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入四海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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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月後,冀州官道上,隻見一匹棗紅色的壯馬急速而過!馬上坐著一位黑衣的青年,他身上係著背包,腰間別著長刀,麵色冰冷。不久黑衣青年勒停馬匹,而後緩緩停在路邊一座驛站前。
    這人正是李毅,經過月餘的長途跋涉,李毅已經來到了冀州。他望著驛站的牌匾,喃喃道,“原來已經到了冀州燕京城了!”李毅下了馬,而後步入驛站交還馬匹。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十月,路上一陣陣冷風襲來,此刻李毅身上的黑衣已經有些單薄。
    “這北風刮的人生疼!”李毅撇著嘴道。但這臉上的疼,卻是蓋不住李毅心裏的冰!不久後李毅進了燕京城,他尋到一家客棧租了房,又出門買了冬衣。
    往後幾日,李毅一個人在燕京的長街上,漫無目的的閑逛。在這陌生的燕京城,此刻他依然感覺不到心跳,他覺得自己的一生似乎毫無意義!
    回到客棧,李毅取出包裹中的精元丹,癡癡發呆!他仿佛感受到了,當初鐵鷹服下藥丸時的絕望!不知道那種絕望有沒有他的心冰涼。李毅不再多想,他一口將珍珠般的藥丸吞下,他想體會一下那種生不如死的感覺。
    片刻後,李毅渾身熱氣隻冒,白色的褻衣逐漸濕透,他體內像有一把火在燃燒!不多時他的意識開始模糊。這把火,仿佛是無邊無際的草原上,不停蔓延的野火,停不下來。不久李毅體內到處都是燒焦的內髒,他很難受,渾身動彈不得!
    半個時辰後,李毅隻覺得喉嚨幹渴,大腦一片空白,他似乎要沉沉的睡去。
    李毅模模糊糊夢見一副情景,一位持劍的黑衣男子飛在空中,下麵是如螻蟻一般的人群,這些人群不斷被黑衣男子屠殺!
    畫麵一轉,一處山巔之上,正魔兩道對峙。那黑衣男子站在一位漂亮的女子身後,那女子似乎是魔道了不到的人物!黑衣男子似乎非常信任那女子。片刻後黑衣男子飛入高空,與一位道士對決。
    卻見那女子身後不遠處,幾位黑衣人壓著一老翁和一老嫗,似在威脅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憤怒難奈,飛身一劍刺入道士腹內。道士則手持浮塵擊向男子額頭,就在這一刻黑衣男子卻突然心生悔恨!他沒有躲避那襲向他的浮塵,隻聽“砰”的一聲,李毅腦中的畫麵消失!
    正在此時一股清涼的氣流,順著李毅心口直衝膻(dan)中穴,玉堂穴,紫宮穴,華蓋穴,璿璣穴,天突穴,廉泉穴,承漿穴,向上直衝頭頂神庭!
    似乎過了很久很久!李毅緩緩睜開眼,他呼出一口熱氣,虛弱的掃視身體,隻見皮膚上都是粘黏的臭汗。
    李毅艱難的坐起身,又過了一會兒,他聽到外麵有夥計經過。他漫步走到門口,打開房門小聲道,“夥計!夥計!”聲音有氣無力,好在夥計耳朵靈敏。
    夥計走到李毅房門口,應道,“客官,有何事?”
    “給我打點水,我要洗澡,在弄點吃食端上來。”李毅道。“好勒!”夥計忙下樓準備。
    李毅打開窗戶望了望屋外,“哎呀,這一睡都過了兩個時辰。”半刻鍾後,兩個夥計搬來了木桶,又倒滿熱水。李毅爬進木桶,洗漱幹淨。隨後夥計端上來一些飯菜,李毅給了夥計一些賞錢,然後一個人慢慢吃了起來。
    李毅邊吃邊沉思道,“這精元丹還會產生幻覺,真是奇怪!”待李毅吃完,他的身體恢複了幾分力氣。但是他一想事情,便感覺自己心口似有傷一般,內髒隱隱疼痛,仿佛有什麽東西堵在他心口一樣。他不敢再想,吃完便躺下休息。如此過了兩個月,李毅的身體才漸漸好轉。
    “這位客官當是厲害,在樓上住了兩個月,愣是沒有出門!”夥計嘀咕道。
    “滾一邊掃你的地去,瞎嗶嗶什麽呢!這種客人才是貴客。”老板訓斥道。卻在這時,李毅打開房門,走下了樓。出了客棧,李毅活動了一下手腳。
    李毅暗道,“身體似乎也沒有什麽變化,待今晚運氣再看看。”隨後李毅上街買了些水果解渴,想想那天他體內的炙熱,他沒由得一陣後怕!
