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在下魏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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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雲山腳下的鎮子出了一件奇事。
油鋪老板人品不太好,錢掙得不多,偏喜歡賭,要不是有自家夫人關著銀錢,怕是連祖上傳下來的油鋪都會輸掉。
偶爾老板會賭上頭,偏要從夫人手中拿錢出去賭,從前一直是吵架,六日之前居然直接動了手,打得她夫人小產,差點命都沒了。
誰知道第二天,輸了個精光的老板,剛出賭場大門就被一陣不知道哪裏出來的風給撂倒在地,踉踉蹌蹌站了起來又被一條突然從路邊竄出來的大黑狗嚇得拔腿就跑。一拐彎沒注意撞到了出來買菜的縣太爺身上,然後就被暗處的縣令護衛給圍了起來。
這位縣令是京城輔國公家最受寵的幼子,筋骨不行練不了武,讀書資質不行事倍功半,拚了老命才在二十六歲的時候好運的榜上最後一名中了舉,考上進士怕是這輩子無望了,於是家裏狠下心來把他扔出來曆練幾年,然後再慢慢的給他往上挪一挪位置,以後好回京城混一個能讓他一輩子吃飯的飯碗。
這位縣令公子雖然讀書是真不行,但他這個人是相當不錯的。喜歡自己逛街買東西,偶爾頂著母親的棍棒也要下廚房沾一沾煙火氣,最主要的是,他是著名的疼愛夫人無底線。
輔國公府是著名的家宅安寧、後院清淨,府裏的人不納妾的正常,納妾的才是異類。怕夫人、敬夫人、愛夫人是他們家無聲的家訓,更何況這位縣令公子非卿不娶到全京城都出名的地步。
皇後想賜婚讓他給自己親生的公主當駙馬,他寧可讓他爹娘把他逐出家門也不願意娶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差點到抗旨的地步,要不是皇帝實在看不下去了搞不好他真的腦袋就搬家了。而他也沒辜負當年的自己,十年如一日地愛老婆。
同時他也很瞧不上那些對夫人不好的人。原本油鋪老板撞到縣令公子不是什麽大事,可他偏偏作死的認為自己的晦氣是她夫人小產帶來的,縣令公子恰好聽到了,回去一查,可把縣太爺給惡心壞了。
於是他就著他的夫人,帶人半夜三更把老板套麻袋給打了個鼻青臉腫。
縣令夫人是武將家的姑娘,力大無窮且嫉惡如仇。油鋪老板的行徑隻是讓縣太爺惡心到不行,縣令夫人直接忍不了,首先提出了要揍他一頓的想法,然後素來天不怕地不怕的輔國公幼子就重現江湖了,把人打了。
縣令做得沒留下任何證據,油鋪老板的行徑也讓人唾棄,大家心裏都知道是怎麽一回事,但由於縣令兩口子做得也不算太過火也根本沒地方鬧事,於是老板就頂著這麽一張鼻青臉腫的臉,一邊被人指指點點,一邊遭受著老丈人一家帶著棍子和臭雞蛋菜葉子的討公道,日子過得相當……豐富。
這件事在這一片算是很出名的茶餘飯後話題,但對於明雲山的弟子們來說,並不是一個說說就可以過去的故事了。
明雲山是一處很出名但所在地藏得很嚴實的修仙門派。門派裏的弟子要麽是師長們機緣巧合遇到帶回來的,要麽是自己看穿了山門的屏障自己走進來的。一般來說後者的資質比前者要好,但數量實在是太少,十幾年裏能有一個就挺不錯了。
一群年輕弟子圍在一起探討著山下的這件事,商量著誰去處理這件事。
某師兄說道:“整件事看起來都挺正常的,像是很多巧合撞在了一起,但那個老板從賭坊出來的那一陣風卻不太正常,像是有修行之人的幹預。明雲山這片是我們的轄區,理應去看看。”
某師姐:“似乎隻是對某些太不像話的男人的小懲大誡,不像有惡意,看一看做個記錄即可,想來難度不大。”
另外一師兄:“誰下山經驗最少。”
此言一出,一群年輕弟子紛紛把目光投向了最角落裏一個專心致誌不務正業的年輕男子。一秒記住【。3。】,
過於安靜的房間和齊刷刷注視而來的目光總算讓他感覺到了不對勁,他一臉懵的看著眼睛中流露出期待的師兄師姐們,心底升起了一絲不妙的預感。
最先開口的某師兄:“看樣子大家的想法一致,很好,這個任務交給你了,魏揚。”
因為專心致誌做手工根本沒聽大家在說什麽的魏揚:……
我謝謝你們啊!
被師兄師姐們坑下山的魏揚心不甘情不願,隻想趕緊敷衍完事,回到明雲山繼續他的玉雕大業。
明雲山常年離群索居,自給自足,足不出戶也能滿足生活所需及精神富足的需求,因此養成了門內從上到下如出一轍的不愛下山。若非有事,絕不下山;非要下山,能推則推。
魏揚是七年前自己迷路走進的明雲山,從此徹底脫離了普通人的生活,成了明雲山最小的弟子並持續至今。
七年以來,魏揚倒是很輕鬆的就修煉出了還算不錯的修為,但他不願意下山的習慣卻比師兄師姐們更喪心病狂,其程度無線趨近於師長們的地步,每次還都有正當理由,讓師兄師姐們對這個乖巧可愛的小師弟是又愛又恨。
這一次,大家終於達成了一致,不約而同的把魏揚小師弟給坑下了山,而被坑的魏揚小師弟本人則收拾好了包袱,裝好了沒完成的玉雕,罵罵咧咧地禦劍下山了。
隻是一個鎮子上的傳聞,其實很難找出來這個疑似修仙之人到底在哪裏,但這個修仙之人似乎從來沒有隱藏的想法。因為魏揚眼睜睜的看著不遠處那個從來都因為是亂葬崗而陰氣十足陰著天的山頭,足足一個時辰了,別說陰著天了,連一朵雲都沒飄過來。
找準了方向,魏揚也就不再耽擱,加速禦劍而去。早折騰完早結束,他還要回山繼續蹲著呢。
魏揚沒有任何惡意的來到了這裏,也沒有發現整座山被一道可以阻攔惡意的結界籠罩著。
他無聲地跨過了這道結界,茂密的青翠叢林瞬間就變成了一片燦爛溫暖的粉色花海。花海中央是一座不大不小、布局卻十分舒服的竹樓。
竹樓外,一身紫衣的姑娘躺在竹椅上,在陽光下閉著眼淺眠。旁邊的小桌子上的清茶微微冒著熱氣,清新的茶香淺淺流動,慢慢混合在花香竹風當中。
仿佛是感受到了來人,姑娘睜開了眼睛,那一雙澄澈到不帶一絲塵埃的眼睛,仿佛最耀眼的寶石散發著奪目的光彩。
“不知貴客前來,所為何事。”
魏揚清楚地感受到了自己的心在在以一種陌生的速度瘋狂跳動,他明白這一生自己都不會忘記這一瞬間帶給他的震撼。
他緩緩禦劍下來,站在地麵上,很正經的一禮。本就清俊的人,不自覺的揚起充滿了陽光般明媚的笑容,讓從記事起就在地獄裏掙紮的流荼難得的感覺到了如沐春風的開心。
“在下魏揚,敢問姑娘芳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