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回 突襲與伏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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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真的隻是個管後勤的輔助啊!
    在運動中調動或者殲滅敵人,是運動戰的真諦。
    其中調動敵人,是運動戰的靈魂。
    而調動敵人,是建立在非常明確的戰略或者戰術目的之上的。
    當納納伯周與衡世珅分析出來,敵對晶修小隊的戰術目的,是直通紐倫堡之後,他們便陷入了一個思維誤區。
    那就是現在他們好容易發現的敵方機動路線,是為了最後的通路,一條耗費一天時間,來回奔波數十公裏,調動幾千聯軍往來反複,最終形成的唯一通路。
    他們從沒設想過,這隻是敵人讓他們看見的。
    前往紐倫堡的通路有很多條,阻止秦風小隊完成任務的其實是聯軍天羅地網一般的駐防部隊。
    在過去一整天的雙方大規模來回機動之時,形成了不止一次,輕鬆突破或者繞開已經被調動得暈頭轉向聯軍防線,直通紐倫堡的通路。
    所以在秦風與法迪亞商議後,他們分兵三路。
    法迪亞帶著大伊萬和鍾砥柱,駐守警戒哨塔,並且出其不意地將進攻姿態,變成了駐守唯一險隘。
    在敵人預測並排兵數千的平原戰場,哪怕已經聚集了近五百流民的秦風小隊,也依然處於絕對劣勢。
    當然了,通過調動敵軍,暴露可能通路,從而再次大規模調動敵軍來到這片平原,本就是秦風和法迪亞的計劃之一。
    為了解決以少對多的兵卒數量劣勢,法迪亞創造性地通過警戒哨塔的巧妙布置,將平原可以排開的敵軍優勢兵力,一分為二。
    而且守敵不得不攻,將敵人逼到了自己的優勢戰場,最多隻能通過兩人的,靈偶傀儡把守的,密林中狹隘的哨塔大門。
    如此一來,即使你有數千兵馬,也要兩個兩個地通過我方嚴陣以待的預設戰場。
    同時,充分發揮哨塔與大伊萬彈幕箭雨的優勢結合,用無盡箭矢覆蓋被隔絕開來的聯軍民兵。
    那群人數占多,但戰鬥力十分有限的烏合之眾。
    第二路便是珍妮大小姐帶領著主力的騎兵部隊,在警戒哨塔北方的小山丘上設伏,抓住有利戰機,直撲被哨塔守軍拖入被動的敵陣後隊。
    充分利用騎兵的衝擊與破陣能力,最好能夠擊潰敵人的陣型,至少也能打亂敵人的節奏,降低敵軍的軍心士氣。
    至於第三路分兵,則是在昨天日落前便已經脫離了大部隊,利用敵軍被大規模調動時產生的一線空隙,繞過層層守軍,出其不意地直達紐倫堡。
    因此,從分兵開始,法迪亞和珍妮等人的主力部隊,就注定了在這場瞞天過海的大作戰中,扮演了吸引敵軍主力的角色。
    而被賦予直搗黃龍重任的,便是在昨天抓緊一切時間,煉製了大批恢複藥劑和少量解毒藥劑後,便帶隊出發的秦風了。
    此時,當秦風抵達紐倫堡,遠眺山巔之上的紐倫堡時,他的身後,跟隨著三十多匹駿馬,和三輛負荷滿滿的馬車。
    “果然,還是被猜到了嗎?”突然間,秦風微微一怔,苦笑了一聲,看向了前方的街角小巷。
    身披精甲,手持長矛、利劍的精壯聯軍戰士,從秦風身前的各條小巷中,絡繹而出。
    秦風一個手勢,身後眾騎兵紛紛翻身下馬,挺槍結陣。
    嗯,沒錯,秦風帶來的這些“騎兵”,各種意義上來說,其實隻能算是騎馬步兵罷了。
    之前隻是在地裏刨食的普通平民,剛學了不到一天的騎馬,能在馬上挺槍突刺不倒的,基本都被珍妮拉走強化特訓了,剩下這些勉強騎馬不跌落的,便被秦風收編進了這支突襲特動隊。
    當騎馬步兵們紛紛下馬,結成嚴密的槍陣之時,聯軍精銳們已經盡數出現,在流民步兵前列成了一個看似混亂,其實暗含殺機的陣型。
    聯軍陣型正中,一個羽扇綸巾,身著華夏儒服,麵如冠玉的男子,踱步而出。
    這在中世紀歐羅巴內陸條頓平原上,一身諸葛孔明打扮,搖著羽扇正準備拽文的男子,看到流民陣前,一張華夏人長相的秦風,突然尷尬地愣住了,好半晌才用華夏語、倭語和高麗語分別問道“華夏人?倭人?還是高麗人?”
    秦風看著這個sy諸葛丞相的華夏人,眼角有些跳動,但還是拱手行禮道“華夏,秦蒙鎮,術修試煉徒眾,秦風!”
    那孔明ser也是滿含微笑地行禮道“原來是老鄉啊,華夏,花羊鎮,策修試煉徒眾,詠春,衡世紳!”
    秦風一愣,前麵的其實還好,但是這個詠春是什麽鬼?葉問嗎?
    衡世紳繼續搖起了羽扇,微笑道“上百裏範圍內,以幾百兵力調動數千大軍,用幾百主力吸引了我方差不多所有戰力,卻瞞天過海,暗度陳倉,並以術修這樣的輔助晶道,孤身來到這裏…”
    說到這裏,他看了一眼秦風背後的流民槍陣們,以及槍兵背後的三輛馬車,笑容愈發擴大“還是你真的以為,你帶來的這些烏合之眾、武裝流民們真的能夠,抵抗我身邊這群,條頓全國各大貴族身邊,重金訓養的精銳私兵嗎?”
