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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做的事不多：放點東西，休息，然後想辦法瓦解那些人類的計劃。”
    可可婭爾說得輕巧，但程芸聽著卻不輕鬆。以這隻惡魔所掌握的力量，就算是口頭上說得再輕描淡寫的事情，也必須慎重對待。
    譬如說，她剛才說了“放點東西”。
    這個“東西”會是什麽？
    根據她在烏鴉沼澤時的觀察，可可婭爾來這個世界的時候可沒帶什麽行李，這也讓她不得不仔細問清這句話背後所代表的意義。
    “嗯……可可婭爾小姐，不知道你能否說得更詳細一點。”
    “噗。”聞言的惡魔捂著嘴，嬌媚地輕笑了一聲，然後將赤裸的雙足帶點勾引意思地搭在了程芸的腿上，一副不修邊幅的色氣模樣。
    她這種舉動讓程芸生怕莫莫卡會立刻爆炸——還好莫莫卡並沒有什麽特別反應。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小可愛。你懷疑我，覺得我會用什麽莫名其妙的東西丟到你的地盤上，並對你的領民造成災難。但我告訴你，那沒必要。”
    可可婭爾一邊說著話，一邊蜷起腳趾，用足弓輕輕摩擦著少女的大腿，好像把這當成了種消遣。
    “帕夏送了我一些吃的，我要放的就是那些，沒其他的危險物品。此外，你也不用擔心我在你這裏占著你的地盤不還。我在域外還有家人，如果不是塔妮婭找我，再加上事態比較嚴重，我也不會吃飽了撐著回這裏來。”
    “比較嚴重？”
    惡魔帶著挑逗意味的“小”動作讓程芸很有些尷尬。
    在可可婭爾剛才說話的時候，她兩次往回收了收腿，希望可可婭爾能表現得正經一點，但每次，這隻惡魔的肢體都像水蛇一樣緊跟著靠了過來。
    直到那排靈活的腳趾伸進少女裙底，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寒蟬，可可婭爾這才像是惡作劇成功一樣，笑著收回了腳。
    “是~嚴重。之前在帕夏那裏時，我見你緊張，也就沒跟你說。這次，隻有我和你們兩個小可愛，那我就來和你們說清楚。”
    可可婭爾頓了頓，然後抬起手，在耳邊打了個響指。
    程芸以為她會弄出什麽投影魔法來，但看了半天她才發現，可可婭爾隻是用魔力給自己變了雙鞋。
    ……
    她就知道不該對這隻惡魔的正經性抱什麽期望。
    “小可愛，小小可愛。‘白嵐’這個名字，我之前已經和你們說過了吧？”
    “沒錯。”聽到可可婭爾的話，並攏雙腿、並且將椅子往後挪了十公分的程芸點了點頭，一旁的莫莫卡則皺著眉頭，好像在思索些什麽。
    “小可愛回答了，但小小可愛沒回答，想必知道得更多？”
    “嗯。”莫莫卡抬起了頭，“我隻聽過一些隻言片語；白嵐和我的外祖母是朋友，據外祖母說，她很沉默寡言。”
    “沉默寡言？和紅炎比起來，誰都算是沉默寡言。”
    搖搖頭，捧著茶杯的惡魔突然笑了出來，好像想起了什麽很有趣的往事。
    “不過，白嵐的性格的確有些怕人。除了我們這些朋友，她在對待其它人時，都盡量采取躲避態度——這也許就是黑暗大陸上的那些白癡想對它動手的理由。”
    “黑暗大陸？”
    莫莫卡解答了程芸的疑惑：“就是‘大碰撞’之前東部城邦所在的大陸。那裏的原住民自己這麽稱呼它。至於名字來源，則是因為過去曾經間歇性遮蔽太陽的元素風暴。”
    “它現在消失了嗎？”
    “嗯。多虧了……”莫莫卡看了可可婭爾一眼，“多虧了我的外祖母和她的朋友們，那種元素災禍已經一去不返，但黑暗大陸這個名字仍然在那裏的住民那沿用了下來。”
    “小小可愛懂得很多，可惜我們現在要討論的不是曆史人文。”可可婭爾歪著頭，朝莫莫卡拋了個能讓人骨頭酥軟的媚眼，然後繼續說了起來，“和白嵐的名字一樣，我之前也同樣說過，她是一個生物種群的意識集合體。而那個種群，其實就是些大蟲子。”
    “蟲子？！”程芸稍微有些驚訝：照可可婭爾這麽說，這個叫白嵐的生物倒是有點科幻作品裏的蟲群女王的意思，“是什麽樣的蟲子？”
    “都是些受過魔法滋養的家夥，有些很常見，有些不常見，但無一例外的都很大，且對黑暗大陸的生靈造成了巨大損失。當時，為了攻入那座島嶼，製服白嵐，我遊說了整個黑暗大陸上的種族——群青、黛藍、銀鼠、赤錆四個精靈部落的遊俠、兩座貓人城市的自衛軍、犬人們的白鬃民兵、南方地精族群、人類的斯帕爾城邦衛隊和琥珀義勇軍、矮人們的國王突擊隊、亞龍人與半人馬組成的雇傭軍、還有——”她衝著莫莫卡微笑了一下，“紅炎和她同族們，由巨龍組成的軍團。”
