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廠長和村長！
    當初大家在宇智波駐地胡鬧的時候，艾爾曾經做過一個男人的塑像，說那是她曾經最好的朋友查爾斯。可是眼前的人分明是個少年，並且一頭金發……噫？雖然發際線看起來的確有點高了。
    鳴人胡思亂想著，眼前的少年伸手攏了攏耳邊的頭發，淡定道“不用驚訝，來之前我的確是沒有頭發的。”
    這樣跨時空穿梭果然還是難了點，向來穩定的次元驅動器也出了故障。查爾斯降落在這片土地上後才發現自己變回了少年模樣，連身上的衣服都是他少年時期愛穿的西裝短褲。
    為什麽次元驅動器會變時光機，這是個問題。
    查爾斯從懷裏掏出一截樹枝，問鳴人“能給我一個裝著水的器皿嗎？”
    鳴人隨手從桌上摸出自己用的水杯，遞給查爾斯，查爾斯道謝，低頭小心翼翼地把樹枝插水裏。鳴人好奇地看著他的動作，總覺得他隨身揣著一根幹枯的樹枝什麽的，和他小少爺的模樣一點也不搭。
    等等，自己是不是忽略了什麽事？鳴人甩甩頭，仔細想了想，警覺道“你說你是來做什麽的？”
    鳴人擺脫催眠暗示的速度比他想象的要快，查爾斯把水杯放桌麵上，臉色不變“帶萬磁王離開。”
    “這裏沒有萬磁王。”
    “我知道。”查爾斯說，“至少不是我來之前以為的那個萬磁王。”
    初來不久，查爾斯四處走探，也沒找到與萬磁王特征直接相關的信息。如果不是在琴等人幫助下得到的數據顯示這個位麵是萬磁王最有可能存在活動的地方，查爾斯幾乎想放棄，直接打道回府。直到某一天他聽見有人提起“艾爾·蘭謝爾”這個名字。
    他最開始以為艾爾沒有想起來自己到底是誰，來到渦潮村之後他才知道自己猜錯了。
    原來鳴人見過艾瑞克……
    “我說……你是沒懂我的意思嗎？”鳴人攥緊雙手，關節處繃得發白，細白的骨麵幾乎要破皮而出。
    “我知道你在說什麽。”查爾斯從容不迫地伸手整理袖扣，抬起頭，神色真誠，“但是我得到的消息是她沒死。”
    地麵下那個名叫“絕”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個類精神體，查爾斯輕而易舉地從他身上讀取到不少有用的消息。
    “！？”少年怔了怔，眼睛驟然發亮，“如果她真的沒死，那麽她的失蹤就隻有一個可能性……”
    她能藏到什麽地方，以至於那麽多忍者長達大半年的搜索都找不到她？
    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不可以私自打開通道。”
    ——“好的。”她一口答應。
    原來說話不算話的不止他一個。
    但是，她這次的不守承諾救了她一命，真是太好了……
    半年來，他一直逼著自己去相信她還活著，翻來翻去地想她的消失都有什麽樣的可能性。少年內心深處未嚐沒有負罪感。
    如果當初能跟著她一起去風之國；
    如果因為自己那句話而害她喪生……
    心中最後一塊大石頭落下，激起的水花一股腦衝上他雙眼。鳴人哈哈笑著，邊笑邊流淚。
    一旁的查爾斯厚道的轉開頭不去盯著鳴人看，同時在心裏默默給他下了評語。
    ——很感性，在陌生人麵前也不會遮掩自己的情緒，倒是很坦蕩。
    等鳴人情緒收斂好，查爾斯方才扭過頭說道“萬磁王不屬於這裏，等她回來，到時候我一定會再來的。”
    找回腳踏實地的安心感，鳴人看著查爾斯，胸有成竹道:“艾爾不會跟著你離開的。”
    “自從我發現她沒有以‘萬磁王’這個名號自稱，我就知道她做出選擇了。但是我還是放不下心。”查爾斯直視鳴人。
    他們兩人少年時期身量相差不大，且同樣是金發碧眼，這樣看著對方，就像是看著自己的兄弟一樣。
    “我們是變種人，而落單的變種人一般隻有兩種遭遇，要麽被當做神，要麽被當做先除之而後快的怪物。我很高興她走出了自己的路，但是以後呢？”查爾斯的眼睛澄淨如一泓清泉，“她獨自生活在這個世界，總有一天會有人發現她的基因與眾不同。如果有野心家試圖對她出手，又怎麽辦？”
    “我來保護她，徹徹底底的。”
    “就像你說的，她每次落單時都會出事，一而再再而三……這個人根本不會照顧自己……”
    艾爾白長一副聰明樣，本質卻是一個逞強的笨蛋，巧的是他也是；
    她總是看不到自己所處的險境，他也是；
    他們是彼此的鏡子，透過對方才能看清自己，誰缺了誰都是不行的……
    互為守望，互為盾劍。
    矢誌不渝，至死方休。
    查爾斯垂眸不語。
    鳴人半是悵惘半是心滿意足，他下定決心，斬釘截鐵地說:“我已經變得很強了，但如果這種強大不能用在該用的地方，那就是沒用的。”
    如果她能回來，他有很多話想和她說，也有好幾個問題想問她。
    最關鍵的是……
    ——等你回來後，我們應該再也不會分開了吧？艾爾。
    耳邊仿佛有她的低低的應答聲。
    “我才不聽你的。”
    毛轉過頭，詫異道:“你說什麽？”
    “沒什麽，”廠長幹笑幾聲，“產生幻聽了，一時走神，無意識地就說了那句話。”
