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最年輕的上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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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幾乎每晚都能在別墅附近,處理掉一些埋伏的人。
    今天更是血流成河。
    在帝都這麽張狂,這種量級的人員參與,隻是為了給個小頭目報仇?
    這不合乎常理。
    秦儂虞頓住,大抵沒想到她這麽敏銳,但瞬間釋然了。
    “這事也瞞不住你,這件事跟沈饒父母的死有關,也……跟你母親有些關係。”
    這話一出。
    祁煙倏地抬起頭,清眸不見那份淡然,那是一種極其詭異的冷漠。
    “您這話是什麽意思?”
    秦儂虞歎了口氣,望著走廊落地窗外的大雪,遠處的建築都覆上一層銀裝。
    花白的雪往下簌簌的飄,一路落進心裏,寒涼落寞。
    “你母親曾經跟那個勢力有過接觸,就是她救出小時候的沈饒。”
    接下來她講述了個多年前的故事。
    當年,沈家父母不知在外做了什麽,被人盯上後,年少的沈饒被綁架,在綁匪窩裏遇到了祁煙的母親。
    當年部隊裏最年輕的上校軍官——付傾璿。
    “隻是可惜,你母親還沒來的及肅清那股勢力就意外犧牲了,沈饒的父母,也在去救他的路上出了車禍……”
    同一年,她失去了母親,他失去了父母。
    說到最後,秦儂虞有些哽咽。
    兒子兒媳的死,一直是她心頭的刺,隻要觸碰就隱隱作痛。
    祁煙攥緊了手,抿著唇,不知在想什麽。
    秦儂虞抹去眼角溢出的淚。
    “後來他們就銷聲匿跡了,直到沈宬的死,讓我察覺到不對。”
    她意識到,沈宬不過是一顆試探的棋子。
    棋子碎了,整盤棋也亂了。
    隻有祁家,能在這亂局中保全沈饒。
    今天不過是中了一彈。
    若是沒有祁煙,他怕是早被打成篩子了。
    哪有命活到現在。
    孰輕孰重,秦儂虞分的清。
    “……沈家父母有留下什麽線索嗎?”
    祁煙偏眸,出聲道。
    她沒有繼續聊關於她母親的話題。
    付傾璿,這個名字已經消失在她身邊太久了。
    以至於剛聽到時,都有些恍惚。
    秦儂虞仔細回想,才道。
    “我不清楚,但是沈饒可能知道些什麽。”
    不然那股勢力,不會隻死盯著沈饒,而不對沈家其他人下手。
    這時,兩人的視線都轉向亮著紅燈的手術室。
    氣氛再次陷入焦灼的沉寂。
    半個小時後。
    手術室的大門打開,白婭從裏麵出來。
    兩人馬上圍上來,異口同聲道。
    “怎麽樣?”
    白婭瞅瞅,隱隱急切的祁煙,點點頭。
    “沒事了,手術很成功,已經脫離生命危險。”
    提到喉嚨的心,終於落下。
    秦儂虞也再也沒有剛才的冷靜,激動的哭了出來。
    “謝謝,白醫生,謝謝……”
    即便在外再怎麽殺伐果斷。
    在親人麵前,她也隻是個擔心親孫的奶奶。
    白婭衝她頷首:“沒什麽,應該的。”
    說罷拉著祁煙,壓低聲音道。
    “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跟我進來,我給你做全身檢查。”
    祁煙剛想說不,被白婭一個眼刀殺回去。
    她隻能訕訕閉嘴。
    ……
    沈饒被送進頂層自帶的重症監護室,各種儀器連接著他的身體,臉色蒼白,薄唇也沒有什麽血色。
    眉宇間不見醒時的淩厲生動,整個人脆弱的像是重新粘連修補的瓷娃娃。
    這副場景,是祁煙見過的第二次了。
    她站在玻璃窗外,沉默的注視著裏麵,耀白的燈光從身後打下來,玻璃上勉強能映出她的麵龐。
    模糊又冰冷。
    重症監護室內暖黃的光也化不開,她眸底的寒意。
    白婭站在身邊,感受到她的情緒。
    “雖然脫離生命危險,但他還要在裏麵觀察一段時間。”
    連一貫漠視外人的白婭,都不得不感歎,沈饒的命運多舛。
    一年內進兩次重症監護室。
    祁煙這種經常出危險任務的都沒這待遇。
    “聽說他是因為給你擋了子彈,你放心,我會給他上最好的特效藥,保證出院的時候跟新的一樣。”
    白婭拍著胸脯保證。
    並且在心裏給沈饒加了點分。
    這個二世祖也沒那麽廢物嘛。
    祁煙看她一眼,沒說話。
    已經調動了所有頂尖資源集中在沈饒這裏,確實也無話可說。
    隻能等他醒來。
    沈老夫人年紀大了。
    精力不夠,留下醫療團後離開。
    她前腳剛走,顧青就混了上來,確認沈饒手術成功後,鬆了口氣。
    見祁煙跟穿著白大褂的醫生交談甚歡,他疑惑的在遠處看著。
    白婭餘光瞥到在牆角的顧青。
    “那個就是沈饒的好兄弟吧。”
    她特意把‘好兄弟’三個字咬的很重。
    這位的光榮事跡,在白婭那裏可是被小本子記起來的。
    祁煙不記仇,她可記。
    “聽說剛才在手術室外,他還揪你衣領?”
    白婭的語氣有些危險。
    祁煙對此無奈。
    隻要有監控的地方,就等於有白婭的‘眼睛’,這些小事根本瞞不住她。
    “他也是擔心。”
    “他擔心,也不能把矛頭對準你啊,又不是你打的沈饒。”
    白婭不滿的嘟噥。
    正主都沒說什麽,這好事者反而鬧起來了。
    祁煙望著玻璃窗裏的人,許久才淡聲道。
    “也是我的疏忽,保鏢當的不稱職,居然讓保護目標保護了。”
    說出後半句時,祁煙扯了扯嘴角。
    那是個十分僵硬的笑。
    她第一次任務出這麽大的紕漏。
    到現在,沈饒倒下,流了滿地鮮血的場景還曆曆在目。
    隻要一回想,心裏就像是灌滿了冰水,冷悶又窒息。
    她從沒有過這種情緒,想不通為什麽,隻覺得很不好受。
    在她的認知裏。
    沈饒應該永遠恣意瀟灑,每日歡笑嬉鬧,在那裏享受著人生,最大的煩惱是怎麽花錢。
    而不是躺在雪上,流著血,衝她慘白強撐的笑。
    愛情,真是複雜且晦澀的東西。
    能讓人有這麽大的變化,甚至克服對死亡的恐懼。
    不畏生死。
    她這話,白婭雖然不認同,但也沒再說什麽。
    隻是默默退下,讓祁煙一個人待一會兒。
    白婭離開後,顧青剛要上前。
    兩隻手神不知鬼不覺地伸過來,從後麵捂住他的嘴,迅速拖進樓梯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