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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月內我的確弄不出第三台電台，但我們在布爾雪維克不是留了一台電台嗎？我想把它布置到望冬堡。”
    “我不建議這麽做。”聽到程芸的話，莫莫卡果斷表示了反對，“如果我們對薩文尼亞境內局勢的判斷沒錯，這件事情其實是望冬堡領主有求於我們。而就我們而言，和他達成合作沒有太多好處。”
    “這一點的確如此。”
    莫莫卡對這件事的利弊分析得很明確。更重要的是，從望冬堡領主打算派人來抓法爾隆的把柄開始，他們之間的合作前景就已經蒙上了一層陰影。
    就算雙方之後有所接洽，那也隻是單純的互相利用，而不可能再有任何信任。
    不過，這似乎並不是一個能反對這件事的決定性理由。
    “可莫莫卡，要這麽說，我們不是更應該加強在薩文尼亞的情報工作，好掌握他們的訴求嗎？”
    “並非如此。塔玫菈，你仔細想想：如果薩文尼亞大公真的有意願就繼承問題對望冬堡領主下手，望冬堡短時間內便隻能疲於自保，而不可能主動挑起和我們的紛爭——在宮廷鬥爭中，靠戰爭轉移矛盾的方式根本無法湊效——就憑這點，望冬堡就不值得我們花多大功夫去監視，因為他們在短期內和我們幾乎毫不相關。以我們現在的情況，比起北方，王國內部的情報工作顯然對我們更加重要。”
    “嗯……”
    莫莫卡之前的觀點隻是鋪墊，而這句她對於情報工作輕重順序的論斷，才是她希望程芸暫時不要把重心放在薩文尼亞的主要理由。
    “那……”程芸想了想，決定按照莫莫卡的建議，修改一下自己的方案，“那我們就先派一隊人馬去望冬堡，用信鴿和信使維持聯絡。等他們在望冬堡紮下了根，我再把新召喚出的電台送過去，怎麽樣？”
    “這個計劃倒可以，但這隊人的人選必須慎重。說得更細點，他們必須精幹，而且忠誠。”
    “這點不用擔心，人選的事情我可以直接交給芙蘿爾處理。”
    莫莫卡的腳步了下來：“你就這麽信任她？”
    “用人不疑，不是嗎？”
    “……”莫莫卡皺著眉頭，看起來對程芸的說法不以為然，但最終，她也沒有一定要說服戀人改變意見，“塔玫菈，如果你這麽覺得，我沒什麽好說的。有時候，統治者和冒險者的理念的確相互衝突的——你是法爾隆的領主，我支持你的一切做法。但在這件事上，你最好還是留個心眼。”
    “放心吧莫莫卡，除了讓芙蘿爾找人，我還會從軍隊裏調一些人過去。芙蘿爾找來的人更專業，軍隊的人則能保證他們不臨陣倒戈。”
    “這樣最好。”聽到程芸有所準備，矮人術士點點頭，沒有再在這件事情上多言，“對了，你準備怎麽處理監禁室的那幾個家夥？”
    “這個嘛……”
    早在離開監禁室前，程芸就已經大致想好了這個問題的答案。
    “我打算把他們放回去，算是給望冬堡一個信號，告訴他們我們已經知道了他們的小心思，可也沒興趣和他們交惡。”
    “可以，這樣做還算妥帖，就這麽辦吧。”
    “莫莫卡，來——”
    “嗯？”
    “為了我們這次找出了最好方案，擊個掌吧？”
    “……才不要，我會被你掀到地上的。”
    “……”
    “…………”
    ——啪。
    ……
    領地發展、情報工作、軍備研發……如果要把法爾隆的事情列出一張表，這張表注定會顯得十分繁雜。
    好在在沒有迫切外敵威脅的情況下，借助整個行政班底的協助，這些事情在塔玫菈小姐這裏倒也還處理得有條不紊。
    所有的事情中，唯一和“從容不迫”這個詞格格不入的就是那個惡魔——可可婭爾。雖然塔妮婭說了惡魔召喚術不會在法爾隆造成天災，但為了安全起見，程芸還是派遣了兩隻女妖斥候每天都去沼澤巡邏一圈，看看那邊有什麽異常情況。
