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五章。

    盛舒閑聊語氣: “最近還好吧?沒遇見奇奇怪怪的人和事。”

    顧司還在琢磨這首歌，猛地聽見這話，條件反射想到了霍泓願那個糟心玩意兒，皺皺眉: “沒，最近還行。”

    這是不願意把苦水往外倒，怕連累自己，盛舒以往覺得他不夠懂事成熟，現在又覺得他成熟懂事得讓人心疼。

    盛舒忍著直接把話說清楚的欲望，還是婉言試探: “節目播出後常駐嘉賓和特邀嘉賓受到很多關注，你作為新人偶像出現，還是有很多人在質疑你，你要是受了委屈，就和我說。我不僅是你老板，還是你親人。別把委屈和重擔都放在自己肩膀。”

    話說到這份上，顧司還有什麽聽不出來的?

    想知道他和霍泓願到底怎麽回事，盛舒想插手管。

    顧司明白後單刀直入: “我會解決霍泓願那邊，不會讓他對我怎麽樣。”

    他把話說得這麽明白，盛舒也不好再藏著掖著: “別掛我多管閑事，霍泓願那人心思深，被逼到一定程度上會損人不利己。你別用太偏激的手段，否則他會選擇兩敗俱傷。”

    “他還真兩敗俱傷不了，我已經想到個能把他拿捏在掌心，且讓他一輩子都翻不的身的辦法。”顧司低聲說， “就是這個辦法需要我哥幫忙。”

    盛舒眉目舒展，像是放心下來: “你和顧伐是親兄弟，說什麽幫忙，有事叫他就行。”

    顧司沒忍住笑了下: “行，我聽簡哥說你v那邊準備的差不多，要不要帶我去試試?我看你的粉絲很想見到新歌v啊。”

    盛舒記得v拍攝是要等五天之後，現在有時間不假，但他還有別的安排，不能仗著自己是老板就亂來，盛舒拒絕了: “不行，等正式拍攝再說，你一會還要去個地方，跟大主播進行直播合作帶貨。代言拍完也要花心思維係，這方麵不能馬虎。”

    顧司估摸著時間是夠的: “我覺得……”

    “不用覺得，簡彬在門外等你，早點過去和大主播熟悉熟悉，當著鏡頭的麵，別太拘謹。”盛舒說。

    後路被堵死，顧司無奈，隻能順從往外走。

    車裏簡彬和他對行程，未來一個星期被安排的滿滿當當，基本沒有太多自由時間。

    顧司表示沒問題，忙碌也是正常的，他要騰出三個月時間去米國拍攝大衛那部電影，出國之後，國內很多通告都得擱淺。

    據他了解知道，大衛一旦開機，要求演員必須全天候都在劇組，以便拍攝。那這種情況之下，他想國內外輪流飛就不太可能，必須要在進組前把事情給辦妥了。

    簡彬又說: “有檔節目想邀請你做期節目。”

    “做什麽的?”顧司問。

    簡彬把節目組邀請函點開放到他麵前，顧司看下來，發現是檔看人談戀愛發表意見的節目。

    他神色微妙，語氣很飄忽問: “這節目邀請我真沒問題?他們發邀請函的時候，有考慮過我的年齡嗎?還有我看上麵寫著還有另一位嘉賓，你知道請是的誰嗎?”

    簡彬看見的第一時間就通過多方麵調查了，結果早在心間: “是霍泓願，我還查到這節目最先邀請的是他，是他力薦再邀請你去，我本來打算給婉拒了，想到你說這方麵事情將自己處理，便來再問問你的意思。”

    怎麽又是霍泓願。

    這家夥最近陰魂不散的很嚴重啊，好像他走到哪裏都會聽見這三個字，真是聽者生厭，顧司擰眉: “以後和這個人有關的通告都給推了吧，一律不接。”

    有這麽句指令明確的話，簡彬明白該怎麽做了。

    簡彬還有件事要說: “我這邊得到個小道消息，說有個專門做炒火圈內cp的團隊接到個單子，收集你和霍泓願的相處細節，等你成年後打造一對影帝和流量的顏值擔當cp，讓輿論炒起來。”

    不是顧司對霍泓願這人印象不行，是沒人會無聊到這份上去炒兩人cp: “這都沒交集，硬拉cp?”

