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話 八十八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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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那時經常打架,姐姐總是很生氣。”伏黑和夏樹趴在天台邊的欄杆上,忽然和她這樣說。“那些人耀武揚威,在學校欺負弱小,讓別人害怕,好像就很得意。我很討厭他們這樣的人,也無法原諒他們。”
    “我教訓他們,姐姐教訓我。”伏黑聲音沉下去,想到還在病床上沉睡的姐姐。
    夏樹忽然想到了順平,如果順平的學校裏有伏黑這樣的人,是不是當時的他就不會那麽絕望,那些針對他的惡行就會被阻止。
    她又想起和母親清子曾討論過的夏油傑的事情,當時她秉持的信念是“善惡是以行為來論的,而不是內心出發點是好的就可以忽略行為的惡。”
    可是,在順平的事件發生後,她曾在腦海裏想過無數次,如果她是順平的同學,又該如何幫助他呢。如果一切正確的行為和流程都無法幫助順平呢,她要怎麽辦?
    “伏黑同學,也許以前的我會覺得這樣做很過分。可是,在我的一個任務中,遇到了一個因為被欺淩而墮入深淵的人…”
    “就是和你一起去風鈴祭之前的那個任務…現在想想,伏黑同學當年那樣做,說不定避免了很多這樣的事情吧。”
    “不能原諒別人,其實也是伏黑同學的一種溫柔啊。”夏樹說。
    伏黑不自覺握緊欄杆,極力忍住自己情緒的波動,讓自己盡量表現平靜,姐姐也這樣說過。
    “對了,還有一件事。”伏黑轉向夏樹,“你上次說的那句話,沒有說錯。”
    在醫院時,夏樹誇伏黑很堅強,伏黑否定,說自己是因為不在乎。夏樹那時說,“可伏黑同學身邊應該有很多愛你的人吧。”
    他當時對這句話不置可否。
    他一直以為五條悟是為了他的術式才做了他的監護人。可前兩天五條悟幫他訓練,指出他的不足時,他忽然想起那年,在禪院家,和那些人交涉時,五條根本沒關注過他的術式。如果不是禪院家那些人像詢問商品一樣問他,估計五條會等著他來詢問或告知吧。
    五條雖然說過,幫助他,是為了找到更多的幫手。可不管如何,五條是真心為自己著想的。不論是幫他把禪院家的事情一筆勾銷,還是作為擔保幫他取得高專提供的金錢補助,以及讓他跟著做那些咒術師的任務。五條並沒有逼他,即使五條是以“惠將來肯定會做咒術師”來幫他擔保咒術高專的支持,也沒有逼他必須做咒術師,而是給了他完全自由的選擇權。
    “我希望你能慎重考慮這件事。沒有堅定的信念,可是沒法做咒術師的哦。”五條粗神經的態度經常讓他生氣,可偶爾冒出來的一兩句話也及時為他指明方向。
    而津美紀,他的姐姐……他不到四歲就被父親扔給入贅家的繼姐和繼母,父親卻直接消失不見。繼母和父親一樣是個愛玩的人,津美紀這個姐姐卻做得有模有樣。伏黑升入一年級那年,繼母也和父親一樣人間蒸發了。他總覺得津美紀是不得不和自己相依為命。可是他在剛剛,聽到武田老師提到津美紀時,塵封的記憶開啟。
    在津美紀的母親不知所蹤後,津美紀的某位親戚上門提出要收養她。
    “若我離開了,惠就變成一個人了。他隻能去福利院了吧。我不要離開惠,我要和惠一起。”
    笨蛋姐姐,笨蛋老師,夏樹說得沒錯,他的的確確是被這些人愛著的啊。
    *
    可夏樹有點懵,“我說什麽了?”她根本不知道伏黑在說什麽。
    “哦,那時候你應該快睡著了吧。”
    “誒?我沒說什麽奇怪的話吧?”所以她到底說什麽了啊!
    “如果說了呢?”伏黑脫口而出,自己嚇了一跳。他為什麽要開這樣的玩笑,但他依然不動聲色,保持著鎮靜的模樣,好像夏樹真的說了什麽似的。
    “千萬別當真啊!”夏樹苦惱地回憶,她不會對著伏黑說,“你長得真好看”,這樣的話吧!雖然她有一次做夢的確是夢到自己摸著伏黑的臉,說他非常好看。
    伏黑看到夏樹整張臉皺起的樣子,不自禁放鬆了微皺的眉頭。然後他又淡淡地問夏樹,“你前兩天說了吧,你是因為太高興才抱了我。”
    “嗯……嗯,是的……”為什麽還要提起這件事啊,很讓人不好意思啊!