    當天晚上,李毅嚐試運轉小周天,卻是感覺到丹田之中,生出了一團微弱的氣旋。這團氣旋順著會陰穴到了尾閭穴,又行到夾脊穴,稍後便消散了。李毅感覺奇妙無比,須臾他又試了一次!丹田依然有一團微弱的氣旋生出。
    “哈哈哈!”李毅大笑道,“這就是法力嗎?有趣,好玩!”
    往後一個月李毅就住在客棧練習小周天,直到這股氣旋穩定的循環一圈,回到李毅的丹田之中,他體內漸漸開始形成霧氣。三個月後,這些霧氣凝結成一滴晶瑩的水珠。
    李毅將這滴水珠引入手掌之中,隻覺得手掌力大無窮!他又嚐試將水珠引入腿中,隻覺得這一刻身輕如燕!之後他反複嚐試,終於確定自己是築基成功了,這晶瑩的水珠便是法力。
    半年之後,李毅丹田之中已經存了有一小碗的法力,不下百滴!並且李毅已經能熟練的操作法力,將它引入身體各處。雖然李毅不會什麽高深的武功,但是此刻他已經趕得上內家高手了。
    這小周天既然已經有了點火候,李毅對那本烈火訣便期待起來。“是時候修煉烈火訣了。”李毅心道。李毅盤坐在床上,將法力依照烈火訣的穴位,一絲絲湧入。他精神高度集中,不敢有一絲馬虎!
    三個月後,五十多個穴位中的霧海,逐一被法力衝破。如同在滿天的雲層中撥開一條細小的通道一般,一縷火苗出現在了李毅手中。望著這縷細弱的火苗,李毅得意之極。卻不想“啪”的一聲,火苗意外散去!
    “看來修行烈火訣還得專注才行。”李毅心道。往後兩個月,李毅不停打坐修煉,這烈火訣總算有了一點起色。他引出烈火附在長刀上,長刀一下便將長椅削斷。
    “痛快!”李毅笑著道。既然有效果,李毅便住在客棧之中繼續修煉。轉眼一年時間便過去了,到了太平二十四年,他已經二十歲了。李毅丹田之中的法力,精進速度變得緩慢,他也是時候離開了。
    李毅背上包裹,下樓準備離開客棧,老板此刻正在櫃台整理賬目。李毅走上前道,“老板結賬!”
    聽到李毅的話,客棧老板放下手中的賬本,寒暄道,“貴客何不在住些日子!”接著他拿起算盤,劈裏啪啦的算了一陣。
    “一共是五十五兩銀子,貴客如此照顧我家生意,這樣吧零頭就不要了。”老板道。李毅付清了住店費用,他向老板打聽道,“老板可知這燕京哪個幫派比較厲害?”
    老板不假思索道,“當然是四海幫了,這四海幫可是燕京第一大幫!”一旁打掃衛生的夥計,冷不其然插嘴道,“那天下幫怎麽說,還有青龍幫,野狼幫。”
    老板嗬斥夥計道,“滾一邊去!就你話多。”他轉頭望向李毅道,“天下幫雖然是大唐第一幫,堂口卻是在長安城,而四海幫堂口就在燕京,其他幫派大抵如此。”
    李毅接著道,“老板可知道四海幫堂口在燕京何處?”
    “嗯,我說了怕你也不好找。這樣吧,宋二!今天放你休息,你帶貴客去四海幫堂口。”老板轉頭交代夥計道。
    “好勒!”那夥計麻利的整理好衣服。一說到放他休息,他這精神勁就上來了。李毅抱拳道,“那就多謝老板了!”
    “不客氣!”老板道。李毅跟著夥計出了門。兩人行走了大概一個時辰不到,來到一處大宅子前,宅子的院牆有兩丈高。
    夥計指著眼前的宅子道,“這裏就是四海幫了,客官我先走了。”他說完便溜了!這夥計對四海幫卻是有一絲懼意。
    李毅望向大宅子,隻見宅子最前是三道連體的廊坊式門樓,中間一道廊坊最高,有三丈左右,兩側矮上一丈,上麵都有琉璃飛龍瓦簷。
    宅子門口立著兩尊一丈高石獅子!中間朱紅漆的大門上,掛著黑色金絲楠木牌匾,牌匾上刻著四海幫三個鎏金大字,兩側大門緊閉。兩位黑衣幫眾身穿秀魚服,手持長刀守在門口!
