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王翠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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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間一夢曆史名妓錄!
    王翠翹本是對江湖好漢徐海有著幾分敬仰和欣賞的女子。她曾聽聞徐海英姿勃發,豪氣幹雲,心中不無讚歎。然而,命運的捉弄讓她成為了徐海的壓寨夫人,每日所見,卻盡是他的殘忍與暴行。
    徐海原本的英武形象在王翠翹心中破碎,取而代之的是他在山寨中為虎作倀,無惡不作的模樣。他率領著手下,四處燒殺搶掠,讓無辜百姓生活在恐懼之中。每當夜晚,哀嚎與慘叫聲此起彼伏,血腥與暴虐幾乎成為山寨的標誌。
    尤其是那些依附於徐海的日本浪人,他們的行徑更是令人發指。他們奸淫擄掠,無惡不作,甚至連婦孺都不放過。這些日本浪人,眼中隻有淫穢與貪婪,每當他們的目光落在王翠翹身上,都充滿了猥瑣與卑劣。
    王翠翹對徐海曾經的欣賞早已煙消雲散,如今她的心中隻剩下痛苦與絕望。她曾勸徐海收斂暴行,放過無辜的百姓,不要再燒毀民房,奸淫婦孺,恣意殺害老幼。徐海雖然表麵上答應了她,但心中的暴虐卻從未減少。
    一日,當徐海出外未歸之時,廟中僅留王翠翹。此時,一名賊寇心懷不軌,目光中盡顯猥瑣與卑劣。王翠翹瞪視著他,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燒,恨不得持刀親手斬下此賊的頭顱。一怒之下,她猛然踢出,那賊寇的一隻眼球便飛了出來。眾倭寇忙於滿地尋找眼球,他們愚昧地認為隻要將其塞回眼眶仍可繼續作惡。
    後來,徐海歸來,了解到此事後,憤怒不已。他決定殺一儆百,以儆效尤。於是,十幾個好色之徒的性命都斷送在他的刀下。從此,那些賊寇再也不敢用不軌的目光看向王翠翹,生怕掉眼珠的痛苦。
    夜幕降臨,徐海與手下匪寇外出劫掠,隻留下四名倭寇看守寺廟。王翠翹與一名叫一若的和尚,目睹了那些被劫持的良家婦女在寺廟中遭受的痛苦。於是,王翠翹與一若精心策劃,備下了美酒佳肴,誘使四名看守喝醉。
    隨後,王翠翹小心翼翼地打開關押婦女的僧房,引領她們逃向自由。那些受盡淩辱的婦女們淚流滿麵,感激不已,紛紛跪倒在王翠翹麵前叩謝。
    待到看守們酒醒之後,發現僧房已空,人去樓空。他們大驚失色,急忙找來寺僧詢問。一若和尚神情莊重地告訴他們“我方才親眼目睹佛主從天而降,用寶杵點開房門,大袖一卷,將房中婦人全帶走了!佛法無邊,我嚇得不敢出聲!”看守們深信不疑。
    同時,一若和尚對王翠翹的善良與愛國情懷深感欽佩。他知道,在這混亂的時代,仍有人保持著內心的純淨與良善。他們雖然身處困境,卻始終堅守著道義與信仰。這讓他更加堅定了自己的信仰,也更加敬佩王翠翹的無私與勇敢。
    在清晨的微光中,徐海帶著一隊人馬回到寺廟,聽取了守衛關於昨夜的緊張報告。他皺起眉頭,對四位守衛施以嚴厲的懲罰,並把寺內的和尚,以及一若師傅統統捆綁起來,關進了曾經關押過婦人的房間。他打算稍作休息後,再來處理這些人的事情。
