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你居然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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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緊不慢的腳步聲,還有什麽掉落在地毯上細小的沉悶聲,越來越近。
    十幾秒後,麵前被陰影擋住。
    凜冽清淡的雪鬆氣息,不由分說的縈繞過來,將周身籠罩。
    沈饒垂著頭,看著立在他身前的短筒皮靴。
    這時又有彈殼滾落,大概這就是掉落聲的來源。
    半晌。
    他才生硬的仰眸,看到身前的人,表情空白怔愣。
    祁煙單手拎著手提式加特林,耷拉著眼皮,冷淡的臉上,沒有任何波動,像是在看個死物。
    沈饒的心跟著一顫,喉嚨像是被攥住。
    薄唇剛張開,瞳孔又倏地放大,慌忙要起身。
    “小心……”
    “嘭——”
    祁煙眸都沒偏一下,右手瞬間抬起,彈夾空了的加特林機關槍,砸中要偷襲人的頭部。
    十多公斤的堅硬金屬,全然沒收著力道。
    那人兩眼一翻,頭破血流的倒在地上,不知死活。
    她將槍隨手扔下,不緊不慢的揉著,有些泛酸的手腕。
    處在這破碎混亂的地方。
    有股自然的散淡,好似天生就屬於紛爭,一舉一動美的震撼,驚心動魄。
    沈饒將剩下的話,又咽了回去。
    不自覺身子往後縮了縮,低著眸,有些心虛的不敢看她。
    可此時的祁煙,沒那麽貼心的照顧他的情緒。
    略帶冷意的手指,直直捏起瘦削的下巴,強硬的將他臉掰了過來。
    沈饒猝不及防,與那雙寒涼的清眸對視,心不自覺的沉了些。
    她居高臨下,麵無表情的睨著他,指尖捏著下巴的力道不輕,冷白的臉,瞬間攀上薄紅。
    就這,也沒惹得她半分憐憫,反而更重了。
    沈饒吃痛的皺眉,撇開臉想要掙脫。
    奈何她的力氣太大,怎麽都掙不開。
    隻好抬眸回視她,音調有些冷。
    “為什麽回來?”
    明明都送走了。
    為什麽還要回來?
    不是一直想離開他嗎?
    “嗬……”
    祁煙唇角勾起弧度,指腹擦著被捏的泛紅的皮膚,微垂的眸底,翻滾著暗湧。
    沒有回答他的疑問,而是反問。
    “沈饒,我是不是太慣著你了?怎麽這麽不聽話那?”
    “……”
    “我讓你乖一點,你把我說的話當放屁,嗯?”
    她歪著頭,臉上帶笑。
    隻是笑意不達眼底。
    祁煙從不說髒話,這次是真的氣狠了。
    沈饒的眼睫輕顫,緊抿著唇。
    下一秒。
    倔強的凝視她,淩厲的五官,生動起來。
    “我都送你走了,為什麽不走?這麽舍不得我,難不成你還真喜歡我?”
    他說出最後那句話,語氣帶上嘲諷。
    祁煙盯著他沒動。
    許久。
    就在沈饒眼酸時,她鬆開捏著他下巴的手,轉而拉住他的領口把人往上提。
    直視他的如曜石的黑眸,緩緩開口。
    “對,我可喜歡你了。”
    沈饒被這句話擊的神情恍惚,還沒回過神,人就被祁煙反身扔到沙發上。
    剛想起來,狹長的眼不可置信的睜大。
    “啪——”
    又一聲清脆的擊打聲,還有身後的疼痛,無一不彰顯一件事。
    祁煙打他了!
    還,還是……
    祁煙沒收著力道,冷著臉給了他三下後,整理弄皺的袖子。
    平靜的語氣中,摻著怒氣。
    “沈饒,這是一點教訓,下次,就不是這麽簡單了。”
    “……”
    沈饒趴在沙發上,沒有動靜,過了半晌才爬起來,低著腦袋一言不發。
    散亂的黑發遮擋住半張臉,看不清表情。
    祁煙抻完袖口,食指微曲,挑起他的臉,語調輕了不少。
    “打疼了?”
    額前的劉海被撥開。
    沈饒咬著唇,整張臉屈辱的通紅,看到祁煙眼尾又變紅。
    委屈的淚在眼眶裏打轉,就是憋著不掉出來。
    “你,你……”
    他‘你’了半天,也不知道說什麽好。
    “你居然打我!還是……”
    沈饒嗔怒。
    單手捂著腰側,刺痛的地方不好觸碰。
    隻能無力的控訴,淚珠掛在眼角要掉不掉的。
    這輩子沒人打過他,更別說還是打哪裏!
    沈饒的認知,再次被祁煙粉碎,最主要的是,他還奈何不了她一點。
    憋屈的要命。
    祁煙對他這次的淚,沒有半分憐憫,嗤笑道。
    “我不來,今天你就不是被打三下屁股了,而是腦袋搬家。”
    說著。
    她用指腹粗暴的碾出沈饒眼角的淚,聲音冷漠無情。
    “我耐心很有限,你要是再不老實,我就找個籠子把你關起來,直到徹底安全,所以……”
    祁煙頓了下,指尖撚著淚,接著道。
    “別再讓我生氣。”
    任務隻讓她保護任務目標的安全,可沒說其他的。
    所以惹急了,她真的會這麽做。
    沈饒知道這不是玩笑。
    祁煙看他的眼神,就像這些年,他想她發瘋,要找到她,把她關起來的眼神一樣。
    隻不過,祁煙是對任務目標脫離掌控的煩躁,他是幾近病態的占有欲。
    沈饒往後退,掛著淚的臉想脫離她的手。
    可祁煙似是還不願,就這麽放過他,眯著眼,疑問道。
    “這周圍都沒有你的人,你真是來送死的?”
    “……”
    沈饒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祁煙也沒催他。
    視線往下移,停在他在外套下的手,伸手一把拉了出來。
    這次他的掙紮激烈了很多。
    祁煙用整個身體壓製住他,扒開緊握的手。
    看到裏麵的東西,她先是一愣,瞬間明白了什麽。
    接著神經繃緊,磨著後槽牙。
    麵色差的可以。
    她拿過那枚精巧的引爆器,箍住沈饒的下頜,聲音如寒冬冰窖,駭然沉冷。
    “沈饒,好樣的,好樣的。”
    連說了兩聲。
    舉起不知從哪掏出來的匕首,貼著他滾動的喉結。
    “就這麽想死?要不我幫你?”
    祁煙是真的被氣狠了。
    那三巴掌真是輕了。
    應該給他打的三個月下不來床才行。
    向來淡然的清眸,隱藏在最底下的嗜血都翻了出來。
    像是古井深處的陳年屍骸露出水麵,觸目驚心。
    匕首很鋒利,隻要稍一觸碰就會見血。
    沈饒沉靜的黑眸,睨著她。
    忽而笑了,湊過來聲音帶柔。
    “好啊,死在你手上也不錯。”
    在快要碰到刀尖時,祁煙倏地後撤,高抬起匕首,麵無表情向他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