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話 回憶侵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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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讓夏樹久等了哦!”
    夏樹不知道五條老師為何總是活力滿滿,聽歌姬阿姨講,他明明每天忙得隻能睡4個小時。難道戴著眼罩是為了擋住他的黑眼圈嗎,夏樹有點走神,腦海裏已經翻過無數個念頭。
    “咦,夏樹,愣在那裏做什麽?難道是看到我辦公室這麽樸素嚇到了?我就是一心撲到工作和學生身上的gtg哦!”
    夏樹無語地踏進五條的辦公室,他管這叫樸素?每件家具,每個擺設都無一不透露出錢的味道。
    但她不是來參觀五條悟的辦公室的,她的首要目的是——
    “五條老師,聽說你去追查昨天那隻咒靈了?”
    “是惠告訴你的嗎?他和你還真是無話不談呢。”五條把整個人窩在他那把據說昂貴要死的座椅裏,伸了個懶腰,“不過,我今天的工作,是因為那隻咒靈,昨天在神保町還擄走了幾個人,我查到了咒力殘穢。”
    “聽說大家都收到了夏樹的伴手禮呢!真是期待,不知道可愛的學生會送什麽禮物給我呢?”
    夏樹從包裏掏出一個平平無奇的便利店袋子,略羞赧地遞過去。如果說伏黑的禮物她幾乎花費了一個月零花錢,那五條的禮物就是另一個極端,一毛錢沒花。因為,這是歌姬塞給她的。
    “五條那個笨蛋,還需要什麽禮物?哦,是有點失禮。那就把這個給他吧。”於是,歌姬把自己從便利店隨手買來的,對她來說過甜的糖連帶著便利店的袋子一起扔給夏樹。
    “這……會不會太敷衍了。”夏樹當時問歌姬。
    歌姬卻理直氣壯地說,“這種齁甜的東西很適合他啦。更何況,這種糖可是京都的便利店特供,東京那邊可沒有。”
    然後夏樹就看到五條興衝衝拿出糖果包裝盒,“咦,是京都限定呢,謝謝夏樹了!”
    他的手在糖盒裏撥拉了幾下,挑出一顆,扔進嘴裏,也不知道是不是那糖合他口味,總之他看起來很高興,“是歌姬讓你給我的嗎?”
    夏樹尷尬地點點頭,給大家都買了禮物,卻隻把歌姬那裏剩下的東西給五條,總覺得有些過意不去呢。
    她看五條專注地盯著手中的糖盒,想起自己真正的目的。
    “五條老師,我其實是想和你說,那些咒靈他們似乎在謀劃著什麽,還有和它們來往的詛咒師們,你一定要小心。”夏樹無法明確說出冒牌“夏油傑”的存在,她絞盡腦汁,這到底要如何提醒五條啊。
    “放心啦,老師我可是最強。”五條的注意力都在那些糖上,他不在意地回應,卻把話題又扯回到他手裏的糖,“這糖應該是歌姬特意買給我的吧?畢竟她應該不喜歡吃這些?”
    夏樹不想和五條繼續說話了,事實上,這真不是歌姬特意買給他的啊,隻是“某天看到便利店促銷忽然想買來嚐嚐罷了”——來自歌姬的原話。
    五條翻盒子的時間有點過長了吧,夏樹剛準備開口,卻忽然看到眼罩下的嘴角弧度揚起,帶著點得意,“這暗號也太隨意了吧。”
    夏樹滿頭霧水,暗號?什麽暗號?隻不過是一盒便利店普通的糖果罷了,難道是成年人之間才會懂的暗號嗎?
    “五條老師,有件事…”夏樹有些想法,想和五條悟商討,“聽聞五條家族是菅原道真的後代,你那裏有關於他的書籍或者記錄嗎?”
    菅原道真當年的怨氣無法消散,成為曆史上有名的特級怨靈,後來皇室對其進行“禦靈”才得以成為“神明”,庇護大眾而不是危害一方。
    “禦靈”相關的資料夏樹已查閱過不少,失敗的例子也不在少數,到底成功的關鍵是什麽,尤其是對於特級詛咒,她還需要更多的文獻來確認。
    “家族中可能有關於他的一些記錄吧?不過,你要這些做什麽?”