    秦風凝神觀察著敵方精銳戰士們排成的特殊陣型,思考著這種陣型的各種變化,以及破陣之法,口中隨口問道“你是怎麽發現的?”
    衡世紳笑容更盛,輕描淡寫道“當淩晨時分,他們告訴我,你們竟然在進攻必由之路上,展開了防守專用的警戒哨塔時,我就感覺不太對勁了。”
    他盯著秦風,似乎包含一定的欣賞和更多的自傲,說道“我根據你們可能的方案,做出了超過六十種推測,而當所有可能都被否定的時候,最不可能的便是最後的真相!”
    秦風沒有回答,隻是將手中槍矢高高舉起。
    心念到處,一陣微風起,一麵巨大的旗幟,從槍矢上飄起。
    那旗幟上用拉丁文字寫了幾個字母,在秦風的左右搖擺中,保證遠方山巔的皇帝城堡上的守軍們,清晰可見。
    “你這旗上,寫的是什麽?你怎麽還會條頓語?”衡世紳有些驚訝,但很快恢複了平靜。
    他清楚秦風此舉隻是為了吸引皇帝城堡上,那些守軍的注意,從而獲得城堡中的精銳援軍,逆轉現在他們兵力和兵員素質占劣勢的局勢。
    秦風微笑不語。
    珍妮大小姐可是正兒八經的條頓貴族,寫一個引起守軍注意的旗幟隻是舉手之勞了。
    從計劃初始,秦風和法迪亞就考慮到了,敵人在紐倫堡大本營的敵軍智囊以及聯軍精銳,會發現他們行動的可能,因此,皇帝城堡上的守軍,也早早就被納入了他們的各種預備方案。
    所謂智囊,除了分析和計謀能力,執行計劃,也就是製定預備方案和落地步驟的能力,也是十分重要的。
    所以每一種可能,無論多麽不可思議的可能,都需要製定對應的預備方案。
    然而,超出秦風和法迪亞考慮的所有可能性的情況,也會出現。
    並且這種預備方案都無法考慮進去的情況,每一次出現,都是致命的危機。
    恰如此時此刻。
    當秦風聽到馬蹄聲響,回頭看去的時候,已經太遲了。
    十數名全身精鋼板甲的重裝騎士,騎著個頭明顯高於其它馬匹的巨大坐騎,揮舞著看上去就重若千鈞的大棒、釘錘等重兵器,從秦風隊伍的身後,極速飛馳而來。
    這是一群條頓大貴族們扈從騎士以及親侍騎兵,裝備昂貴,久經訓練,兵重馬快,對準了秦風陣型後隊的三輛馬車,就是紛紛重擊掠過。
    本就顛簸行駛了近三天的條頓普通馬車,在昨天急行軍中,內部結構性損耗嚴重,不停地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已經是瀕臨散架的狀態。
    此時被兵重馬快的重裝騎兵們次第連擊之下,當即四散碎裂。
    木屑與碎片飛舞之中,露出了馬車中的景象。
    孩子。一群年齡各異,半大不大的孩子,有男有女,在馬車被擊碎的驚恐中,跌落在地,嚎哭不絕,場麵一發不可收拾。
    眼見伏擊成功衡世紳,突然眉頭一凝,快速掃過三輛馬車殘骸所在之處。
    除了哭鬧驚懼的孩子們外,一無所有。
    說好了在馬車中的任務物品,去了哪兒裏呢?
    “變陣!鶴翼展翅!保持陣線,槍尖對敵!讓開中間通道,放過敵人騎兵!”當騎馬步兵們因為用不到而遺棄的馬匹們,稍微阻擋了一下敵方騎兵的進攻時,秦風第一時間做出了新的安排。
    隻見聽到號令的武裝流民們,立刻如潮水般向左右分成兩個小陣,同時分開時背對來襲騎兵的士卒,在跑動中迅速調整了自己的方向。
    當武裝流民們分別在左右重新列成沒有中軍的變種鶴翼陣時,他們手中的長矛和標槍,紛紛指向了身後追來的重裝騎士。
    隻有秦風一人,槍矢卷旗,同樣的形意槍拳架子,挺身一槍刺出,將當先衝來的那名騎兵捅下馬背。
    後麵的戰友們來不及刹住高大的巨馬,巨蹄踐踏下,落馬的騎士被踩成了爛泥。
    秦風身周“氣旋護體”發動,從他身邊掠過的騎士們,但凡想要向他發動攻擊的,都會被自動盤旋的氣旋撞擊爆炸。
    秦風則不再關心這些無法對他進行傷害的角色,隻是不停地突刺、捅落馬匹、再突刺,接連幹掉了好幾名騎士。
    很快,敵人即將全隊掠過,而秦風的眼中隻有最後的那一名騎士。
    剛才群馬奔騰之下,自己對於騎陣衝鋒的敵人,不太方便放手施為。
    現在當敵人隻剩一人之時,機會來了。
    “啪!”的一聲巨響,突然出現在秦風手中的珞石金鈹,重重地拍在了對麵馬匹的頭上。
    馬匹哀鳴中,巨馬倒地,騎士被壓在了近噸重的坐騎之下。
    整個戰場一片安靜,連剛才還是哭鬧不絕的孩童們,都目瞪口呆地看著秦風所在的方向。
    唯有出手前,被秦風插在地上的條頓國旗,迎風飄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