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出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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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這裏早已聚集了十幾位村民,其中一人的腰上被綁上了繩索,而繩索有被十幾人拉著,隻見那人縱身躍起,撲通一聲,就跳進了河中。
    趙興國家一行人趕忙快步跑過去,看向幽深的河水。
    很快,泛著波紋的河水就平靜下來,村民們紛紛往河中順著繩索,那跳進去的人,依舊不斷下沉。
    眾人的心都不由得跟著提了起來,這可是傳說中的鬼河,稍有不慎就會命喪於此。
    誰能不緊張,而趙家人更是擔心。他們的心裏都在祈禱著,希望女兒還能有救。
    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眾人便察覺到了不對勁,河水平靜的實在是有些詭異,人都跳下去這麽長時間了,居然連個動靜都沒有。
    就算是水性再好的人,也不能在水下堅持這麽長時間啊。
    還有更可疑的是,這河水既然這麽安靜,說明並未流動。趙雪麗就算死了,屍體也不會被衝到遠處,或者河中心,應該很快就能找到。這繩子少說也得有數百米長,而現在都快用完了,這條河能有五百米深嗎?。
    “糟了!莫不是出什麽事情了?”王嬸子一邊說著,一邊快步來到了河岸邊。
    “王嬸子!你可別瞎說!”趙興國急忙道。
    “哎呀!我說老趙啊!我知道你想著救你家閨女心急,可你也不能不管別人的死活呀!都這麽長時間沒動靜了,繩子居然還在往下順。”王嬸也是急得直跺腳,趕忙招呼眾人“快快快!把人拉上來!都這麽長時間了!別再出什麽問題。”
    眾人沒敢耽誤,剛忙紛紛握緊繩子,將人往上拉。
    片刻,當人們把人拉上來之後卻不由得一陣驚呼,因為他們拉上來的,並不是跳下去救人的那位村民,而是一個女人,隻見她扒在地上,繩子就那樣拴在那女人的腰間。
    趙興國眼睛一瞪就衝了上去,因為他一眼認出了,那就是趙雪麗,他趕忙將趙雪麗的身體翻過來,快速摸向她的脈門。卻發現,趙雪麗早就已經沒了脈搏。
    趙興國呆了,“雪莉她……死了。”他發現女兒的胳膊早已變得冰涼,宛如冰塊一般。
    孟蘭一聽,淚水流出,隨後便暈了過去,被一旁的趙剛伸手扶助。
    “小栓!小拴!你快上來呀!小栓!”王嬸子雙目通紅,直勾勾的盯著幽深的河水,大聲的喊著。那剛剛下去救人的,正是王嬸的兒子,徐小栓。
    可是那河水,卻依然平靜的宛如鏡子一般,甚至不起一絲波紋。
    寧靜,這一刻詭異的寧靜。此時,也沒有人說話,更沒有人敢在下去救人了。
    這一刻,眾人心裏才真正的認識到,隻要進了這河水,就真的別想再活著出去了。
    哭聲驟然響起,王嬸子一邊哭就一邊要往河裏跳,卻被人一把拉住,蹲在女兒屍體前的趙興國,也是低聲的哭了起來。
    大家夥紛紛歎氣,有的轉身離去,也有些人實在看不下去,前去勸慰這二人。
    這一哭便是一個時辰過去了。夕陽西下,很快,太陽便傾斜下去,將半邊天空染上了一片霞紅。透過那薄薄的雲層間的縫隙,射出一道道紅色的光芒。
    光芒照耀在河邊的趙興國等人身上,也給這件事情添上了一抹淒美的顏色,同樣也預示著這一天,即將落幕。
    此時,趙興國的哭聲漸漸停歇,臉色也平靜下來。一雙眼睛,卻是哭了個通紅。
    “王嬸子,你兒子也是為救我閨女而死的,這份大恩,我趙興國記著了。”趙興國帶著有些嘶啞的聲音說道。
