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笙成為動作顧問的事一公開，不少人都驚訝嘀咕。
    因為這個職位，算是劇組中層級別了。
    但幾位導演都沒意見，外人不好置評。
    說實話，就連匆匆趕來視察的張誌宗，得知趙健讓一個新人擔綱動作顧問，都頗為訝異。
    不過他目前重心放在新建成的影視城宣傳與開發上，投資過億的項目，怎麽也得收回成本再說。
    因此對於劇組的情況，他沒有過多幹涉。
    此外，他時不時被媒體纏著，煩不勝煩，幹脆遠離是非圈。
    其實這和前世也差不多。
    根據周堯聞的說法，張誌宗忙著處理雲府理城、浙府永康兩座影視城旅遊與房地產業務，根本不怎麽理會劇組拍攝，等到拍得差不多才回來搶權。
    第四天中午，元斌終於帶著團夥趕來。
    對此杜笙也樂得自由，反正他增加的片酬不會變。
    然而有些事，偏偏發生得很離奇。
    “內地這邊很多人都吃不飽飯吧，他真有這麽刁？”
    “吹牛誰不會，我還說我打贏泰森呢！”
    “要不是香江電影市道不行，誰願意來這種鬼地方……”
    當天中午吃著飯，元斌團夥那邊傳出一陣低聲議論。
    盡管眾人聽不懂粵語，但那些人的目光時不時瞥向杜笙。
    毫發無損打贏幾人，年紀輕輕充當拳腳指導，還掛上動作顧問……
    這麽刁，那還催他們來幹什麽？
    坐在一旁的柳濤看出有些不對，連忙低聲對杜笙道：
    “這些武行都是粗漢，性子直，說話糙，不用理會他們。”
    她在廣府生活幾年，自然聽得懂粵語。
    她不確定杜笙是否聽懂，但這種情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香江那邊的人均工資比較富裕，有些人的確瞧不起內地，甚至某些方麵還出現偏袒現象。
    譬如香江來的女配，衣食住行各方麵待遇都要比內地女主優渥，幾乎屢見不鮮了。
    但人在屋簷下，這種事鬧大了也沒用，
    有些劇組為了息事寧人，不但不偏幫，甚至將你踢出去。
    杜笙本來沒想鬧事，畢竟牛糞哪裏都有，你不能指望所有人都良善恭儉。
    隻是那群武行中，一名青年聽到談論後，眼神霎時一亮，躍躍欲試看向杜笙：
    “聽說你功夫不錯，一會來比劃比劃？”
    他身材高大健碩，肌肉線條分明，嗓音沉穩有力，步履穩健，透著幾分自信。
    這話一出，終於引起飯堂眾人注意。
    正在跟趙健、鞠玨亮閑聚的元斌見狀，皺了皺眉：
    “阿偉，別鬧，不是誰都像你武癡一樣！”
    他說的是國語，雖然地方口音嚴重，也算表明態度。
    畢竟他們是來賺錢的，多少知道收斂和規矩。
    馬姚偉卻不想錯過機會，明顯有些技癢：
    “斌叔，你們又不跟我打，這不手癢癢麽。”
    元斌微微搖頭。
    他和馬裕成曾經都拜在程曉東門下學武術指導，關係還算不錯。
    馬裕成不想兒子在香江到處打拳惹事，便讓他幫忙攜帶一二。
    卻不曾想馬姚偉跟著來內地後，還能找到切磋對象。
    元斌打量杜笙幾眼，看向趙健道：
    “這年輕人，就是你說的功夫了得那位？”
    說實話，他也有些好奇。
    擁有功夫傍身的人他見得多，但這麽年輕還擁有實戰的卻不多。
    馬姚偉倒是算一個，不過練的是跆拳道。
    鞠玨亮與趙健轉過頭來，看到是杜笙後都笑了笑：
    “不錯，這小夥子功底挺紮實，教人也有一手。”
    元斌若有所思，沒再阻止。
    那杜笙坐如鬆，身如弓，腰似箭，有點眼力都可以看出這是意形俱實的練家子。
    磨一磨馬姚偉銳氣也好，省得胡亂搞事。
    趙健、鞠玨亮兩人很清楚杜笙是有本事，見元斌沒阻止，也笑笑看著。
    挫一挫香江人傲氣也好，省得不老實，打交道都不好打。
    至於杜笙打輸？
    那又有什麽關係，畢竟新人身份擺在那，誰會多說什麽。
    馬姚偉躍躍欲試來到杜笙麵前，開門見山地挑戰道：
    “怎麽樣，敢不敢切磋一下？”
    這時，同桌的王怡幾女也察覺不對。
    雖然聽不太明白，卻紛紛停下吃飯動作。
    柳怡霏也聽不懂，忍不住向柳濤低聲詢問。
    “他聽說阿笙身手不錯，想要切磋挑戰……”
    柳濤發現兩位導演饒有興趣看著，並沒阻止，便解釋幾句。
    幾女聞言，都有些擔憂看著杜笙。
    畢竟馬姚偉身材高大，接近1米85身高，那身肌肉特別誇張，一看就知道力量強大，戰力非凡。
    其他人聽聞馬姚偉要與杜笙切磋，紛紛聞風而動，好奇前來圍觀。
    杜笙不急不緩拿起紙巾擦拭嘴巴，瞥了對方一眼：
    “你想怎麽比法？”
    他說的是粵語，而且相當嫻熟，讓柳濤幾女都有些意外。
    馬姚偉也有些驚訝，打量著杜笙：
    “他們說你拳腳功夫不錯，就比拳腳如何，正好消消食！”
    其實他並非表麵莽撞，本身也有幾分小心思。
    他練拳練了七年，雖然有點虛名卻上不了台麵，連他父親都讓他轉行，不要在武行這種注定沒落的職業瞎混。
    對此，馬姚偉有自己看法。
    程龍、李聯傑、甄梓丹等大明星，哪個不是從武行起步？
    隻是如今想出名比較難，最起碼需要得到同行、父輩認可與提攜。
    正好杜笙這個動作顧問似乎頗得劇組認可，這就是一個熱點，打贏可以積累一些口碑與人氣。
    至於打輸？
    他壓根沒想過。
    因為至今為止，他隻敗給過兩人，拳王周畢利就是其中之一。
    在年輕一輩中，單論切磋沒幾個能入他眼。
    但奇怪的是，這次元斌、趙健等人居然沒阻止，還一副看好戲，讓他心中不免犯嘀咕。
    這個名叫杜笙的年輕人，莫非真有什麽過人之處？
    杜笙放下筷子，卻沒有答話，而是瞥了一眼他身後聒噪兩人。
    意思不言而喻。
    馬姚偉征了一下，明白這是隱性條件。
    剛才這兩人肆無忌憚的話，明顯惹怒了對方。
    他猶豫一下，但此刻被挑起了鬥誌，於是湊到元斌身邊低聲嘀咕兩句。
    那兩人見元斌微不可察點頭，心中不由有些忐忑。
    馬姚偉回到杜笙麵前，搓著手道：
    “這總可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