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話 夢一場(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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庵靜美從高專看完夏樹直接離開,在她抵達京都桂離宮時,才想起忘記讓歌姬跟著自己一起來見清子。她捏了捏眉心,想拿起手機給歌姬發諸如“別去喝酒”的信息,但又恍然歌姬早已不是心中那個還未長大的小女孩。
算了,讓歌姬也放鬆下吧,靜美這樣想著放下了手機。
見到清子,她先匯報了夏樹的情況,然後才說起這次麵見清子的主要目的。
“殿下,神宮有術師查到了通靈巫女的行跡。”
“大家是懈怠了吧,這麽個人,這麽久才剛有點消息?”清子不滿地發出一聲指責。
“殿下,通靈巫女這麽年一直潛伏,她又擅用降靈術變幻容顏,的確很難追蹤。”靜美忍不住為手下辦事不力找理由。
“算了,既然有消息,那就盡快找到她。我要她為自己做過的事付出代價。”
“殿下,為何對通靈巫女這麽關注?”靜美十分不解。
通靈巫女本是一偏遠神社的巫女,當年因為咒術術式稀有,也在皇室受到優待。可惜她本人貪婪,總是用術式做一些灰色地帶的交易來獲取錢財,後被皇室咒術師們集體驅逐。再之後,這名巫女直接墮落,成為臭名昭著的詛咒師。
她在詛咒師界也有一定知名度,現在八十多歲,其他人不知道她曾經的巫女身份,都稱她為“通靈婆婆”。
清子並沒有回答靜美,隻是淡淡地問,“那術師說在哪裏發現她了?”
靜美臉上浮現一絲尷尬,“那名術師去參加一個男性偶像事務所的線下粉絲活動,其中一名女子一擲千金十分惹眼。術師發現她身上有咒力波動就多注意了一下,活動結束後發現她變幻了容貌,疑似是我們內部發布的通緝令上的詛咒師…但術師隻有三級,不敢貿然上前…”
清子嗤笑一聲,“這個老太婆,色心不減。”她話音一轉,語氣裏聽不出任何情緒,“她手裏有甚爾的骨灰。”
靜美驚愕的表情持續了很長時間,才回過神,然後竟然不知道要再擺出什麽表情。她回想起清子剛說的“色心”,再聯想到通靈巫女的術式,臉色發白,“不會吧……她還對甚爾哥……”
“想什麽呢!”清子打斷她的猜疑,“她隻是想借用甚爾本身強大的力量罷了。哼,甚爾豈是她能覬覦的。”
*
1989年,一名上流權貴和其女兒在家被殺害,而權貴妻子卻慌慌張張跑到皇室求助。
“她竟然連我女兒也殺掉!”權貴妻子語無倫次,暴露自己才是幕後主使,“我拜托了她殺掉我的丈夫,可她卻殺了我的女兒!即使這樣,還問我要酬金!”
“我可憐的女兒,那老太婆竟然說她死前還在叫媽媽……是我害了她!”
因為殺手是詛咒師,這件案子就放到了大宮司的麵前。而當時剛滿11歲的清子已逐步接手大宮司管理皇室咒術師的工作。她也看到了這件案子。
案卷調查上寫的是“權貴妻子因為外遇被丈夫發現而起了殺心”,不過清子對這些不關注。她的關注點在“降靈術”。
“竟然是她。”在聽清子詢問後,大宮司感歎了一句。“她的降靈術有點意思,通過人的遺體作為媒介,獲取他人的所有信息,並將其降靈到另一個人的身體上。”
換言之,就是她可以通過降靈術,讓自己或者他人變成任意死去的人,並獲得這個人所有的能力。
“哦,對了,她是我們皇室的在逃咒術師。”大宮司聽完清子的匯報,大手一揮,“你去處理吧。”
這算是清子親自出馬作戰的第一名詛咒師,實在是她對此太過好奇。她在抓捕這名詛咒師之前,還查過她的過往資料。
“喜歡年輕貌美的男人?”清子看到這條信息,她瞟了一眼坐在自己身邊正喝水的甚爾。他長大後一定是一名美男子。
當時甚爾和她一起練習體術,正在休息,覺得清子打量他的目光十分奇怪。他天生五感強大,這樣的目光讓他很不舒服,“幹嘛?”