    稍後,徐海滿懷喜悅地進入了王翠翹的小屋,手中捧著昨夜劫掠來的珍珠寶石,期待著能博得美人的歡心。然而,王翠翹卻坐在梳妝台前,麵帶憂色,對那些璀璨的珠寶視若無睹。
    徐海困惑不解,他耐心地詢問王翠翹為何悶悶不樂。經過長久的沉默,王翠翹終於開口,聲音低沉地說“相公的所作所為,恐怕終將受到上天的責罰。妾為相公的未來擔憂。” 徐海聽後心有所動,明白了她的憂慮。
    於是,他走出屋子,命令手下釋放了眾和尚,並決定不再追究此事。這一刻,王翠翹意識到自己竟然能影響徐海的決定,於是她開始利用這一能力,每天在徐海耳邊輕輕訴說民族大義,勸他放棄為日本浪人效力的念頭,不要再禍害自己的同胞。
    日子一天天過去,原本野蠻無拘的徐海逐漸被王翠翹的柔言細語所感化,內心開始萌生棄邪歸正的想法。他開始反思自己的行為,思考自己的未來道路。而這一切的改變,都源於王翠翹那無盡的耐心和深深的愛意。徐海凡事皆與他的夫人王翠翹商量。她不僅是一位有遠見的策略家,更是一位充滿慈悲的慈善家。徐海尊重並采納她的意見,這使得他們的決策更為明智。
    在那個動蕩的時代,王翠翹如同一座堅固的堡壘,庇護著許多無助的婦女。每當有婦女被誤抓或陷入困境,她總是設法將其安全釋放。她的大愛和勇氣,使得這些受困的婦女得到了新生。
    對於那些生病的老人,王翠翹更是傾注了無盡的心血。她親自照料他們,尋找最好的醫生,確保他們得到及時的治療和護理。她的善舉,使得這些病患的老人感受到了人間的溫暖。
    然而,徐海手下的日本浪人對王翠翹懷有深深的敵意。他們視她為眼中釘,恨不能除之而後快。但因為敬畏徐海的威嚴,他們始終不敢對王翠翹采取任何行動。這使得王翠翹能夠在那個動蕩的世界中,如一朵靜謐的花朵,散發著芬芳和力量。
    一日閑談之中,徐海無意間提及了王翠翹在臨淄的舊事。王翠翹道“那隻是一個陳年舊賬,如今我與你結為夫婦,那些往事早已不重要了。”徐海卻道“夫人有所不知,我乃江湖中人,仇怨必報。這臨淄之事,我豈能不計較。”
    王翠翹心中一驚,知道徐海一旦決定的事情,無人能阻止。她急忙勸道“此事切莫牽連無辜。罪人隻有陷害我爹爹,搶我家財物隻是那些公差而已,千萬不要傷害其他百姓。”她的眼神中充滿了懇切與擔憂,希望徐海能夠放下仇恨,放過那些無辜的生命。
    著,徐海還指派了大將卞豹率領五千輕騎兵作為先鋒,他們的任務是穿越山道,迅速趕到無,將那個可惡的公差招隱庵中的覺緣一夥人全部擒拿。卞豹領命而去,他深知此次任務的重要性,決心不辱使命。
    一切準備就緒後,徐海選擇了吉日,集結了各路兵馬,終於到了出兵的時刻,徐海站在陣前,手持長槍,高聲喝道\”今日之兵,為夫人出!為夫人報仇!\”他的話語在空氣中回蕩,震撼著每一個人的心靈。在場的官兵齊刷刷地跪倒在地,他們緊握手中的兵器,誓要為王夫人複仇。隨著一聲炮響,大軍開始向臨淄城進發。他們如同猛虎下山一般勢不可擋,那些守城的士兵們在這股巨大的衝擊力下顯得不堪一擊。但見刀光劍影之間,臨淄城的大門被攻破。徐海的軍隊如潮水般湧入城中,他們一路過關斬將,直逼公差的住所。經過一番激戰,那些無良的公差們無一逃脫,全部被擒獲。
