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墮落的開始

    迷迷糊糊中的錢朵兒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她剛一打開房門，就被迎麵而來的酒氣嗆得幹嘔起來。再看姚業，此時已經連站的力氣都沒有了，整個人斜靠在俞佑成的身上。兩人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把姚業擡回到沙發上。錢朵兒一邊手忙腳亂的給兩人準備著茶水，一邊埋怨道：“就算再高興也不能把自己喝成這樣吧？俞大哥你也是，明知道他酒量不好，怎麽就不多叮囑一下呢？”

    俞佑成不由得嘆了一口氣，說道：“哪有什麽值得高興的，都是煩心事。”估計姚業一時半會兒也醒不了，於是他把今天所發生的事情簡單地跟錢朵兒說了一遍。

    錢朵兒明顯要比想象中鎮定得多，隨聲附和了幾句也沒往心裏去。俞佑成這才放心，又叮囑了幾句便離開了。錢朵兒看著如一灘爛泥般的姚業，既生氣又心疼，有心不想去管他，可又狠不下心來。最後還是按照俞佑成的囑咐，一杯又一杯地喂著姚業茶水。過了一會兒，姚業突然坐了起來，沖進衛生間就是一陣嘔吐。錢朵兒再也忍無可忍，沖著他大聲喊道：“你到底喝了多少酒，能把自己喝成這樣？”

    姚業搖搖晃晃的走了出來，堆著一臉的傻笑說道：“我也不知道，但我現在挺開心的。副經理沒了，我不在乎！”

    錢朵兒見狀也不忍再去責備，畢竟誰都有不順心的時候。她輕嘆了一口氣，還是將姚業扶回到沙發上。“就算再不開心，也不能喝這麽多吧？畢竟身體是自己的，副經理沒了就沒了，反正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職務。等我把公司做起來，讓你來當總經理行了吧？”

    姚業連忙搖了搖頭，嘟囔著：“我不去！萬一你的公司做不起來呢？萬一做了幾天又倒閉了呢？”他是真的喝多了，一邊說一邊還不停地傻笑。

    錢朵兒可不管這些，她現在最不願聽到的就是喪氣話！擡手給了姚業一巴掌，說道：“你給我清醒一點！如果你再胡說八道，看我怎麽收拾你！”

    姚業仿佛感覺不到疼一般，依然在不停地傻笑。但嘴上卻斷斷續續地說著，自己已經清醒了之類的話。看到他這個樣子，錢朵兒知道跟他計較也沒用，於是有些無奈地說道：“算了，明天下班你早點回家，爸媽下午可能會過來。還有，你媽是不是手頭緊了，這段時間經常打電話讓我去付賬。你抽時間給她送點錢過去，我給她她也不要。”

    姚業也不回話，隻是不住地點頭。點著點著，人又歪倒在沙發上睡了過去。錢朵兒也早已疲憊不堪，幫姚業蓋上了被子，冷好了茶水，自己也回房間休息了。

    第二天姚業醒來的時候，錢朵兒已經出門了。他抓起茶幾上的茶水猛灌了幾口，胃裏舒服了一些，可神智還是有些不清。昨晚的酒精明明讓自己忘卻了所有的煩惱，可人總歸要回歸現實。走進辦公室，他總感覺別人在用一種異樣的目光看著他，這種目光讓他忍不住想逃離。

    俞佑成鬼頭鬼腦地湊了過來，說道：“還沒醒酒呢？就你這酒量，以後還得多練。走吧，別在這傻坐著了，老魏看到心裏又該不痛快了。反正今天也沒什麽任務，咱們找地方休息一下。”

    他們的工作性質本來也比較寬鬆，如果想有好的業績，你會發現有忙不完的工作；可如果不想上進，也有很多個理由可以開脫。姚業本來就不想在辦公室裏多待下去，加上俞佑成的唆使，他更想快些離開這個地方。這一休息就是一天的時間，自打姚業進入公司以來，他還從沒有這麽輕鬆過。什麽也不去想，什麽也不做，就是到處找客戶聊閑天，直到臨近下班的時候，他們才回到辦公室。

    兩人剛剛坐定，孔繼臣便一臉焦急地跑了過來，“你們一天去哪兒了？魏經理找了你好幾次，還好都被我擋了回去。”

    “那我可得好好謝謝你了，孔副經理！不過你也用不著幫我擋著，回訪老客戶本來就是我的職責所在。如果不是我們維係著老客戶，你們這些領導又怎麽可能心安理得的坐在辦公室裏喝茶？我隻是在做我份內的事，沒必要事事向您彙報吧，孔副經理？”姚業冷嘲熱諷地說道。