    夏樹微微遲疑,但還是把自己內心的想法和最強咒術師完完整整坦白,“那些特級詛咒,是無法徹底祓除的吧。不說那些隻能封印起來的特級咒物,隻說咒靈,即使看起來祓除掉了,但因為生成這些的負麵情緒會一直存在,所以還會形成新的詛咒。”
    “是這樣的。”五條悟點點頭,鼓勵夏樹繼續說。
    “我和神宮也提過,對一些特級詛咒,是不是可以進行‘禦靈’,就如老師的先人菅原道真那般…可是,目前曆史上那些特級怨靈都是由人轉變,而非是先天生成的,所以神宮不認可我的想法。”
    夏樹的確和清子說過自己的想法,先不說“禦靈”的代價和複雜,而是清子認為,“由人類而變的特級詛咒,即使變成詛咒,也依然通人性。可那些先天咒靈,完全是負麵情緒所匯聚的存在,和我們本身就不是同類,更是天生敵對。”
    “可是,風,雨,這些自然形成的,和我們也不是同類,也能成為神明啊!”夏樹當時提出疑問。
    清子靜了靜,“大概是因為,沒有人願意供奉純惡吧。雖然萬物都有靈,但咒靈卻是人類最想要拋棄的東西啊。”
    五條悟終於徹底把注意力從糖盒上轉到夏樹身上,他上下打量夏樹,看出她的這些想法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但女孩卻明顯還有困惑。
    “所以,我想看看五條老師家族在這方麵的一些記載,也許能參考……”皇室和神宮也有關於菅原道真年間的記錄留存,但是作為菅原道真本家且是源遠流長的咒術世家也許有更詳細的資料。
    夏樹之前也隱晦地問過加茂,是否可以借閱加茂家族關於咒術界的一些隱秘記載,但是加茂說自己還不是家主,有價值的記載他拿不出,那些他能拿出的皇室和神宮應該也有。至於禪院家,真依根本不是能在家族裏說得上話的人。
    眼前的五條,也許是能帶她接觸這些咒術世家珍貴記錄的唯一一人。
    “這樣啊——”五條悟臉上是玩味的表情,他再次認真地看了看夏樹。雖然他依然沒有摘下眼罩,但夏樹就是能感受出他正在評估自己。
    也許察覺到她的緊張,五條悟笑起來,用一貫輕鬆似乎開玩笑的語調說,“好啊!有時間帶你去本家玩吧!年輕人總是帶給我驚喜,一定是因為gtg教導得好吧!”
    夏樹發出“誒誒”驚訝的聲音,微微睜大眼睛,她才不過來了東京高專一天,這些想法也是很早就有了,怎麽就和他有關了?
    “呐,夏樹,我問你,你是想做一個祓除咒靈的咒術師,還是想在後方處理事務做後勤輔助?”
    話題忽然一轉,夏樹一怔,但很快毫不猶豫地說,“我並不排斥做那些後勤輔助,畢竟我的術式就是為此存在的。但是,我想先成為更強的咒術師,因為,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
    “什麽事情?是你說的‘禦靈’嗎?”
    “嗯。除了這個,還有,我有兩個朋友,她們在做很危險的事情,我想要幫助她們。”夏樹略遲疑,但還是決定把這件事說清楚,畢竟菜菜子美美子的身份敏感。
    “我那兩個朋友,雖然曾經是詛咒師,但她們已經決定做回普通人了。可是,現在有一件事……但我不願意讓她們再做出不好的事情,所以我會盡力幫助她們,也會阻止她們再誤入歧途。”
    五條終於掀開眼罩一角,露出蒼天之瞳,凝神注視夏樹,詛咒師朋友嗎……
    夏樹的雙手不安地交叉緊握在一起,也許五條老師會嚴厲地訓斥自己,畢竟和詛咒師做朋友這件事聽起來離經叛道。
    良久,五條放下眼罩,輕輕呼出一口氣,又悠閑放鬆地靠回座椅,“我知道了,夏樹,那要做好準備了。從明天開始,你要接受密集的實戰任務轟炸了哦!”
