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人之善惡

字數:4791   加入書籤

A+A-




    南三秋!
    過了正月丹萸終於舍得出門了,每天這逛逛那逛逛,反正不著家。
    這日一直到太陽下山了丹萸才回來,一回到家便癱坐在椅子上,似乎很累,江舟就問她幹什麽去了。
    丹萸說“我今日去了脂粉鋪子看到一位姑娘挑的唇脂顏色太深勸她買個淺色的正好和她身上的衣服搭配,她不信我,我就當場化給她看,不想圍過來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了,她們都讓我替她們挑選和上妝,那掌櫃見生意好了竟單獨僻出一塊地方讓我幫忙化,還給我了十兩銀子呢,你看。”說來她也挺驕傲的,畢竟這是她第一次賺到錢呢,雖然很累但很有趣。
    江舟把十兩銀子拿在手上調侃道“曾經揮金如土的南詔公主竟會為了親手賺的十兩銀子感到開心,這也算是體驗民生了吧?明日還去嗎?”
    丹萸擺了擺手說“雖有趣但太累,不去了,那掌櫃極力邀我明日去,我拒絕了他,我現在手都舉不起來了,遠黛快扶我回房間。”
    等她離開後,肖七問道“師傅,丹萸姐姐一直這麽無憂無慮嗎?”
    “應該是吧,她好歹是南詔公主錦衣玉食比你總快樂些的,還有你今日和你朋友出去玩了,五十張字沒寫完吧?吃完繼續寫,今日多加五張。”
    肖七一臉痛苦“啊?師傅為什麽呀?”
    “因為你寫的很難看,前兩天從長安帶過來的信件你也看了,上麵的字是不是賞心悅目,你就照著練,總有一日能超過他。”江舟好像在給他畫餅。
    “師傅您說笑的吧,那可是狀元郎的字,從小練的,我哪有本事超過他呀。”肖七覺得他師傅對他過分的信任了。
    最終肖七還是聽從了她的話多練了幾張,這信上也就三個字,何時歸,肖七卻反反複複的練紙都快被他磨破了,總算是有了成效,果然就得臨摹好看的字才能有大進步。
    此時讓肖七去看他那些兄弟們寫的字確實不堪入目,連橫豎都不正,歪歪斜斜的,肖七指點他們,他們卻說“我們是趴在地上,或者站著在高處寫的,和你在書房安安靜靜的寫當然不一樣,聽說有錢人還焚香靜心呢,這樣你進去當然快,我若是像你這般進步更快。”
    肖七覺得他們說的有道理,可現在他沒有本事給他的兄弟們找個好去處,帶他們回家又怕丹萸姐姐不高興,但是聽說丹萸姐姐最近很忙不在家那是不是就讓他們去家裏練字了。
    和夥伴一商量就讓他們從後門偷摸著進來,再去書房一起練字,一開始因為新奇大家都很認真的練字,可沒幾天有人心思活絡起來了,找了個借口四處偷摸著溜達,去廚房偷吃的,去丹萸的房間看見了很多奇珍異寶,其中一顆夜明珠引起了他的注意,原本想拿走的,可惜來人了隻能先放棄了。
    傍晚他們幾個都到了破廟裏,白天瞎逛的人說了所見所聞,就有人不滿說道“這個肖七自己過了好日子便忘了我們,這麽多好東西也不說拿來給我們用用。”
    馬上另一個人附和道“切,他那裏還能想起我們,他呀已經把自己當做大戶人家的公子哥了,說什麽教我們讀書還不是為了顯擺自己嘛。”
    “對!”又有人說道“要我說我們下次去找個時機把裏麵的好東西都偷出來,遠走高飛,他不要我們,我們也不要他如何?”
    眾人看向老大讓他定奪,老大想了一會兒覺得可行,寫他娘的字,他這雙手就不是練字的。
    商量好後,又過了幾天他們又在肖七的帶領下進了後院,傍晚又偷偷離開,可這次他們沒有真正的離開而是找了一處狗洞又爬了進去,直等到三更天的時候整個院子安安靜靜的,眾人似乎都睡著了,幾人開始行動,三個人偷摸著去丹萸房間搜羅好東西,剩下兩人在門口候著。
    三人進屋後,拿了些金銀珠寶,接著便看到了老五說的夜明珠,果然光彩奪目,晚上睡覺把它掛在床頭不會太亮還沒有蠟燭燃燒的氣味。
    老大輕手輕腳的靠近床邊,看了一眼丹萸心中感慨果然是大美人,連睡覺都這麽好看,不過他心思不在人,而在夜明珠,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解開繩子藏在懷裏準備拿走,卻不知丹萸有個習慣床頭沒有照明的東西睡不著,所以睡夢中她察覺到了黑暗一睜眼就看到好像幾個人影,嚇得她想大叫起來,那老大趕緊捂住她的嘴巴,一靠近她就聞到了若有若無的香氣,忍不住的想靠近,丹萸咬了他一口另外兩人趕緊過來幫忙按住了她,死死的捂住她的口鼻避免她發出聲響。