    一周之後，就在感覺一切正常的程芸準備取消她們的臨時加班時，一隻女妖斥候忽然向她傳回來了一個消息：
    就在一夜之間，以烏鴉沼澤的廢棄礦洞為中心，周圍直徑兩公裏以內的植物全部枯萎，其間的沼澤水域也被染成了一片血色。
    根據塔妮婭之前對惡魔到達時間的表述，程芸大概能夠確認，這應該就是惡魔召喚成功的跡象。塔妮婭與可可婭爾的事情和她無關，但作為法爾隆的領主，即使是本著查看財產損失的目的，她也有必要飛去那裏一趟。
    “莫莫卡，你看出什麽來了嗎？”
    “嗯。”
    收到報告的當天中午，在帶著莫莫卡來到烏鴉沼澤後，變回人形的少女與莫莫卡在正常沼澤和被影響區域的交界處調查了起來。
    看了一會兒，程芸沒看出來什麽端倪，倒是莫莫卡好像發現了些什麽。
    “塔玫菈，過來這裏。”
    “怎麽了？”
    “看著這個。”
    莫莫卡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直接對著一顆外表發黑的參天大樹踹了一腳。
    一腳過後，程芸預想中的莫莫卡捂著腳蹲下的場麵沒有出現——她觸碰到的樹皮就好像已經燃燒殆盡的炭灰一樣，根本談不上有什麽硬度。也正因如此，她的這一腳不但沒有受到任何阻擋，反而直接踹到了樹體裏。
    由於她的動作破壞了平衡，失去樹葉的樹冠很快搖搖晃晃地開始傾倒了下來。
    “小心。”
    見到曾經熟悉的一幕又要重演，程芸拉著莫莫卡，迅速後退到了安全位置。
    然而，她們接下來所見到的景象卻和之前截然不同：極輕的重量使得隻剩下一個空殼的樹體在傾倒時速度很慢，而在傾倒的途中，組成“樹體”的微小灰燼也在風與重力的影響下慢慢脫離著主體。
    當這顆二十多米高的巨樹殘骸徹底倒下時，真正留在地上的隻有一些最長不過兩寸的炭化木屑，剩下的大部分物質都變成了黑色灰燼，飄散在了烏鴉沼澤陰沉的空氣當中。
    “這是……有人焚燒了這裏？”
    “不，是掠奪。”
    程芸不太懂莫莫卡在這裏使用這個詞的意義：“掠奪？”
    “有人掠奪了這裏所有生命的生命力，包括動物和植物在內。”
    “那這些血色呢？”少女轉過頭，將視線轉向了周圍的水麵；被隔斷的泥沼坑窪中積蓄著紅色的液體，有死水的腐臭，但卻沒有她熟悉的血腥味，“這些都是沼澤生物被吸收生命力後留下的殘骸嗎？”
    “那倒不是。”莫莫卡搖了搖頭，答道，“這是沼澤水體和植物飛灰結合之後出現的現象，隻是一種染色效果，並不是什麽血液。至於那些被吸收掉生命的生物——它們同樣也會變成幹燥的碎屑，而不是化為膿血。”
    “我的天……還好我們之前沒派人在這裏留守，要不然，他們可能都會橫遭不測。”
    “所以我說過，任何時候離惡魔遠點都沒壞處。”
    “呃……你什麽時候說的？”
    “總之說過，是你自己忘了。”
    “好吧。”程芸聳了聳肩，“既然這裏沒什麽危險情況，已經造成的危害也不會向外蔓延，那我們也就可以回去了。”
    “等等，先不要走。”見到程芸準備離開，莫莫卡抓住她的手腕，攔住了她，“我們得留點證據。製造這一切的是塔妮婭·塔拉斯召喚過來的惡魔，她毀掉了我們數千畝地上的優質木材。要是塔妮婭·塔拉斯不給我們來點賠償，那這個世界上就沒有公理了。”
    [默認規則]
    1.“塔妮婭之前不是給了我們一枚信物了嗎？”
    2.“莫莫卡，你真是我的攢錢小天才。”
    3.“算了吧，這個世界本來就沒什麽公理。”
    4.自定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