    見李毅徑直走向這邊,其中一位壯漢質問道,“你是幹什麽的?”聞言李毅麵色平靜道,“我想入四海幫。”
    那壯漢聽到李毅此話,也不驚訝,隨即道,“現在還沒有到招收幫眾的時間,想入幫等下個月。到時候贏了比武,便可加入本幫。”
    李毅如未聽見一般,不緊不慢道,“我現在就要入幫!”另一位幫眾見李毅有些不識抬舉,開口道,“我說你這人,聽不懂話?還是吃了豹子膽了,敢在這裏撒野!”
    李毅也不廢話,他抽出腰間的長刀,笑道,“說那麽多做什麽,贏得了我手中的刀再說!”“好囂張的小子,胡勇你在門口守著,我來教訓教訓這小子!”那壯漢交代道。隨後兩人走到旁邊不遠處,壯漢手持長刀道,“嘴巴很凶,就看你手上功夫是不是一樣厲害。”
    壯漢不慌不忙的轉動手腕,突然他雙腳快速前進,長刀如靈蛇一般劃向李毅胸口!李毅早已做好準備,他引法力入腿,猛的後退。壯漢見他動作這般迅捷,心中已生出不妙之感。
    但是這會卻不是猶豫的時候,壯漢再次近身,他雙手持刀,猛劈而下!李毅也不躲閃,隻見他右手持刀,刀刃上忽然閃出一線火光,接著他側身向上揮刀,轉瞬間兩把刀刃相撞。
    隻聽“砰的一聲!”壯漢手中的長刀飛了出去。這一刻壯漢隻感覺他兩手虎口顫抖,有些麻木。而一邊觀戰的胡勇則眼睛睜的老大。
    稍許那壯漢抱拳道,“閣下這招式,一看就是內家高手!在下佩服!”“承讓!”李毅道。壯漢撿起長刀道,“在下朱昌,還未請教公子貴姓?”
    “在下李毅。”李毅回道。
    “李公子可隨我入幫中詳談,我為你引薦幫派馬管事。”朱昌道。而後朱昌在前麵帶路,李毅則跟在他身後進了門樓。須臾兩人穿過長廊,來到宅子中一間廂房外。
    朱昌站在兩扇打開的房門前,輕敲門框。“朱昌,你有什麽事情?”廂房中傳出一位年長者的聲音。兩人走入廂房中,隻見裏麵放著一張案牘,後麵是一排長櫃,案牘後坐著一位瘦臉長須的黑衣文士。
    朱昌望向黑衣文士道,“馬管事,這位是李毅李公子,他想入我們四海幫。剛剛我和李公子在外麵比劃了一番,李公子一招便將我擊敗,內家功夫了得!”
    馬管事站起身,迎了過來,“哦!那可是貴客!”大唐幫會不少,但哪個幫會也不會拒絕高手入幫。“那我先出去了。”朱昌說完便退出了廂房。
    馬管事望向李毅,詢問道,“李公子是哪裏人氏?”
    “在下荊州人,原本在福遠鏢局當鏢師,但後來想想,還是出來闖蕩一番的好。聽聞貴幫名聲不錯,便尋了過來。”李毅回道。他覺得自己倒是沒有什麽需要隱瞞的。
    馬管事笑道,“那公子算是來對了,我們四海幫最喜歡招納天下英雄豪傑!”“馬管事客氣了!”李毅抱拳道。
    馬管事接著道,“李公子可了解我們四海幫?”“在下也隻是道聽途說,談不上了解。”李毅道。
    “那在下便給李公子細說一番,四海幫上下兩千餘人,共分四個堂口,分別是東西南北四堂。東海堂由幫主親自負責,西海堂負責西邊毛裏州諸事,南海堂負責南邊馬來州、遼非洲諸事,北海堂負責吉州以北諸事!