    直到夏樹離去,五條依然保持放鬆的姿態坐著,他輕輕撫摸了下腿上的糖盒,在盒子裏被糖覆蓋的底部有不容易發現的四散的小字,“進展順利。”
    那是歌姬給他傳遞的消息。
    “真是,竟然用這麽原始的方法。”他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終於站起來,看向窗外已掛滿繁星的夜空,撥響了某個此時正在兢兢業業批改學生任務報告的老師的手機。
    “喂,已收到歌姬特意給gtg的糖果了哦!果然是歌姬特意買給我的吧!”
    “哎呀,不要害羞嘛,就承認又怎樣?不過請歌姬下次不要買薄荷味的糖,我個人不是很喜歡薄荷味。別生氣啊,我也沒說什麽吧?對了,我剛和我們可愛的學生夏樹談完心哦。那當然啦!我可是gtg啊!”
    五條悟其實本來想和歌姬說說聽到夏樹提到“詛咒師朋友”時,自己內心忽然湧起的那股難以抑製的惆悵。可在聽到歌姬那沉穩又溫柔的聲音後,他又想,何必讓她擔心呢。
    詛咒師朋友嗎?他也有一位啊。
    *
    夏油傑微笑地看著學校禮堂前方,那裏是對著話筒磕磕絆絆說著畢業致辭的畢業生代表。今天是他的國中畢業典禮,如果不是他現在的形象和作風讓他成為非典型優等生,上台發言的一定會是他。
    他穿著伊勢校園保守的對襟立領校服,黑得發紫的長發半紮半落,很有存在感的黑色耳釘也被完整地顯露出來。他臉上掛著的是謙遜溫和的微笑,偏偏雙手插在褲兜中,透出一股傲慢自信。
    “好遜!不就是被京都的洛安高中錄取了嘛!”站在夏油旁邊的男生輕嗤,“還是因為夏油拒絕了吧!”
    然後,似乎在替夏油打抱不平一般低聲說,“明明站在台上的應該是夏油吧!”
    “對啊!”“就是說嘛!”這番話反而還獲得了身邊不少同學的共鳴。
    夏油不在意地露出一個懶懶的笑容,“山浦同學也很優秀啊。”
    他的確是不在乎這些名譽的,否則不會在眾人的驚詫中填上東京咒術高專的名字——一所在其他人看來是宗教學校的職高。
    他和他們不是一個世界,這是他在知道咒術世界之後意識到,並很快適應的一個事實。
    校園裏是畢業前各種情緒的宣泄,熱鬧的,歡快的,不舍的,激動的,憂傷的,隻有他似乎超脫這一切。他的思緒早已飄遠,飄到小有所成的格鬥術,飄到如何磨礪自己的咒術戰鬥技巧,飄到如何收集更多的咒靈,飄到神宮五十鈴川河畔的櫻吹雪。
    有不少同學在和父母合影。他一路走過,還幫幾位相識的同學給他們一家人照了相。他的父母是不會來的。也許他們根本都不知道今天是他的國中畢業典禮。
    在得知他選擇就讀東京那所特殊的高中後,父親隻是沉默一瞬,就用淡漠的語氣說道,“傑,可千萬不要成為誠那樣。”
    母親則是大驚失色。她前一天還沾沾自喜地和附近的媽媽友們,吹噓自己的兒子收到了京都洛安高中的邀請函。然而,今天,就聽聞夏油傑選擇了一所莫名其妙的宗教職高,這實在和她心中對夏油傑的期盼相差過遠。
    她臉色蒼白,幾乎可以肯定,這個消息也許會傳遍這附近,那些每天見麵的媽媽友們一定會帶著嘲諷又看好戲的眼神,說著假惺惺諸如“哎呀真是可惜”的話。
    母親不理解總是對孩子嚴格要求的夏油博為何對這件事反而沒有任何過激的反應。她第一次在家裏表現出強勢,“我不同意。”
    夏油傑無所謂地聳下肩,“媽媽,我隻是告訴你們。”
    他的決定早已不容父母來插手了。
    “傑,你太讓我失望了!”母親捂住臉,頹喪地坐在沙發上,“怎麽會變成這樣……”
    夏油傑又被一位同學喊住幫忙照相,他看向鏡頭下展開幸福笑容的三人,也揚起嘴角,“請各位說cheese!”
    是啊,怎麽會變成這樣。可是,為什麽,變成這樣的他,卻覺得更加輕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