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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已經完成了。”
    就在程芸和骰娘進行“親切友好”的顱內交流的時候，莫莫卡也完成了靈魂轉移儀式的另一部分。
    輸出靈魂的操作難度看起來似乎要比抽取靈魂容易一些，莫莫卡完成它的時間也隻花費了兩三分鍾——這個速度比起抽取靈魂碎片時要快上兩倍，但想到保存瑟拉爾靈魂的容器在將靈魂碎片注入自己體內時隻用了短短幾秒，程芸也就忽然覺得這種事情不怎麽奇怪了。
    在轉移完成之後，莫莫卡手裏那枚水晶的大小又整整小了一大圈，從一開始的桃子大小變成了桃核大小。
    見到程芸盯著自己手裏的水晶，莫莫卡將它攥在手心，稍微用了點力。
    當她再次打開手掌時，剛才的水晶已經變成了一堆暗淡的無色粉塵。
    “別看了，塔玫菈。這枚水晶看上去還有實體，但它蘊含的力量已經完全消耗，外殼也已經脆弱得不再有價值。”
    “真可惜。”
    看著莫莫卡將水晶粉末揮手灑掉，少女不免有些遺憾。不過，就和莫莫卡說的一樣，比起一堆已經無用的粉塵，她真正要關心的還是另一件事情。
    “莫莫卡，你覺得瑟拉爾的靈魂碎片真的能成功控製龍蛋嗎？”
    “不難。孕育中的幼龍意識尚處於混沌狀態，但瑟拉爾的靈魂卻擁有完全的自主意識。隻要她有奪取身體的意願，應該就能比較容易地取得幼龍身體的控製權。”莫莫卡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當然，隻是控製權。”
    她的話已經說得這麽明顯，程芸自然也不可能注意不到她話中的弦外之音：
    “哦？也就是說，瑟拉爾的靈魂無法完全占據幼龍的身體？”
    “嗯。”
    矮人術士點了點頭，走到桌邊，輕輕撫摸了一下桌上的龍蛋。
    和十分鍾前比起來，這顆龍蛋的外表沒有任何變化。隻有她們兩個人知道，它的內裏已經有了兩個靈魂。
    “在入侵的靈魂掌握主動權後，幼龍本身的意誌會進入休眠狀態，但依然會保持存在。”
    程芸有些疑惑：“不能徹底解決它的原生靈魂嗎？瑟拉爾再危險也是個人類，而巨龍卻是沒有理智的怪物和野獸，它們對人類是不會有感情的。”
    “……”
    聽到少女的話，莫莫卡不知為何忽然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皺著眉看了她一眼。
    “在人類眼裏，鷹身女妖也是些野蠻而不可交流的怪物。塔玫菈，你為什麽要為諾爾·梅拉的死傷心，又為什麽要容留血爪部族？”
    “那是不一樣的。”本著自己對這個世界種族差異的理解，程芸搖了搖頭，“女妖們雖然生活習慣和人類不同，但她們卻有著和人類相同的理智。隻要去掉偏見，再互相包容一點，我們和她們之間完全可以互相當做同類進行交流。”
    “她們吃人。”
    “但那也不是敵視她們的理由。在被孤立的情況下，作為敵人的人類就是她們食譜的一部分，這很正常。而現在，在加入我們之後，她們已經不會再襲擊人了——這也說明這種習慣是可以改正的。”
    “既然如此，你憑什麽覺得和弱不禁風的鷹身女妖相比，巨龍就隻是隻有本能的動物？”
    “莫莫卡，你生氣了？”
    “……沒有。我隻是想知道答案。”
    “唔……”少女歪著頭想了想，給出了自己的回答：“因為我在雷鳴堡和其他地方看過的書籍裏都沒有記載巨龍和人類交流的例子——不說馴化，就連敵對行為也很少記載。而且，還記得我之前說過嗎？在我被白獅鷲襲擊的時候……”
    “見到了紅龍？”
