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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夫人，您這是什麽話，好大的日子，可別這麽說，不吉利。”
    金薈忙呸兩聲。
    “就是啊，伯母身子好，一定會長命百歲，我們都是真的關心您。”
    沈瓊蘭也接話。
    其餘小輩也跟著附和。
    “哼。”
    秦儂虞冷哼一聲，看都沒看心思各異的眾人，下了逐客令。
    “既然拜也拜完了，都回去吧，我年紀大了，受不住人多，吵。”
    她閉上眼，緩緩揉捏太陽穴。
    “……”
    眾人尷尬地對視，誰都沒先出聲。
    突然，坐在金薈旁邊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開口。
    “大伯母，怎麽沒見饒哥兒？”
    “對啊，好久沒見饒哥兒，這都快過年了，也不知道來看看您？”
    “大家都在，他不來不太合適吧。”
    “我聽說集團今年福利，早早就放假了，他也沒想著來看您老人家？”
    “虧您還最疼他……”
    餘下幾人因之前的事，心裏都對沈饒有不小的怨懟，甚至恨牙根癢癢。
    但迫於淫威沒敢真的發作，這好不容易有擠兌他的機會，當然不會放過。
    這群人一人一句，就差把‘不孝’的帽子扣沈饒頭上了。
    秦儂虞聽得心煩，剛想讓他們閉嘴，這時侍者敲門而入。
    “大少爺回來了。”
    “……”
    眾人麵麵相覷。
    正聊他，他就來了。
    這次沈饒是牽著祁煙進來的。
    姿態親昵，氣氛也比上次好了不知道多少倍，相貌上乘的兩人，站在一起異常般配。
    沈饒一進門就迫不及待的舉起他們十指緊扣的手，朝坐在主座的秦儂虞晃了晃，眉宇間盡是嬌矜得意。
    好像在說：
    你看，你看，是我的了。
    跟炫耀寶貝的小孩似的。
    祁煙也任由他做這些幼稚的舉動，淡漠的清眸，透著層舒然的寵溺。
    秦儂虞看看自家的傻孫子，又瞅瞅縱容般望著他的祁煙，心情複雜地歎了口氣。
    還真讓這混小子攀上了。
    造孽啊。
    其餘被無視的人，就沒這麽好的心情了，臉色各異，各有各的精彩。
    沈弛，沈縉二人，在看到他們倆，就感覺大腿處涼颼颼的疼，那裏被刀捅的疤痕還沒徹底消去。
    金薈很快調整好麵部表情，將眼底的恨意隱下，露出討好的笑。
    “饒哥兒來了，快坐，正好說到你，你就來了。”
    心裏再不滿，該演還抵演。
    沈饒拉著祁煙坐到主座對麵，長腿交疊，漫不經心地接了句。
    “聊我什麽？”
    “這……”
    這給金薈問住了，顯然沈饒也知道這群人湊在一起，說不出好話。
    “聊你這麽久不見人，也不知道回來多看看你奶奶。”
    坐在金薈身旁的中年男人出聲，語氣帶著長輩的譴責。
    這人正是沈家二房當家，沈饒的三叔——沈候安。
    沈家基因很好，即便上了年紀，也沒多少歲月痕跡。
    他五官立體，高挺的鼻梁戴著副斯斯文文的銀邊眼鏡，藏住眼中的精明之色。
    身材也沒有中年人的臃腫，氣度渾然天成，瞧著完全是位成功人士。
    沈饒上挑眉梢，戲謔道。
    “三叔這個大忙人，什麽時候從國外回來了？”
    沈候安不長在沈家。
    平日不是在出差，就是在出差的路上，據說是在忙些大項目。
    “就這幾天，你一直不回沈家，自然不知道。”
    金薈補充。
    她看著像回答，卻話裏話外都暗諷他在外麵野得不著家。
    沈饒懶得跟她計較，毫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
    “我這不來了，奶奶還沒發話，三叔三嬸現在連這點規矩不顧了？”
    這一頂帽子扣下來，二房夫妻倆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你說是吧？奶奶。”
    沈饒衝對麵沉默的老夫人笑，狹眸彎起，囂張狂妄，肆意不羈。
    “……”
    秦儂虞有些恍惚，她多久沒見沈饒這樣笑了，好像……有三年了。
    許多人都忘了。
    沈饒從來不是個冰冷陰鬱的人，他愛笑，更愛張揚，是個最會恃寵而驕的紈絝混賬。
    愛，還真能改變一個人，能讓人枯萎，也能重新煥發生機。
    秦儂虞按捺下冗雜的心緒，配合地點了點頭。
    “兩個大人還沒孩子懂事，饒哥兒這不就記掛著我來了，心裏有奶奶就行。”
    沈候安：“……”
    金薈：“……”
    其餘人：“……”
    之前對他們可不是這麽說的！
    再次見識到老太太的偏心，金薈磨磨後槽牙，但還是緩聲道。
    “哎呀，我們不也是擔心老夫人嘛，畢竟您最疼饒哥兒，怕您見不到長孫心寒，”金薈話鋒一轉，“饒哥兒是個孝順的，這我們都知道，也不知是誰挑撥的，這又是傷自家弟弟，又是不著家……”
    餘光移到乖乖坐在那，被沈饒攥著手的祁煙，意有所指。
    祁煙感受到那股不善的視線，抬起頭，平靜無波的眸光投過來。
    金薈莫名一激靈，緩過神，她又懊惱，不過一個會點功夫的小保鏢，沒了沈饒護著算什麽東西！
    她這話就差指著祁煙的腦門，罵她是勾人不幹正事的狐狸精。
    祁煙本人跟沒事人一樣，說她又不會掉塊肉。
    沈饒就沒有她那麽好的脾氣了。
    ‘哐當——’
    “啊！”
    側邊的茶桌被他筆直的長腿猛踹了一腳，桌沿一下磕到金薈的膝蓋上，她驚叫著疼的從沙發上彈起來。
    “你有病吧！”
    金薈繃不住，怒罵一聲。
    呲牙揉著膝蓋，她向來要風度不要溫度，沒穿長褲，不用看都知道膝蓋肯定紅了。
    在心裏差點沒把沈饒這個王八羔子罵死。
    見自己老婆被欺負，沈候安瞬間怒了，“沈饒！她是你嬸嬸！你眼裏還有沒有長輩？！”
    沈饒收回腿，懶散地靠著沙發，嗤地笑出聲。
    “三叔，你沒聽三嬸說嗎？我有病，”他頓了頓，目光劃過神色各異的眾人，一字一句，“所以，別招我，說不定我還會殺人呢。”
    “……”
    空氣陷入詭異的寂靜。
    沈候安也一言難盡地看他，還是金薈吼著打破。
    “我有說一句你的不是？！沈饒，我們還不是為你好？沈家人能害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