    伏黑定定地看了夏樹一會,忽然上前,站在夏樹麵前,離她很近,“那我這會也很高興,可以抱你嗎?”
    “誒?”夏樹愣住,無法回答一個“可以”。伏黑也沒再等夏樹的回答,直接轉過身。他在說什麽,他今天為什麽要做這些惡作劇,可是真的很想讓她體會一下什麽叫搬石頭砸自己腳。
    “走了,時間快到了。”他微微側了下臉,眼角餘光看到的是依然一副呆愣模樣的夏樹。
    所以說,擁抱這種事,才不是高興就能做出來的舉動吧。他雖然沒有抱住她,但是隻是這樣站在她麵前,想要做出擁抱的動作,就會心跳加速,心都要跳出來的感覺。
    “真好,這樣,和朋友在天台談心,好像是自己夢寐以求的場景呢!”
    風中傳來夏樹在身後發出的感慨。伏黑的腳步隻是短暫地停頓了一下,就又若無其事繼續手插兜走著。
    哦,朋友嗎……
    *
    四個人在八十八橋上看車來車往,看天上的月亮。看得虎杖連打了幾個哈欠,野薔薇一臉生無可戀,伏黑撐著腦袋滿臉不高興,而夏樹已經靠在野薔薇身上睡著了。
    “咒力波動,殘穢,氣息,什麽都感受不到啊。”夏樹一邊打哈欠,一邊聽其他人給新田明匯報。此時幾人站在便利店外,正在補充能量。
    伏黑遞給夏樹一瓶奶茶,看著她一臉困倦,忍不住問,“你這麽困嗎?”
    “抱歉,昨晚看漫畫睡得太晚了……”夏樹不好意思,來到東京後,任務學習馬不停蹄,很少放縱自己去玩樂,這幾天好不容易放鬆下來。
    “喂,伏黑,你太偏心了吧,為什麽我們隻有飯團和這種莫名其妙的飲料,而夏樹就有奶茶啊?”野薔薇咬了一口飯團,含糊不清地抱怨。
    伏黑才想抱怨,他有點餓了,想去便利店買吃的,也有好好詢問其他人的意見。明明不論是虎杖還是野薔薇都說不需要,尤其是野薔薇,說著什麽女孩晚上吃東西要長胖的,可當他買了飯團,立刻就被野薔薇搶去兩個……
    他不過是看夏樹太困了,覺得應該給她買點什麽提提神。想起她似乎很喜歡喝奶茶,就挑了一個看起來瓶子很可愛的奶茶。他也有給其他人買飲料啊。
    新田明無視幾個小孩之間的吵鬧,她苦惱的是,“是不是找錯線索了,這下又要從頭再來吧?”
    但現在時間很緊張,八十八橋又是著名的靈異景點,他們都無法保證還會不會有人死掉。
    可是,夏樹喝著奶茶想,連虎杖都作為“誘餌”,從橋上拴著繩子跳下去好幾次了,也沒引來什麽咒靈啊,到底哪裏出錯了?
    正當大家都愁眉苦臉不知道該如何繼續的時候,白天遇見的不良少年騎著自行車,帶著一名女孩出現在幾人麵前。
    伏黑認出那名女孩是他國中的同班同學藤沼,也是那名不良少年的姐姐。叫藤沼的女孩沒想到伏黑還記得她,“太好了,你還記得我…”
    伏黑不知為何忽然想起,和夏樹第一次見麵,他完全沒想起她名字的尷尬。他不由自主瞟了一眼夏樹,夏樹依然是沒精打采抱著奶茶瓶子,根本沒注意他們這邊的互動。
    藤沼眼中透出恐懼和慌亂,“聽弟弟說,你正在調查隔壁鄰居死去的森下先生和八十八橋的關聯…”
    新田明在另一側給伏黑打手勢,示意他不要透露詛咒的事情。伏黑麵無表情解釋,“兩者無關聯,我們隻是……”
    “國二時有去過…晚上的八十八橋。”藤沼顯然聽不進去伏黑在說什麽,已陷入恐懼的回憶中。
    夏樹聽到了藤沼的這句話立刻清醒過來,接下來,他們聽到藤沼顯然也遇到了“隻要她回家,自動門會一直開著”的怪事。
    四名被害者從發現這種詭異的情況到死亡,最少也有兩周的時間,藤沼遇到這種情況是一周前,伏黑心裏覺得不妙,但是他還是略略放心,至少還有一段時間。
    野薔薇十分嚴肅地問藤沼,“當時有和誰一起去嗎?”