    肖七吃了晚飯後一直在書房看書不知怎麽的就睡著了,醒來已經三更天了,他就準備回去睡覺,路過丹萸的房間恍惚看到門口有人影,自從和青水紅葉二人習了武人就變的警覺了起來,他提著燈籠走過去看又沒看到人,屋內一片安靜正準備離開,就聽到裏麵有動靜,他本想直接推門而入,又想到書上說男女七歲不同席,他雖未及冠但男女有別,他敲了敲門問“丹萸姐姐你睡了嗎?”沒動靜,又敲了幾下還是沒動靜,他察覺不對了。
    立即推門而入,就看見房間有人捂住她的口鼻,肖七怎麽也是練過的,上去一腳踹開了他們,丹萸終於能吸氣了她差點沒窒息而死,她大聲的呼救,隔壁的遠黛聽到聲音立馬起身趕過來,那三人看見形勢不對扔了夜明珠就逃了,肖七沒有追因為他已經認出是誰了,他隻是不敢相信他們居然還會幹這種事。
    江舟在前院觀察星星,聽到聲音也趕來了,丹萸嚇得抱著被子瑟瑟發抖,別看她平時天不怕地不怕就是因為被人保護的太好了。
    看她嚇得不行江舟坐在床邊抱著她安撫著她,直到她緩過神來躺下又讓遠黛在身旁護著她,讓青水在門口候著,紅葉則四處查看有沒有人潛伏在家裏,肖七想和他一起卻被江舟叫去了書房。
    江舟問道“今日來的小賊你是不是認識?”
    “師傅我……”他不知該怎麽說。
    “不用急著否認,剛才你神色緊張又一臉的不可置信,說吧是不是他們幾個?”
    肖七沒動他不敢說也不敢相信他的好兄弟真的是忘恩負義的人
    “都說人之初,性本善,可有些人是天生惡的,你們都是無父無母之人你就不會傷害別人他們卻屢教不改,阿七這次的事情你自己解決,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五日的時間,若是你能把他們勸去上學堂此事我可以當做不知道,可若是不能,從今以後他們就要在監牢裏過一輩子免得禍害他人。”江舟表麵說的很平靜其實心裏很後怕,剛才若是再慢一步丹萸受到傷害,那她會把那幾個禍害處以淩遲之刑。
    這一夜又恢複了寧靜,可第二日丹萸卻發起了高熱,嘴裏還一直說著胡話,那客棧老板娘直到丹萸病了還帶了大夫來看,喝了一副藥下去才又安靜的睡過去。
    老板娘見多識廣一眼就看出是受了驚嚇,她對著江舟說“她不會是被你嚇去的吧?”
    江舟真是不想理她,但人家好心好意來看你總不能冷著臉吧,就說道“昨晚來了幾個小賊被她撞見了就嚇成這樣了。”
    “呦什麽賊那麽厲害,抓到他們老娘把他們切成十八塊。”她向來最討厭偷東西的賊了,還把人姑娘嚇成這樣,太氣人了。
    太陽快落山的時候肖七回來了,鼻青臉腫,腿也一瘸一拐的,紅葉見狀趕緊將他扶了進去還問道“哪個把你打這樣?為師替你報仇去,青水挖好坑把那人埋了。”
    江舟端著藥進來勸說“好了,都去吃飯吧,今日開始輪流守夜,我不想再看到任何人出事。”
    既然她都發話了,三人隻能先出去了,青水準備扶著肖七,卻被江舟出言阻止“我有話和他說,你們都先去吧。”
    待人都走了,江舟把藥端給他說“喝吧,這是我師姐的研製的藥方可以避免內傷。”
    肖七端過藥來一口就喝下去了,也不知是不是藥苦竟讓他哭了起來,別人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江舟覺得喜怒哀樂乃人之常情,哭也是人的本能,就像太陽從東邊升起,西邊落下。
    等了一刻終於哭完了,肖七才說道“我和他們決裂了,他們冥頑不靈根本勸說不了,我原本不想和他們打架,可他們對丹萸姐姐出言不遜,說了些不堪入耳的話,我就沒忍住,他們五個對我一個他們也沒占到便宜,師傅你說我是不是不該動手?”
    “誰說的?如果覺得打得過就得打,費什麽口舌,打壞了有師傅在怕什麽,做人就得理直氣壯,做了就不能後悔,我問你,你這個肖七是誰給你取?”
    他也不知道這個名字怎麽來了,他以前好像也不叫肖七,是認識了這些夥伴後才有的,所以他對著江舟搖了搖頭。
    江舟又說道“以後莫要叫肖七了,就叫肖寒,易經裏有言乾為寒,乾代表天,男子漢就要頂天立地,記住了嗎?”
    肖寒拖著瘸腿跪在地上對著她一拜“肖寒多謝師傅賜名。”
    江舟將他攙扶起來,又說道“過了驚蟄我們就要離開寒煙城了,你是留在這兒還是隨我們離開?”
    他無父無母無兄弟姐妹寒煙城沒什麽好留戀的了,他肯定是要隨他們一起離開的,之事離開前他有件事要做“師傅,離開前,我想重新給我爹立塊碑,之前就隨便插了塊木板為了記住地方,這次我想親手給我爹寫上字!”
    這樣有孝心,江舟怎麽能拒絕給了他一吊錢讓他養好傷後和紅葉一起去。
    而那五個冥頑不靈的五個人被江舟借用晉王的令牌永遠關進了大牢裏讓他們再也不能禍害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