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笙月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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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笙月曆經過魔鬼訓練,此刻區區牢獄之苦,並不能左右她的意念。
    靠在牢籠玄鐵柱上,享受著來自太陽的洗浴,閉眼呼氣,絕美的模樣凝聚成了令人不忍打破的美景,不少看押著的白衣人紛紛眼色微動。要知道,他們這些人經曆過種種訓練,可麵對笙月這般美人,還是有些動容。
    感受著來自外界的目光,笙月見怪不怪,毫不在乎,依舊閉著眼睛享受著陽光,不過她的心中卻是想著逃脫對策。
    忽然,她的睫毛微微一動,心中似乎有種奇妙的感覺,讓她不禁地睜開眼睛,視線準確地投落在前方遠處。而她目光落下的地方,隻見一個少年站在一輛馬車旁邊,滿臉好奇地往這邊翹首而視。
    笙月的視力極好,所以當她看清少年模樣的時候,嘴角忍不住微微一扯,腦中冒出了一個念頭。
    邢書墨兩人站在那兒,宮欒早已看清,不過也沒有多大在意,畢竟官道上車輛不斷,見到一個馬車也沒有什麽稀奇的。
    在這之前,他們就已經遇到了至少十輛趕路的馬車。
    望著越來越近的隊伍,邢書墨腔中居然有種熱血沸騰的感覺,特別是馬蹄聲的震耳欲聾,更是讓他心潮澎湃。
    噠噠噠!
    馬蹄聲愈發響亮,隊伍也越來越近,邢書墨也終於看清隊伍的真麵目。而當看到這群白衣人的時候,一向消息靈通的孫正禁不住臉色大變,驚愕無比,不敢置信起來。
    “邢公子,這些人就是督察司的人。”孫正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督察司?”邢書墨呢喃,他總覺得從哪裏聽過這個名呢。
    “昨夜在西門城外與雲樓反賊大戰,血洗了雲樓賊子們的,便是這——督察司。”
    邢書墨了然點了點頭,難怪自己怎麽感覺那麽耳熟,原來就是昨夜傳得風風雨雨的督察司。果然,見到這隻強悍無比的隊伍,那些傳得神乎其神的流言果真不是虛假。
    督察司眾人來到邢書墨眼前時候,宮欒微微看了一眼邢書墨後,便沒有多大的在意,繼續帶領著隊伍趕路。
    然而,就在此刻,邢書墨的眼神看到了囚車中的笙月。笙月依舊絕美如仙,即便是落魄至今,也是保持著她獨特的美感,讓邢書墨第一眼看去依然是一頓失神。而走神之後便是驚愕,他看這架勢便猜測得出來這些囚車裏麵的乃是雲樓的人,可沒想到這個笙月也是雲樓逆賊?
    就在邢書墨看著笙月的時候,笙月也在看著邢書墨。可是,下一刻笙月笑了,笑得很詭異。
    邢書墨腦海中忽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可不待他反應過來,便有一道光芒從笙月的囚車飛射了出來,光芒落在邢書墨手上的時候變成了一張古舊成卷的羊皮紙。
    “籲!”
    為首的宮欒忽然緊急勒住了胯下駿馬,而身後的屬下眾人紛紛有秩序地停了下來,他們心中雖有好奇卻不發問,隻待他們的頭兒下一步的指示。
    邢書墨張大了嘴巴,雙目呆滯地看了看一臉笑意的笙月,再扭頭看了看朝他望來的宮欒兵領,冷汗直流。
    “拿下。”果然,隻見宮欒對他冷眼一掃,立馬下命令。
    幾個白衣人一擁而上,將邢書墨和馬夫孫正五花大綁,嚇得孫正在那兒一直喊‘官爺爺饒命’。至於邢書墨自己,心中則是開始對蒼天進行了祖宗八代的問候。
    “蒼天啊,大地啊,你們哪兒不喜歡我要作弄我,告訴我好嗎?我改,我全都改!”邢書墨特別想哭,可是他發現他哭不出來了。
    他的命運,怎麽那麽悲慘啊!出竹城就遇到馬匪,從馬匪手上逃脫又遇到黑客棧,好不容易在龍淵拯救下帶著小命來到禹城,可偏偏又在禹城被笙月這個女人給抓弄得身無分文。
    現在又是這個叫笙月的女人!