“沒什麽。”清子收回視線,那個叛逃巫女也快六十多歲了吧,最大的愛好竟然是“年輕的美男”。是個色鬼啊,她暗自吐槽。
“我有任務,要離開一周,你好好練習,別偷懶哦。”清子收起文件夾,對拿起棍棒準備繼續練習的甚爾說道。
“別死了。”
清子舒展了眉頭,微微笑,“說什麽呢,這世上人都死光了我都不會死。”
但還是受了傷。她饒有興趣地等通靈婆婆念完咒語,施展降靈術,在她眼前施展大變活人的術法。
“術式不錯,可惜你降靈的這個人太弱了。”清子的符咒鎖鏈牢牢鎖住通靈婆婆的脖頸,“呐,這位婆婆,來做個交易吧。”
那之後,通靈婆婆成了她的暗棋。雖然明麵上通靈婆婆依然是被通緝的詛咒師,可實際上清子成了掌控她的主人。
時間快進到2006年,甚爾被五條悟殺死。打掃戰場的後勤人員把甚爾的遺體交還給禪院家。清子踏進了久違的禪院大宅,索要甚爾的遺體。
“清子殿下拿去吧,反正也是個上不了台麵的東西。”家主禪院直毗人不在意地說,“想起來了,甚爾也算是清子殿下的青梅竹馬吧。這份情意可真讓人感動啊!”
清子本來並不準備多事,但禪院家對甚爾不放在眼裏的態度讓她心裏有股邪火。她著人收拾好甚爾的遺體,單獨和直毗人說話,收起她一貫溫和的微笑,露出強者傲慢冷酷的姿態。
“你知道甚爾有個孩子嗎?”她冷冷地問。
直毗人眯著眼看她忽然變了的氣勢,“知道。”
“我要那孩子做禪院下一任的家主。”
“嗬?”直毗人手摸到身側的葫蘆,準備飲口酒,配上他剛剛聽到的這句笑話。
“這是你們欠甚爾的,我要你們還回來。”
直毗人喝了口酒,哈哈大笑。
“若你不把下任家主位置傳給甚爾的孩子,”清子抬眼,殺氣騰騰,“我不介意直接殺掉你們禪院所有可能繼位的人。”
她眉眼精致如畫,可此刻眼眶微紅,眼眸中紅血絲十分顯眼,吃吃的笑聲聽起來像是低聲哭泣一般,“首當其衝的就是你的兒子吧?可是個很討人厭的小鬼呢!”
“清子殿下是要和我們宣戰嗎?為了區區一個甚爾?”直毗人放下酒葫蘆,肅穆了表情,厲聲問道。
清子懶得再和他多說,扔下一句,“等我辦完甚爾的喪葬祭祀,會再次登門拜訪,希望禪院家到時給我一個答複。”
直毗人麵色複雜,喝了口酒對著清子的背影忽然嗤笑出聲,“清子殿下的父親也剛剛去世吧?還有心情管我家的事?也許甚爾的死讓清子殿下更傷心?看來甚爾的服侍讓清子殿下很滿意呢!哈哈!”
清子微側身,淩厲的符咒毫無預兆地直衝直毗人而去,直毗人輕輕轉了下頭,符咒擦過他的臉頰,在他身後“砰”一聲爆炸,炸飛了他花高價收藏的屏風。
“關於甚爾孩子的事,他和我簽過協議。”直毗人回頭看了看那一片狼藉,聲音中帶著刀劍的嗡鳴,終於露出屬於禦三家家主的鋒芒,“但那是我們自家的事,還輪不到你們皇室的人來插手。你別以為自己還是特級,可以為所欲為。”
“那你也別以為我不是特級了,和你級別一樣,就拿你們沒辦法。不然,大可一試。”清子背對著直毗人,她身姿優美,一舉一動皆有鳳儀,宛如一幅畫,卻又淩厲地如一把刀。
清子離開了禪院家,卻理不清自己的心情。衝動之下說的話並不合適。她無聲地歎口氣,但也沒有後悔。大不了打一架,她鼻子一酸,“那個笨蛋……”
心中憋著的情緒一下子泄掉,隻剩下悵惘。
*
“骨灰可以嗎?”清子問麵前的通靈婆婆。
她不知為何很想見甚爾一麵,想要暴打那個笨蛋一頓。她已了解了甚爾死亡完完整整的經過,她在心裏罵他,笨蛋笨蛋笨蛋。
她以為早就和他達成默契,有相同的準則,打不過就跑,撈不到好處的事絕對不幹。在那一刻,他倒是想起早已拋棄的自尊了,想證明自己了,最強天與咒縛在那一刻想要挑戰最強咒術了。
“可以的,殿下。”通靈婆婆小心翼翼地回答,“殿下,我有個請求。我年紀大了,準備洗手不幹,求殿下成全,幹完這一單,就準我離去。”
清子默然,點了點頭,“好。”
兩人曾結下契約咒縛,待清子和通靈婆婆解開咒縛後,通靈婆婆就準備施法。她曾偷過不少孩子,作為自己的“孫子”養大,然後在他們身上施展降靈術,替她為非作歹。但有時,清子會讓她降靈到特定人身上,而非她的那些“孫子”。