    孔繼臣早就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但依然耐著性子說道：“回訪老客戶不一直是秦姐在負責嗎？你的任務是帶領大家發展新的客戶，再說回訪也要有回訪記錄，否則老魏那邊也說不過去。”

    姚業並不認為孔繼臣是在想辦法幫他開脫，而是在拿老魏壓他。他頓時有些不高興，陰陽怪氣地說道：“我用得著你來教我怎麽做事嗎？一個部門又不止我們這一個組，憑什麽發展新客戶就讓我們去？一個個綁大腰圓的，椅子都坐壞好幾把了，也該讓他們去刮刮肚子裏麵的油水了。我們的客戶已經夠多的了，近期所有人都要進行回訪，不宜發展新的客戶。”

    孔繼臣想過姚業會對自己不滿，甚至有可能會記恨自己，但萬萬沒想到他的態度會如此惡劣。這才一天的時間，眼前的這個人和他所熟悉的姚業簡直判若兩人。難道僅僅是因為自己坐上了他的位置，讓他變得憤世嫉俗？他也不想這樣，可這一切又怎麽能隨著他的意願而改變呢？

    看著這對好兄弟鬧成現在這個樣子，一旁的俞佑成也束手無策。可為了不讓兩人的矛盾進一步激化，他也不得不站出來，“孔……孔繼臣，老大彙報的的確是實情。今天也是我的原因，客戶的要求我實在沒辦法滿足，所以才請老大出馬。這個客戶確實不好對付，老大也是氣不順，絕不是針對你。明天我會把回訪材料整理好呈交給你，你就放心吧。”

    孔繼臣看也不看俞佑成，依然對著姚業說道：“你我可有十幾年的交情，難道就因為一個小小的副經理，非要鬧得大家都不開心嗎？我承認在這件事情上，一些因素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但我認為這些因素還不至於傷害到你與我之間的情誼！你要知道，我一直都拿你當做最好的兄弟。”

    “別輕佻！以後隻要你不在我麵前打官腔，相信我們還會是朋友。”姚業冷冷一笑。小小的副經理確實入不了孔繼臣的眼，可對他來說卻是一個階梯，也是他這些年努力奮鬥的目標。現在目標沒有了，他還做不到淡然處之。所以他故意把兄弟二字換成了朋友，或許他們以後的關係也隻限於此了。

    孔繼臣沒有再說話，悻悻而去。看著他那落寞的背影，姚業也有些悔意。可與此同時，他的心裏也生出一絲卑微的成就感。這是他參加工作以來，第一次反駁自己的領導。也正是這一絲卑微的成就感，讓他忘記了心裏的愧疚，也麻痹了他的思維。

    “你剛才的那些話是不是有些過了？你們畢竟認識了這麽多年，以後還要共處，這樣不好吧？”俞佑成問道。

    姚業裝作毫不在乎地說道：“有什麽過不過的，這不還是你說的嗎？不要什麽任務都往自己的身上攬！不說他了，你還是想想你的回訪材料吧。今天咱們可什麽也沒幹，我看這個材料你怎麽寫？”

    “那還不簡單，找過去的材料重新打印一份，改下日期就可以了。”俞佑成隨口說道。

    姚業下意識地點了點頭，轉而又意味深長地看著他說道：“我發現還真沒有什麽事能難得住你？你實話跟我說，以前是不是也是這樣敷衍我的？”

    “你明知故問！別說是我，誰沒有這樣幹過？”俞佑成嘿嘿一笑，緊接著話鋒一轉說道：“工作一天也挺累的，要不找地方喝兩口？”

    姚業不覺有些好笑，如果這樣的工作強度還能把人給累著，那他以前真的稱得上是超人了。他略微想了一下，說道：“算了吧，我昨天的酒勁兒還沒過去呢，現在腦袋還在隱隱作痛。”

    俞佑成哈哈一笑，“這是正常情況，晚上再喝一點就好了。相信我，保證明天讓你生龍活虎的。”

    姚業本來還在猶豫，可架不住俞佑成的軟磨硬泡。其實經過昨晚的開懷暢飲，他也有些喜歡上了那種飄飄然的感覺。雖然酒後有些不舒服，但確實可以讓他安然入睡。人生難免有失意的時候，偶爾喝喝酒發洩一下也正常，也好讓自己忘記煩惱。可除了煩惱，他感覺自己好像還忘記了什麽重要的事情，一時間卻怎麽也想不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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