    “有一本書裏麵寫的沒錯,越好看的女人越是害人不淺。”邢書墨此刻想自殺的心都有了。“當然,青青除外。”
    獨眼男人從捆成粽子的邢書墨手上扯過羊皮紙,然後交給兵領宮欒說道:“兵領,這張羊皮紙似乎有點不對勁。”
    宮欒接過,將羊皮紙打開看了一眼,忍不住皺了一個眉頭,隨後對著獨眼男人說:“那兩人可能是雲樓的同夥,把他們抓入牢籠中,手鏈腳鏈扣上。”
    “可是——兵領,已經沒有多餘的牢籠了。”
    “把他塞在那個叫笙月的女人牢籠裏。”宮欒指著邢書墨對獨眼男人說道,“至於那另外一個家夥,隨便扔進一個牢籠裏。”
    一聽到要進牢籠,孫正心中崩潰,朝著宮欒呼喊冤枉,而宮欒則是視而不見。
    一刻鍾後。
    隊伍依舊,隻不過多了兩個‘反賊’。一個大喊冤枉,一個安靜不言。
    “小家夥,哭吧!想哭就哭出來吧!別憋著,會憋出病來的。”笙月看著邢書墨猶如吃了蒼蠅般的臉色,忍著笑意說道。
    邢書墨沒有哭,但此刻他想把笙月弄哭。
    “小家夥,你有沒有聽過一個故事。就是有一個獵人到了森林裏打獵,忽然有一天他看見了一隻落單的野狼,野狼看上去極為饑餓不堪,模樣狼狽,而野狼的肚中顯然脹大,獵人一看便知道這隻野狼已有身孕,可不待獵人反應過來,野狼卻掉進了其他獵人設下的陷阱裏麵。獵人於心不忍,於是便將有著身孕的野狼從陷阱裏麵救了出來,並且給野狼療傷。後來,你知道後來如何嗎?”
    “——”邢書墨沒有回答,他已經閉上眼睛了。眼不見為淨,要是讓他看見那個美麗到不像話的女人的笑容,他會忍不住揍她。
    “後來野狼被獵人殺死了。”
    聽到這個意外的結果,邢書墨眉頭微微一動。
    “因為獵人在野狼身上聞到了人類鮮血的味道,獵人深知野狼的狡猾性子,知道這是野狼故意為了讓他放鬆警惕而故意裝作落魄的模樣。而野狼肚中,很大的可能便是另外一個人類的屍體,於是那個獵人割開了野狼的屍體——”
    邢書墨額頭成川,顯然覺得故事有些血腥扭曲,可他還是沒有說話,不然會讓那個女人更加得意。
    “野狼肚中不是一個人類的屍體,而是一隻未出生卻死在腹中的狼崽。”笙月輕聲說道,隻是她臉上的表情卻是有些沉重。
    邢書墨終於睜開了眼睛,看著麵前這個女人。
    “而我,就是那個獵人。”笙月自嘲地笑了笑,“怎麽?是不是感覺到故事很諷刺?
    “為什麽要將這個故事告訴我?”邢書墨終於開口問道。他知道,這個故事可能就是這個女人心底血淋漓的傷疤,可他不解,為什麽這個女人要將這傷疤揭給他看。
    笙月臉色有些難受,輕聲說道:“任何時候,都不要輕易的下定結論。就比如現在的你,進了這個牢籠,也不見得是什麽壞事。”
    “那也不是好事。”
    “不一定,你看事情太過膚淺了,很多事情的本質你沒有看透。”笙月搖搖頭,說道:“至少,我能告訴你一件對你極有好處的事情——”
    “什麽事?”邢書墨下意識地問道。
    笙月忽然嘴角勾了起來,露出了讓邢書墨熟悉無比的笑容,似乎一種惡作劇得逞的模樣,笑道:“至少,你可以搭順風車,不用支付雇傭馬車的車費。”
    “——”邢書墨雙拳猛然緊握,心中開始念起‘清心咒’,憤憤地轉過頭去。他真的怕自己控製不住,忽然跳到這個女人麵前狠揍下去。
    見到邢書墨這般囧樣,笙月樂得笑了起來,要多開心有多開心,讓那些白衣人看在眼裏一陣納悶,感情你們是出來遊玩而不是當做犯人的啊?
    居然還如此公然的秀恩愛!
    可恥!可恨!
    於是,有個終於看不下去的白衣人拿起鞭子狠狠地朝著囚車甩去,笙月的笑聲這才收斂了許多,隻是看她的眼神,似乎越來越興奮開心。
    一路上磕磕碰碰,震得邢書墨骨頭疏鬆。整日下來,邢書墨都懶得搭理麵前這個女人,即便女人天生尤物,一顧傾人。
    笙月倒是時不時的逗他幾下,不過見到無動於衷,笙月也就隻好作罷,隻是坐在那裏的時候,邊看著邢書墨而邊竊笑。
    黑幕漸漸降臨,隊伍選擇在一處山腳下紮根落腳,一路下來,隊伍前進得極為順利,絲毫沒有任何的阻礙和麻煩。
    篝火四起,酒香不休,肉香四散,這些白衣人以及士兵們開始享受著他們勞碌之餘的美好晚餐。看著這佳肴美饌,邢書墨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這番模樣讓笙月看在眼裏,又是一陣得意的笑聲。
    然而就在這時,在邢書墨眼巴巴的目光下,一個帶著布甲頭盔的士兵端著一碗熱騰騰的肉食來到了邢書墨的眼前。
    邢書墨一陣驚愕,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裏遇到一個‘熟人’。
    士兵端著肉碗放在邢書墨和笙月的囚車中,隨後對著邢書墨歎了一口氣:“邢少爺,我雲清揚自然知道邢少爺你是無辜的,可是無奈我隻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兵卒,不能向督察司高高在上的兵領求情,請邢少爺多多見諒。”
    邢書墨心中頗為感動,說道:“雲兄弟,多謝你了,你能在如此情況下關心我,我便感到高興。”
    “唉!邢少爺,這是兵領給你們的肉食,你們慢慢享用,我就先離開了。”
    說著,雲清揚無奈的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