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父女決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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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焰消失在了兩把短刀的鋒芒之中,大理石的地板上,隻有一灘暗紅色的液體凝固物。
    見過鍛造工藝的柳銘義一眼就看出了,那是精鐵融化之後的形態。
    “不好!”柳銘義大喊一聲,回過頭來,卻見站在自己身後不到兩米遠的,十餘陳姓高手的身上,竟同時燃燒起炙熱的火焰。
    一張冷峻的臉孔,出現在了陳姓高手們的身前,雙目如炬的凝視著柳銘義。
    “他是怎麽做到的?”
    “他剛剛是怎麽移動的?”
    柳銘義的腦裏,迅速閃過這些問題。
    而作為他的弟弟,柳家主卻是一臉痛苦和懊悔的說道:“他的步法能產生幻影。”
    “應該是我們攻擊的瞬間,他就已經移動了位置,等我們攻擊結束的時候……”
    他說不下去了,陳姓高手們一邊拚命抵抗火焰,一邊痛吼的聲音,刺激著他的神經,令他的前額,好像正在被鏽鋸開顱一樣。
    他一手扶著額,一手握著刀,緩慢地走到了兄長身邊,卻已無力再戰。
    柳銘義瞬間明白了大概,雙目瞬間紅腫,他大喊一聲:“把出路全部堵住,我要生生撕了這小子。”
    柳銘宇衝他微微頷首,表示同意這個決定。
    齊閱確實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當著他們的麵,用陣法火焰困住了十多個人,但他們兄弟也不是吃素的。
    柳銘宇已經看穿了齊閱的步法,他堅信,自己的兄長,肯定能夠將他擊殺,以挽回他們柳家主家的顏麵。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充滿了威嚴的女性聲音,卻在門口響起,阻攔了柳銘義的決定給:“放他走!”
    堂中眾人皆朝門口望去,視線捕捉到說話之人的臉,紛紛露出了震驚的表情。
    “你怎麽出來了?”柳銘宇一見是女兒,頭更痛了幾分,他幾乎已經無力站穩,必須抓住兄長的胳膊才能站直。
    以他對女兒的了解,應該是沒有能力,自己走出那個結界的,難道還有高手在針對自己嗎?
    “回去吧,這裏危險。”柳銘義的語氣輕柔而溫暖,絲毫沒有剛才那份狠戾。
    “爸,大伯。”柳韻悅不但沒有退縮,反而一腳跨進大門,她親眼看著陳姓高手們,在火焰中搖擺痛喊,直到全部倒地。
    若是此時,有人站出來,想辦法澆滅他們身上的火焰,或許還能留下一條命。
    然而,堂中站了幾十個自在境界的柳家高手,卻無一人上前。
    所有的管事、領隊,都隻是一臉驚恐地旁觀著,好像發生在陳家人身上的事情,與他們並沒有多大關係。
    柳韻悅從他們的身上,察覺到了一種非常熟悉的氣質,也從這種氣質裏,看到了希望的可能。
    謹慎!
    她揚起右手,亮出漆黑的鐮刀,並灌注一身的真力進入其中,令其釋放出了褐黃色的光芒,映入眾人的眼簾。
    眾人紛紛將視線集中到了這把鐮刀之上。
    幾乎瞬間,柳家上下的臉上,都露出了震驚和疑惑。
    他們全都認識這把鐮刀,不認識它的人,也不配站在這裏。
    同時,他們也大概猜出了,柳韻悅之所以能來這裏的原因。
    但他們不理解,為何鐮刀的主人,會選擇柳韻悅。
    柳銘義側過頭和弟弟交換了一個眼神,後者眼裏的虛弱,令他非常難受,他完全能體會到弟弟,內心的後悔和痛苦。
    他不相信有人,會比他弟弟的心智更堅強,在麵對這樣的事情之後,還能坦然自若。
    在這一刻,他必須將弟弟的責任挪到身上。
    他輕聲問侄女:“你剛剛見過你大爺爺了?”
    “他老人家怎麽說?”
    這把鐮刀就代表著柳護營,柳銘義當然明白,柳護營對於柳家來說的意義是什麽。
    在很多柳家人的眼裏,沒有柳護營,就沒有現在的柳家。
    即便是柳銘義和柳銘宇,也一直將柳護營,當成是柳家的至寶。
    他完全想不通,這個被全家當成寶貝的大伯,怎麽會突然就冒出頭來,而且還似乎,站在了自己兄弟的對立麵。
    柳韻悅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從人群中穿過,走到了齊閱的身旁。
    她語氣堅定的對大伯說道:“大爺爺讓我出來,維護柳家的存續,不毀在大伯和爸爸的欲望裏。”
    她眼角的餘光,瞥到了齊閱眼裏的敬佩,這令她倍感孤獨的心,突然產生了一股難以理解的力量。
    在這一刻,她覺得自己不再是孤獨的,柳家上下,也並不是所有人,都拒絕理解她的苦心。
    “你的意思是,要奪了你爸爸的權力,自己做家主?”
    柳銘義的語氣,變得急促而且憤怒,但依然有股溫柔,潛藏在了憤怒之中。
    聽到這句話,聚集在這裏的各地管事們,紛紛聚攏向前。
    他們雖然都提著寶刀,眼裏卻已經沒有了殺氣。
    “好!”柳銘宇突然大吼一聲,突兀而且暴躁。
    他的語氣充滿了疲憊的說道:“我接受你的挑戰。”
    “正好各地的管事們都在這,你看看誰會支持你。”
    柳韻悅側頭對齊閱微笑示意放心,然後向前走到了大伯和父親身前,指著已經卷縮成團的十餘具焦屍。
    她輕聲說道:“爸。”
    “這些人我都沒見過,他們是姓陳的對吧?”
    “都到了這個時候,你也不用騙我了。”
    “你以為你們做的天衣無縫,掌握了陳家人的毒藥,就有了和沈家爭奪權力的資本。”
    “但你們真的不知道,那個沈勇有多厲害,我是親眼見過的。”
    “他當著我的麵,輕輕鬆鬆,就殺了一個半神族。”
    “就算你們真的奪走了沈宏城,等沈勇回來,你們以為柳家上下百萬人,可以靠什麽力量,去抵擋沈勇的複仇?”
    “在他的那個高度,人數和財力、物力,都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是,等他從軍中回來,肯定有很長一段時間。”
    “但是,為了這一段時間的權力,你們就要讓柳家全族陪葬嗎?”
    “和沈家聯姻是我的意思,也是知天侯的意思。”
    “大伯,爸爸,你們已經讓野心混亂了心智。”
    “大爺爺來找我,也正是因為他老人家,害怕你們會把柳家帶入毀滅。”
    “如今,這些陳姓的人都死了,你們也該放下野心了。”
    柳銘義被說得啞口無言,他從來就不像弟弟一樣擅長爭辯,隻能睜著一雙眼睛,半天憋不出一個字來。
    他注意到弟弟的臉色迅速蒼白,語氣也仿佛瞬間老了幾十歲的說:“不用說了。”
    “我接受你的挑戰,隻要在場的管事,有一半以上支持你,你可以和我決鬥。”
    “贏了,你就是家主,輸了……”
    柳家主停了片刻,內心好似非常掙紮,最後,他還是說出了那句,讓他從未想過的話:“輸了的人,就脫籍離家,從此以後再和柳家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