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休息練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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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顯然不是自在袋。
但是又和自在袋的功能一樣。
這到底是什麽?
直到陳韻再度來勸告沈沐修行時,他才知道了,這袋子原來叫“隨心袋”。
“隨心袋,其實就是自在袋,沒有設置結界的半成品。”
“因為無法遮蔽袋中物品的靈氣外泄,存在會導致他人,見寶起意的安全問題,在很多年前就被禁止麵世。”
“而又因為造價和自在袋等同,民間也無人使用。”
“小勇給你的隨心袋,大概率,是他煉化了自己的自在袋結界,方便你能拿取裏麵的靈材。”
陳韻一番話後,拋給了沈沐一個,恨鐵不成鋼的眼神。
隨即,他又不想放棄地問了一句:“你就真的不願意,跟著我修行?”
沈沐哪裏是不想跟著這個天才學習!
他是害怕,這個天才從他的行為舉止中,看出什麽不對勁。
進而推論出,他的靈魂,出了問題。
要知道,即便是在他上一世,那個沒有修行加持智力的世界裏。
也有通過極細微的蛛絲馬跡,推導出離奇事件,真相的天才存在的。
誰知道,他陳韻不是這種天才?
在沈沐的記憶中,這陳韻可是如神明般的智慧。
如果要跟隨一個高手學習,最好是沈勇。
因為沈勇和沈沐關係極佳,而且沈勇天生不擅長智謀,對沈沐又是極為信任。
沈沐連忙搖頭,做出一臉看透人世的出塵模樣,回道:“陳大人的好意我心領了。”
“不過,我真的誌不在修行。”
“修行再高又有什麽用?”
“連最心愛的人都救不了。”
“還不如學好煉丹,煉製出靈丹妙藥……”
他話說到一半,便垂下頭去,彷佛已說不下去,不多久,又長長一歎。
那陳韻何等聰慧,自然不會被假裝騙過,不過沈沐這話,說的卻是真心的。
是以,陳韻也不再勸,心中隻道:“想不到這小子年紀輕輕,竟然已經遇見了那等生離死別的折磨。”
“難怪意誌消沉,無心修行,也罷。”
他沉吟了一陣,似乎無法忍受尷尬的空氣,隻能開口安慰道:“在這天地間,有無數變數存在。”
“雖說修為越高,在麵對變數時的應變能力就越高,但煉丹何曾不是一種應變能力呢?”
“你既然衷心於煉丹,我也不難為你。”
“這煉丹一途,最看耐心。”
“昔年道心天君煉製萬神金丹,也花費千年時間閉關,才煉製出一顆來。”
“我還有事,先走了,就不打擾你了。”
話音未落,那白色身影便已消失眼前。
沈沐早已習慣這陳韻來去無影的行為,也就見怪不怪了。
若是以前,他隻怕會當對方是鬼,而不是人。
望著密倉中擺滿了架子的靈材,沈沐重重地歎出一口氣。
剛剛和陳韻一番話,讓他想起了一個人:他前世的妹妹。
他的妹妹,年僅十歲,就被確診了絕症。
而他隻能看著妹妹的身體,從胖乎乎的小丫頭,枯瘦成仿佛百歲老人一般。
聲音也逐漸從洪亮變得虛弱。
自己想幫忙,卻又無能為力。
在絕症麵前,即便是那個世界的天之驕子,也無能為力。
他一個普通人又能做什麽?
