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七章 一場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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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笑驚眠!
    蔣晗秋在徐寬修的瞳孔中越來越大,徐寬修也愈發清晰的看到蔣晗秋臉上的笑容——瘋狂。
    徐寬修忽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他緊張的握著刀,等著蔣晗秋落下來。
    蔣晗秋在落下來之前就抽回了纏住船槳的鞭子,舉高了手臂,用力的將鞭子揮下。
    徐寬修的眼睛震驚的都凸了出來,“不、不要、蔣晗秋你這個瘋子,不可以,不……”
    在徐寬修驚恐的叫聲中,運足氣力的一鞭子,卷動著海風呼嘯,卷動著風雲滾動落下,“嘭”一聲巨響,一艘中號的漁船,瞬間被劈成了兩半,碎木橫飛落在了海麵之上。
    徐寬修站在半截殘破的船頭,眼睛都要瞪出了血,泛紅的雙眼死死的盯著在船尾搖搖晃晃的蔣晗秋身上,蔣晗秋出生平原地帶,鮮少接觸水,更何況是如此詭譎壯闊的大海,此刻落在慢慢向水中陷落的半截船尾,不由得心裏發慌。
    海浪並未停歇,又一個浪頭打來,蔣晗秋終於在慌亂中落進了海裏,隻是她在落進海裏之前,甩動長鞭,卷住了徐寬修,然後就感覺到一陣巨大的力量洶湧而來,她頓時閉住了眼睛和呼吸,任由那股力量將她推動向未知的方向。
    岸上的沈正欽在蔣晗秋一鞭子打斷了漁船的時候,就急忙推了另一艘小漁船入海,他自小在海邊,對大海和船熟悉的不能在熟悉了,他熟練的駕駛小漁船去營救蔣晗秋。
    蔣晗秋等那股力量平息,借著鞭子的拉扯之力,一用力,從水中鑽了出來,想要落向那半截船頭,可徐寬修哪能讓她得逞,他的船被毀,逃生無望,現在就就隻一門心思想要殺了蔣晗秋。
    他伸手拽住卷在身上的鞭子,看著在拉扯之中飛至半空的蔣晗秋,嘴角不禁浮起一絲猙獰的笑容,他也從船頭高高越起,然後握著鞭子借著下墜之勢用力的向下摔去。
    蔣晗秋剛到半空就感覺到了鞭子那頭傳來的相反的力道,力道奇大,她在半空無法借力,隻得被那股力道重新壓回海裏。
    就在她剛落到海麵的時候,腰間猛地纏上一根粗麻繩將她拉住,她認識,那是綁著漁船的繩子,她順著繩子的方向,看到了一臉得意的沈正欽。
    徐寬修眼見蔣晗秋被沈正欽的繩子扯住,停在了海麵之上,他又用力的向後拉扯鞭子,沈正欽眉頭一皺,也用力的往回拉,蔣晗秋的身體被兩邊力道繃直在海麵上動彈不得,她想叫沈正欽鬆手,可兩股力道的僵持讓她的氣息受阻,說不出話來,她暗自罵著,沈正欽定是來要她命的。
    眼下她隻有鬆開自己的鞭子才能自救,可那鞭子可是她的寶貝,再說了,武林中人,視武器如臉麵,武器丟了,也就意味著敗了,臉麵全無的敗了,她蔣晗秋豈能受此屈辱,於是她堅決不鬆手,隻能硬撐著。
    沈正欽眼看著徐寬修就要把蔣晗秋拉過去了,好勝之心絕不允許他在蔣晗秋麵前輸給別人,於是他也更加用力的往回拉。
    蔣晗秋的腰快要被扯斷了,又發不出聲音,又急又氣之下,也不顧自己是否會掉落大海,努力深吸一口氣,抓住兩邊的繩子和鞭子,同時用力一拉,隻覺得兩邊的力道都一鬆,她又掉進了海裏。