    可可婭爾洋洋灑灑地細數了一下參與當時那場大場麵戰鬥的單位，而到了今天，其中一些種族早已消失在了曆史長河之中。
    四個精靈部落隻留下了兩個，還成為了保留地；貓人城市早已在歲月中分崩離析，讓他們成為了遊俠的代名詞；犬人的聚落不複存在，曾跟人類聯合作戰的地精們變成了人見人憎的怪物，矮人王國在災難中毀滅，半人馬的數量也已完全撐不起一個種族該有的樣子。
    這樣算下來，倒是隻有人類成為了其中的最後贏家。
    可可婭爾在知道這些的時候，是一笑置之，還是為此悵然了一會呢？
    對這個問題的答案，程芸不得而知，但從這隻惡魔現在的模樣來看，她應該對這些“曆史的必然”並不掛心。
    長久的壽命讓她超然於外，價值觀自然也於人類這樣的短壽種不同。
    不過，聽到可可婭爾的敘述，程芸總有一種她在吹牛的揣測。
    如果多個種族聯合起來如果算是“波瀾壯闊”的話，那整個大陸都聽一個惡魔的遊說就實在有些太過離譜了。
    當然，懷疑是懷疑，她並不會低情商到真的把這個疑問說出來。
    “那可可婭爾小姐，那場戰鬥的結果呢？”
    “損失很大，雙方都是，但我們最終成功了——若不是這樣，我也沒辦法在這裏給你們說故事。”
    “之後呢？你們為什麽會和白嵐成為朋友？她不是蟲子的主人嗎？”
    “要問為什麽，那是因為……”被問到這個，可可婭爾第一次沒有立刻給出回答，“怎麽說？我隻能告訴你，她的心地其實不壞。雖然聯軍和蟲子的戰鬥傷亡很大，但那都是她在無意識的情況下造成的。在經過艱苦的戰鬥後，我和帕夏她們一起攻上了雪峰最頂端，並在那裏擊敗了白嵐。當時，她的心智幾乎一片空白——我覺得那樣的她是無辜的。”
    “那些死者恐怕不會這麽認為。”
    “對這種事，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觀點，可誰讓最後擊敗她的是我們，而我們中的大部分人也都決定原諒她了呢？在從雪峰下來以後，蟲群的主人就成為了我們的朋友。因為雪峰上的寒風凜冽，我們給她起了一個人類的名字——白嵐。之後，為了避免那些人類報複她，或者借此對我們發難，我們很長時間一來一直隱瞞著白嵐的身份，直到她睡過去為止。”可可婭爾頓了頓，“而現在看來，那些東部城邦的人類應該是已經知道了詳情。”
    “所以，他們準備報複？”
    程芸猶豫了一下，給出了自己的推斷，但可可婭爾卻直接給出了否定回答：
    “不，小可愛，你太高看他們了，那些家夥可沒那種為十代以前的哪個親戚複仇的意誌。我說了，他們想要做的是影響和控製白嵐，並將她作為武器，對赤鳶王國，或者隨便哪個其它地方發動戰爭。”
    “他們成功的概率高嗎？”
    “不知道，塔妮婭也沒給我答案，所以還得我之後親自去看看。不過不管成功與否，那些人類的貪欲都會給他們帶來災難。白嵐的戰鬥力有目共睹，如果他們成功了，他們會威脅到帕夏她們發誓保護的國家。如果他們失敗了，失控的蟲子所造成的危害也不會更小——現在，兩個小可愛都聽明白我在說什麽了吧？”
    “嗯……”程芸大概知道可可婭爾想做個總結，但不知道她具體說的是哪一方麵，“您的意思是，白嵐很危險？”
    惡魔搖搖頭：“錯，是人類都是些混蛋。這句話雖然把帕夏她們罵在了裏麵，但她們也都認同我的說法。”
    站在惡魔的角度，可可婭爾這句話罵得還挺解氣。隻是，程芸並不認為是帕夏她們認同這點是基於道德上的原因。
    在這種擁有奇怪魔法的世界裏，由於實力對生存能力造成的影響，越是弱小的普通人越會以種族為壑抱團取暖。可到了帕夏·塔拉斯和可可婭爾這種壽命悠長，又實力強大的層次，她們反而會“殊途同歸”，不再有那些基於種族的無意義成見。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可能也算是對“生產力高度發達”的某種期望形式吧。
    [對可可婭爾魅惑的態度]
    1.惡魔的習性就是這樣，不要在意就好
    2.看莫莫卡怎麽想
    3.有瑪麗·梅恩“珠玉在前”，能和可可婭爾這麽強大的惡魔拉近關係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