    “圈內總是有奇奇怪怪的扣糖辦法，隻要他們想，獅子和老虎都能成一對。”簡彬說。

    看見他臉上一閃而過的反感，簡彬輕咳掩飾難堪道: “那邊我讓人盯著了，要是放出一點點消息，這邊會立刻進行壓製，不會讓群衆們看見這奇怪的東西。”

    看不見不是徹底解決辦法，霍泓願這明顯是逼著他動手，看來不給人點顏色瞧瞧是不行了。

    他查過霍家在市場價值總占比，也算過顧氏集團這邊收購的可能性。

    要是直接並購，花費代價大了點，還很麻煩，倒不如使點手段趁虛而入。

    他想找顧伐試試看，有沒有辦法讓霍家財務虧損，從而限製住霍泓願的行為。

    如果霍家能被收入顧氏集團，間接表明霍泓願也受這邊牽製，到時他再好好收拾這無法無天的家夥。

    所以說當前想辦法收購霍家成緊要事情，晚間做完直播就回去找顧伐商量商量。

    他被霍泓願惡心的不行，實在不想繼續忍下去了。

    簡彬看他一聲不吭，思忖道: “直播時候，你接住主播的梗就成，總共就待十分鐘，不會耽誤太久。”

    “我不是在想這個。”顧司說， “我在想等會結束回哪。”

    簡彬試探問: “星海公寓那邊嗎?那邊可能有狗仔在等著，最近你這個熱度有點高，他們想挖點料。”

    “我一個未成年，早出晚歸忙工作，他們想挖什麽?”顧司不明白問，是不是這年頭圈子裏的人總想看他弄出點事情來?

    顧司捏著眉心，仿佛在這個圈子裏沒有年齡這一說，數字代表的就是個簡單字符，並不能限製到什麽東西。

    而他本身代表著的東西也不是什麽真正的自己，是一種錢財和情。色固有名詞。

    人真是奇怪，帶上奇奇怪怪的眼鏡之後真的很難摘下來，還會站在莫名來的道德製高點指點江山，還不準別人多嘴。

    顧司沒打算回那邊: “我哥那邊沒狗仔吧?”

    “顧總家別墅區保安比較厲害，暫時沒有狗仔能去，你要回那邊倒是個不錯選擇。”簡彬重新給他規劃路線， “要去顧總家，就不在外麵吃飯，我和顧總說聲，他應該想和你共進晚餐。”

    那正好，邊吃邊談霍泓願的事，顧司點點頭: “嗯，麻煩了。”

    簡彬淡淡說了聲客氣，忙著處理工作繁瑣之事，擡頭休息時候看見他側臉看窗外，沉思的樣子，恍然覺得他承擔了這個年齡不該有的重量，很沉重。

    關於霍泓願這個人的來龍去脈，簡彬解過，隻想在不傷害他的前提下，把霍泓願給弄走了。

    可眼前來看，他們所準備的遠沒有霍泓願充足。

    這個人就沒想過讓顧司自在，一套套的營銷手段和應對辦法，看得出來是個老手。

    常年流連於情場的男人，怎麽可能會不擅長處理這些?

    簡彬輕輕嘆氣，小少爺這運氣真是沒誰了，讓那麽個花花大影帝盯上，時運不濟吧。

    很快到直播地方，在進直播間前，顧司拍了張隻露出眼睛的自拍發了微博。

    顧司v:猜猜我要做什麽。

    他沒來得及看粉絲評論，跟簡彬往直播間裏麵走，這會兒還沒開直播，大主播在準備等會要賣的東西，聽見人進來擡頭看過來，看見他臉上還是很激動的，手在說話前伸過來: “顧老師，你好。”

    “你好，喊我名字就好，不用叫老師，太生疏。”顧司笑道。

    大主播見他這麽親民沒架子，趕緊讓出地方: “那來這邊坐，我們先熟悉下流程，等會和你說主推哪幾款産品。”