    反觀王嬸,此時卻也不再哭了,就那麽坐在河邊,安靜的望著那幽深的河水,對於趙興國的話似乎沒聽到,隻是口中低聲念叨著自己兒子的名字,“小栓,你快出來呀。小栓,你在……”
    趙興國緩緩轉頭,望向不遠處女兒的屍體,緊咬著呀低喃道“這筆賬,應該算在劉家頭上。劉金……”
    “天快要黑了,這條河邪門的很!快回去吧老趙。”一旁的村民看了看天色勸說道。
    趙興國冷靜下來抱起了女兒的屍體,與其他人一起勸說了王嬸子好久,才把她也一並帶了回去。
    回到家,趙興國看著昏睡在床上的孟蘭,對趙剛問道“你娘她沒事吧。”
    趙剛搖搖頭說道“已經叫過大夫了,大夫說隻要多注意休息就好了。”
    第二天……
    趙興國和王嬸子家裏就辦起了喪事,出殯的隊伍很快就聚集在兩家人的門口。
    孟蘭趴在棺材上哭個沒完,但最後還是被趙興國拉開了。
    眾人抬起棺木,便搭出了門外,白色的紙錢漫天飛灑,緩緩飄落。
    就這樣,兩行隊伍一並出發,而王嬸子家的小栓,因為沒有屍體,隻能用他生前的遺物來代替,送進了棺材。
    正所謂白發人送黑發人,由此可見兩名死者的離世,帶給兩家人的打擊。
    ……
    劉家……
    “什麽!跳河自盡了?!”劉金坐不住了,瞪著眼睛猛地站起身來,呆愣的望著下人。
    “是啊少爺,這消息絕對沒錯,趙家今天都為她出殯啦!有人親眼看見她跳河了,現在十裏八鄉的早都傳開了,說趙家姑娘不願嫁,少爺您……硬是要娶親,最後逼死了趙家閨女。”那下人,說道最後,聲音也是降了下去,低下了頭。
    劉金呆愣愣的坐回了椅子上,似乎在想什麽。
    “少爺!您……”下人剛要說話。
    卻被劉金一伸手打斷,隻見他麵色陰沉了下來“這趙家的閨女真是不簡單啊,嗬嗬……”劉金冷笑著說“居然還真是個貞潔烈女,寧死不嫁!她死的倒是痛快了!可我劉家的見麵往哪擱!這個賤人是不想嫁,又不想連累家裏人。好啊……”劉金的臉色逐漸猙獰起來“我今天就偏要逼死他趙家的人,我倒是要看看,這趙家的人是不是性子都這麽烈!哼!不識抬舉的東西。”
    “二隴!”劉金冷笑著叫道。
    頓時,屋門打開,走進了一位中年壯漢,對著劉金略一躬身道“少爺”。
    “把人都給我叫上!今天少爺我就要砸爛那個賤人的棺材!還有,一會走的時候,通知老爺,我要收了趙家的地。然後再告訴管家,以後趙家的肉,不收了!去縣裏!”劉金咬著牙說道,神色間十分陰冷。
    “趙家!嗬嗬……跟我鬥。哼!”
    ……
    村外一條通向田間的林蔭小路,出殯的隊伍有序的行進著。而趙興國和趙剛則是走在隊伍靠前的位置。
    望著棗紅色的棺木,趙興國暗自歎息,說實話,他也沒有想到女兒竟然會投河自盡。在他眼裏女兒從小到大一直很懂事,很孝順,內心確是如此的剛烈。
    可趙興國又能如何呢?就算早知道事情會發展到現在,也同樣無法改變結果。
    劉金非趙雪麗不娶,趙雪麗則是寧死不嫁,可劉家勢大,結果顯然早已注定,隻不過趙興國一直不敢去想罷了。
    就在出殯的一行人,浩浩蕩蕩便村外走去之時。
    不遠處,卻突然出現了一批黑色身影,手裏拿著刀和長棍,看上去約有十幾人,在劉金的帶領下,快步走了過來。
    同時也攔住了眾人的去路,每個人的神色都有些不善。
    然而令眾人驚訝的是,趙興國卻平靜的走了過來。臉色還掛起了笑容,似乎棺材裏躺著的不是自己女兒。
    “原來是劉少爺,實在不好意思。小女性情活潑,去河邊玩耍,沒成想竟不甚掉入河中。實在是……唉!”趙興國歎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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