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李師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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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間一夢曆史名妓錄!
    李師師,汴梁永慶坊之花,生於繁華,長於紅塵。她的一生,如同一部傳奇,讓人感慨萬千。
    師師之母,因生她之時遭遇難產,便與世長辭。小小的師師,一出生便失去了母親的庇護。然而,命運雖對她殘酷,卻也賦予了她不凡的美麗。父親王寅,一位儒雅的書生,為了撫養女兒,放棄了書香門第的安逸生活。他親自哺育這個小生命,讓她在愛與關懷中成長。
    汴梁,一座繁華的城市,人潮湧動。在這裏,有一個古老的習俗,那便是父母會帶孩子到佛寺裏許願祈福。為了師師的未來,王寅帶著她來到了寶光寺。在佛前,他們默默祈禱,希望師師能有一個美好的人生。此時,一位老和尚緩緩走近。他注視著師師,眼中閃爍著睿智的光芒。他輕輕開口“此女天生麗質,將來必成大器。但命中注定,她將成為風塵女子。”王寅聽後,心中五味雜陳。他深知老和尚的話非同小可,但他更明白,命運並非絕對。他決定用自己的愛與智慧,為師師鋪就一條不同尋常的道路。自此以後,王寅傾盡所有,培養師師的才華與氣質。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無一不教。而師師天資聰穎,學得很快。
    李師師四歲那年,王寅遭受了官府的誣陷,被殘忍地判了死刑。他的遭遇讓人心痛,但更讓人心痛的是,他的家人因為這場無端的冤屈而被迫離散,師師從此無家可歸。 師師被妓院老鴇李姥姥收養,雖然身處煙花之地,但李姥姥卻對她視如己出,悉心教養。在李姥姥的關愛和教導下,師師不僅出落得色藝雙全,更是飽讀詩書,尤其是詩詞文賦的才華更是備受眾人讚賞。 每當地痞惡霸欺辱百姓時,師師都會勇敢地站出來為民發聲,她的正義和善良贏得了眾人的敬愛。而那些文人雅士更是被師師的才華和氣韻所吸引,他們紛紛來到妓院,隻為與師師一起吟詩賦文。 在汴梁這個繁華的城市裏,金錢和權力是許多人追求的目標。但在這個金錢至上的世界裏,師師卻始終保持著她的純潔和真誠。她不以美色為手段,也不為金錢所動搖。
    十六歲那年,李姥姥以三千兩白銀的價格,將李師師的初夜“賣”給了當地糧行的錢少東主。那天,金錢巷的歌妓院真是熱鬧非凡。百桌盛宴,珍饈佳肴,美釀醇酒,無一不讓人心醉。而師師,她更是光彩照人,鳳冠霞披,宛如閨秀出閣。她的美,讓人驚歎,讓人留戀。宴會結束,曲終人散。然而,錢少爺卻帶著微醺走進了師師的本屋客室。他輕輕推開雕花門,眼前的一切仿佛凝固在了一瞬間。師師低著頭坐在床緣,桌上的燭光映照著她清秀的臉龐,她眉間輕皺,眼含憂鬱,宛如一幅深情的畫卷。他走近她,輕輕喚了聲“師師。”她抬頭看了他一眼,眼中滿是疑惑和驚訝。他微笑著伸出手,輕撫她的發絲,“你如此美麗,為何要如此憂鬱?”