    顧司從容坐過去，和大主播學很的認真。

    十分鐘之後，直播正式開始。

    大主播正常和人打過招呼後，切入正題: “今天有幸請到産品代言人，他是位很出色的年輕人，我很喜歡他，我看彈幕有人說出他的名字，那就有請顧司。”

    等在旁邊的顧司走過去，在大主播手勢招待下坐在旁邊，自然擡手對著攝像頭打招呼: “大家好。”

    和流程說的一樣，大主播負責解釋産品的好處，顧司在旁邊錦上添花兩句，還很認真的配合試用。

    這邊靜音看直播的簡彬見彈幕上大片尖叫聲，還是很為顧司感到開心的。

    尖叫聲背後藏著的都是下單啊，今天晚上這業績沖得很不錯。

    [第一次get到代言人的顏值，他微微一笑我心都化了。]

    [大主播這次說話好溫柔，看司司的眼神就跟看小寶貝似的，我很懷疑這是粉絲見偶像現場。]

    [啥也不說，買就完事了，支持司司。]

    [這是司司第一次直播帶貨吧?我就算砸鍋賣鐵也要支持，他太好看了叭。]

    [這認真給粉絲試用的樣子像極在給女朋友挑東西，各位女友粉們滿足了嗎?]

    [別瞎說，咱們司司還沒成年，我們隻想當他的姐姐粉和媽媽粉，不想當女友粉，愛情哪有親情來的長久啊。]

    [身為妹妹粉的我，很驕傲，買買買!]

    [司司代言的?沒有理由，買它就完事了。]

    ……

    顧司在直播方麵的試水還是很成功的，下單量很猛烈，短短十分鐘下來，突破以往銷售額。顧司光榮退場。

    跟大主播那邊打過招呼，顧司和簡彬往外走。

    “我感覺自己還行。”顧司說。

    簡彬笑起來: “何止還行，是非常好，有序不紊的接受，也不尬聊，和人搭配的挺好，觀衆們都在買，今天這場帶貨直播也向品牌證明你的實力，我覺得馬上就會有一線産品代言落過來，司哥，要加油。”

    這種特有的鼓勵方式讓顧司揚起笑臉: “你也要加油。”

    外麵夜幕降臨，路燈接二連三的亮起來，照亮回家人的路。

    大廈外麵路人行色匆匆，車道上麵車水馬龍，顧司坐在車裏看著窗外發了會呆，打開手機看微博評論。

    [?你這地方看著有點眼熟，我怎麽覺得你背著我們搞事情了?]

    [你這是要去直播吧?品牌代言那邊似乎給了點預熱，你在這賣傻了哥。]

    [哦豁，姐妹們快來，新鮮出爐的司司來了，他和我最喜歡的大主播同框帶貨了!]

    [我要告訴媽媽，都是這兩個男人，齊齊聯手掏空我的錢包，讓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嚶，司司真的好好看，今天的他似乎上妝了，大主播的光打的真好，讓司司看起來真養眼，我要為養活司司掏空腰包去!]

    ……

    沒有杠精的世界就是美好，顧司挑了幾條評論回複，扭頭和簡彬說話: “現在網上還有蓄意抹黑我的人嗎?”

    簡彬沒把話說的太滿: “沒以前多了，工作室的律師部一直在工作。”

    顧司捏捏下巴，這就好，沒黑子，就少一份煩惱。

    “舅舅大壽的日子是不是和我飛往米國進劇組的時間有沖撞?”顧司記得顧伐說過這件事，當時他讓對方和簡彬說，也不知道結果，現在想起來要問問的，免得到時候難處理。

    簡彬和他核對的行程隻到未來七天，但特定日子還是記得的: “沒有，大壽剛好在你飛的前一天，驟時我安排你直接從雲海市機場出發，不會耽誤行程，大衛導演那邊我也聯係過，他知道你這邊的事，表示諒解。”

