不知道到底是誰下手刺殺的女王。如果毒殺瑟拉爾的真的是瑟楠選中的“靶子”，那她在能幫忙的時候幫上一把也未嚐不可。可如果刺殺者另有其人——因為還有法爾隆的事務要處理，她沒有能力，也沒有那個意願去傾盡全力去為女王複仇。
    要是想要尋找願意全心全意為女王報仇的人，羅文斯也許應該去找帕夏，而非自己。
    “謝謝姐姐。”
    羅文斯沒有因為程芸的這個回答就心有芥蒂，或者表現出失望情緒。
    冒險者出身的領主本身就不可能對王室有多強的感情，程芸能做到這點，已經超出了他的預計。
    更何況，羅文斯也知道，程芸之所以給出這個回答，很大緣故上還是因為他。
    “姐姐，我真的很擔心瑟茜姐。我希望她沒事……而要是她真的不在了，我一定會讓那些暗害她的人血債血償。”
    “我理解你的心情，羅文斯。不過，你最好還是不要魯莽行動。”
    羅文斯之前從來不通權謀，要論陰謀詭計，他更不是那些毒殺了女王的人的對手。
    看著他的樣子，程芸很擔心他會衝動之下做些蠢事，所以也忍不住出言勸誡起了他：
    “聽姐姐的話——如果陛下真的出了事，我也不希望你獨自去為她複仇。帕夏·塔拉斯大人和瑟楠親王都是有手段的人，也對謀害陛下的人恨之入骨。要為陛下報仇，你最好還是和她們一道行動。”
    “姐姐不用提醒我，我知道這點。”
    “那就好。別讓姐姐擔心，好嗎？”
    “嗯……”羅文斯應了下來，但他語氣裏的猶疑還是讓程芸有些不太放心。“對了，姐姐，我有件事想要你求助，姐姐能幫我嗎？”
    “說吧。要是有什麽能幫到你的地方，我一定不會推辭。”
    “謝謝。”點點頭，羅文斯向少女說出了他的請求，“我看到姐姐你的麾下有一些受過訓練的鷹身女妖。不知道姐姐能不能從中借調一名給我？我想從科雷西亞和雷鳴堡搜集一些消息，但就算是最快的駿馬，也趕不上女妖們的速度。”
    “就這個？沒問題。”
    羅文斯的這個請求對程芸來說可謂舉手之勞。因此，在聽到小伯爵的請求後，她想也沒想便答應了下來。
    整個血爪部族雖然一共就幾十隻女妖，但因為她們每個人的飛行能力都足以獨當一麵，即使排除例行偵查和當做信使的女妖，也還長期有三分之一的女妖處於待命狀態，足以應對突發戰端時所需要的情報傳遞工作。
    既然女妖們有空，借給羅文斯一名女妖斥候不是什麽大麻煩。
    在法爾隆工作數月後，女妖們都已經習慣了在人類中間生活，最早離開巢穴，社會化程度也最高的克·哈蘭她們更是已經完全和士兵們打成了一片。把這個任務交給克·哈蘭，她不會有任何擔心。
    不過，借調女妖問題不大，可有些事情還是得和羅文斯說明一下：
    “羅文斯，我可以把一名女妖調給你使用，但她每天都要吃很多肉才能保證飛行能力，這點需要額外注意一下。”
    “放心，姐姐。就算她一天吃一頭牛，我也沒任何問題。”
    “還有一件事——在法爾隆之外的地方，大部分人的在常識裏把鷹身女妖當做敵人。我的屬下知道怎麽安全接近人類，但在委派她執行任務時，也請給她足夠證明身份的東西，防止誤傷。”
    “姐姐，不用擔心，這點我會注意的。”
    “那我現在就去安排了。”
    程芸看得出來，羅文斯原本的想法是和她多閑聊一會兒，然後再和她約上幾局棋。可在聽到女王遇刺的事情後，他已經完全沒有了幹這些事情的心情。
    她知道小伯爵需要一些時間想想接下來該怎麽做，所以也沒有在這裏久留。
    離開近衛軍營地後，程芸和塔法克再次見了一麵，同他確認了一下撤回軍隊的具體事宜，然後變回女妖，重新飛向了布爾雪維克。
    “嗯？”
    在回去的路上，她十分碰巧地在從獅鷲岩通往布爾雪維克的道路上發現了一支軍隊。從空中看去，整支軍隊的人數約在兩百人左右。他們盔甲齊整，武器精良，打著十幾支黑底金雛菊紋樣的三角旗。不但全部都是騎兵，還額外帶了五六十匹馬，以及兩輛被金屬板加固過的馬車。
    從這身裝扮和馬車判斷，這支軍隊應該毫無疑問是薩維爾的軍隊。但出於保險起見，程芸還是決定主動在他們麵前降落下來，查看一下他們的具體情況。
    “準備戰鬥！”
    程芸剛才和羅文斯說的話不是虛言——就和法爾隆以外的所有人一樣，這些從王都一路趕來的近衛軍也對鷹身女妖充滿了敵意。
    見到天上盤旋的少女，十幾名近衛軍士兵在馬上掏出弓箭，對準天空，做好了攻擊準備。為了避免被誤傷，程芸隻得在離他們一箭之地以外的地方降落，變成人類，這才得以接近了他們。
    當靠近他們一段距離後，程芸確認了走在最前麵的人就是薩維爾·哈倫——看到他，程芸的心裏有了把握，不過也沒忘記在心裏提醒自己：她在王都和在這裏完全是兩個身份。
    “來者停下。”
    “女士，有何貴幹？”
    在大部分人的常識中，沒有鷹身女妖能變成人類，但反過來卻不是沒有例子——變形類法術中有不少這種便於飛行的分支法術。可惜，它們大部分的持續時間都不能和真正女妖的飛行能力同日而語，自然也不怎麽被歸於常用法術之列。
    見到程芸的雙臂上的羽翼消失，薩維爾下意識地將她當成了一名會變形術的普通術士。
    “這件事情應該我來問你們。我是這裏的領主塔玫菈·塔拉斯。我知道你們是近衛軍，但我並沒有收到任何消息，說有人會過來。”
    “有證明身份的東西嗎？”
    “有。”程芸掏掏口袋，直接拿出了自己被冊封時獲得的一份證明。
    這份證明尺寸不大，便於攜帶，主要功能是讓地方上那些不知名的小領主進入王都時便於證明自己的身份。
    在當替身時，程芸當然不可能攜帶這個。但因為做好了薩維爾回來的準備，她在今天出來時特地帶上了這份證明，現在也正好派上了用場。
    “塔玫菈·塔拉斯……”接過證明，薩維爾看了一眼，確認了程芸的身份，“原來真的是塔玫菈·塔拉斯男爵大人……失禮了。我是女王的近衛官薩維爾·哈倫，這次是帶著陛下的任務前來這裏。在之前已經經過了數道由您麾下軍隊控製的據點，也向他們告知了身份。看來，他們沒把這個消息告訴你。”
    薩維爾的這句話不能說對——程芸放在各個據點充當守備部隊的士兵都是些民兵，可他們的指揮官卻是和程芸並肩作戰過的冒險者。遇到這種事情，也不可能不把消息通知回布爾雪維克。
    她在之前沒收到任何和薩維爾這支近衛軍有關的情報，想來，應該是那些守備官光向莫莫卡傳遞了消息，莫莫卡又忘記和她提起這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