    四海幫在大唐邊境附近有不少礦石,藥田等產業,還有外海航運,因此選擇哪個堂口便會被安排到哪裏。這四個堂口,當屬西海堂那邊最為危險,不過幫派給的獎勵也最為豐富!而且入幫兩年後,幫派還會發放一些不定時的任務,完成任務後會計入幫派貢獻,李公子可想好入哪個堂口?”馬管事道。
    李毅想了想道,“我暫時想在北境曆練一番,就入北海堂吧。”“好!”馬管事道。馬管事登記好後,給了李毅一塊刻有北海堂三個字的牌子。
    “李公子可隨我先去客房休息,待我通知北海堂堂主周銅。他這幾日剛好在總堂這裏,明日即可隨他前往北海堂。”馬管家道。
    “那就麻煩馬管事了!”李毅道。第二日巳時,有黑衣幫眾來通知李毅見周銅。李毅跟著他,來到一處大堂中,隻見一位圓臉大漢,身著五色彩衣站在堂中。
    大漢見李毅進來,他起身上前迎道,“這位就是李毅李老弟吧?”“正是在下,不知閣下是?”李毅有些疑惑道。
    “我就是北海堂堂主周銅。昨天聽馬管事說,一位內家高手要加入北海堂,我高興的一夜未眠呐!”周銅笑道。“周堂主抬舉了!”李毅道。
    “李老弟太謙虛了!我北海堂太需要高手了,北邊一大堆場子要守,橫豎就那幾個人,動不動還得我親自出馬。如今有李老弟,我可是能省不少心呐!”周銅道。
    “周堂主客氣了!”李毅道。
    “今天剛好南海堂堂主也在,晌午我設宴招待李兄弟,正好李兄弟可以跟幫裏的眾兄弟熟悉一下。”周銅道。
    “那讓周堂主破費了!”李毅道。李毅卻是猜不到周銅的心思,他隻當周銅當真是大張旗鼓的招待他。
    “這是哪裏話,入了四海幫,皆是兄弟!”周銅道。
    中午時分,眾人來到離四海幫不遠的聚賢大酒樓。酒樓內水清竹香,庭院優雅!
    此刻一位滿臉絡腮胡子,身材魁梧彪悍的壯漢正和周銅走在一起,他們身後跟著五位黑衣漢子和一位藍衣青年。周銅扒著壯漢的肩膀,給李毅介紹道,“這位是南海堂的堂主燕英,這位是剛入我北海堂的李毅。”
    “見過燕堂主!”李毅施禮道。
    燕英掃了李毅一眼,淡淡回道,“幸會!”
    “嘿嘿,老燕皮,你可不要小瞧他,指不定你都不是他對手。”周銅調侃道。
    燕英轉過頭細看李毅,然後盯著身後的一位漢子道,“嗯?幫裏什麽時間來了這樣的高手,怎麽沒有人通知我?”那漢子低著頭不敢說話。
    “哈哈!”周銅得意的笑道,“你也別嚇唬你手下了,李老弟昨天才入幫,是與我有緣呐!”
    “我尋思著你這玩意無緣無故請我吃飯,肯定不安好心,沒有想到果然如此!”燕英重重的道。聽到這嘲諷的話,周銅眼睛瞅著四周,全當是沒有聽見一般。
    待眾人進入庭院,依次落座,不一會兒便有丫鬟端上酒水飯菜。
    “來,先幹一杯!昨日我李兄弟加入四海幫,入了我北海堂,這次宴會是為他接風洗塵。”周銅起身道。
    “周堂主客氣了!”李毅道。
    眾人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見燕英麵色沉著,坐在燕英身旁的一位大漢站起身道,“宴飲前須得助助興,在下田猛。”這大漢膀大腰圓,一看便不是善茬。
    大漢說完,提起放在邊上的精鐵狼牙棒,轉身望向李毅道,“李兄還請賞個臉,露兩手!”李毅雖然不喜,但架不住這麽多人看著,他起身抱拳道,“那就獻醜了!”
    李毅抽出長刀,舞動了兩下。他尋思著這兩位堂主都是內家高手,未免看出自己的破綻,這次比試他絕不能將法力外露。
    卻在這時那田猛兩手持棒,快速衝向李毅!但見黑影一閃,狼牙棒已如泰山壓頂之勢而來。由於這酒樓庭院不大,李毅也不好騰挪,他隨即引法力入臂,接著雙手持刀,反手一撩。
    “梆!”的一聲,狼牙棒與長刀刀刃碰撞在一起!狼牙棒被長刀彈開,而長刀刀刃上也出現一個缺口。
    “好力氣!”旁觀的幫眾喝道。
    另一邊田猛回過身,他手持狼牙棒,緊跟著來了一個橫掃千軍!李毅引法力入腿,一個飛雲奪步落到田猛身後。田猛經驗豐富,身體前傾,以狼牙棒回旋之力後擊。又是“梆”的一聲傳出,兩把武器交錯而過。
    兩人繼續比試,來來回回激鬥了十個回合,卻是精彩紛呈。見到這般情景眾人連喝道,“好!好!好!”田猛見奈何不了李毅,停下手中的狼牙棒,抱拳道,“李兄弟的功夫,我田猛佩服!”
    見狀李毅同樣回禮道,“田兄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