    顧司頓時放心，一天之內解決極品親戚，妥妥的。

    車子駛進別墅的時候，顧司看見輛停在路邊的黑色麵包車，怎麽說呢，大概是直覺，他覺得那是狗仔。

    不過人家沒辦法尾隨他進小區，拍到更為過分的照片，顧司也就沒放在心上。

    簡彬和龔燁把他送到家門口，就掉頭走了。

    顧司自己回家，剛進門就看見顧伐在端菜上桌，盛舒則從廚房端著碗出來，兩人正準備要吃飯，他趕得時間剛剛好。

    “我這運氣真好。”他說。

    盛舒揚揚手裏的碗: “是簡彬提前打過招呼。”

    顧司定睛一看，是三個碗，他彎唇: “那讓你們久等了。”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過來吃飯。”顧伐說。聽盛舒說他有事和自己商量，不免早點回來，連加班都放棄了。

    顧司轉去廚房洗了個手，再到餐桌邊坐下。

    今晚的菜似乎是特意為他準備的，都是他愛吃的。

    顧司有幾天沒好好吃飯，忙起來的時候顧不上，這會兒撿到好菜好飯，打算先吃飽再說。

    顧伐都由著他。

    吃得差不多，顧司才把針對霍泓願的打算說出來，末了他問: “能這麽做嗎?”

    顧伐在聽他說的過程中，腦海就浮現出各種計劃，能將霍家收入囊中的那種，聞言淡笑道: “不難，你要想好件事，那就是真將霍家收購，他殊死掙紮時候反咬你一口，你打算怎麽自證?之所以選擇用這種手段，皆因為沒有證據。那到時候他說你豪取搶奪，可以用顧氏收購霍家來做文章。”

    “他要真有把黑說成白的本事，我就放他一條生路。”顧司冷聲道， “我是不會讓他那麽做的。”

    顧伐理智分析: “在收購霍家這件事後續的最佳解決辦法是你不見霍泓願，也別搭理他，就讓他如跳梁小醜般蹦躂，別因為他破壞你在大衛導演心裏的形象，導致剛到手的角色落空。這就不好了。”

    “嗯，我明麵上不搭理，暗地裏會讓簡哥那邊處理，總之我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瓜葛，太惡心人。”顧司對霍泓願的忍耐到一定程度，再繼續忍下去會瘋。

    顧伐頷首: “既然如此這件事就交給我和簡彬處理，你安心跑通告。小司，我希望你能明白這不是在剝奪你處理事情的權利，而是我在盡全力保護你，圈子裏亂事常有，壞人也常有，你能不能處理我也很清楚。在霍泓願這件事上，還是我來處理更合適，你明白嗎?”

    顧司默然，許久之後問: “你是不是還是覺得他盯上我和你有關?”

    顧伐被問的沒說話，盛舒適時開口: “事實上也確實和他有關，霍泓願那種人永遠都是得不到的才最好。小司，你還小，不該在這種人身上沾染太多負。麵標簽，這事兒到我們這邊會用屬於大人的手段來解決，你當個無知者會更好。”

    顧司低頭悶聲扒了幾口飯，其實顧伐和盛舒兩人的意思是這件事由他們那邊起，就該由他們那邊來結束。

    霍泓願在他這邊最多算是打了個圈，不能算是真正原因所在。

    按照顧司性子，是做不到坦然享受兩人帶來的太平，可明麵上再說下去恐怕會有爭吵，顧司選擇退讓: “好，我不插手。”

    顧伐和盛舒對視一眼，對他能聽得進去話感到欣慰。

    於是這頓飯在相當溫馨溫暖的氛圍裏吃完了。

    飯後顧司洗過澡躺在床上，研究怎麽在霍家被收購的基礎上，徹底打垮霍泓願。

    如霍泓願那樣的人，不可能幹淨到一塵不染，總會有瑕疵。

    霍泓願入行十幾年的東西都呈現在他麵前，他最想要的還是鐵證，看了一圈猛地發現有個和他極為相似經歷的人，那個沒成年被騷擾到退圈的孩子，現在早消失匿跡在大衆眼裏，沒人記得他是誰，叫什麽。

