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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的。”
    “叫”這個詞用在這裏，就好像是可可婭爾在支使誰一樣。
    但反正和精靈有聯係的人是可可婭爾，按她剛才說的，她和那個精靈主祭之間的關係也不簡單。既然她能直接把對方的領袖找來，程芸和莫莫卡在一旁也樂見其成。
    當然，因為身份好歹也算是客人，可可婭爾過去找人，她們自然也不會被晾在原地幹站著——在引路精靈的帶領下，和可可婭爾暫時分別的兩人繼續深入了精靈集落的內部，並在不遠處一間類似客房的樹屋前坐了下來。
    過去數百年來，黛藍精靈們幾乎從來沒接待過異族客人，因此，盡管這處用於待客的樹屋可謂曆史悠久，可除了一張地毯和一個用來當桌子的矮樹樁外，樹屋外幾乎什麽東西都沒有。
    因為有些無聊，程芸在坐下後伸手摸了摸身下的地毯——精靈們用的織物都是用植物纖維揉散編製而成，再用礦物染料進行染色。看上去很粗糙，坐起來倒是有一種很特別的舒適感覺。
    “兩位，請用。”
    精靈們鮮少待客，不代表她們就沒有待客的禮節。
    在安排她們坐下後，之前負責給她們引路的兩名精靈很快送來了一些水果和果酒。比起這些擠不出半點油腥的東西，之前飛了一陣子的程芸現在其實更想吃肉。不過看精靈們這副樣子，她們估計也給不出什麽葷的東西。
    就著度數不高的果酒，程芸抓起托盤裏的巨大漿果，和莫莫卡一道隨便填了下肚子。而就在她們剛吃到半飽的時候，去了母樹方向一趟的可可婭爾也帶著一個穿著薄紗長袍的高挑精靈，翩翩然走了過來。
    和可可婭爾一起的精靈有著垂到腳踝的白金色長發，淡藍如同湖麵的清澈雙眸，容貌也和所有精靈一樣動人心魄。雖然有著主祭的身份，可程芸卻沒從她的臉上看到那種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漠感，反而比那些對異族毫不留情的護林遊俠顯得更加友善。
    “塔玫菈，小莫莫卡，這是荷希婭·希爾·艾薩，黛藍母樹的主祭。”
    精靈主祭撩撩頭發，主動向她們微笑了一下：“你們好。”
    “您好，荷希婭主祭。”見對方這麽禮貌，程芸也不好意思光顧著吃東西，“可可婭爾小姐應該已經向您介紹過我們了？”
    荷希婭點點頭：“是的，塔玫菈小姐。可可婭爾已經告訴了我你們的事情，我代表黛藍林地的姐妹們由衷感謝你們在卡曼諾對我們的幫助。”
    “談不上談不上，這不僅是在幫你，也是在幫我們自己。畢竟，如果讓卡曼諾執政的野心成功，影響的將會是大陸上的所有人。”
    “這就是人類的邪惡所在。隻有徹底毀滅他們，才能贖清他們留下的罪孽，並保證大陸的永久和平。”
    精靈主祭的話裏流露著對人類的仇恨，但她的臉上卻依然掛著和煦的微笑——這反而是最讓人恐懼的地方。對這些尖耳朵來說，對人類的敵意甚至不是需要專門拾起的東西，而是浸透在生活中的常識。
    明明知道她們是這種狀態，卻還敢直接帶人前來挑釁，費曼·鋼牙的那個兒子也是實實在在的死得不冤枉。
    “荷希婭，你準備喚醒其它精靈還需要兩天，這段時間，我的兩個朋友就住在這裏了，可以嗎？”
    “沒問題，我們很歡迎對我們友善的朋友。”
    放下手裏的漿果，程芸看向了精靈身邊的惡魔：“可可婭爾小姐，那你呢？”
    “我？我當然是——”可可婭爾笑了笑，十分自然地伸手摟過了身邊的精靈主祭，“我當然是和荷希婭一起睡了。”
    “呃……你們難道真的……”
    放開精靈主祭，可可婭爾走到程芸耳邊，小聲咬著她的耳朵，說道：“塔玫菈，你怎麽不信我呢？我都說過，我最會對付尖耳朵了。”
    “……”
    是哦，她早該想到這個“對付”是那種意義上的對付，可可婭爾也不會在做愛這種事情上說謊的。
    “兩個人睡也是睡，四個人睡也是睡。塔玫菈，小莫莫卡，你們要是覺得害怕，也可以和我們一起哦。”
    “才不要。”
    莫莫卡瞪著又在勾引程芸的惡魔，毫無懸念地回絕了她。
    “我和塔玫菈兩個人睡就行。”
    “是嗎？那就祝你們晚上愉快了。”後退兩步，可可婭爾對著程芸露出了一個曖昧的笑容，然後轉頭在荷希婭的臉上親了一下。
    要是她不是“曆史上的英雄”，周圍的精靈估計會在十秒鍾內用上百支箭鏃來回答她的這一吻。但可可婭爾的身份擺在這裏，就算有精靈反對她和母樹主祭的摟摟抱抱，也不會孤立無援地站出來。
    “好了，塔玫菈，我先走了，有事可以讓那些尖耳朵叫我——兩天後見。”
    “兩天後見。”
    程芸不是很想在這裏浪費兩天時間，但精靈主祭喚醒精靈就是要那麽久，她除了等待之外，也沒什麽其他辦法。
    送走可可婭爾，程芸和莫莫卡吃完了剩下的東西，然後一起進入了她們身後的樹屋。
    樹屋裏的東西不但全部“純天然”，而且都很有些年頭。好在這裏麵沒什麽討厭的蟲子，也勉強算得上舒適。
    拉上門口那扇用一片巨大葉子做成的半透光門簾，飛了幾個小時的少女甩掉鞋子，坐到了床上。之後不久，同樣有些累了的莫莫卡也打著哈欠，爬了上來。
    床上的床單和被子與外麵的地毯一樣，都是用一種特殊的植物纖維鞣編而成，不但柔軟舒適，還帶著一股清新的草木香氣，讓程芸忍不住多聞了兩口。
    “莫莫卡，我還是第一次來精靈的地盤。挺神奇的。”
    “其實我也是第一次來。”跪坐在床上的莫莫卡一邊努力地抖著被子，一邊回著她的話，“不過，我是真的不喜歡這裏的食物……感覺是用來喂雞的。”
    “噗。”她的比喻讓程芸忍不住笑了出來，“這裏沒有肉，也許有辣椒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