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空意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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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人有一著作為《竇娥冤》,《竇娥冤》中有一孤苦伶仃的婦女竇娥遭受無辜陷害,被貪官處死,竇娥死後鮮血濺在刑場白綾上,六月天飄起了漫天大雪,後世人將之飛雪稱為怨雪。
    此刻邢書墨無比委屈,他感覺自己比竇娥還要冤枉。
    不到一刻鍾的時間,就先後兩次被人冠於‘禽獸不如’這稱呼。他邢家大少爺向來尊老愛幼,敬重家禽走獸,平日裏待人和善,待畜友好,怎麽一進入這個學院,就如此被人敵視?
    “肯定是覺得我這個外來鄉下人好欺負,於是便將我當成坐騎,騎在背上!真是欺人太甚!”邢書墨心中憤憤想道。
    不過邢書墨就納悶了,本少爺剛入學院,甚至都沒有來得及辦理入學手續,怎麽自己的大名就如此的遠傳?
    忌齊導師向諸位憤怒的學生們擺擺手,示意他們不要喧嘩,那些學生們見狀個個不甘地停住嘴巴,閉口不談。雖然看不慣邢書墨這廝,但也不能落了忌齊導師的麵子不是?
    “邢書墨學生,你覺得我的話語可有反駁餘地,那麽方才開口的便是駁言?”忌齊看著邢書墨,開口問道。
    “回導師,正是。”
    “以燒烤為題幹,來反駁我的‘知魚樂乎’,倒是有幾分趣味。莫非,邢書墨學生也與我一樣是個喜愛燒烤的吃貨?”忌齊笑著打趣道。
    忌齊導師的幽默玩笑引來學生們的大笑連連,在他們的心中,對這個年庚的導師則是多了幾分喜愛。就是燕橋上的邢書墨也是笑了一聲,顯然他對於這個老導師也頗有尊崇好感。
    “學生確實是吃貨,特別是牛肉美酒,最為喜愛。”邢書墨笑著點頭,接著說道:“不過,今日學生所駁言論,並非是處於惡趣搞怪的目的,而是真心所訴。”
    “如此說來,你心中真有辯言?”忌齊導師笑著問道。
    他方才也以為這位學生不過是貿然闖入,擾亂了他的課堂,不過他為人和善,想要給邢書墨一個台階下。可現在,看到邢書墨如此信誓旦旦,一副真有所言論的模樣,他倒是有幾分詫異,不由多看了邢書墨一眼。
    “真有。”邢書墨堅決地點了點頭,將心中想法一一道來。
    “紅魚暢遊池中,冒泡打滾,顯得逍遙自然,導師所言的魚之樂並非虛假。但魚之樂也不過一時,若是將池中紅魚撈起燒烤,或是煮於沸水中,那麽紅魚眼中怕是唯有絕望而已,哪來殘存著喜悅之色?”
    “學生所辯主題,便是‘物之心境,隨地而易’。此時魚樂,那是它們可能正遊於清荷根處,若是等它們遊到墨水積地,怕是隻會搖著尾巴直接竄逃吧!”
    最後,邢書墨朝著忌齊導師鞠了一個躬,說道:“這便是學生內心想法,還望能得到導師的點評指教。”
    洗墨池上,那些學生們臉色布滿了詫異,張大嘴巴,不敢相信地看著燕橋上麵的邢書墨。
    空意轉過腦袋,看向邢書墨,眼神平靜如湖水,令人捉摸不清其內心想法。
    忌齊拂須大笑,心情愉悅,開口說道:“你所辯言,確實壓了我一籌。不過,邢書墨學生你有所不知,在這洗墨池內,每日每夜竟有傭人清洗,任何一寸都不可能有墨水積存之地。”
    邢書墨聞言,臉色微紅,說道:“學生愚鈍,還真不知。”
    “你不愚鈍。”忌齊搖搖頭,大笑說道:“若是你都自稱愚鈍,那麽在座的諸位學子們,還有我,可還有臉麵活在世上?”