    李師師,這個在沉默中掙紮的女子,眼中泛起了漣漪。盡管她從小在歌妓院長大,早已看慣了世間的人情冷暖,命運的無奈。但她內心深處,卻始終堅守著一絲純真與希望。她記得,小時候,李姥姥曾輕撫著她的臉龐,眼中滿是疼愛與無奈。她對師師說“孩子,你生來就是我們歌妓院的人,你的命運早已注定。但你要記住,即使身處紅塵,也要保持一顆純淨的心。”從那時起,李師師心中便埋下了執著的種子。她不抗拒自己的命運,但也不願隨波逐流。她用自己的方式,默默地對抗著這個世界的不公。李師師曾與李姥姥約定——無論是初夜獻紅還是侍候留宿,她隻願意將自己交給看得上眼的人,否則,無論多少銀兩也無法動搖她的決心。
    在繁忙的市井之中,錢少爺可謂是一道獨特的風景。他不僅擁有著與眾不同的氣度,更在待人接物中展現出一種難得的正派。與那些富家子弟的傲慢無禮相比,錢少爺待人接物,彬彬有禮,舉手投足間盡顯高貴而不失親和。他從不以財大氣粗的態度對待他人,而是始終保持著謙遜與尊重。對於院中的姑娘們,錢少爺更是溫柔體貼。他從不輕易顯露自己的身份和財富,而是用一顆真誠的心去關心和照顧每一個人。他的眼神中總是充滿了溫暖,讓人感受到那份真摯的情感。不僅如此,錢少爺還具備了潘安的英俊和鄧通的財富。他的外表俊朗,氣質高雅,讓人一見傾心。而他的財富更是讓人羨慕不已,但他從不炫耀,而是用這些財富去做更有意義的事情。正因為如此,這也成為了李師師對錢公子首肯的原因。
    看著玲瓏剔透的李師師,錢少爺心中一陣蕩漾。她的美,如同清晨的露水,晶瑩剔透;又似那晚霞的餘暉,婉約朦朧。那是一種讓人無法抗拒的魅力,仿佛隻要一眼,就能讓人沉醉其中。“為了這樣的女子,付出三千兩白銀是值得的。”錢少爺嘴角上揚,眼中滿是癡迷。而李師師也在心中明白,自己對於錢少爺而言,隻是一種奢侈的消費品。他用金銀買走了她的自由,她的愛情,她的靈魂。這個決定是否真的值得,隻有師師自己知道。
    錢少爺走到李師師麵前,他輕輕托起她的臉龐。看到師師含淚的眼睛,他一時有些驚愕。他溫柔地問“師師姑娘,你是否心有不甘?還是受到了什麽壓力?或是有什麽其他原因讓你不願接受?”錢少爺連問了幾個問題,但李師師並未回答,隻是默默地搖頭。錢少爺接著說“師師姑娘,如果你不願意,我不會勉強你。那三千兩白銀就算作師師姑娘的脂粉妝錢。”說完,錢少爺便轉過身去準備離開。這時,師師終於開口了,她深情地看著錢少爺說“錢少爺,請留步……對不起,我隻是感歎自己的命運,並不是有意掃你的興……”
    錢少爺回到師師麵前,看見她那惹人憐愛的模樣,情不自禁地低下頭,用輕柔的觸感為她拭去眼角的淚珠。雖然作為\”清倌人\”,類似的情景師師已司空見慣,但是,這樣的親吻對她而言卻是頭一遭。因此,錢少爺的體貼舉止,讓她在驚愕的同時,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愛意與羞澀,身體竟不由自主地顫栗起來。師師在心中默默地想“這樣的時刻終會來臨,無休止的自怨自艾隻會阻礙我的選擇,不如坦然接受命運的安排。”在思緒逐漸明朗之後,師師伸出雙臂,緊緊地將錢少爺摟入懷中。隨後,她躺臥在床上,而錢少爺自然地依偎在她的身邊。
    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一名黑影如同獵鷹般輕盈地穿越街道和巷弄,進入了金錢巷。巷子裏的燈光搖曳不定,映照出這個神秘的黑色身影。這位進入巷子的青年男子,身材精悍,身穿藕色儒服,麵容清瘦,一對機靈的杏核眼引人注目。這位青年男子顯然並非普通的文人,他身懷不凡的武藝,與那些隻知道埋頭書案、吟詩作畫的文人截然不同。他身上散發著一股難得的清俊之氣,這是許多江湖俠客所缺乏的。此刻,這位儒服青年躲進了院牆的拐角處,隱藏在燈影裏,靜靜地等待著。