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論村長和混戰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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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廠長和村長!
“原來這樣……”對方來自異位麵,並且即將離開。佛陀鬆了口氣,給兩人的茶杯換上熱水。
耶穌頭早就不疼了,在艾爾坦白自己的來曆後,神之子立刻就豎起耳朵仔細的聽著。他邊聽邊表示想把這個故事當段子寫進自己博客裏,艾爾不留情麵的拒絕了他。不理情緒低落的耶穌,佛陀溫聲道“那你現在就要離開了嗎?”
艾爾點點頭。
“很累吧?”
廠長怔了怔,不知所措道“還好……我們會定時休息一下……”
大半年來接連跨越數百個世界,說不累是騙人的。身體疲倦是一回事,更深層次的疲倦是發自靈魂的茫然,每一次門後的世界既不是變種人的地球,也不是她熟悉的忍界。次數多了,艾爾越發惶然。
她來到忍界本就是極偶然的概率,一個又一個的世界像不規則的套著的圓,反複提醒著她能在那裏長大、在那裏遇上那個人是何等幸運的事。“也許回不去了。”艾爾甩甩頭,把這個念頭遠遠甩開。
迎著神明同情的視線,小廠長歪頭微微一笑“我得嚐試……不管失敗多少次……”
少年隻教會她不要放棄這一件事。
就這一件,便足以令她受益終生。
雖然至今為止一直在重複著失敗,萬一呢,萬一下一個世界,他就在門外等著她呢。幾年前,阿爾旺曾經對她說“珍惜當下,因為你不可能知道下一秒命運會把你們帶向何方。”
——我已經知道了啊,大叔。
廠長緩緩眨眼。
她消失了這麽長時間,也許渦潮村早就不需要她了,也許渦潮村沒有她也能照常運作。人類就像野草,一點點薄土就能讓野草生長得極其茂盛。當他們能依靠自己的力量生存後,她留在那裏的目的就沒有了。
可盡管如此,她依然拚了命的想回去。
因為她後悔。
什麽無聊的性別障礙和害羞,為了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她親手放棄了那麽多次機會,從來沒有將自己的心聲好好說給他聽。時間並不是一直都有的,而命運又是如此的無常,這些年裏,她到底白白浪費了多少光陰?艾爾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感覺自己有那麽多話想和鳴人說,還有那麽多事想對他做。
想當麵說“我愛你,沒錯沒錯就是你以為的那種愛”,想說“桑,你光是活在這個世界上,什麽也不用做什麽也不用說,我就能滿足得不得了了”……
眼前的畫麵稍微有點模糊,艾爾沉默一秒,再次揚起笑臉,生生將淚水逼退。刻在靈魂深處身為萬磁王的驕傲不允許她在別人麵前哭出來,哪怕對方是神明也不例外。
廠長目光下移,出神的盯著茶杯中升騰的霧氣出神。
額頭傳來輕柔而溫暖的觸感。
艾爾詫異的抬起頭,那個看起來相當靠不住的神之子伸出手指輕輕的點住她的腦門。中分卷發的男子依舊穿著可笑的印刷t恤,像個再普通不過的宅男一般盤腿坐在地上,那聖潔高貴的氣質卻超越以往艾瑞克所見的所有教堂中供奉的聖像。
以身殉道、替人類背負了所有原罪的彌賽亞散發著讓人發自內心崇拜和敬仰的氣息。耶穌臉上的笑天真而純潔,仿佛不曾沾染上塵世的一絲汙濁,他微笑道“我祝福你。”
小廠長的雙眼因為淚水的浸潤而亮晶晶的,她努力維持著微笑不讓自己落淚,玩笑道“可是我不信神呀。”
耶穌不以為忤的搖搖頭,說“你信仰愛嗎?”
愛?
“……”笑意淡去,唯恐嚇到自己一般,艾爾低聲道,“我信。為它,千百回也不後悔。”
“人人生而孤獨,孤獨是人生的絕症,是不可能治好的。我認識一個笨蛋,從沒見過有誰比他更害怕孤身一人,我卻一次一次的把他扔下……當時不覺得這樣有什麽,等真的分離了,我才感到後悔。那家夥現在有很多朋友,也像我期望的那樣學會了關愛自己。但是我反悔了,我想照顧他的心,直到生命的盡頭。”艾爾一點點垂下頭,“他是我的福,遺棄他是我的本罪……所以,無論如何,我必須回去。”
抿抿唇,艾爾自嘲地一笑。說好不信神,為何又會忍不住向他告解?
“現在存留的,有信心,有希望,有愛。這三樣當中,最大的是愛。(注1)”耶穌神色莊嚴,溫柔,“神就是愛,因信便可稱義。既然你實實在在的信仰愛,那我的祝福就是有效的。”
“神就是愛是這麽理解的嗎?”
