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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喜歡吃辣，不過光吃那個也不行。”
    撇撇嘴，整理好被子的莫莫卡脫下外套，蹭到了少女身邊，然後把腦袋枕在了她的胸上。
    大大軟軟白白的東西就是適合當枕頭。棉花團是這樣，鷹身女妖也是這樣。
    “唔呣……好軟。”
    伸出手指，程芸輕輕刮了刮莫莫卡的鼻子：“要吃嗎？”
    “沒有奶，不吃。”
    “沒有奶也有口感嘛。”
    “不要，那樣又是你一個人舒服。”
    “好吧。”
    因為這裏的精靈對她們沒有敵意，來到陌生地方後，程芸並沒有太多生疏感，反而有種特別的感覺。
    一定要說的話……大概和戀人去外麵旅行時住酒店一樣？
    有種新鮮感，還有種特殊的悸動。
    前者在她看來再正常不過，至於後者，可能隻是鷹身女妖本能的“要在陌生地方留下交配痕跡”的原因吧。
    “塔玫菈，你還真有心情說這個。你不是挺在意卡琳·朱爾斯的嗎？”
    嘴上說著不要，莫莫卡的指尖還是在少女身上劃動了起來。
    因為之前已經和莫莫卡說過自己和卡琳的關係，提到這個，程芸也沒什麽避諱的：
    “卡琳是我的朋友，我當然得關心她。畢竟在去王都的時候，她還是幫了我很多忙的。”
    “那你就真覺得你的那些安排有用？”莫莫卡手上的動作停了一下；出乎程芸意料的是，從她嘴裏說出來的不是什麽吃醋的話，而是對卡琳的擔心，“芙蘿爾·銀鴞招募到的人並不可靠，就算他們履行了職責，等這個消息傳給芙蘿爾，又傳到你手上，時間不一定就能來得及。”
    “應該不會吧？卡琳在科雷西亞的人脈不窄，在陸軍協會裏至少也是中層，怎麽說也不會輕易把自己置於險地。”
    “有時候，這種東西不是自己能決定的。”
    搖了搖頭，莫莫卡的聲音不自覺地低了下來。
    “塔玫菈，你知道我之前加入的那個冒險者小隊解散的契機是什麽嗎？”
    “什麽？”
    從認識莫莫卡開始，程芸就知道她以前以“莉莉芭”的身份加入過其它冒險者小隊這回事，但為了照顧莫莫卡的感受，她從來沒有刻意問起過。
    莫莫卡在這種時候主動提起這件事，反而讓她感到有些意外。
    “隻是一支流矢。”
    矮人模樣的紅龍微微仰起腦袋，用深紅色的雙眸注視著少女的眼睛。
    “一根流矢湊巧穿過我們陣線中的縫隙，射殺了我們隊伍中的治療師——你還記得我說過的塔莉嗎？那個治療師就是塔莉的姐姐。她和自己的妹妹一樣單純和善良，甚至會去救助自己的敵人。而除了救人之外，她也從來沒有殺過人。”莫莫卡看著自己的愛人，緩緩用語言向她勾勒著一個自己曾經視為同伴的人，“但命運就是這樣，塔玫菈。那時候，我們所有人都想保護她。我想，塔莉想，卡爾特想，‘白星’也想……但她就是死了。”
    “‘白星’？”莫莫卡提到的這個名字讓程芸怔了一下，“莫莫卡，難道說，你和薩蕾婭曾經是同伴？”
    莫莫卡表情平靜地回答了她：“是。”
    “難怪……”
    聽到莫莫卡的話，程芸腦海中十分自然地浮現出了一些東西：她對薩蕾婭的性格評價、她對薩蕾婭的實力所表示出的熟悉，以及自己在決定處死薩蕾婭後，她所詢問自己的那個問題。
    在提問時，莫莫卡將自己對薩蕾婭的處刑稱為“獻祭”。
    她當時是覺得這個用詞有些奇怪，不過也沒有多想。沒想到，和卡爾特一樣，“白星”薩蕾婭居然也是莫莫卡曾經的隊友。
    “抱歉，莫莫卡……我之前一直以為薩蕾婭隻是個普通的敵人。如果提前知道，我是不會直接殺了她的。”
    “無所謂。”
    莫莫卡閉上雙眼，將腦袋輕輕貼在少女的胸口，語氣中沒有追究，沒有遺憾，隻有一抹對某段時光的淡淡懷念。
    “我殺了卡爾特，你殺了她——雇傭兵各為其主，這很正常。而且……”她苦笑了一下，“在隊伍解散之後，曾經的那個‘白星’就早就已經死了，你殺死的隻是一副追求欲望過了頭的殘軀。你能一直帶著她的武器，也就夠了。”
    “嗯……”
    在說這段話的時候，莫莫卡努力裝著一臉滿不在乎的樣子，但對她再也熟悉不過的程芸還是能聽出來她話裏的悵然。
    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程芸默默抱住了她。
    每個人都有往事，她自己如此，莫莫卡也是如此。
    盡管莫莫卡平時從來不向外人示弱，但遇到這種事，她的心裏也不見得能好受到哪去。
    她這次能把這件事對自己說出來，也算是某種釋然了。
    “莫莫卡，別傷心，以後不會再發生這種事了，我也會一直陪著你的。”
    “我、我可沒傷心，也沒有讓你安慰我。”
    重新睜開眼睛，莫莫卡扁著嘴唇，用和以前一樣的別扭態度回答了程芸。
    她的眼睛稍微有些濕潤，不過並沒有真正凝出一滴眼淚。
    “我隻是給你個提醒，如果要確保卡琳·朱爾斯沒事，你最好快點回去，而要想快點回去，這邊的事情就必須做得幹脆利落。”
    “我知道的，莫莫卡。我們已經抓到了費曼·鋼牙，精靈這邊的事情也很順利，而且，那個所謂的‘幕後黑手’又不是別人，而是你的外婆。隻要和她談談，一切都會解釋清楚的。”
    “話是這麽說，可我已經很久已經沒見外婆了，也不知道……”莫莫卡猶豫了一下，“也不知道她怎麽樣了。”
    “你們之間以前有矛盾嗎？”
    “沒有，她還挺疼我的。”
    “那就完全沒問題嘛。再怎麽沒見，你們也有血緣關係，更別說白嵐和可可婭爾都曾經是她的朋友。放心吧，莫莫卡，不會有什麽大問題的。”
    “嗯……”
    緊緊攥著少女的衣領，莫莫卡再次閉上了眼睛，聲音也變得愈發輕了下來。
    “但願吧……zz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