    王翠翹向徐海致謝道“我內心深藏的仇恨,有賴於大王的威武之力,得以一朝洗清。我願以肝腦塗地來報答您的厚恩。”徐海回應道“看到不義之事,我自然會拔刀相助,遇到知己,我甚至願意舍命相護。這是我為人師表的職責所在。更何況,我與夫人您,在離亂之中共同進退,在患難之中互相扶持,生死與共。如今,你的仇恨已得雪,想來心中之氣已平複不少,眉間之憂想來也略為舒展。我期待著與你父母重逢的那一天,這也是我的心願。”王翠翹再三致謝。
    胡宗憲執政之時,他想要招安徐海,於是派遣使者去見徐海。一天,有人突然報告說督府派來了招降的使者,徐海命令將使者帶進來。軍校遵從命令,帶進來一個老人,他跪在地上。徐海嚴厲地問道“你是誰,竟敢闖入我的地盤?如果你能說通我,我就饒了你的性命。如果你不能說服我,我的劍可是會吃人的。”
    老人顫抖著回答“我是耿介,隻是一個普通百姓。督府大人早就知道大王是當今的豪傑,他十分敬仰您,想要為朝廷招安,但是又擔心您會生氣。因為看到我在大王庇護下生活,享受了您的恩惠,所以派我來。”
    徐海問“督府有什麽話要告訴我?”華仁回答“督府說,大王您在這裏擁兵自重,雖然一時風光,但終究不是長久之計。如果您歸順朝廷,一定會被封侯裂土,光宗耀祖,妻子也能得到誥命,孩子也能佩帶王章。日後您的名字會載入青史,這不是很好嗎?何必以殺戮為生,以動亂求平安,被天下萬世所指責呢?希望大王深思熟慮。”
    徐海聽後大怒“這老賊怎麽敢來誘騙我!我在這化外之地,雖不能開拓疆土,但也不失為一方霸主。你卻叫我投降,去做那搖尾乞憐的走狗!我寧願以武力抗爭到底,也不受那文官的鳥氣!”說完就要下令斬首華老人。
    這時王翠翹急忙阻止道“且慢!”她從容地對徐海說“兩國交戰,不斬來使。是否投降是我自己的事,與使者無關。如果殺了他,恐怕天下人會說你不能容人。何況老人隻是一個普通百姓,即使他有錯,也應當免他一死。他作為招降的使者,有功無過,殺了他不吉祥,也會堵住後來賢人的路。我聽說成大事的人應該有容天下之量,藐視宇宙之雄。現在一個老人來到這裏,你不讓他生還,豈不是顯示自己的狹隘和膽怯嗎?希望大王免他一死,設宴款待他,讓他回去宣揚我們的恩威,發布我們的德行和勇力。這樣既可以讓他們畏懼我們的威武和勇猛,又能讓他們感受到我們的恩德。留一個無用的老人,為我們傳播無窮的光彩,這樣不是更好嗎?”
    徐海聽後連聲道謝“夫人說得對。”於是命令解開耿介的綁繩,道“本來應該殺了你,讓督府知道我的威嚴。但是夫人說得有理,今天就饒了你。”於是設宴款待耿老人,讓他回去向督府傳達自己的意思和威嚴。夫人曾言你無足輕重,不值我動刀斧,故此放你生路。且賜你酒食,速速吃完,回督府報信。告訴督府,投降非易事,不可輕信口舌之誘。若欲我降,唯有用武力征服。我恥於屈居人後,才有今日之果。督府若不能賜我以獨立之權,即使欲速降,又豈能輕易得逞!念你冒險遠來,贈你百兩白金,權作壓驚之禮。耿老連連叩頭,卻不敢接受。王翠翹道“相公美意,耿翁應受之。”耿老人才叩頭拜謝而去。
    耿介回報於督府之中,他將徐海之言一一細述,一字一句,鏗鏘有力。胡宗憲聽聞,眉頭緊皺,憂心忡忡。耿介目光堅定,望向胡宗憲,道“老爺,莫要憂慮,尚有一線機會可圖。”胡宗憲雙眼微眯,疑惑問道“有何機會?”
