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十二年的愛情結束了

    十五天的拘留期已滿，姚業走在回家的路上卻感覺不到半點的輕鬆。對他而言，這才是開始，更嚴重的懲罰還在後麵！這些天他一直思索著，怎樣才能讓錢朵兒原諒自己。可無論怎麽想，答案都是不可原諒！

    家裏的門開著，錢朵兒竟然一反常態地沒有去工廠。她的麵前放著紙和筆，任誰都能想到上麵寫的是什麽。

    姚業一步步走到她的麵前，戰戰兢兢地說道：“一定要走這一步嗎？”

    錢朵兒把筆和紙往前推了推，“簽字吧！給自己留點尊嚴，順便放過我。”

    姚業不停的搖著頭，口中喃喃道：“不，我不會跟你離婚的。我知道我錯了，我去爸的墳前磕頭認錯還不行嗎？”

    “我爸還活得過來嗎？他不是你爸！”錢朵兒大聲吼著，眼中閃爍著晶瑩。她昂起頭，硬是將淚水憋了回去。她不要在這個男人麵前流淚，更不願這個男人看到自己的脆弱。

    姚業被嚇住了，連忙跪倒在地，用膝蓋一步步走到錢朵兒的麵前，“我知道我該死，你打我也好，罵我也好，別和我離婚行嗎？我們說好了，永遠不提那兩個字。從今天開始，我改，我把所有的毛病都改了行嗎？”

    錢朵兒鄙夷地看了他一眼，“這話你自己信嗎？這兩年來我一直在忍耐，可你一次又一次的讓我失望！以前我是說過不提那兩個字，那是因為我錯把對你的習慣當成了愛！直到這次和你分開我才發現，原來你在我的生命裏可有可無。”

    姚業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拚命地搖著頭：“我不信，你還是愛我的對不對？你不能因為爸的突然離去，就否定我的全部。你再相信我最後一次，我真的會改的。”

    錢朵兒惡狠狠地看著他，一字一頓地說道：“我再警告你一遍，不要再提我爸！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有什麽值得我留戀的地方？你身上的毛病不是因為這件事才存在的，它本來就在那，隻是你一直在回避！我對你的看法也不是現在才有的，它也一直都存在，是我不願意承認，你懂了嗎？”

    姚業確實不懂她在說什麽，但可以肯定的是，自己對她來說已不再重要。當然，他也沒有死心，繼續說道：“我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你還能不清楚嗎？我也想做出改變，但你總得留給我時間吧？”

    錢朵兒說道：“是我沒給你時間嗎？是你自己不爭氣！你以前總是說盡人事，聽天命。其實你早已習慣了把自己的命運交在別人的手中，這樣的結果也是你咎由自取！你還記不記得我們當初回來的初衷，隨家鄉一起發展，在父母膝下承歡。可你這些年都做了些什麽？當初的鬥誌蕩然無存，曾經的信念消磨殆盡，你還記得以前的夢想嗎？你還記得許下的承諾嗎？懶惰，暴躁，安逸，逃避，隨波逐流，你看看你身上還有什麽？一次打擊就把你變成這個樣子，你和一個窩囊廢有什麽區別？”

    前麵說得再多姚業也不會在意，直到“窩囊廢”三個字的出現，徹底擊碎了他原本就很脆弱的自尊心。是啊，現在的自己跟她根本不在一個階層上。也許在很久以前，自己在她心中就已經掛上了窩囊廢的標簽。看著那份已經被她簽上名字的離婚協議，他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那孩子怎麽辦？”

    “孩子離不開他奶奶，當然你媽也不會願意讓我帶走，監護權歸你，房子也歸你。另外，我會給孩子在學區買一套房，但你無權進行幹涉。如果你覺得這些不足以抵還我欠下的債，我會把剩下的錢打到你的卡上。”錢朵兒淡淡地說道。

    姚業沒有再說話，拿起離婚協議簽上了自己的名字。直到這一刻，錢朵兒才真正感覺到心痛。她是想讓姚業簽字，可又不想他這麽快就簽字。五年的戀愛，七年的婚姻，就在這一瞬間徹底的結束了？她的腦子很亂，甚至已經忘記了之前說過什麽。難道那些話都是發自內心的嗎？也不全然吧！

    姚業也有著同樣的感覺，但他還是忍不住問道：“你是不是從很久以前就已經看不起我了？”

    錢朵兒不明白他為什麽會這麽問，但還是違心的答了一聲：“是！”然後重重地帶上了房門。離開姚業的視線，她再也無法保持鎮定，失聲痛哭。樓道裏還殘留著她生活的氣息，可這再也不是她溫暖的港灣。

    姚業隨著重重的關門聲轟然倒地，他不明白原本相愛的兩個人為什麽會分開，他也不願去明白。那些諷刺的話語不停在他腦海中環繞，內心的怨恨也漸漸將難過淹埋。時間一點點過去，悲恨交加的他再一次想到了“老朋友”。他拿起桌上的酒瓶猛灌了一口，緊接著就開始放聲大笑，然後一邊喝一邊笑，直至那種飄飄然的感覺再一次出現。

    他沒有去休息，而是晃晃悠悠地來到了他和錢朵兒母校旁邊的公園。在這裏，他有了第一次心動。現在，他要親手將死去的心埋葬。什麽愛情？什麽天長地久？在他酒後的意識裏都是騙局。難怪她總說愛情不是相欠，原來是想在走的時候不給自己留有借口。姚業拚命喊著，發洩心中的憤懣，同時他也暗下決心，讓那個絕情的女人看到他的將來。其實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等他酒醒之後，根本不會記得將來的樣子……

    與此同時，錢朵兒已經到了省城，麵對一座高高的建築思緒萬千。她不知道為什麽要回到這個地方，就像是做了一場夢，又像是過去的自己在指引著她。曾經的棚戶區早已不見了蹤影，更找不到他們生活過的氣息。想想那時的他們並不富裕，但卻很快樂，很單純，一心隻想要一套沒有老鼠的房子。時過境遷，他們的願望實現了，可房子裏的人卻變了。就像多年前她在這兒吃過的那塊蛋糕，當時姚業還是會錯了意。因為她想表達的是，愛情就像美麗的包裝，生活才是裏麵的蛋糕。一旦裏麵的蛋糕變了質，包裝的歸宿隻有垃圾桶。她承認自己還愛著姚業，但現在的姚業隻會給她的生活帶來負麵情緒。所以以後她不再需要愛情，自己也要笑著麵對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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