    “嗯。它很凶殘地虐殺了白獅鷲。雖然這的確也在無意中救了我，可想起那副凶暴的場景，我就不覺得它們是能交流的種族。”
    “哼……孤陋寡聞。”不知道被程芸哪句話給得罪了的莫莫卡輕哼了一聲，“你在熒光森林親手殺了薩蕾婭，難道沒想過她血脈的來源嗎？”
    程芸之前還真沒想過這點，隻能憑空猜測：“嗯……狩獵？”
    “錯。是交流。”
    “真的？具體要怎麽做？”
    “……既然你在圖書館裏沒看到，我又不是龍脈術士，我自然沒辦法告訴你。我隻能說，你沒必要對一頭幼龍斬草除根。”
    冷冰冰地說完這句話，莫莫卡轉身背了過去，態度已經十分明顯。
    老實說，一向主張利己為先的莫莫卡說出這種話真的讓程芸感到相當稀奇。
    不過，莫莫卡這麽想，應當是有她自己的考慮：也許保留幼龍的靈魂隻是對瑟拉爾的一種製衡，而非單純對幼龍的慈悲。
    至於她為巨龍做辯白……大概隻是見不得有人在她麵前大談錯誤知識罷了。
    程芸自己有時候也是這樣，這都是些小事情，一點也不值得她和莫莫卡為此發生分歧。
    “莫莫卡，這些都是小事。如果你覺得合適，那就按你的來就好。”
    走到莫莫卡身邊，少女俯身從後麵摟住同伴，示弱般地安撫了她。
    “……”
    作為一向吃軟不吃硬的人，見到戀人主動示弱，莫莫卡的臉上雖然還有些不太高興，但也沒再執意和程芸繼續鬧別扭。
    “……知道就好。”
    “好了好了，既然莫莫卡你這麽喜歡幼龍，那保存龍蛋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那你呢？”
    “既然瑟拉爾的靈魂已經得以保全，我就得把這件事告訴羅文斯，以免他太過擔心和傷心。”
    “那就去吧。但別在那裏過夜，不然……”
    “咳咳——當然不會！我今晚之前肯定回來。”
    麵對莫莫卡的提醒，少女撥浪鼓般地搖了搖頭。之後，許下諾言的她抓緊時間，從窗戶縱身一躍，展翼飛向了位於北方的近衛軍駐地。
    當她在一小時的飛行後來到北部哨所附近的近衛軍營地時，她驚訝的發現，這裏不知道在何時已經突然打起了白旗。
    在這種地方豎起白旗，所表示的當然不是投降，而是哀悼。
    “怎麽回事？”
    在降落到地麵上後，盡管已經大概猜到發生了什麽，程芸還是向這裏的近衛軍士兵詢問了情況。
    而從士兵的嘴裏，她隻得到了簡短的一句話：
    “女王駕崩。”
    女王駕崩——這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對於邊地的王室擁護者來說隻是他們擠出幾滴眼淚的理由。但在知道內情的程芸看來，它卻包含著許多重要信息。
    瑟楠既然敢於公開女王崩逝的消息，就代表她已經——或者有信心已經——掌握了王都的局勢。
    如果瑟楠之前向她透露的計劃不是氣話，很快，對赤鳶王國官僚係統和軍隊係統展開的大規模清洗就會正式開始了。
    [默認規則]
    1.專注領地發展，忽視科雷西亞以西的一切消息。
    2.你知道王都的刺殺是假的，也知道女王真正死在哪裏，甚至還有女王的靈魂碎片在手上——這些都是籌碼。不把它們擺出來攪亂局勢，實在有些太可惜了。
    3.愛國委員會和你有過交易，瑪莉·梅恩也在其中。得通知他們一聲，讓他們做好應對衝擊的準備。
    4.那群異想天開的君主立憲派沒什麽武德，不如和陸軍協會合作，如果事成，也許能混個大總統當當——最重要的是，隻有戰爭才能提升停滯已久的等級。
    5.撕毀和薩文尼亞人的協議。理由？他們指使刺客刺殺陛下就是最正當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