    甚至連當年霍泓願做的事，也沒幾人記得。

    光鮮亮麗的表麵下麵藏著肮髒，都被粉絲們高調擴談的給掩蓋住了，多數拿到錢的營銷號也都刪除掉曾發表過的言論，可以說是無事發生。

    互聯網的記憶在這刻也不好用，沒人再為那個少年發聲，還有人覺得是少年和經紀人玩仙人跳，坑害霍泓願。

    顧司看完隻覺得心酸，原來霍泓願敢這麽坑他原因在這裏，前車之鑒還挺多。

    他通過係統找到那個被傷害的男孩，可惜時過境遷，人早就不再人世間。

    記錄顯示，退圈之後男孩精神狀態就不太好，後來患上抑鬱症，自殺死了。

    可以說霍泓願就是害死他的兇手，可誰又記得呢?

    顧司關掉頁麵，查詢霍泓願這些年做過的虧損事，還真找到不少，證據不足是真。

    霍泓願太會卡著犯罪的那個點，是個慣犯了。

    顧司閉上眼睛有點睡不著，霍泓願真是個人渣啊。

    這天之後，顧司連續忙碌一周，到給盛舒拍攝v的這天，從外地趕到拍攝地方，一路沒睡醒過。

    耳邊是小昌興高采烈說小道消息的聲音，簡彬在旁辦公也沒做阻攔，權當小昌說這些話在給顧司放寬心。

    “近來霍大影帝工作不順利，不知是誰放出消息，說他人品造假，樹立人設，私底下人壞的不行，還把十幾年前的事給翻出來了。這次翻出來可不一樣，人證物證聚在，最為關鍵的是十幾年前的受害人不在人世了，是血親拿著對方遺書出來為他平反。”

    “網上還有人站在霍泓願這邊的，質問當事人為什麽現在才說，明明有那麽多次發聲機會。當事人說得聲淚俱下，那時霍泓願在圈內有名有權，誰敢發聲那就是找死，時至今日，霍泓願被爆出這些，有人走在前麵，也給了他說話的勇氣。”

    “聽說霍泓願那邊很急，在想辦法挽救。還跟當事人溝通過，想要私下。可惜當事人直接把過程發在微博，並表明堅決不會低頭，要為逝去的人討回公道，霍泓願這種人就不配當影帝，更不配做公衆人物。”

    “顧總那邊剛做好準備，打算收購霍家，沒料到忽然跳出這茬子，霍泓願的事給霍家還是帶來影響，霍家股票呈直線下降，顧總可能花的錢要少點，這樣也挺好的。我現在最想看霍泓願怎麽下臺。”

    顧司緩緩睜開眼睛，一臉困倦: “霍泓願本人就沒說什麽?”

    “從全網哄罵的碾壓抵製出現時候，他就一聲不吭，到現在也沒說過話，不知道是被說得無話可說，還是在想辦法解決，微博很安靜，近來的活動也沒露麵，像是要銷聲匿跡似的。”簡彬回答，因顧司的原因，簡彬還算注意霍泓願那邊。

    顧司心生疑竇，這和霍泓願的性子不符啊，那就不是個忍氣吞聲的人。

    肯定是在憋什麽壞主意呢，也許是想著翻身，也許是在想著把那位爆料當事人給弄了。

    他得想辦法把勇敢的爆料人給保護起來，不能輕易出事，壓不壓得死霍泓願，就看這一手了。

    顧司抿緊唇，手指在手機屏幕上輕扣幾下，還得做的再隱秘一點，讓人無從知道是他策劃的。

    簡彬隻當他問問進展，沒把他往更多地方想: “霍泓願會有今天這下場，得是他自己作的。仗著有錢和在圈子有人就亂來，也是活該。這下牆推衆人倒，有這位當事人打頭陣，真是群魔亂舞，各種都冒出來說了，東邊一個說是被霍泓願勉強過，西邊說被霍泓願欺負過，連帶著被搶過角色和資源的事都拿出來說了。弄得整個微博烏煙瘴氣。”

    顧司坐起身來，拿過瓶牛奶擰開: “聽起來像是全網都在討伐他。”

