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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大碰撞之前，赤鳶王國所在的西部大陸從來沒有見過巨龍這種生物的存在。
    而在黑暗大陸，這種巨大的飛行生物對人類來說隻代表著一個詞：敵人。
    恐怖的敵人。
    自黑暗大陸的人類城邦建立的那一天起，便是如此。
    從千年以前開始，黑暗大陸的城邦人類和巨龍便互為死敵——巨龍需要人類的牲畜，寶物，人類則需要巨龍身上的一切。為了狩獵巨龍，在人類力量最強盛的時期，四個人類城邦甚至還聯合組建了兩支規模龐大的獵龍船團，並開發出了專門針對巨龍的獵龍弩炮。
    和那些箭矢長達七、八米的龐然大物比起來，卡曼諾和斯帕爾現在裝備的對空弩炮簡直就是些小兒科的玩具。
    隻是在大碰撞後，因為兩個城邦的消亡以及巨龍的逐漸隱跡，這份仇恨才被暫時潛藏了起來。
    ——直到今天。
    “莫莫卡。”在飛往卡曼諾的路上，程芸忽然想起了莫莫卡之前受過的傷。
    那種十字型的傷口很想弩箭的穿刺傷。她之前就對此有所懷疑，不過一直沒有和莫莫卡確認過。
    “怎麽了？”
    “你之前那次去拿靈魂水晶的時候，是因為人類受的傷嗎？”
    “嗯。自從人類擴展到整個黑暗大陸南方後，我就一直有家難回，這也是家常便飯罷了。”
    “是卡曼諾的人幹的？”
    “不，攻擊我的人是斯帕爾城邦。在南方海麵偶爾會有一些其他巨龍活動，所以他們對空中的警備也高過平常。”
    “懂了。不過莫莫卡，我記得按書上的描述，以前巨龍經常會在大陸各處出現，為什麽你們最近都不出來活動了？”
    莫莫卡扇著翅膀，隻從嘴裏吐出了一個字：“懶。”
    “……”
    好吧，很合適的理由。
    以巨龍們的脾氣，這個理由居然十分恰當地很合適。
    也許，隻有莫莫卡這樣的“年輕人”，才會有精力到人類的社會裏來冒險吧。
    “塔玫菈，我也有個問題要問你。”
    繼續飛了一會兒，莫莫卡突然說道。
    “什麽問題？”
    “接下來會發生戰鬥，你介意我殺人嗎？”
    程芸想了想：“嗯……隻要不傷害平民，就沒什麽問題。”
    “就知道你會這麽說。不過算了，既然如此，那就按你說的來吧。”
    莫莫卡之所以問出這個問題，也是因為她熟悉程芸的性格。
    紅龍的吐息威力強大，就算她刻意控製，也難免造成一些附帶損害。提前把這件事和程芸說好，才能避免她們在這件事情上慪氣。
    “好了……我們好像快到了。”
    在聊完閑篇之後，莫莫卡帶著程芸繼續飛行了一陣。到了太陽完全升起來時，她已經能看到卡曼諾的輪廓浮現在了遠處的地平線上。
    程芸真正見到莫莫卡以龍形戰鬥隻有兩次——一次是為了救她而攻擊白獅鷲，另一次則是帶著她從白嵐幻影的冰牆中突圍。
    這兩次戰鬥都是為了保護程芸，也都不是什麽勢均力敵的戰鬥，所以不是太能看出莫莫卡的真實實力來。
    雖然知道戰鬥不是什麽好玩的事情，但程芸其實很想看看，莫莫卡完全發揮實力到底能有多強。
    “要俯衝了。塔玫菈，抓緊我。”
    繼續向著城市靠近了一段距離，莫莫卡忽然提醒了程芸一聲，然後俯下身體，在離卡曼諾城不到數公裏遠的距離上降低了高度，並繞著城牆來回盤旋了起來。
    和南方的斯帕爾不一樣。因為居於內陸，整個卡曼諾都已經有幾百年沒有再見到過巨龍的影子。
    見到突然來襲的紅龍，城邦衛隊在最初的愕然後，很快陷入了一片混亂之中。
    黑暗大陸的人類有與巨龍為敵的傳統，可那都是很久遠的事情。在卡曼諾，別說以年輕人為主力的城邦衛隊，就是城市裏活得最長的人，終其一生，也未曾見到過真正的巨龍。
    “龍！是龍！”
    “我的天啊，真的是龍？這麽巨大……簡直就是魔鬼……”
    “別在那裏愣著了！這種怪物來這裏肯定沒什麽好事，對空弩炮呢？快把它們拉出來，準備戰鬥！”
    因為根本沒有設想過對付巨龍，城邦衛隊隻能依照平時的訓練內容，在驚慌中打開倉庫，並用吊車把預設用來對付獅鷲騎兵的對空弩炮吊運上了城牆。
    這些對空弩炮的形式和下科雷西亞的黑色重弩炮原理不同，可它們同樣體積巨大，不可隱藏。即便隻是想要將預先裝填好的捕網弩矢換成破甲弩矢，也需要至少幾分鍾的時間。
    這段時間，他們所麵臨的隻能有一個下場。
    被屠殺。
    因為答應了程芸不傷害平民，莫莫卡沒有主動攻擊，而是等到對方將弩炮吊運完成後，才開始摧毀它們。
    作為火焰吐息最為厲害的一種龍類，莫莫卡不但能讓龍炎像她通常使用的火焰弧刀一樣掃蕩一片區域，也能在略加積蓄之後，用爆炸火球的方式高速噴吐出來。
    這種“瞄準目標吐口水”的動作對莫莫卡來說隻是“不太淑女”，而對那些操作弩炮的城邦衛隊而言，這樣的動作卻是致命的。
    “呼——”
    ——轟！
    扇動著自己漂亮的紅色翅膀，莫莫卡優哉遊哉地在城市附近盤旋著，每看到一門弩炮準備完畢，便深吸口氣，再一口龍息猛噴過去。
    血紅色的火球在撞擊到弩炮後的瞬間便會發生劇烈爆炸，不但將被直接命中的弩炮炸成一堆殘骸，也將周圍的士兵全部吞噬在了其中。
    連續這樣幾次下來，幾乎所有留在城牆上的城邦衛隊士兵都嚇破了膽，放棄了在城牆上送死，轉而跑向了城市中央。
    看著一片狼藉的城牆，程芸在驚訝於巨龍破壞力的同時，也稍微有些奇怪：
    “奇怪，莫莫卡，你這樣鬧，紅炎不管怎麽說都該看到了，怎麽還沒出來？”
    “不知道，也許是還沒感覺到吧。隻要繼續加大破壞力度，外婆應該就會出來了。”
    莫莫卡對此也有疑問，不過並未太過在意。
    “塔玫菈，你看到中間的那個塔了嗎？”
    “嗯。”之前在卡曼諾時，程芸就注意到城市裏矗立著好幾座巨大的石塔，隻是那些石塔的外表平平無奇，她也沒什麽興趣，“那些塔有什麽特別的嗎？”
    “那些塔在大碰撞之前便已經建好。而在那裏麵藏著的，就是真正的獵龍弩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