“用你的人就好。”清子吩咐,反正隻是對著甚爾的殼子發泄。
降靈術施展過後,麵前俊秀的年輕男子漸漸地變成她熟悉的模樣。不,也不是很熟悉,她和他有幾年從未相見,不過是前些日子偶然相遇,沒想到,他竟然又離開她。這一次,是永遠地離開。
降靈術施展完畢,通靈婆婆準備退下,她不敢好奇清子會對她的“孫子”施加什麽號令。隻是看了一眼,她就驚覺,眼前是咒術界赫赫有名的“術師殺手”禪院甚爾。不論是咒術師,還是詛咒師,隻要有錢就能讓他殺掉任何人,是比她還聲名狼藉凶殘無恥的人。
但,真是俊美呐。通靈婆婆一邊轉身一邊這樣想著。她剛轉過身,就聽見慘叫一聲,聞到一股濃鬱的血腥味。她立刻回頭,看到的就是她的“孫子”驟然倒地。
她訥訥出聲,“殿下,他……”
通靈婆婆一時不知道她轉身的那一瞬發生了什麽,為什麽清子轉眼間就殺了他。
地上的屍體漸漸恢複成她“孫子”的模樣,睜大眼滿臉不可置信。通靈婆婆也閉上自己驚訝而張開的嘴,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可惜了,這孩子長得也挺俊的。她忍不住想道。
“會賠你一個。”清子冷冰冰的語調響起。
她冷汗冒下來,“殿下不用在意,不過是個施展術式的殼子。他冒犯殿下就該死。”
“沒有冒犯我。隻是……”清子停頓了一下,“他不是甚爾,也沒有人能頂著他的樣子。”
“你走吧。”
通靈婆婆緊張地摸了下袖子,低著頭走了。
清子沒有去關心通靈婆婆的去向,她下了咒縛,那老太婆不會泄露關於她任何的秘密。而且已經有人隱約發現了她和通靈婆婆的關係,也的確不適合再留這個老太婆。
剛才看到那個年輕男人在降靈術下逐漸變成甚爾的樣子。隻一眼,清子就忍不住讓那個露出諂媚眼神的男人消失。
甚爾眼裏藏有野獸,清子曾說他長了一雙邪眼,有些懦弱的人被他盯住就會覺得被扼住喉嚨,畏懼發抖。
所以,錯在她,她怎麽會奢望一個被降靈的人擁有那樣的眼神。她命人收走那個無辜年輕人的屍體。終於接受了甚爾的死亡。
“甚爾,你這個騙子……以前都是我騙你,你終於騙到我一回。”
*
甚爾十二歲過後沒幾天,就迎來了禪院家25代家主過八十歲大壽的日子。
他不再去和清子學習已經有一段時間。回到禪院後,他似乎忘記了清子在和他分別時提的要求。本來也是,他為什麽要聽那個討人厭無比傲慢的皇室貴女的話。
他的院落依然是他從小住慣的,破舊淩雜。除了兩年多前,他剛被清子點名要去陪她學習,那時有幾名仆從跑來服侍他,之後,他這裏又成為無人關注的角落。
軀居留隊在聽說甚爾結束皇室的陪練後,曾派了一名隊員來找過他,告訴他,禪院家不會術式的男人都要進軀居留隊為家族效勞。甚爾嗤之以鼻,五分嘲諷三分不屑兩分不耐,躺在零亂的床鋪上,背對著來人,哼了一聲。
“別吵我睡覺。”甚爾縮在被褥中,甕聲甕氣地嘀咕。
軀居留隊的人也窩了一團火,甚爾之前被他們當做一條狗一樣任意擺弄,隻不過去皇室待了兩年,竟然敢這樣囂張。
那名隊員一把掀開甚爾身上的被子。
隻是一眨眼,冰雪般清冽的氣息讓他禁不止打了個寒戰,他的衣領已被甚爾緊緊拉住,對上一雙藏有野獸的眼眸。凶猛的野獸隨時會撲出來,黑色狂暴的氣息瞬間席卷了他,他兩股戰戰,身體癱軟。
甚爾“嘁”了一聲,鬆開他,隨手一推,刺骨的寒氣逼得他連連倒退。
“滾。”初露鋒芒如野獸一般的少年又躺下。
而軀居留隊這名平時也接觸過不少血腥的健壯男子,在走出甚爾院落後,才發現自己全身都被汗水浸濕了。
“刀已開刃,但開鋒還要靠他自己。”清子收起關於“甚爾回家後不作為,天天躲在自己屋裏”的報告,自言自語了一句。
既然你不願主動開鋒,那我不介意推你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