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石朝清的鬼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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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壁寡婦是我那早死的世子妃!
    那些刺客走得遠沒聽到動靜,就連石驚濤的小廝都沒注意到,隻以為是河裏的流水聲。
    薑雲箏左手勾住石驚濤的腰帶,右手拿匕首捅石驚濤大腿。
    薑雲箏一直儲存著力氣,等石驚濤落水這才開始動作,石驚濤一臉驚恐地望著薑雲箏,薑雲箏麵無表情一刀一刀地捅著。
    水中阻力本來就大,薑雲箏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把石驚濤弄暈過去,周圍的水渾濁又是粉色的。
    薑雲箏從水裏探出頭,蘆葦蕩裏那些刺客的身影已經不見了,石驚濤的馬車停在不遠處。
    薑雲箏把人從水裏拖上來,確保周圍沒人後,將石驚濤拖上了馬車。
    薑雲箏本就是個閨閣女子,即使這段時間身體調理些許,也隻比旁人力氣稍大些,要拖著石驚濤這樣成年男子,還是十分吃力。
    石驚濤被她雙手雙腳捆住,又用布蒙上眼睛堵住嘴巴,這馬車是石驚濤常用的,裏麵放了幾套備用衣物。
    薑雲箏快速脫下自己衣服,換上其中一套不顯眼的,又簡單梳了個男子發髻,她用地上稍微幹燥的泥灰覆在麵上和頭發上。
    渾身灰撲撲的,若非特別注意,看不出是個女子 。
    搞完一切,她才靠在馬車上喘著大氣。
    從運河方向一直往前,是永定門,那些刺客現在多半在永定門附近搜查她的下落。
    薑雲箏小心翼翼駕著馬車,以極慢的速度反方向而去。
    另一邊,那小廝在河邊走了一會,確實沒發現薑雲箏的痕跡,準備返回與公子匯合,可原地裏馬車消失,地上還有星星點點的水跡和血。
    那小廝頭腦一片空白,“我、我……你們先快去找我家公子啊!!!”
    等那些刺客開始找石驚濤時,薑雲箏已從永定門附近的西便門出了京城。
    薑雲箏去了當年‘石朝清’登山身亡那座山,淩霄山,在麓山書院附近。
    淩霄山地處偏僻,很少有老百姓前來。
    好在這從前還有山路,直通山頂。
    薑雲箏一路駕駛到了當年‘石朝清’登山身亡的地方,她跳下馬車,來到崖邊,底下如深淵,不可凝視。
    此時天已將黑。
    緊繃了一路,陡然放鬆下來,她這才感受到了身體的疲憊……還有體內一股股的熱意。
    山頂寒風吹去些許她麵上的熱意。
    薑雲箏返回馬車,將石驚濤從裏麵拖出來。
    地上尖銳的石塊硌地石驚濤渾身都痛,他猛然睜開眼,這才發現自己的處境。
    他盯著頭頂的人,一臉莫名和憤怒,薑雲箏扯下他嘴裏塞的布。
    “…………你,雲箏,你到底要做什麽?!!”
    薑雲箏把人拖到崖邊,鬆開手,淡聲道“這裏是朝清當年死的地方。”
    石驚濤眼睛四處轉,費了老大勁才坐起身,看向懸崖底下,“薑雲箏,你到底要做什麽!?!”
    薑雲箏勾了勾唇,從腰間抽出匕首,“你說呢?我要不這麽做,那今天死的人就是我。”
    石驚濤麵上都是對薑雲箏的失望,“雲箏,我愛你,我不會殺你的,我隻想和你在一起,等之後到了蜀地,我們就成親!”
    薑雲箏驀地哼笑“你憑什麽以為我就會嫁給你,比起朝清,你差遠了。”
    石驚濤瞪著她“比學識,我確實不如他,你再愛他又如何,他再清風朗月又如何?!他就是個身世不詳的雜種,他早都死了!!”
    薑雲箏用匕首拍了拍他臉,麵無表情說“什麽身世不詳,說清楚。”
    石驚濤咬牙一言不發。
    薑雲箏“不說是吧?”
    薑雲箏動作行雲流水地紮了一匕首,石驚濤大腿又開始流血。
    “我看是你嘴巴硬,還是我匕首硬。”
    石驚濤不說話,薑雲箏又刺下去。
    石驚濤這才憤憤開口“我聽我娘說的。”
    當年石家還住薑家隔壁時,薑父曾經救了個身受重傷的病人,那人沒錢付診費,隻能幹活抵錢,偶爾還奉薑父的要求,去幫襯著宋宛芸幹些雜活。
    那時,秦氏還是石田的外室。
    有一日大早,石田從秦氏那離開,回自己家時,就見那漢子光著個上半身在院子裏劈柴。石田當場就黑了臉,任宋宛芸再怎麽解釋,石田都不相信,那漢子隻是早上來劈柴的。
    過後不久,宋宛芸便被診出了身孕。
    從宋宛芸懷孕到石朝清五歲前,石田都沒真正相信過宋宛芸是清白的,直到石朝清五歲後麵部輪廓與石田有些相像,石田才信了石朝清是他的種。
    可這根刺始終橫亙在石田與宋宛芸之間,石田低不下頭,每次爭吵,都會以宋宛芸不貞為由爭得個表麵勝利。
    薑雲箏聽完,隻覺得嘲諷。
    男人生性多疑,自己不貞,反倒要求妻子忠貞不渝。
    何其不公。
    石驚濤剛才說的也是氣話,他還想要遊說薑雲箏,“雲箏,大嫂,就算他沒摔死,他也活不過幾年!就冰天雪地,睡個外間的榻都能生重病,真沒用!”
    石驚濤說的是他那年去麓山書院的事。
    薑雲箏扯了扯嘴角,“這是你說的,我不會髒了自己手殺你,我就放你在這,你撐不過去死了就死了,若是能僥幸撐過去,萬一能等到明早有人上山來砍柴,說不定還能救你。”
    石驚濤臉色大變,“什麽?你要把我丟在這?”
    薑雲箏麵上微微一笑,“石驚濤,我不殺你,已經是我仁慈了。”
    “今晚過後,是死是活,就是你自己的造化了。”
    石驚濤這回真知道自己錯了,他連忙叫住薑雲箏,“大嫂,雲箏,我知道錯了,我真知道了,你別走,你救救我!求你了!”
    薑雲箏輕笑“比起一刀斃命,我還是更想看著你慢慢受折磨。”
    說罷。
    薑雲箏又在用匕首劃開石驚濤的褲子。
    寒風直嗖嗖灌進去。
    薑雲箏在兩條大腿又各紮了一刀。
    “二弟,祝你好運。”
    說完,薑雲箏毫不猶豫,上了馬車駕馬離開。
    石驚濤的叫聲喊破天際,“薑雲箏,你給我站住。”
    “你救救我,我真的知道錯了!!!”
    耳邊風聲呼嘯,尤其這裏還是石朝清葬命的地方。
    石驚濤是真的怕了。
    可就在這時,他身邊突然多出一道黑影。
    石驚濤驀地大叫出聲,“啊!!”
    去世四年的人,再次出現在麵前,石驚濤被嚇破膽,手腳被捆他跑不動,隻能慢慢挪動身體,遠離亡兄的‘鬼魂’。
    而那道影子注視著薑雲箏離去的方向,越來越遠,直至馬蹄聲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