    仰頭看去，清晨的天空湛藍得令人心曠神怡，這抹藍色就像那誰的眼睛一樣。艾爾搓搓莫名發燙的耳朵，狐疑不已。
    錯覺嗎？剛才好像聽到鳴人的聲音了……
    灰發少年嘴角抽抽，他疑心她是連續穿越多個世界累到精神失常了，又不好直說。於是毛拐彎抹角地詢問道:“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廠長搖搖頭，睜著一雙藍白分明的大眼睛看向毛:“還不到規定的休息時間，我們還得繼續走。如果你說的事都是真的，我有好多賬急著要找那個叫宇智波帶土的王八蛋算·一·算。”
    查爾斯擔心的事有很多。
    比如重構後的地球沒有出現紅女巫和快銀姐弟，也沒有北極星。假如這三個孩子注定是萬磁王的子嗣，假如這裏出生的旺達依舊存在精神問題……
    和下一代有關的這種話並不好和眼前的鳴人說。
    教授不由有點苦悶。
    再有，在鳴人的記憶裏，他看到艾瑞克有時用艾爾的身體出來透透氣，而艾爾也會主動打開通道尋找艾瑞克回家的道路。相處融洽配合默契，那兩人應該有達成協議。
    打開通道之後呢？他們下一步打算怎麽做？
    艾爾明擺著要留下來，到時候沒有身體的艾瑞克要怎麽離開？不知道為什麽，艾瑞克似乎沒打算從艾爾這裏奪走身體，而且他一定也接受艾爾和鳴人“走得近”這個事實，不然他不會告訴鳴人她怕熱的真相。
    艾瑞克到底是怎麽想的……
    查爾斯想了想，隱隱約約猜到一些東西。如果艾瑞克的打算是這個的話……向來泰山崩於麵前而不變色的小教授頓時噎住，連忙安慰自己不要想太多。
    見查爾斯臉上風雲變幻，神色複雜。鳴人好奇道:“你怎麽了？”
    “沒什麽，”把那個不可能的妄想暫時拋開，查爾斯凝神道，“現在的你的確很強，可是大陸上的局勢已經和以前不一樣了，你們麵臨著一個前所未有的巨大的陰謀。要平安度過這次劫難，你需要變得更強才行。”
    這也是為了更好的保護她。
    鳴人身體有和雲忍那名女忍一樣的怪物，但是這個怪物未經馴服，更強大，也更猙獰。但是要說邪惡什麽的……
    查爾斯若有所思的看著鳴人，精神直接投映到九尾眼前。
    突然出現的少年讓九尾吃了一驚，九尾下意識往後縮了縮。隨即明白這個人是特意來找他的，九尾眯眯眼，俯下身，頭貼著柵欄後的地麵，噴出紅色的氣息:“你膽子很大，居然敢直接來找老夫，你不怕我嗎？”
    眼前的巨大紅色狐狸的確有泰山壓頂一般的壓迫感，哪怕它被困在封印後麵，吞天撼地的氣勢也絲毫不減。
    查爾斯仰頭打量著這隻巨獸，喃喃道:“真是不同尋常的生命。”
    “你覺得老夫是生命？”九尾饒有興趣地看著查爾斯。
    “當然是生命。”
    九尾狡詐一笑，身後九條長尾悠悠來回晃動，帶起一陣陣不祥的紅色火焰:“你能來到這裏，想必解開這個封印對你來說也不是很困難，如何？隻要你替老夫解開這個，老夫給你力量報答你。”
    “……”查爾斯不言不語，默默看著九尾。
    九尾最開始還興致盎然地和他對視，試圖再勸誘他一番。慢慢的，這頭尾獸察覺到什麽異常之處，它收起臉上的笑。
    查爾斯依然在看它。
    “你在幹什麽？”
    寒意湧上九尾脊背。
    它是尾獸，拜這特殊的查克拉所賜，它也感受不到什麽“冷熱”。但是此刻，它分明感到一陣陣發自內心的寒意。
    “我會放你出來，隻是不是以你夢想的方式。”查爾斯臉色有些蒼白，越過九尾查克拉本身飽含的惡意情緒去探知它的記憶和情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你都幹了什麽！？”被不安所籠罩的九尾咆哮道，“你是什麽人？你這個怪物！”
    “的確有很多人這麽稱呼我們這種人。”九尾從柵欄間探出的尖利爪子在查爾斯麵前停住。
    因為查爾斯伸手擋在九尾爪尖前。
    不管九尾怎麽使勁，這隻爪子硬是動不了分毫。既不能向前抓穿少年腹腔，也無法抽回來。
    “但是我們會這麽對自己說……”
    少年教授的手白淨修長，多年養尊處優的生活讓這雙手看上去似乎有些過於細膩柔嫩。
    白皙的手與巨大的尖爪形成對比。
    看起來不堪一擊的少年繼續與氣吞山河的猙獰怪物對峙著。
    “”
    “你到底做了什麽？！”
    “很簡單，因為你是生命，你有精神，有心靈。”查爾斯微微一笑，“所以我抓到你了。”
    這次，不會再把所有的東西都交給艾瑞克背負。
    變種人也好，人類也好，絕對不能再迎向那個通通覆滅的結局。他再也不要在一旁看著慘劇發生卻無能為力。
    空歎息有什麽用？
    沒有第三次生命讓人揮霍了。
    就算他和艾爾沒有見過麵，他也能十足的肯定，這個轉生後的萬磁王也是他的摯友。
    那麽，在不會對無辜的人性命造成危害的前提下，他有必要為老友解決一部分後顧之憂。
    “變得更強？”
    由木人和九尾的記憶裏的畫麵都說明了一件事，控製尾獸的要訣，最要緊的就是戰勝自己心中的陰暗麵。就當是今天他誤了鳴人和自來也修行的補償好了，查爾斯點點頭:“是的，那就是控製你身體的尾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