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話 年少輕狂(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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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高專一年級的三名學生忙碌緊張地學習和任務中,三人的關係也慢慢發生變化。
    夏油和五條不會再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兩個血氣方剛互相不服氣的年輕人,即使還是會有很多言論爭執,但是最後也不過是撇開臉不搭理對方。偶爾兩人也能好好聊兩句,但大多數時候都是互相炫耀自己又祓除了什麽厲害的咒靈。
    硝子與兩名同窗的關係也不再冷冰冰,她摘下終日掛在耳邊的耳機,終於有了一點興趣與這兩位同窗交流下學習。雖然大多數時候,都是她沒頭沒尾盯著夏油或者五條,手中把玩著一把亮得嚇人的柳葉刀,說出毛骨悚人的話,諸如“你們知道翼點是人體顱蓋骨最薄弱的地方嗎?就是你們額骨、頂骨、顳骨和蝶骨大翼四骨交接處,這裏,呈h型的區域”。
    五條和夏油兩人麵對這種情況都會立刻展開術式嚴陣以待。因為硝子不僅光嘴上說說,還會拿把精巧卻鋒利無比的手術刀對著他們某一處比劃來比劃去,像是隨時都要給他們兩人來一刀。
    在這時,兩人都會絞盡腦汁把火力轉移到對方身上,抱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想法,讓硝子盡量對另一個人的身體產生興趣。這種時候,五條不是夏油的對手,因為夏油顯然更狡詐,而硝子也更相信夏油。
    “可惡,明明我更真誠,家入為什麽還相信你的胡謅?”
    “五條,我可是比你更受歡迎哦。”
    *
    高專第一個學期過去大半,某一天,夏油看到教室裏隻有他和硝子來上課,這種情況很常見,五條一定又出任務去了。隻不過上課前,硝子忽然跟他說,“五條那家夥看起來很強壯,一旦生了病比誰都蔫。”
    夏油怔了怔,咒術師當然也會生病,有個頭疼腦熱什麽的,“他怎麽了?”
    “重感冒還發燒了,臉都燒紅了,來找我拿藥,看上去很是嬌弱。”
    夏油在上完這節課後,也被一名輔助監督指派任務。他看著手上的任務資料,隻不過是一個普通的三級咒靈。
    “請問,五條接的什麽任務?”
    “哦,是特級咒靈的任務。”輔助監督也大致了解夏油和五條兩人的恩怨,兩人之前靠打架來分勝負,後來攀比彼此做的任務。
    “五條那邊……”夏油放下手中的任務資料,猶豫道,“他的狀態不太好,也許並不能負荷那麽重的任務……”
    輔助監督露出了然的笑容,“夏油,你是怕五條率先滅掉特級咒靈,搶風頭嗎,沒關係,下一次的特級咒靈任務就是你的了。”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夏油有點尷尬,這才意識到高專其他人原來是這麽看待他和五條如同小孩般的鬥氣,“五條生病了,而且有點嚴重……”
    “夏油,五條可是有著‘六眼’的神子,他的術式展開,所到之處都會毀滅。”輔助監督頓了頓,“他可是最強啊。”
    夏油隻能閉嘴,但是他剛走了兩步,就又毅然轉過身,向輔助監督請求,“我會先去完成這個小任務,但是,能麻煩你告訴我五條在哪裏做任務嗎?”
    *
    五條悟吐了口血,即使此刻他被咒靈攻擊得灰頭土臉,也依然掛著輕鬆和傲慢的笑容,看向眼前扭動著有翅膀像龍一般的巨大咒靈,說著挑釁的話,“你的攻擊和撓癢癢一樣,就這樣嗎?我要不是發燒了,腦子有點暈,不能一直開著無下限,你以為你能傷到我嗎?”