    耿介嘴角微翹,道“徐賊雖狡猾,但其寵愛之佳人王夫人王翠翹,言語之間已有歸降之意。若能疏通此一線,便可借此破賊。”胡宗憲聞聽此言,眼中閃過一絲明亮,道“既有此機會,豈能坐失?”於是,他重賞了耿介。
    胡宗憲召集了眾多幕僚,鄭重地問詢道“諸君當中,何人願意擔任此將,前往說服徐海歸降朝廷呢?”眾臣鴉雀無聲,唯有左都督羅龍文出列跪倒回稟“末將自告奮勇,願意奔赴險境。”胡巡按微微頷首,一臉讚許“如此甚好!請務必仔細周密地謀劃策略。我聽說徐海這個人勇武過人且極富智慧,善於用兵,深得人心。自他橫行多年以來,尚未遇到過任何強敵。過去多次試圖招安他,不僅未能如願以償,反而每每遭到他的殘忍殺害。因此,本官特派你代替官職前往招撫,因為你曾經與徐海相識,耿直老者也提到徐海的妻子王氏,有意帶著裝備投降。她是您的前妻。也正是通過她,這一件大事才能成功。為此,本官已經精心準備了黃金三千兩,白銀五萬兩,華麗綢緞千餘匹,兩條玉帶,一鬥珍貴的珠寶,四十對稀世犀牛角酒杯,兩套華美的錦袍,一頂珠冠,一張柔軟的絨帳,以及引誘她歸順的計策。假如事情能成功八到九分的話,朝廷還會賜予封官進爵的權力,夫妻雙雙富貴,享受一生幸福。此外,我會再挑選兩名女手下,送到她身邊照顧她,如果她能夠被勸降過來,那麽朝廷定會對她有所獎賞,使她福氣連綿。我了解到她原本是出身於京城的女子,因父親犯錯陷入娼門,流落到了臨淄,擅長演奏新穎的曲調,能彈奏胡琴。可以嚐試用鄉思之情感化她。”
    數日後的清晨,浩渺的碧波蕩漾開來,溫柔地嗬護著江邊蜿蜒的小道。在這晨風拂麵的良辰,徐海迎來了故友——羅龍文。
    徐海恭敬有禮地將他們引進座位最高的一處,吩咐侍從奉上美酒佳肴,高朋滿座之下,他們拋開官場紛擾,盡情回憶起那些曾經共度的歲月。如此之景,讓人心生慨然。
    羅龍文拜訪完畢後,回到胡宗憲處,詳細地匯報了他所了解到的一切情況。胡宗憲深思熟慮,最終采納了羅龍文的建議,遣使去往王翠翹居處,饋贈大量金銀珠寶,委托她勸告徐海“束手就擒”。
    麵對王翠翹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勸導,徐海內心那座堅守不移的堡壘終於有所鬆動,想起往日的恩怨,心中湧現萬千感慨。經過一番思索,最後他決定歸順胡宗憲,安分守己。
    日子如流水般平靜流淌,徐海瞅準時機,一舉擒獲了另兩名倭寇頭目——陳東與王直;同時還策反了日本浪人的統領麻葉,進而將他作為籌碼,率領十幾位部下,向官軍督帥提交戰果,正式向外宣告投降。
    胡宗憲親自前來迎接了徐海等人,他放下身段,主動從堂屋上步行下來,親切地撫摸著徐海的肩,勸誡他說“朝廷已經決定寬恕你們的罪行,希望你們能牢記自己的身份,不再做出任何背離朝廷,背叛國家之事。”
    翌年中秋佳節前夜,由胡宗憲親自主持儀式,徐海與王翠翹喜結連理。此事迅速傳播開來,海寧城的人民無不為這對夫妻的真摯感情而感動。為了紀念這份深厚的情感,鄉民們自動集資,興建了一座新的住宅,位置就在觀音庵旁邊。
    冬日黃昏之際,寒冷的空氣彌漫著秋意未央的韻味。此時此刻,餘杭行省杭州市西城門內張燈結彩,紅綢環繞,熱鬧非凡。一座富麗堂皇的宅邸前,高朋滿座,笑語聲持續不斷。原來這裏正舉行一場盛況空前的婚慶大典,前來道賀的親友鄉鄰綿延百裏,場麵異常壯觀。人群中的歡呼聲,舞獅隊伍的鑼鼓聲以及花轎的喧嚷聲交織在一起,悅耳動聽,猶如一曲美妙的樂章。