這位神明的寬容遠遠超過艾爾的想象,在這樣的神祇麵前,曆史上所有假借信仰為名的宗教迫害和戰爭正是在往他的臉上抹黑。盡管艾爾依舊不相信神的祝福雲雲,也忍不住破泣而笑,點頭致謝道“謝謝您。”
少女臉上的困惑全消,眼中的火焰再一次點燃。耶穌拖著臉好奇道“要踏上下一趟的旅程了嗎?”
“是的。”
艾爾一邊說著一邊起身,毛也跟著站了起來。廠長略微詫異的看了他一眼。
毛曾說他追逐一名女性的原因就是因為他聽不見對方的聲音,唯有在那名女性身旁他才能得到片刻安寧。就現在看來,毛不僅聽不見兩位神明的心聲,在他們身邊他反而能輕鬆愉快不少,所以她還以為他打算留下。為了解決“前”下屬在這個世界的生活問題,廠長正想著去哪兒淘點黃金給他來著……
毛摘下墨鏡,露出紫色瞳孔中的飛鳥之痕:“如果查爾斯能做到麵對真實的醜陋的世界而不發瘋,我也可以。”戴好墨鏡,灰發少年鄭重其事地說:“我想見見他。”
避難所裏,人們緊緊依靠在一起,沉默不語。格魯特從瀧衣兜裏跳下來,瀧抓了一把,沒抓住,眼睜睜看著格魯特靈活的揮舞著細胳膊細腿往小黃人聚集的方向跑過去。以為小樹人隻是想和小家夥們一起玩兒,瀧收回注意力,和幾名學生一起在周圍來回查看有沒有人需要幫助。
格魯特顛顛的跑到斯圖爾特身前,伸手戳戳它手感奇妙的腰“i’”
太陽能裝置?斯圖爾特撓撓腦袋想了想,恍然大悟,連連點頭,嘰裏呱啦的回了對方一串難以聽懂的語言東西在我這兒,你要嗎?
“i’”
伸手接過小黃人遞過來的兩顆太陽能手榴彈,格魯特感激一笑。被小樹人的微笑萌到的小黃人們齊齊吸了口氣,興奮的大喊著“”一擁而上爭搶著把樹人摟在懷中。
“i’…”不是寵物……
樹人微弱的否認聲很快就被人們震驚的低呼聲吞沒。
“……那是什麽?”
眾人跟著抬頭望去,隻見數裏開外的半空中升起一顆球體。
“那就是忍者……”
“忍者……到底能做到什麽程度……”
趁著沒人留意到它,小樹人連忙從人潮中擠出來,抱著太陽能手榴彈跑出避難所。
“年輕真好啊,”趴在窗戶上揮別來自異世界的兩人,見佛陀表情有些微妙,耶穌連忙揮手製止道,“佛陀,這個時候你可不要說‘凡一切相,皆是虛妄’或是‘諸行無常’之類的話啊!”
有時候,神之子真是怕了覺悟之人掃人興致的的能力了。
“才沒有!”佛陀反駁道,“我隻是好奇那些世界的麵目而已。說起來,這個孩子不一樣啊……”
“誒?”
“她身後跟著一團紅色的影子……”聞言,耶穌想起一些輕飄飄的東西,臉色一下子變得極不好看。佛陀急忙打住,雙手合十,轉而誦起《大悲咒》。
那團紅影光芒熾烈,力量蓬勃,就像一個即將誕生的宇宙。“它”會這樣不離不棄的跟隨她走過這麽多世界,想必和她有極大的宿緣,有“它”庇佑,在“它”能實像化之前,她絕對不會死,這倒是一件好事。可是這股力量似乎過於混沌了一點,也許某一天“它”會帶來誰都想象不到的災難……
……所以啊,為了避免“它”對一個無辜的世界造成不必要的破壞,誦誦經,小小地對“它”施加一個祝福,應該沒問題吧?佛陀惴惴不安的想。
“飛雷神啊。”天道佩恩抽回手。用這個時空忍術逃脫地爆天星嗎?既然如此的話,地爆天星就不能再對他用了……除非……天道佩恩掃過周圍,漠然道“你在這周圍刻遍了飛雷神的術式嗎?”