    此時新月之夜,正是咒靈咒力最強之時,五條不禁在心裏埋怨一句“這咒靈出現得真不是時候”,偏偏在他發燒腦子昏昏沉沉時出來作亂。接任務時他也有點猶豫,可是輔助監督說了一句“五條你要是不方便,我就去找夏油同學”,讓他怎麽也不願讓出這個任務。這是他入高專以來,接到的第一個特級咒靈任務,祓除它,他迫不及待想去夏油麵前炫耀。
    任務地是廣島縣的宮島神社,五條坐新幹線來到廣島縣,他吃了硝子給的退燒藥,不但沒有退燒,反而感到陣陣發冷。強撐著來到神社,看到聳立在海上的“大鳥居”,他覺得有點棘手。輔助監督和他說,這次的咒靈是在海上,距離那座鳥居不遠處。
    載著他的小船進入帳,如果是以往,他可以一直開著無下限,在水上自由來往,和咒靈戰鬥也更靈活。可不巧的是,他頭昏腦漲,無法集中注意力一直開啟無下限。
    他看到的咒靈初始態是一些腐爛的殘肢飄在海麵上,而他出現後,那些殘肢融合成汙穢的東西,不停掙紮扭動,最終,化成一條巨龍的形態。
    “複仇,可惡的人類!罪孽的神社!”巨龍嘶吼著衝五條襲來。
    他還是不得不展開了“無下限”術式,即使他頭痛欲裂。圍繞著五條的海水旋轉起來,在他的周圍似乎有一層薄薄的薄膜,水被強行排開,而渦流圍繞著他和那隻咒靈高速地旋轉。
    五條感覺到和這條巨龍咒靈的戰鬥實在不那麽開心。從小到大,他祓除過不少咒靈,但是在水中和一隻特級咒靈對戰,對他來說也是新奇且艱難的經曆。
    咒術的使用也會損耗體力,他斷斷續續地施展無下限,隻覺得越來越冷。在他意識不那麽清醒的時刻,忽然有一道黑色的影子出現。那影子速度奇快,用手中的一件武器隔開咒靈的利爪,重擊在咒靈的前肢,巨龍咒靈咆哮著在海上盤旋。而五條不知道這影子是敵是友,他想要努力往後翻騰,避開影子,但是已經被影子緊緊地拉住了。
    “五條,是我!上船!”影子的臉孔漸漸浮現,是五條再熟悉不過的麵孔,是他的同窗,有著奇怪劉海小眼睛對誰都笑眯眯似乎不懷好意的夏油傑。
    “你渾身發燙,還在發燒嗎?躺下休息一下。”夏油一邊召喚出自己的咒靈,指揮其吸引巨龍咒靈,一邊和五條說。
    “你怎麽來了,我……”
    夏油操使的是他的特級假想咒靈“裂口女”,這也是他唯一的特級咒靈,對方同樣是特級咒靈,他不敢掉以輕心。“裂口女”施展的血雨如同一片片小刀劃過巨龍咒靈的身體,引起它陣陣痛苦的吼叫。
    “雖然都說你是最強,可是,我們是同伴,偶爾也要互相依賴下吧。”夏油觀察了下他的咒靈與那隻特級咒靈的戰鬥後,也準備欺身上前一起戰鬥。
    五條咳嗽了幾聲,他的墨鏡早已在戰鬥中掉入海中,那雙如天空澄澈的眼睛閃動著,咧開嘴,“同伴嗎?那同伴,小心了,那咒靈防禦力極高。”
    夏油傑的戰鬥也不那麽順利,巨龍不論是在水中還是在空中都行動自如,可他不像五條那樣會“無下限”,他隻能借助可以漂浮在水麵上的咒靈讓自己不沉下去。但這很考驗他的體術,他的咒具是一根雙截棍,也算是很強的咒具,可是對付這隻巨龍咒靈似乎效果不顯著。
    “特級咒具不多,有一根叫‘遊雲’的三節棍倒適合你,不過,那咒具的主人應該不會相讓……”清子送給他這副咒具時略帶遺憾地說。
    以前,他一直覺得這副咒具就足夠了,可是在和巨龍咒靈戰鬥時,他忽然想,如果有那根“遊雲”,是不是早就能在這咒靈身上戳幾個窟窿了。
    五條出現在他身邊,明明虛弱到不行,口氣依然高傲,“我說,如果是為了祓除這隻咒靈,那我不得不和你合作的話,我可以接受。”
    夏油“哈”了一聲,翻了個白眼,但意外地,爭鬥過無數次的兩人這一次對敵卻默契十足。
    夏油傑把巨龍咒靈引入水中,他的咒靈“以津真天”驟然出現,在水中對著巨龍放電,受到巨大電流刺激的巨龍身上出現一根根紅色線條,仿佛要爆炸。
    “五條!”隨著夏油的大喊,五條適時出現在巨龍身側,術式“蒼”精準對著巨龍咒靈發動,咒力壓縮水中空間,激烈的漩渦再次出現,將被電暈的巨龍咒靈卷入。夏油舒了口氣,這樣就可以了吧,五條的術式很快就可以把咒靈絞碎。
    “夏油,你愣著幹嘛?快點收服啊!”