    諸位學生們紛紛低頭,麵容不甘,顯然他們皆是不願意成為襯托邢書墨的那幾片綠葉,但此話是忌齊導師所言,他們不敢反駁,也不能反駁,隻能如此委屈自己強忍著。
    邢書墨臉色微變,笑容苦澀,輕聲說道:“導師此話言重了,諸位同學皆是五湖四海內百裏挑一的天才,才驚豔豔之輩,學生不過是小地方竹城中出身,遠遠比不上在座的諸位同學。”
    那些學生們臉色這才好看一些,畢竟他們能進入沽棱學院,皆是心高氣傲之輩,怎麽會心甘情願被人如此貶低從而襯托另外一人。而且,那一人還是個‘禽獸不如’的東西呢。
    忌齊聞言,多看了邢書墨一眼,爾後哈哈大笑:“倒是我的失言了。人老眼花,有些事情看不透了,這個世界終究是你們年輕人的世界。”
    “今日課堂到這裏吧,都退下吧!”忌齊朝著石台上的眾位學生擺手,學生們作揖行禮,紛紛退去。
    邢書墨還要去玉池閣辦理入學手續,自然也不會停留在橋上。前往玉池閣的路上經過這洗墨池,而方才停在橋上,不過是聽忌齊倒是講課入迷,才逗留許久。
    玉池閣離這洗墨池不遠,從燕橋上看去,還隱隱望見玉池閣三個大字。邢書墨起身,提著鐵籠子繼續趕路。
    沽棱學院內的風景優美近乎自然,路上有不少精心雕刻的石料,有雄獅,有麒麟,也有巨龍,栩栩如生,宛如真物。石板上皆是珍貴的大理石,油光平平,卻無半點的打滑,踏在上麵令人有種踏實的感覺。
    一邊趕路,一邊欣賞著美景,心情倒是愉悅幾分。
    就在這時,他身後一個長發飄逸,一身修長帥氣的男生走了過來。邢書墨看了他一眼,倒是有幾分印象,此人便是方才在課上駁過忌齊導師的男生。
    邢書墨一怔,他沒想到空意的視線竟朝他這邊投來,腳步也是輕盈地走了過來。
    空意的出現,自然引起周邊趕路的學生們的轟動。但那些花癡狀的女學生還是頗懂禮節,不會如此失禮地跑向前朝著空意直接大喊‘空空你最棒’‘空空我愛你’之類。
    空意停在了邢書墨麵前,目光在邢書墨身上掃視了一眼,打量著邢書墨,開口說道:“我叫空意,是你年高一歲的師兄。”
    空意的聲音充滿著磁性,十分的好聽,就是性取向一向正常的邢書墨,心髒也是撲騰撲騰的跳動。
    “邢書墨,剛剛在燕橋上已經介紹過了。”邢書墨開口說道,不過語氣上卻弱上一分。
    空意向來居高自傲,很少與人結伴而行,自然少有交涉。可沒想到空意此刻卻主動朝著一個少年打招呼,這讓那些暗中關注著空意的少女們紛紛大跌眼鏡,不敢置信。當然,與此同時,那些少女們也都紛紛猜測著邢書墨的身份。
    “你與忌齊導師先前有過矛盾?”空意直入主題,立即開口問道。
    邢書墨聞言一怔,腦袋模糊,說道:“空意師兄,我從未與忌齊導師有過任何接觸,談何矛盾一說。隻是空意師兄如此一言,不知是所為何事?”
    空意眼中閃過一絲驚訝,輕聲說道:“既然如此,那忌齊導師為何要將你推上風頭浪尖,於那些學生包括我的對立麵呢?如此,不是你與忌齊導師有矛盾的話,怎麽才能說得過去?”
    “怕是空意師兄理解錯了,我與忌齊導師相談甚歡,忌齊導師怎麽會害我?”邢書墨笑著說道。
    空意看了邢書墨一眼,說道:“我可清楚,忌齊導師不是錙銖必較的人。”
    此話一出,邢書墨臉色微微一沉。在燕橋上麵的時候,他就感覺到忌齊導師對自己有偏見,於是故意捧著自己,以便將自己如空意師兄所言置於風口浪尖上。原先,邢書墨還以為是忌齊導師被自己辯倒心有不甘,不過現在聽空意那麽一說,他倒是多了幾分凝重。
    “多謝師兄相告!”邢書墨朝著空意行禮說道。他對空意倒還是有幾分好感,畢竟初次見麵,便直接過來提醒自己,這一點上麵倒是難能可貴。
    “不足掛齒。”空意淡淡一笑,仿佛不將邢書墨的謝意放在眼裏。
    這時的邢書墨忽然想起了什麽,朝著空意開口問道:“對了師兄,我倒是有一事情想向師兄詢問一二,不知師兄可否告知?“
    “哦?”空意看了邢書墨一眼,說道。“說來聽聽。”
    “是這樣的。”邢書墨將自己進入學院後,遇到的各種來自同學們的種種異樣眼神和鄙夷的語言,都一一講述給空意。“我實在困擾無比,自己進入學院不到半個時辰,應該本是無名泛泛之輩,為何偏偏有那麽多人對我有如此高的意見。”
    空意一臉詫異,有點兒不敢相信地看了一眼邢書墨,見到他眼睛中的堅定,他確定了這一切邢書墨似乎對整件事情都渾然不知。
    “你當真不知曉?”空意開口問道。
    “不知。”邢書墨無奈地搖頭。要是知道的話,我用得著那麽費勁腦力暗中捉摸著嗎?
    空意突然笑了一聲,眼神中帶有幾分趣味,看著邢書墨說道:“此事我可告知不了你,不過你若是當真想知曉真相,我倒是給你指條路。學院後麵群山中有一處仙人湖,仙人湖上有一個雲閣,你去問問雲閣那裏的主人,一定會得到答案的。”
    “多謝空意師兄。”邢書墨一怔,暗暗將空意所說的地名記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