鳴人沉默的站起身,周圍還在奮戰的人隻剩佐助、再不斬。其餘的忍者們要麽被插上陰陽遁黑棒,被固定得動彈不得;要麽連同止水一起被鎖進地爆天星中。天道佩恩伸出雙手,眼神冰冷道“那麽……我就一次性摧毀附近的地貌。”
鳴人瞳孔一縮,與鬼鮫鏖戰不休的再不斬揮動斬首大刀擋住鮫肌迎麵而來的橫刮,沉聲道“現在可不是自亂分寸的時候!記住你的責任。”
“哈哈哈,”鬼鮫順勢變招,肆聲笑道,“再不斬前輩,您如今的攻勢遠遠不如當年的‘霧隱鬼人’,簡直柔弱得就像小綿羊一樣……難怪你會隱姓埋名窩藏在這裏。”
真是狂妄的後輩,再不斬冷冷一笑“要我說……鬼鮫,你耍嘴皮子的功夫才是進步飛快。”
天道佩恩麵沉似水,即將發動神羅天征,角都卻在這時急忙打斷他。佩恩皺皺眉“怎麽了。”
“在你把這裏夷為平地之前,等我先把晨光工業的財產清點完畢。”
“……”天道佩恩無語道,“快去快回。”
沉默著目送不死組二人往渦潮村的方向而去,鳴人臉上的焦躁反而減輕了少許。他靜下心來掏出一把刻著飛雷神術式的苦無,做好進攻的準備。天道佩恩冷冷道“你不擔心渦潮村的人嗎?”
“我知道他們兩個的能力。”他清澈如水的瞳孔泛著鋼藍色的光,“所以,我反而會覺得他們為我爭取了時間。”
“爭取時間?”
“渦潮村裏有一些不是人的怪物,那些怪物是渦潮村最後的防線之一。在它們掩護村民的這段時間我要告訴你,單純的暴力就是單純的惡,師兄,你大錯特錯了。”
“受到大國庇護的你懂什麽?你既不了解傷痛,也不了解憎恨……”
“小國的傷痛我不了解,可是渦潮村懂,渦潮村記得,渦潮村永不遺忘。”鳴人叼著苦無,緊緊紮好護額,“好好和你說你是聽不進去的,如果說隻有勝者才有話語權,那我就要狠狠的打服你這個混蛋!”
前進的路被一位身材高大模樣怪異的“人形”生物擋住,角都和飛段麵麵相覷。角都上下打量了對方一番,暗自皺皺眉。
這是什麽?木頭人?或者是什麽新奇的通靈獸?
“讓開。”還是說殺了它,再把它的屍體送到黑市去?
樹人搖搖頭,張開手,兩把尖銳的木質長矛從它掌心伸出。樹人虎虎生風的揮了幾下長矛,擺明了不打算放兩人踏進村莊。能被選中成為保護查爾斯的護衛,他自然是強大的,事實上,即使是與眾多彪悍的樹人同族相比,他的武力值也是個中翹楚。而且,和跟隨著星爵等人的另外那個格魯特不同,這位樹人戰鬥欲似乎要旺盛得多。
掂掂手中的雙矛,樹人靜靜計算自己的戰鬥時間。一枚太陽能手榴彈大概能堅持20分鍾,足夠了。
天道佩恩重重跌倒在地,不到一秒,動作靈敏地挺身站起來。借著彌彥的雙眼,長門神色晦暗的看著金發的少年。
很成熟的戰鬥技巧,長門默默點評道。飛雷神不愧是令人望而生畏的高級時空忍術,他用萬象天引將鳴人吸過來,鳴人躲也不躲地由他抓過去,並且在陰陽遁黑棒插上身體之前,迅疾的在天道佩恩的身上留下兩個飛雷神術式,之後再急忙通過飛雷神將自身轉移到別的地方。如此一來,他就能從遠處發動螺旋丸,直接將螺旋丸轉移到天道佩恩身上。
對方真是一個難纏的人柱力,然而他自己的時間不多了……戰鬥拖得越久對自己越不利,天道佩恩果斷打算采取速戰速決戰略。
一聲飽含憤怒的嘶吼長嘯聲吸引住天道佩恩的注意力,佩恩疑惑的扭頭看去。渦潮村中,異常高大的怪物一手持木盾,一手持長矛,正在追殺一個跳動的身影。
那個黑影是角都……那飛段去哪兒了?
長門凝神一看,不可置信道“怎麽會……”
格魯特的長矛穿透了飛段的身體,不死組中的邪教徒被樹人的矛從胸口緊緊串住,徒勞地試圖掙脫開。角都偷空中對樹人發出火遁·頭刻苦術,樹人毫不猶豫地將木盾拍在地上,木盾瞬間長成一堵木牆,擋住來勢洶洶的火焰。
這就夠了嗎?
還不止,融合了角都風遁的火焰驟然燒得更旺,而木牆也不甘示弱的向所有人展現了自己可怕的生命力。“吱嘎吱嘎”“啪啪噠噠”聲中,木牆狂怒似的伸出更多更粗的樹枝,每一根樹枝上都長滿了厚厚的青苔。隨著樹人響徹天地的咆哮聲,這堵“牆”向火焰卷去,牢牢裹住角都的火遁,不斷壓縮,絞殺一般地將這片駭人的火焰熄滅。
那是什麽?
目睹了樹人狂暴模樣的所有人目瞪口呆。
“沒想到,居然能在這裏看見花神巨像族……所以查爾斯已經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