    “就目前來看確實是這樣，猶如過街老鼠。”簡彬提起這件事來，有些唏噓， “誰能想到爆料人都不給霍泓願掙紮機會，直接就地錘死，真是太狠了。各方麵粉絲都在掉，嗨，說來說去也是罪有應得。”

    “警方那邊有反應嗎?”顧司問，網上聲討沒多大用，對霍泓願來說無關痛癢，真正有用的還是要警方出麵，他們才有懲治他的權利，自己這邊真對霍泓願做出格舉動，還得付出相應法律責任。

    顧司還是希望霍泓願能得到法律製裁，並非被網上義正言辭的‘警方’給懲罰了。

    簡彬搖頭: “暫時沒聽見這方麵的消息，如果他真被警方帶走，不可能沒人爆出來，隻能說現在還沒有引得警方注意。”

    顧司皺了下眉，很懷疑到底是沒有引起，還是另一層深意義。

    “別關注他了，要到地方，打起精神來，咱們該工作了。”簡彬不希望顧司把心思放在無關緊要的人身上，霍泓願到最後下場是什麽，簡彬一點都不想知道，隻要不過來扒拉他們，管他是上天還是入地呢。

    這大概是圈內多數人的做派，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顧司也沒想讓簡彬他們多管閑事，不過多留個心眼，讓小昌那邊繼續打聽，自己則和簡彬去拍攝了。

    盛舒這首主打歌和情字有關，卻不是愛情，而是一種少見的俠客仗劍走天涯的瀟灑之情。

    歌是古風的， v采取的是現代與古代結合，畫麵重疊，景象變化，說的是一個古代俠客浪跡半生，卷入紅塵身亡，幾千年後投胎成現代人故地重遊的故事。

    顧司在這裏一人分飾兩角，古裝麻煩費事兒，所以先拍古代，景早就準備好，等著顧司過來上好妝就拍。

    顧司坐著不動，任由造型師捯飭，衣袂飄飄，青絲繚繞，他這張臉扮上古裝也挺好看。

    造型師都看呆了，驚嘆了句: “顧老師該接兩部古裝劇，就沖這扮相，不知多少小姑娘被勾走魂呢。”

    顧司收拾著長袖子，紗網似的不好整理: “也不能光靠臉吃飯，我更想讓人誇我有演技。”

    造型師笑起來: “這就不好說了，你這張臉太出衆，可能出現在大熒幕上的那刻，觀衆們會被你的臉吸引著，完全忘記你有演技這回事。人啊，有時長得太好看也是種苦惱。”

    對於這種外貌上的誇獎，顧司聽得太多，早就習以為常: “看習慣就好。”

    “你這臉太白了，等會站到燈光裏麵估計要曝光，我給你打黑點，免得拍出來不能看。”造型師是團隊常合作的，知道光打到什麽程度，對每個人膚色有所掌控。

    顧司沒反駁，由著造型師遮黑。

    劇本是編劇根據盛舒的歌編出來的，需要讓顧司好好揣摩下情緒，在進行拍攝。

    導演給顧司說戲，說完之後正式開拍。

    顧司在外人眼裏這是第一次吊威亞，下麵的人都在擔心，怕他不適應發生點什麽，沒想到顧司穩如磐石，把所要求的東西都拍了出來。

    古代部分完成的很不錯，導演連聲稱贊，接下來就是要拍現代了。

    現代比古代拍的要簡單方便，顧司摘去頭套後，還得讓造型師給他補妝換發型，然後還得換身衣服。

    現代裝和古代是完全相反的色係，古代是白衣飄飄，宛如謫仙，現代裝則是黑色西裝，衣領第一顆沒扣，微微往外翻，露出些許白皙皮膚。

    造型師又給他露出來的肌膚打上遮黑粉層，讓其看起來不那麽突兀，但做完這些之後，造型師擰眉盯著他: “你這個還真是…這身衣服襯的你更白了，我也不能再遮了，那就太過分。”