他深邃的眼神透露出他的堅定和果斷,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不久,巷口的石板路上傳來了陣陣沉重的腳步聲,那是鐵靴撞擊地麵的聲音,儒服青年瞬間明白,官兵已經追蹤而至。他知道他們正在迅速接近,他必須盡快行動。他的眼神堅定而果敢,沒有絲毫的慌亂。他瞬間閃身,幾個輕盈的縱躍,便來到了巷子一側的粉牆之前。他掃視了一下四周,確定沒有其他的出路。於是,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雙膝微微彎曲,身體緊繃,準備一躍而上。“咻!”的一聲輕響,他如同一隻靈巧的貓,躍上了高高的牆頭。他的身形在空中翻滾,然後穩穩地落在了牆頭上。他立即將自己融入到了一叢探出牆外的楊樹枝條中,將自己的身形巧妙地隱藏了起來。他全神貫注地聆聽著院內的動靜,心跳聲在寂靜中回蕩。他可以聽到官兵們粗重的呼吸聲和金屬的碰撞聲,他知道他們正在搜索他。但是,由於他的巧妙隱藏,他們並沒有發現他的蹤跡。在緊張的氣氛中,時間仿佛放慢了腳步。儒服青年的每一個神經都緊繃著,他的眼神始終注視著院內的一切細微動靜。
    在深深的小院中,一幢精致的小樓靜靜地佇立。樓房的一樓籠罩在朦朧的陰影中,二樓則被柔和的燭光映照。在這裏,儒雅的青年聽到了來自二樓的輕柔樂聲,仿佛穿越了時空,來到了一個寧靜而優雅的世界。《玉蘭兒》這首曲子如夢如幻,如泣如訴,仿佛是天地間最純淨的旋律。歌聲婉轉悠揚,如同珍珠落在玉盤上,清脆悅耳。歌詞中描述的情境和情感,讓儒服青年不禁陶醉其中。然而,這片刻的寧靜很快被打破。雜遝的腳步聲打破了夜晚的寂靜,火把的光芒在黑暗中搖曳。儒服青年眼神一凜,意識到自己已無退路。他緊咬牙關,利用高超的身法悄然接近了小樓的側牆。他沒有選擇走樓梯,因為那裏太過危險。他深吸一口氣,將全身的力量集中於雙腳,一個輕盈的彈跳便躍上了二樓。他靠近窗戶,用手指小心翼翼地戳破窗紙,透過這個小小的孔洞,他向室內望去。
    在溫暖的屋內,有一位女子,身穿柔和的淡雅衣裳,獨自彈唱。她的歌聲與琴聲交織成一曲大自然的頌歌,情感飽滿,仿佛在訴說著一段段美麗的故事。外界的喧囂似乎與她無關,她就像是一個遺世獨立的仙子,沉浸在自己的音樂世界中。 窗邊坐著的是一位白眉長者的老者,看上去已經六十多歲了。他的肩膀雖然有些老態,但整個人卻保養得很好。他的臉上流露出的書卷氣,讓人感受到他飽有才學的文人氣質。此時,他微微眯起藏在濃眉下的那雙不顯老態的眸子,仿佛在回憶著什麽。 “師師姑娘!真難得你還記得我與你初次見麵時寫的小曲。”老者輕聲說道,聲音中帶著一絲感懷。 背窗而坐的是一位長發女子,身著輕俏的薄紗衣裳,線條優美,令人遐想無限。雖然還沒有看到她的容顏,但可以想象出她一定是個令人銷魂的女人。她的嗓音輕柔得像春天的和風,讓人心醉。 “老先生過獎了,真讓妾身感到受之有愧。”師師姑娘謙虛地回答道,聲音輕柔動聽。 屋內的氣氛顯得格外溫馨和諧,仿佛時間都靜止了。老者和師師姑娘的對話和琴聲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幅美麗的畫卷,讓人感受到歲月的靜好和人生的美好。
    在窗外的青年的心思全部聚焦在那扇半開的窗戶裏。聽到屋內的對話後,他明白了那個淡妝女子就是大名鼎鼎的李師師。他見過她的畫像,聽過她的故事,如今卻親眼目睹了她的風采。屋內的燈光柔和,李師師接過白眉文人手中的素箋,那雙如秋水般明亮的眸子在燈光下更顯得清亮。她輕輕展開素箋,用那婉轉如黃鸝的歌聲般的聲音吟誦道“《眉隻春山爭秀,可憐長皺。莫將清淚濕花枝,恐花也如人瘦。清潤玉蕭久聞,知音稀有。欲知日日倚欄愁,但問取亭前柳。》”李師師的嗓音如同琴瑟之音,美妙動人。她的表情時憂時喜,仿佛完全沉浸在了這首詞的意境之中。讀完之後,她輕輕地歎了口氣,眼中流露出一絲淡淡的憂鬱。屋內的白眉文人聽到李師師的歎氣聲,臉上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他心中明白,自己的新詞已經深深打動了這位曠世才女的心弦。窗外的儒服青年也聽見了李師師的歎氣聲,他的心也跟著一顫。他知道,這是李師師對這首詞的讚賞和認可,也是對她自己內心的真實寫照。他開始更加欣賞這位才女的才華和人格魅力。
