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我隨你入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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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饒滯在原地,看著她跨入黑暗中挺直的背影,一瞬間,他心口處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恐慌席卷。
兩個世界這麽的涇渭分明。
“祁煙!”
他大步上前,一把攥住她的手腕。
路燈與暗處的分割線,照在相握的手上上,祁煙怔然回眸,“我不是讓你等一會兒……”
“我也過去。”
“別鬧,我馬上就回來……”
“我也過去。”
他又重複了一遍。
“……”
祁煙深吸一口氣,冷空氣入肺,五髒肺腑涼到發痛。
她往回抽自己的手,“你在這裏待著。”
任她掙紮沈饒越攥越緊了,祁煙有些惱怒,平靜的心湖開始沸騰。
“沈饒,我讓你乖一點,別惹我生氣!”
沈饒禁錮著她的手臂,俯身湊近她,黑眸深邃無波,“我不乖,祁煙,我一直都不乖,我也不想乖。”
他在祁煙怔愣的視線中,一步跨過交接線,此刻她身後是光,而他立在無邊界的黑暗裏。
“我會一直陪著你,不管你在哪,你麵對的是什麽。”
即便那是地獄,他也甘之如飴。
寒風將他的鼻頭吹得微紅,薄唇勾起大大的弧度,溢出的白霧模糊不掉他的眸底濃到化不開的情愫,眸光亮的驚人。
“……”
祁煙望著他,握著槍身的手慢慢摩擦槍身。
她感覺有什麽在心底野蠻生長、吞噬包裹,快喘不上氣了……
祁煙動動僵硬的步子,快步往深處走,隻給沈饒丟下一句話。
“那就跟上。”
“好。”
沈饒跟上她,指尖去拉她的衣擺,祁煙隻頓了一下,沒去管他。
這一排綠化帶的路燈早些日子就壞了,現在又是深夜,很黑,很暗,與對麵形成鮮明的對比。
“唔……”
“啊啊啊……”
痛苦的呻吟聲傳來,有幾人在地上捂著傷口抽搐扭動。
祁煙看了一眼被破壞掉的監控,抬腳踢開他們手邊的狙擊槍。
臨到人身旁時,她轉頭看向神色不明的沈饒。
“你確定要看?”
這裏足夠暗,隻能勉強分辨雙方的輪廓,沈饒的落在地上幾人的視線收斂,堅定地回視她。
“嗯,我不走,你不用顧忌我。”
“行……”
祁煙直接抬腳踩上最近人大腿的傷口上,鮮血汩汩而出,大概是太疼了,對方都沒力氣喊出來,滿頭的汗浸濕融入黑夜的衣衫。
“你、啊!你……為、為……什麽不問……”
那人被她折磨的疼的近乎暈厥,斷斷續續地出聲。
回應他的隻有祁煙更用力的踩碾,就在他疼得兩眼一翻,要暈死過去,頭皮忽然傳來新的劇痛。
“是段彭愽派你來的吧。”
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他瞳孔劇顫地看向近在咫尺漠然冰冷的臉。
帝都冷到能凍死人的除夕夜,他額頭沁出豆大的汗珠。
‘pia——’
“哎呦,可惜了。”
段彭愽撿起掉在身上的餃子,吹了吹又塞進嘴裏,白菜豬肉的巨香。
餐桌對麵人看他吃得滿口生津的模樣,嫌棄地放下筷子,接過一邊保鏢遞上的濕毛巾擦手。
“我讓你做的事怎麽樣了?大過年的我撇下家裏,可不是來陪你吃餃子的。”
段彭愽夾起餃子粘粘蒜泥,抬眼笑道:“馬上您就能得到消息了。”
對麵的人冷哼一聲,濕毛巾隨手丟到桌上。
“不過我勸您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她不是那麽好殺的。”段彭愽嘴裏嚼著餃子,含糊不清道。
“她必須死,你要知道我們的命都握在這件事裏,你以為我進去,你就能獨善其身?段彭愽,別忘了……”
他伸出手點了點桌麵。
“明白。”
段彭愽咽下嘴裏的餃子,低垂眉眼,這蒜不行,是苦的。
……
祁煙得到想要的答案後撒開男人,轉頭朝沈饒看去時。
她還踩在人的大腿上,眼底近乎融入黑夜的冷漠仿若化成實質。
沈饒緩緩走過來,一言不發地拉住她的手,扯出內襯裏的帕子幫她擦手上的血跡。
祁煙盯著他的動作,借著細微的光線,看清他微顫的長睫。
“怕了?”
她極輕地問。
“沒有,”沈饒搖搖頭,視線劃到下麵,“你把腳從他身上收回來行不行?”
祁煙照做,挑挑眉梢,“還說沒怕?”
“我沒怕,就是……”
“嗯?”
沈饒深吸一口氣,“就是有點討厭你碰別人。”
幫她擦手更加認真仔細,他也討厭祁煙身上粘別人的血,要粘也是粘他的!
祁煙:“……”
“他是犯人……”
“犯人也不行!”
連個犯人都要嫉妒,沈饒知道自己徹底沒救了。
救護車幫著搬運傷者,牧源打著哈欠靠在警車旁,餘光瞥向站在一旁的祁煙,她盯著閃爍的紅燈不知在想什麽。
“哎,想什麽呢?知道是誰派的人了?”牧源喚她。
“嗯,差不多知道了。”
“原因呢?”
“他們要報複我。”祁煙平靜地給出結論。
這次來殺的不是沈饒,而是她。
“……”牧源搓搓臉,“倒也不是稀罕事了。”
她參與進來,並且有能力攪動風雲,必定會被人記恨上。
這也是他一開始不想讓祁煙插進來的原因。
一想到那人的死狀,牧源緊閉上眼,再次睜開時,扯住祁煙的胳膊。
“不行,你回去吧,回祁山。”
祁煙蹙眉,“我還有任務在身……”
“不就是保護沈饒嘛,你不是要跟他結婚,把他也帶上,你們一起回祁山,現在的帝都不能待了,明早你們就走!”
“我給你安排專機。”
說著就要拿手機不知給誰打電話。
“牧叔,你先冷靜一下。”祁煙止住他的動作。
“好,我冷靜,我冷靜,”牧源緩了喚,下一秒又崩了,“我怎麽冷靜?!”
“牧叔,我不會有事的。”
祁煙好聲安撫。
“我知道你的實力,但……祁煙,你不能有事啊,你絕對不能有事!”
他像進入某種惶恐的夢魘。
不知為何,他對針對祁煙本身的事特別敏感。
祁煙沉默地看著他,任由他將自己的手臂色抓疼,就在這時,她被人的拉進懷裏。
沈饒沉著臉拽住牧源的手,“牧首長,你弄疼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