    “這麽說我太白還不是好事。”顧司開了個玩笑。

    造型師哈哈大笑: “不是不是，是他們光打的有問題，我和他們說聲，光別打的那麽過分，意思意思就行，你本身很白，不需要打那麽假的光。”

    顧司笑了笑: “那麻煩你了。”

    “沒事沒事，走這邊，差不多能開始拍攝。”造型師指著另一邊出口說。那邊正對著的是在布置的現代場景，古景和現代景同樣格局，就是景象不同罷了。

    顧司出去看見高樓大廈，先進城市的景象做的還不錯。

    盛舒身為歌手且使用者是要在現場的，看見顧司穿這身衣服出來，滿眼遮不住的贊賞，是好看。

    顧司肩寬腿長，比例很好，加上他長得好，穿上西裝像是量身定做，走路也是腰背挺直很有氣勢。

    難怪顧司的粉絲都喜歡吹顏值和身板，確實有這個資本。這個樣子的顧司被收入視頻裏麵，看著也是賞心悅目。

    導演再次給顧司說戲，戲說完的時候，片場景象也布置好了，這邊也便準備開拍。

    這一個v拍攝花費整天時間，顧司拍得有點累，靠在椅背上閉著眼睛，任由小昌給他卸妝。

    “司哥，你臉上怎麽還有灰?”小昌看著化妝棉上麵的黑色疑惑問，他參加綜藝節目等等都不畫眉毛，不畫已經很好看，沒準備做個精致男孩。

    況且小昌發現這黑色也不是眉毛擦下來的，就全是從臉上弄來的。難道說在拍攝現場做造型，還因為顧司太白改黑了?

    小昌真是滿腦子問號，剛擦完臉頰打算進行第二次清潔，又發現脖子和臉顏色也不一樣了。

    小昌: “…連脖子也變黑了。今天他們沒給你準備防曬噴霧啊?”

    顧司半睜著眼睛: “他們還嫌我太白了，準備那個做什麽?”

    小昌那個恨啊，自己辛辛苦苦養白的人，一下子就讓人給禍害了。

    真是太讓人生氣了，小昌氣勢沖沖的給顧司卸妝，二話不說得摸出張麵膜，撕開給他貼上，語帶不滿: “這怎麽因為你是男偶像就不給防曬了?盛哥請來的那個拍攝團隊太過分，我想要投訴。”

    “是我不需要，我最近也發現自己太白了點，像奶油小生。”顧司摸摸臉上冰冰涼涼的麵膜，話說的含糊不清， “白的過分容易被人恨。”

    小昌沒覺得他白的哪裏過分: “等你去米國拍電影，就會知道自己其實沒有很白，那邊的女明星才是真白到發光，你和他們同框的時候，會感謝我的。”

    顧司想到那個來麵試，不愛說話的大衛導演，湛藍的眼眸，雪白的肌膚，確實是白的過分。他這個膚色往裏麵一站，還真顯得有點黑。

    顧司揚眉: “那隨你吧。”

    “司哥，網上更熱鬧了哦。”小昌擠眉弄眼道，笑的非常非常狡黠，看得顧司猜到了什麽。

    能讓小昌這麽激動的就是圈內八卦，還不是小打小鬧，應該是大事件。

    他之前交代過小昌繼續盯著霍泓願那邊的事，有結果了。

    和霍泓願有關，顧司也想聽一聽: “你說說。”

    “警方把霍泓願涉嫌侵害未成年的事立案了，即日起嚴苛偵查，勢必在最短時間內給出結果。犯罪嫌疑人霍某已被緝拿歸案，隻等核查。”小昌一本正經道，這音腔仿佛是最純正的播音。

    顧司眨眨眼: “熱搜出來了?”