    如此盛宴何以聚得如此多人?說來也令人矚目,新郎官乃大英雄徐海。他是原本盤踞在東瀛釣魚嶼的大海盜,後來歸降明朝,得到朝廷封賞並被委任守備浙江沿海地區。而此次大婚正是他與王翠翹舉行一次正式婚禮。
    正當人們歡快地慶祝新生活開始之時,危機悄然來臨。晚霞色彩淡雅,卻已灑落城頭,月色如水,點點滴滴,像漫不經心打下來的銀針,在平靜的西湖水麵上泛點漣漪。然而,在如此歡愉之際,倭寇的暗殺者已經悄無聲息地潛入祝宴中。這些突襲者的心中隻有滔天陰謀,那便是關乎中原霸業的命運。然而,如此複雜的陰謀在此刻暴露無疑。這些刺客並非普通平民,而是來自東瀛的武裝精英,他們的目標並非活著的徐海,更是他手中持有的兵權。
    爐香隨風飄散,婚禮的喜慶氣氛逐漸褪去,昔日部隊的緊密警覺驟然提升。與此同時,徐海早已料到這樣的情形,因此他提前預告軍士嚴加防守,使得愈發難以突破防線。這些對方的刺客雖然傾全門之力展開攻擊,但始終無法獲得勝利。經過一番激戰之後,終於被團團圍住,陷入了困境。徐海並沒有對那些刺客處死,反而故意放鬆了警惕,讓他們有機會逃走,然後遵循旨意突發奇襲,從而取得了完勝。
    翌日清晨,當曙光初照大地時,所有人都被懸掛在城牆之上的倭寇頭顱震驚。這些將領們無不感歎,海軍上下早已蓄勢待發,時刻準備應對任何突發情況。而如今,由於徐將軍的存在,沿海地區終於恢複了往日的和平與安寧,歲月靜好,如此的場景不禁令人讚歎不已。
    次日晨陽冉升,映照在杭州城的屋簷瓦片之間。徐海和其淑女並排站立於扁舟之上,春風拂過他們的臉頰,暖洋洋的,仿佛象征著幸福的未來即將拉開帷幕。兩人相視一笑,眼中皆流露出深深的感激與喜悅。
    一個月過後,羅龍文通過他人之手悄無聲息地獲得了一份關於金陵的情報趙文華已然呈遞奏折,請求加罪於徐海。他勸告徐海盡快逃離此地以避禍端。當王翠翹得知這個重要的消息時,內心充滿憤怒,淚水更是如泉湧般不斷地滑落。原來趙文華這個人,陰狠毒辣且詭計多端,對徐海卓越的才智感到無比嫉妒,同時又羨慕其擁有眾多美人相伴,於是便設計在皇帝麵前陷害徐海。而嘉靖帝平時疏心政務,在嚴嵩的暗箱操作之下,這份奏折得以順利的得到批準。接著,盛裝齊備的趙文華攜帶聖旨,計劃在當天夜晚對徐府展開秘密行動。
    在徐海的營前,他與王翠翹一同觀察敵情。徐海的心猛然意識到什麽。他嚴肅地對王翠翹說“夫人,我們中計了!胡宗憲的勸降隻是緩兵之計,他們現在正打算偷襲我們的營地。你看到那股殺氣了嗎?士兵們都充滿了憤怒。”
    徐海急忙下達命令,讓全軍準備戰鬥。士兵們聽到要迎戰的消息,紛紛卷起盔甲、拿起武器,然而有些人卻還未來得及準備好。突然間,一聲炮響,戰鼓聲急促地響起。
    陰謀首領一馬當先,揮舞著大刀衝入營地。徐海匆忙上馬,卻發現斧頭不在手中,隻能轉身逃走。他搶奪了一把官軍的樸刀,奮力抵抗。在馬步交戰中,他與陰謀首領大戰了十餘回合。最終,徐海一刀刺傷了陰謀首領的馬腿,使他從馬上摔落。
    徐海迅速衝上前去,試圖砍下陰謀首領的首級,但張能突然出現,救下了陰謀首領。兩人聯手攻擊徐海,他們的槍和刀在空中交錯,馬步縱橫。徐海雖然身中數槍,但他毫無懼色。