    徐寬修的半截船頭原本就快要徹底沉沒,這一番打鬥下來,加速了船頭的沉沒,在蔣晗秋掉進海裏的時候,他也掉了下去,而他掉下去的身體,還在不受控製的被蔣晗秋往她那邊拉,他就順勢一手拽著鞭子,一手握著他始終沒丟棄的刀,直直的就衝著水中往下沉去的蔣晗秋刺去。
    蔣晗秋雖然不會水,可是她脾氣大,脾氣大就容易與人打架,架打的多了,經驗就更加豐富了,所以無論遇到什麽樣的境況,很快就能冷靜下來,而且,她自幼習武,練氣是必然的,在水裏不會遊泳,可是她能閉氣,隻要她不慌亂,在水裏也一樣能施展武功,何況,她的腰間始終纏著沈正欽的繩子,沈正欽還在努力的想要把她拉上去。
    徐寬修瞪著猩紅的眼睛舉刀就砍,蔣晗秋閃身避過,順便踹出去一腳,徐寬徐輕鬆的避過,在水下,他與蔣晗秋在武功上的那麽點差距早已經不足為懼,甚至,他比蔣晗秋更有優勢,因為他手中有刀,而蔣晗秋的鞭子,要在水裏使,根本不可能。
    蔣晗秋也知道這一點,收起了鞭子,且戰且隨著腰間繩子的力度往水麵浮去。
    徐寬修知道她的打算,可惜他並不打算讓她得逞,他一刀揮下,砍斷了那根繩子,獰笑著看著蔣晗秋,又是一刀劈來,蔣晗秋忽然笑了,她原本長得就明豔動人,此時黑發如瀑散落在水中,妖豔而詭異,這一笑,讓徐寬修硬生生的愣住了,倒不是因為美色,而是不明白,她在眼下這種劣勢處境中,為何能笑得出來。
    可蔣晗秋就是笑了,那笑容在嘴角越來越大,徐寬修正在愣神間,忽然覺得脖頸間一涼,有一絲酥麻快速的穿過心頭,那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呢,徐寬修沒感受過,可死在他手底下的那些人應該感受過,那是死亡的感覺,他抬手想摸向自己的脖子,就在這時,他看到了一縷縷嫣紅從他麵前劃過,散開,消失在海中,他終於摸到了自己的脖子,隻是頭顱和脖頸間,多了個空隙。
    沈正欽好不容易才將死也要拎著徐寬修頭顱的蔣晗秋弄上了船,劃著船回到了岸邊,兩個人下了船,都已經筋疲力竭,走了幾步,實在走不動了,順勢就躺在了沙灘上喘著粗氣。
    蔣晗秋扭頭看著那顆被海水衝刷的幹幹淨淨的頭顱,長歎一聲說“這下賞金減半了。”
    沈正欽強撐著身子笑著說“命都快沒了,還惦記你的賞金?”
    蔣晗秋無力的擺了下手,說“就是命都快搭上了,才更覺得虧。對了,他是你殺死的,賞金到時候分你一半。”
    沈正欽大笑出聲。
    那艘漁船沈正欽賠了多少銀子蔣晗秋不知道,反正在沈正欽的安排下,蔣晗秋美美的洗了個澡,換了身幹淨的裙子,隻是那身裙子是大紅色的,樓裏的一位與她身量差不多的姑娘新做得的裙子,送給了蔣晗秋。
    蔣晗秋披散著濕漉漉的黑發,身著大紅色衣裙走出門的那一霎那,沈正欽呆住了,被熱水蒸騰過的臉粉撲撲的,愈發襯得眉目濃鬱,明眸皓齒,嬌柔中又不失爽利,沈正欽的喉結滾動,許久才暗啞著聲音說“不得不承認,紅色最適合你。”
    蔣晗秋看著他失神的模樣,毫無顧忌的大笑起來,她走近前來,伸出手指勾著沈正欽的下巴,戲謔的說“正欽你若是也穿了這一身紅色,不止是我,這樓裏的哪個姑娘都比不過你。”
    沈正欽閱女無數,這樓的姑娘也都是最上乘的,可是,沒有哪一個,能讓他有現在這樣的感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