    小昌頭點的跟蒜似的，滿臉興奮: “何止熱搜啊，他微博下麵炸翻了天，粉絲們痛心疾首問他是不是做過，還有人問他為什麽這樣，能原諒他多次談戀愛，卻接受不了禍害未成年。”

    顧司本來打算在這種基礎上麵推波助瀾，把自己得遭遇再宣傳出去，狠狠壓霍泓願一波，讓其永遠翻不了身。

    現在警方立案，他完全沒必要鋌而走險做到這一步，能保全點自己的名聲就保全著了，別再把自己往火坑裏麵推。

    有警方插手，他隻管匿名把證據遞過去，結果如何，靜候等待。

    從網上輿論曝光霍泓願歷年做過的違法行為，到警方關注確認抓人，整個過程沒到二十四小時，霍泓願那邊的洗白其實是有出來的。

    可惜沒能壓住警方那邊的行動。他們都是想幹活的人，在霍泓願這件事上雖然時間久遠，但要是徹查起來還是有跡可循的。

    顧司現在就等著警方收到他提供的證據，把霍泓願壓在裏麵永遠放不出來，和岑醇作伴去吧。

    他以為這就是警方和霍泓願間的事，沒料到警方找上門來。

    他看著站在門外，神色嚴肅的兩位中年警察，眉梢微動: “兩位找誰?”

    “你是顧司吧?”其中一位開口問。

    顧司唇動了下，還是點頭: “我是，有什麽事嗎?”

    “是這樣的，我們這邊有個案子需要你配合下，犯罪嫌疑人說要見見你。”警察說，眉頭緊鎖很是煩惱， “他說需要和你談談，正巧我們查到點與你有關的事，得到警局再說。”

    顧司真不知道他有什麽事能讓警方過問的，事情到這地步，人也到門口了，他不去太不好: “我和家裏人說聲。”

    警察點頭，站在門口等著。

    顧司就當真警察的麵拿出手機給顧伐打電話，簡單說兩句，便跟兩位警察走了。

    到警局的時候，顧司先去見了被收押在審訊室的霍泓願。

    對方依舊從容不迫，好似屁股底下坐著的不是審問椅子，而是俯視天下的皇位。

    瞧見他，霍泓願緩緩而笑，眼裏有著滿足之色。

    “你來了。”霍泓願說， “他們還真把你找來了。”

    顧司拉開椅子坐下，支著下顎看對方: “有什麽話是對我能說，對警方不能說的?”

    “你想讓他們知道網上那些駭人聽聞的緋聞都是你一說策劃的嗎?”霍泓願微微傾身往他這邊靠了些。

    顧司神色不變: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霍老師，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有時一句話能毀掉一個人。”

    “你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在圈內敢對我下手的除了你，再也沒有別人。我霍家生意也遭到算計，查到動手的是你顧氏，你說這事兒我能不多想嗎?”霍泓願往後靠，雙手交握在一起，姿態依舊很放鬆。

    顧司靜默片刻，忽然放下手微壓低姿勢，聲音也跟著壓下來: “我真不知道你在說什麽，網上那麽多爆料你事情的，那都是你咎由自取，並不是我插手所導致。我現在就是個一心想做事業的新人偶像，對你說的那些事一概不知。”

    “你要真是一概不知，就不會和我說這麽多。顧司，我不是傻子。”霍泓願論到今天這地步全都是因為太小看顧司。

    他以為顧司不會把這些事大做聲張，畢竟這事兒說出去也不光彩。

    結果是對方確實沒說，就很簡單的把以前的事翻出來，附上讓人無法反駁的證據，直把人錘得嗷嗷叫。

    霍泓願真發現顧司不是那種純真傻白甜，這就是個看著天真善良實際心狠手辣的主。

    先前約吃飯談崩的時候，霍泓願有想過還怎麽讓他回來求自己，惋惜的是做好的計劃還沒來得及實施，先被顧司給安排了。

    霍泓願嘆了口氣: “你真沒必要矢口否認，有些事我心裏很清楚，這次是我小看你了。”

    “霍老師，不能小看後起之輩。”顧司沒接太多話茬子，隻針對性回複了一句。

    霍泓願再深深看他一眼: “我現在這下場你一定很想要看見，我在牢裏麵待的越久，你就越安全。永遠不用對著我這張臉，你要真不喜歡我，我也可以束之高閣，不再露麵，至於做到這地步嗎?”

    前麵那些話說完，這又開始打感情牌了?

    顧司會心軟才見鬼: “至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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