    紐合的軍隊再次襲來,與之前的軍隊聯手進攻。徐海提著刀開始撤退,紐合則騎著馬緊追不舍。徐海回身一刀砍去,正中紐合的胸膛,使他落馬身亡。張能趕來救援,而陰謀首領又一馬當先,徐明山手無寸鐵,但他抓起一個軍士的頭發衝鋒迎戰,將敵人打出營外。他的勇猛無人可擋。
    陰謀首領說“這個敵人非常勇敢且能持久戰鬥,如果我們能給他一支軍隊,他將成為一個難以抵擋的對手。”於是他立即命令三千名箭手向徐明山射箭。箭手們得令後,三千強弩齊發。在亂箭中,徐海提著兩個人橫衝直撞,盡管身中多箭,遍身疼痛,但他仍然不屈不撓。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徐海的身上已經插滿了箭矢,身體幾乎被射成篩子。他大聲呼喊“夫人誤我!夫人誤我!”說完後便跳入湖中死去。
    王翠翹被眾人簇擁而至,她看到徐明山跳湖後生死未卜,不禁淚流滿麵。她哭著說“徐海是個真正的英雄!隻因他聽從我的勸告選擇投降,如今落得個戰死沙場但英魂猶在!我也不能獨自活下去,我要對得起徐海您對我的厚愛!”說完後放聲大哭。
    在勝利的慶功宴上,胡宗憲把王翠翹叫到跟前,他的話語中充滿了真誠的感激“翠翹,若不是你,我們仍處在戰亂之中。你的貢獻,不遜於那些古代以和平為目的的和親公主。”他的語氣如此誠懇,仿佛想把所有的榮譽都獻給她。
    王翠翹歎了口氣,她望向胡宗憲,明亮的眼眸中帶著一絲哀傷“徐海待我恩高情重,卻因為我勸降被你們誘殺他。如果你真的同情我,就請借我一艘船,讓我去江中祭拜他。”胡宗憲聽後,臉上露出了羞愧之色。他感到自己的提議有些過分,於是便答應了她的請求。於是,王翠翹乘船來到江中,她精心打扮,容顏如仙,美麗得讓人不敢直視。她在江中設下祭台,淚流滿麵地拜祭一番。隨後,她彈奏起與徐海第一次見麵的樂曲。那琵琶聲如泣如訴,讓人心痛不已。
    最後,她摔碎了琵琶,縱身一躍,跳入了滾滾江水。這一刻,所有人都驚呆了。
    徐海夫婦的離世,如同金陵城的一顆重磅炸彈,震撼了全城。消息像風一樣迅速傳遍每一個角落,人們無不為之歎息,為之感慨。無數的市民自發地湧到江邊,用最真摯的心,為這對遭難的夫婦祭奠。六年過去了,徐海的冤屈終於得以平反,他被朝廷追封為鎮南將軍,然而趙文華卻因此被罷官。
    為了紀念徐海和妻子王翠翹的堅貞不屈,人們在太湖湖畔修建了一座莊嚴的墓碑。每年清明節,羅龍文與綠珠都會攜帶香紙金箔來到這裏,默默地憑吊。又是一個清明節,兩人正沉浸在悲傷中,卻意外地看到一對中年夫婦在墓前徘徊。他們看到有人來,有些驚慌地上了小舟,綠珠的眼睛一亮,認出了那是徐海夫婦。
    這對夫婦略顯一愣,隨即命小舟匆匆劃去。綠珠站在岸邊,目送著小舟消失在山灣的盡頭,神情有些恍惚。羅龍文歎了口氣說“他們的一生,本已離奇,或許真的看破了塵世,成為神仙眷侶了。”
    不一會兒,遠處的歌聲傳來南田耕,西園塵,世事經曆多;浮雲一片天上過;賢是他,愚是我,日兔升起終必落;爭什麽歌聲悠揚,仿佛是徐海夫婦在訴說著他們一生的故事,也仿佛是他們在告訴我們人生如夢,看破便是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