直到最後,他甚至都不敢踏進病房,去看妹妹一眼,就怕自己見到她的模樣,會忍不住哭出來。
那種隻能安安靜靜,等著悲劇發生的無力感,沈沐真的,再也不想體驗一次了。
人階高級的赤心金丹,凡人吃了,不僅能夠直接晉升到,自在境界神清淨修為。
若是給死人吃了,甚至也可以起死回生。
架子上擺著的,就是赤心金丹的所有材料。
可是,沈沐隻能幹看著。
沈勇這個天之驕子,在將藥材丟給他的時候,似乎忘了最關鍵的地方。
沈沐忍不住開始懷疑,沈勇是不是在用高級藥材,磨礪自己的道心。
賣了舍不得,天知道下次能弄到它們,是什麽時候,現在就用了,又肯定會浪費。
為了保持本心,沈沐隻能找些事情來,分散注意力。
他走出了倉庫,來到院中,開始練習武功。
他先是打了一套拳,然後又把劍取了出來,練習《靈蛇閃》劍法。
這套劍法,顧名思義,就是如靈蛇般,突然閃身攻擊,又迅速退回原地。
當初路遇牙牛,他便是用的這套武功。
此劍法,專注在速度和精準上,一擊即退。
練著練著,他逐漸開始不滿足於招式的限製,有些瞎玩似的,將寶劍亂舞了起來。
配合著隨意的步伐,時而躍起,時而伏地;
時而直刺,時而橫掃;
時而瞬息連刺十餘次,時而緩慢纏著衣襟,挽出劍花來;
時而寸勁點斬,時而全力怒劈……
根本就沒有個定式,也完全見不到《靈蛇閃》的輕靈章法。
但越是如此,他越是覺得好玩。
等口幹舌燥地回過神來時,天竟然已經黑了。
練武之人,最忌諱的就是亂練。
如果練習動作不對,輕則撕裂肌肉,重則內息混亂,當場走火入魔。
然而沈沐對此,卻毫不在意。
《天序》真力,已經將他的身體徹底改變,連經脈都練沒了,能讓內息混亂的底層邏輯,也便全不存在了。
他練了半日劍,不覺得累,甚至一點氣喘都沒有。
心中反而有種極致的愉悅感,像是碰到了什麽好東西,舍不得丟開一樣。
又像是偶遇了夢中情人,根本舍不得移開視線。
隻喝了一口水,他便又回到院子裏,繼續之前的舞劍。
還是先前一般,無章無法,沒有脈絡。
不論任何人見了,都不會覺得他在練劍招。
反而會認為他是無聊玩耍,在浪費時間和精力。
如此這般,他竟然在城倉的院落裏,斷斷續續地瞎舞了四個月的劍。
沈沐練劍練得很是爽快。
他卻不知道,在這段時間裏,他已經變成了整個沈宏城的笑話。
沒有人知道,是誰將堂堂司庫大人,在城倉內院練武的事情,傳播出去的。
也沒有人知道,又是誰,在有意無意地引導著市井百姓,去嘲諷司庫大人。
很多人都認為司庫大人,是煉丹煉瘋了。
畢竟煉丹異常的看運氣,不論材料好壞,工具品質優劣與否,煉丹的失敗率都是極高的。
它對道心的磨礪,是天下絕無僅有的強大。
即便是天之驕子,被連續幾十爐廢丹,折磨瘋了的也大有人在。
不然,天下第一煉丹師的道心天君,也不會自稱為道心天君了。
天底下,就沒有一個人,能有道心天君的道心穩固。
人們隻當,沈宏城堂堂司庫大人,也是煉丹入魔,整個人都瘋了。
隻有每日都來領取物料的管事知道,其實沈沐腦子清醒得很,根本沒瘋。
不過他們也不會多嘴,沈宏城的政務實在是太忙了。
這些沈家外族子弟,一人擔負數職,已經連續三年,沒有半天的休息日了。
要不是有高昂的薪酬撐著,這些人早就已經崩潰了。
在不知不覺之間,沈沐手裏瞎舞一般的劍招,竟漸漸有了些章法。
到第四個月時,他竟生生創造出了一套完整的劍招。
這套劍法,快捷迅猛,出如雷霆過境,異常剛烈。
想要將這套劍法修煉圓滿,沈沐認為自己,至少要增重三倍。
將真力灌入劍身後,一套劍法舞動下來,竟隱約能見到,一條條青色的電流閃過,端是神奇非常。
鋼心期的修為,自然不可能真力外放,隻能影響到武器本身。
不過這青色電流,卻又是真實的真力。
沈沐不懂是為何,想來想去,隻能自大一回:自己真的創造了一門,新的劍術,而且看威力,至少也是人階中品。
因為,隻有人階中品以上的劍術,才會產生真力外放的奇異效果。
這是招式本身的威力,使招者,哪怕隻有鋼心期修為,也能勉強施展出來。
“我得給它取個名字。”沈沐看著手裏的青魚劍,心中滿是喜悅。
“用了四個月來創你,就叫你四月劍法吧!”
沈沐心裏清楚,人階中品的劍術而已,並不能算什麽。
很多天才,都在孩童時期,就曾自創過人階的武功。
沈沐並不知道。
此時,一道身影,輕身躍到城倉房頂。
並且在瓦上隱匿了身形,連呼吸都盡量隱藏,似乎是不想打擾到院中練劍之人。
直到沈沐心滿滿足地,躺在了冰涼的地磚上,開始閉目養神。
此人才落下院中,悄無聲息地將一粒丹藥,打入了沈沐微微張開的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