    儒服青年靜悄悄地藏在幽深的窗外。他諦聽李師師與一位白須老先生在屋內吟詠詩詞,那聲音仿佛是春風拂麵,又似涓涓細流。此刻,巷子裏熱鬧非凡,人聲鼎沸。一支支火把在夜空中跳躍,如同無數流螢舞動。儒服青年心念一動,輕盈地攀上了廊柱,巧妙地融入了樓簷的陰影中,宛如一隻靈巧的貓頭鷹。“咦,外麵怎麽這樣喧鬧?”李師師放下手中的素箋,側耳傾聽,臉上露出好奇之色。白須老先生微微一笑,緩緩起身“京城乃禁地,此地離皇城又近,巡查嚴也是情理之中。我也該走了。”言罷,他戀戀不舍地望了李師師一眼。“請允許妾身送送先生!”李師師款款施禮,眉宇間滿是柔情。待白須老先生離去後,李師師向在旁的李姥姥說道“媽媽,女兒今日覺得有些疲憊,今晚就不接客了。”她是京都的花魁,亦是李姥姥的搖錢樹,李姥姥雖心有不甘,但嘴上仍安慰道“既是累了,便早些歇息吧。我叫海棠丫頭給你送梳洗水去。”
    李師師如行雲流水般優雅地走上樓梯,她的每一步都似乎在演繹一首詩。當她輕輕推開客室的門,眼前的景象卻讓她瞬間定格在原地。客室內,竟然已有人端坐,那人與周圍的一切格格不入,仿佛一匹黑色的狼在羊群中獨行。儒服青年眼神堅定,抱拳向她致意,“梁山泊浪子燕青,見過李姑娘。”他的聲音雖低沉,卻充滿了力量,像是深秋的雷鳴,震撼人心。李師師花容失色,然而僅僅是一瞬間,她便恢複了常態。兩朵嬌豔的笑靨在粉頰上綻放,她蓮步輕移,款款走近燕青,“啊!燕壯士,您是什麽時候來的?您可真是嚇了妾身一大跳呢!”她的聲音如絲如縷,婉轉動聽,仿佛能將人的魂魄都勾走。雖然燕青的突然出現讓她有些驚愕,但當燕青自報家門時,她似乎並不覺得意外。那種感覺,就像是對一個早已熟悉的名字突然出現了真人。她的眼中流露出一種仿佛見到了老朋友般的親切和驚喜。
    就在剛剛,喧囂之聲如同一隻被釋放的洪荒猛獸,衝破了院牆的束縛,咆哮在街頭巷尾。這聲音的餘波似乎還纏繞在空氣中,令人的心跳為之加速。李師師坐在窗前,目光凝視著燕青那原本俊秀而此刻卻籠罩著一層威嚴的麵容,她心中泛起一絲明悟“外麵那些如狼似虎的官兵,他們的目標是你吧?”李師師的眼神瞬間從婉約柔媚轉為堅定沉穩,仿佛換了一個人似的。那張平日裏總能引得無數人傾倒的俊俏臉龐,此刻散發出一種莊重的氣質。“燕公子,外麵的那些官兵,他們是因為你才聚集在此的,對吧?”她的話語雖然輕柔,但卻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堅定。燕青無奈地苦笑一聲,他闖入了這金錢巷,誤打誤撞地進入了這位名妓的香樓,本以為能在這裏找到避難之所,卻沒想到會引來李師師的俠義之心。“李姑娘,我必須離開,不能讓你因為我而陷入困境。”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歉意。他深知,自己不能讓這位身處風塵之中的青樓女子因為他而受到任何牽連。盡管李師師的名聲在京城中如日中天,但是在這光鮮亮麗的名聲背後,隱藏的是她身為風塵女子的辛酸與無奈。那些富甲一方的人可以隨意將她當作玩物,而這樣的命運,對於一個女子來說,無疑是不幸的。