    藤沼本身對這件事就極為在意,她立刻敏感地意識到,去八十八橋這件事和鄰居死亡的確有著關聯。為了安撫受到驚嚇的少女,新田明不得不編出“她是為了寫大學作業才拜托伏黑他們調查這種事”的謊言。
    藤沼的回答讓大家都大吃一驚,“我是和社團的前輩們一起去試膽,對了,伏黑,那時候,津美紀前輩也和我們一起哦。”
    夏樹驚得差點把手裏的奶茶扔掉,她看向伏黑,伏黑卻反而很鎮定,“是嗎,那我也去問問津美紀。”
    夏樹緊緊握住手裏的奶茶,也讓自己顯得若無其事,甚至還跟藤沼笑著吐槽了新田明那個離譜的大學作業課題,即使她明明已經心亂如麻。新田明…伏黑……大家都在努力讓這名少女安心,不要有恐慌的負麵情緒,她也不能掉鏈子。
    伏黑低著頭,一言不發。夏樹因為忙著和離開的藤沼寒暄,沒有注意到他的異樣,當她回身,發現虎杖正在安慰伏黑,“振作一點,先確認你姐姐的安全吧!”
    夏樹看到伏黑白淨的臉此時更是蒼白,他已緊張到繃緊了全身,夏樹甚至感受到他微微的戰栗。她也想上前安慰他,可伏黑卻先出聲,“我沒事…抱歉,我先暫時離開一下。”
    *
    伏黑給駐守在咒術高專的伊地知輔助監督打電話,希望他能調人手前去保護津美紀,卻被告知暫時隻有二級咒術師有空。可是,隨著被詛咒的受害者人數增多,詛咒的等級也被重新評估,也許二級咒術師根本無法對付。
    “這次派給你們這個難度的任務,已經是把虎杖和伊勢的成長都算了進去,可現在的情況看起來不妙,我勸你們也先撤離。”伊地知冷靜地建議。
    伏黑握緊手機,卻無法給伊地知任何回複。他沒法拋棄夏樹幾人獨自離開去守護津美紀,更何況,這裏的情況複雜到也許靠他們三人也無法解決。等正在出差的五條悟來幫忙嗎?可是又有著時間限製。
    他下定決心,現在他回去守著津美紀也無用。這次的咒靈不是主動攻擊型的,而是能從標記好的人類體內發動術式的類型,那就隻有祓除咒靈才能保護津美紀,以及那些標記過的人們。
    新田明打了電話匯報任務進展,高專給她的建議同樣是先帶學生們回去等通知。伏黑把虎杖和野薔薇推上了車,“你們先回去吧,任務難度增大,這個任務會有其他咒術師來接手。”
    新田明搖下車窗,看一臉淡定站在車外,不準備上車的伏黑,“那你呢?”
    “我和武田先生打個招呼再回去。”
    夏樹也不上車,“我,我想再去找下藤沼同學。她的鄰居森下先生,在舉行葬禮,也許我可以拜托藤沼同學,看有沒有機會對森下先生的遺體施展術式,找找線索。”
    新田明覺得不太妥當,“夏樹,那也不能讓你一個人前往。我們和你一起去?”
    “可是,你們一起去,人數太多。我們和森下先生根本毫不認識,我一人拜托藤沼也許還能找到機會。人多了目標太大,反而會讓別人生疑。你們先回去吧。”夏樹想了想,又補充道,“我不會勉強的,找不到機會,我就盡快回去找你們。”
    新田明看看下定決心的夏樹,隻好對伏黑說,“那伏黑,能拜托你順便看顧一下夏樹嗎?我把釘崎和虎杖先送回旅館。”
    車已開遠了。夏樹看向伏黑,“你明明是想自己去調查吧?為什麽不告訴釘崎和虎杖?”
    伏黑已經轉身向八十八橋的方向走去,“他們並不知道我姐姐的事,我不想讓他們涉險。”
    “那你為什麽不戳穿我的謊言?”夏樹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