    夏油有一瞬的愕然,顯然沒想到五條這一次不僅沒有直接祓除,反而還配合他收服咒靈。他笑著答應一聲,手掌覆上咒靈,五條也撤去了對術式的控製。巨龍咒靈隻是輕輕扭動,就變成了黑色的咒靈球,落入夏油手中。
    兩人坐在小船上,大口喘息,頭頂的帳因為咒靈被祓除而漸漸消融。輔助監督和神社的一眾人上前迎接兩人。宮鬥神社也有一名咒術師,可是等級太低,這裏出現特級咒靈,也隻能第一時間發出求助。本來應該神宮的人來處理,可特級咒靈需要一級咒術師,而神宮的一級咒術師目前隻有大宮司和齋王清子,兩人都有事走不開,隻能求助了咒術高專。
    神社的咒術師一臉感激,對著白發藍眸少年不停道謝,“早就聽說五條家悟少爺是咒術界最強咒術師,果然名不虛傳……”
    “停!”五條甩了甩濕漉漉的白發,打斷那名咒術師的恭維,“不是我是最強的。”
    眾人都麵麵相覷,而夏油正腹誹這家夥終於知道謙虛了嗎,就被五條一把摟住。
    “是——我們是最強的哦!”帶著濃濃鼻音的白發少年大聲說道。
    五條一如既往,在說這種話時驕傲得像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可夏油第一次不覺得討厭。向來謙虛的他,在眾人麵前一邊咳嗽,一邊笑,第一次毫不遮掩,在眾人麵前也說出狂妄的話語,“是啊,我們是最強的!”
    *
    夏油和五條在神社裏休息。
    “這個咒靈球是什麽味道?你隻要吞下它就能直接操使它了嗎?”五條像個好奇寶寶,對著夏油手裏的咒靈球問個不停。除了兩人第一次任務在一起,後來都是分頭做任務,他還沒見過夏油到底如何收服這些咒靈。
    “嗯,吞下就可以了。”夏油回避了“什麽味道”的問題,他從未和別人說過吞下咒靈是什麽感受。即使他向外人說這個過程有多痛苦也沒有意義,無人能真正與他感同身受。
    他不想當著五條麵吞下咒靈球。吞下怨念汙穢黑暗的他,表情過於猙獰。在他一人獨處時,他才吞下咒靈。
    神社周圍一般有鎮壓咒靈形成的符咒,可是還是出現了特級咒靈。夏油傑閉著眼,看到咒靈形成的前因後果。
    千百年來的一個個新月之夜,逢魔之時,這所神社將一位位有咒力的巫女們作為祭品沉入海底。被獻祭的巫女用來進行“禦靈”祭祀,成為那些人類的欲望與罪孽孕育出來的怪物,也就是咒靈成為神明的力量鑰匙。
    明明是由人類而生成的怪物,人類卻因為懼怕,而將這些咒術師少女們奉獻給魑魅魍魎,隻為禁錮住怪物的力量,為人類所用。
    妖魔鬼怪成為神明,保佑人類的“禦靈”祭祀背後,是一位位純真少女們的犧牲。可無人知曉那些少女們的恐懼和怨恨。
    巫女強大的靈魂中那些美麗聖潔的特質,早在作為祭品時,就消散丟棄,隻剩下了怨恨和憎惡。
    也許有巫女是自願做出犧牲,可被咒靈吞噬的恐懼依然無法克製。
    巫女們的精神力都很強大,這些怨念和恐懼也格外強大。咒術師們生前的負麵情緒不會產生咒靈,但是如果不被咒力殺死或者死後不經過特殊處理,就會變為詛咒。那些被直接丟入海底的巫女們是生祭,死後又變成詛咒。侍奉神明的神官們用符咒鎮壓她們。可符咒隻能暫時地鎮壓,不能讓它們消散。積年累月,這些東西終於在此刻爆發,形成了特級咒靈。
    夏油全身癱軟,倒在和室的墊子上冷汗淋漓,聳立在海中的鳥居下,就是藏於暗處的祭壇。咒靈的怨念都來自四百年前,那是因為之後的幾百年這種事已經滅絕,還是之後的祭祀不再采用“生祭”,而是“死祭”,避免術師死後成為詛咒?
    那這一切,神宮的清子知道嗎?
    夏油和五條在咒靈祓除的第二天準備打道回府,夏油看起來比剛剛退燒的五條還憔悴和虛弱。
    “你沒事吧?看來吃下咒靈球也不輕鬆啊,我收回你的術式是‘寶可夢遊戲’那句話。”五條撓撓自己蓬鬆的白毛,忽然別別扭扭地對一直沉默的夏油說道。
    夏油揉了揉眉心,“隻要是咒術師,就沒有誰的術式是輕鬆的吧,你的無下限不也……算了,沒關係。”
    “在這之前,我要跟你說一件事。”夏油沉默了一會對五條說,“我是直接從東京飛到廣島,機票錢如果高專不報銷的話,麻煩你幫我報了吧。”
    五條的墨鏡垮到了鼻梁上,從沒為金錢煩惱過的大少爺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別告訴我,你窮得連機票錢都掏不起!”
    “來時候的機票4萬日元。還有我們回去的機票錢,如果高專不報銷,都需要你幫我報了。”夏油傑冷靜地說,“我做任務的報酬和高專給的獎學金全用來修葺被咱們損壞的校舍了。也許我今年都沒有零花錢了。”
    五條歪著腦袋凝視了一會夏油,揮金如土的五條家大少爺咧開嘴露出一口大白牙,“夏油,原來你這麽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