    燕青立在李師師屋內,李師師的眼中充滿了擔憂。“再見了”,燕青說,“你要去哪裏?難道你要把自己送到危險之中嗎?”李師師的聲音顫抖,她深知江湖的危險。燕青感受到了她的真摯,心中一陣暖流湧過,“李姑娘,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這個小小的院落和樓房,一個大男人又能躲到哪裏去呢?”他笑了笑。在梁山泊的一眾英雄中,燕青雖然排名靠後,但論摔跤、相撲和隨機應變的能力,卻少有人能與他匹敵。他一踏入這個庭院,便已經明了當前的形勢。對於李師師的挽留,他心中滿是無奈。
    “快些,進裏裏屋來!”不等燕青再說什麽,李師師一把拉住了他的手,將他拉進了裏麵的房間。房間裏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香氣,李師師快速地拿出了一套衣裳,“你換上這套女裝,我來為你梳一個女子子發髻。”燕青看著李師師那認真的神情,心中的緊張稍微緩解了一些。他知道,在這危機關頭,有一個人願意為他付出所有。李師師的手指輕輕滑過燕青的發絲,為他梳理了一個簡潔的女子發髻。她為燕青穿上女裝,再幫他整理了一下衣襟。“快些藏起來,等危險過去我再為你換回男裝。”她的眼神堅定,似乎無論何時何地,她都願意站在燕青的身邊。
    燕青,一個剛滿二十的年輕人,雖然已經在江湖上曆練了數年,一身正氣凜然,卻從未有過與年輕女子的親密接觸。平常時候,如果李師師主動拉他的手,他可能不會順從地跟著她走。然而此刻,情況特殊,他們倆都把古訓拋到了腦後。過了一會兒,門外傳來了聲音“李姑娘,該梳洗了!”原來是海棠,一個長著圓臉長眼的嬌小姑娘,滿臉稚氣,看起來隻有十四、五歲。她站在門外,用清脆的聲音喊著。“來啦,來啦,我正和姐姐說話呢!”李師師從裏屋出來,手上還拉著那位模樣清俊的姑娘。不用說,這位被李師師拉著的姑娘正是燕青。燕青身材瘦小精悍,麵無須髯,麵部輪廓清俊儒雅。在梁山眾好漢中,他的相貌出類拔萃。男扮女裝的他,可以說是毫無破綻,令人驚歎。
    “海棠,這位是我鄉下的遠房親戚。由於連年收成不好,她和叔叔一起離家賣唱到了京城。可惜,叔叔因病過世,姐姐也哭壞了嗓子。哎,天黑了無處可去才找到我。”李師師說著說著眼圈紅了。則用衣袖遮住了濕潤的眼眶,掩飾住內心的悲傷。在燈光明暗之間,海棠並未察覺到燕青眼中的淚水。“真是可憐,這位姐姐,你還沒吃飯吧?”盡管海棠年紀尚小,但由於身處青樓,她比一般的女孩更為成熟。她並未察覺到燕青的男子身份,但她發現來客並非從大門進入,因此心生疑慮。李師師平素待人和善,與丫鬟們相處融洽。海棠見狀,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便不再多問。“是啊,光顧著說話,還沒請姐姐吃飯。”李師師趕緊吩咐準備酒飯。
    在那一刻,李姥姥以一種近乎小跑的步伐衝上了樓梯。她的年紀已經接近半百,身材瘦小,相貌普通,唯有那一雙如星星般閃爍的小圓眼睛,是她獨特的魅力所在。那眼神中,似乎總是充滿了討好而又充滿熱情的光芒。“哦喲!你的姐姐啊,你什麽時候來的呀?”李姥姥急切地問道,那聲音仿佛能擠出蜜來。“樓下有四位高貴的客人,他們一定要見你……”不等李姥姥說完,李師師皺著眉打斷她“媽,我不是說了今天不接客嗎?再說,我遠方的姐姐可是大老遠來的啊!”
    李姥姥立刻沉默了,她的小眼睛在燕青身上溜溜地轉,似乎察覺到了什麽不同尋常的秘密。李師師有些緊張,她知道李姥姥的眼光不是那麽簡單能糊弄過去的。“既然媽媽如此熱切,我就見見他們吧!”李師師順水推舟,想以此打消李姥姥的疑慮。哎呀,這姐姐可是個老實本分的大家閨秀。她需要樓下的安排得妥妥當當,這樣她才能安下心來接客。李師師點頭答應接客,這可是讓李姥姥高興得合不攏嘴。她哪裏還顧得上再挑剔燕青的不是,。於是,李姥姥下樓去領那四位闊綽的客人上來。而燕青和李師師則站在樓上,等待著接下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