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題為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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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咚咚——
    悠揚的警示鍾聲響起,新生們紛紛聚集起來,一分為二,北少南多。看得出來,沽棱學院還是比較偏重於文學和平,不喜打打殺殺,就是招收的學生中,文考進來的偏多。
    沽棱廣場上,密密麻麻的人群喧囂不斷,放眼望去,估摸有成百上千的新生。
    郉書墨左右觀看,不難抉擇,隻是猶豫了一秒便直接朝著南方的文試那邊。要是真打起來,這些書生的力氣也沒有習武之人的大不是?
    見到郉書墨的靠近,幾乎所有的新生像是避開瘟疫一般,瞬間散開,將郉書墨給完全地獨立起來,讓他頗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不過這樣也好,起碼比打罵自己的強上許多吧?
    文試區域,共有近乎百個書桌案台,每張書桌上麵都整齊地擺放著文房四寶,筆墨紙硯。沽棱學院的手筆不是一般的闊綽,整整百個書桌上的筆墨紙硯皆是屬於上品,就是桌案,也是珍貴的紅雁木所造。
    桌案整齊擺放,受著暖日,散發出令人陶醉的儒雅氣息。
    “鐺——”一陣鑼聲響起,一個手持鐵鑼的白袍男人走到眾位新生的麵前。在手持鐵鑼的男人身後,一群白袍人尾隨而立。
    “咳咳。”手持鐵鑼的白袍男人輕咳一聲,掃視了一眼意氣風發的眾位學子,笑著說道:“我是早你們三年入學院的封塵師兄,今日大會,我將與諸位你們的師兄師姐們監督。若是你們有所違背,我們將會履行學院的懲罰,嚴懲不貸。”
    眾位新生聞言,肅然起敬,瞬間變得不苟言笑。
    “開始之前,我先說一下此輪的題目。”封塵師兄開聲說道。“今日大會第一輪,便是論道。不管你論畫道、字道、文道,或者自然之道,萬象千道,皆是可以。思維開放,任由各位學生們自由發揮。到時候,我們將答卷交於負責批卷的導師們,導師們則是從中擇出十六個作品,而相應的十六人,則是進入下一輪的比試。”
    “規矩皆明白否?”封塵師兄掃視眾人,開口問道。
    “知道。”眾新生齊聲大喊。
    “很好。既然如此,那麽便開始吧!從左至右,從前到後,凡是我讀到的學生名字,應當對號入座,不可亂來。”封塵師兄招呼著旁邊一個師姐,那位師姐見狀給封塵遞來一本手冊。封塵將手冊打開,淡淡地喊道:“第一座位,泉源閣的張有忌。”
    “到。”一個歪冠男生走了出來,急忙整理了下著裝,緊張地喊了一聲。
    “入座。”封塵師兄指著左上邊的座位,喊道。
    “是。”歪冠男生急忙入座。
    “第二座位,劉濤——”
    “到。”
    “到。”
    隨著封塵的宣讀,入座的學生也越來越多,將近的百個桌案坐滿了一大半。
    “仲柏冉——”封塵喊道。他抬眼看去,隻見一個白衣書生走了出來。衣冠楚楚,模樣頗有俊俏,倒是引來不少女生的花癡模樣。
    仲柏冉掃視了一眼封塵,臉色毫無緊張之色,淡雅而笑。
    “請入座。”封塵笑著說道。這般模樣令不少的新生詫異不已,方才一臉嚴肅的封塵師兄,此刻竟然頗有討好地看向仲柏冉。不知地,新生們心中對仲柏冉的形象多了幾分斟酌、考慮。
    郉書墨也低頭摸著下巴,若有所思地打量著麵前的仲柏冉。
    “他是仲家大少,仲家在帝都有點兒能耐,封塵師兄同樣也出身帝都,但是相比於仲家大少,他的地位還是低了許多。”就在郉書墨失神之際,他的耳邊傳來一道聲音。
    郉書墨偏頭,看著不知何時站在自己旁邊的一臉白嫩的逸安然,心中冒出了向他打一拳的衝動。不過還是忍住了,雖然逸安然耍他讓他差點慘遭毒手,但起碼——現在隻有他一個人敢靠近自己。
    “你認識他?”郉書墨朝著逸安然問道。
    “見過一麵。”逸安然點了點頭。“在麵見聖上的時候,他就頗有光芒,就是聖上都對他讚揚有佳,說他是一個難得的天才。”
    “那麽厲害。”郉書墨大驚,沒想到此人竟然得到聖上的如此高評。他可是從書籍上清楚知道,當今聖上的眼光毒辣,非一般人還真的不能入他眼中。
    “不隻他是而已。”逸安然笑了笑,就像是一隻狡猾的大狐狸。看得郉書墨心裏發顫,心想逸安然這小子肯定來到帝都之後,學壞了!
    在接連宣讀了幾人之後,封塵終於讀到了郉書墨的名字。
    “郉書墨——”封塵盯看著手中的手冊,大聲喊了一下。在封塵喊出後,不少的新生都將目光投在郉書墨的身上,這讓邢大少爺身上的壓力有些巨大,不好意思地朝著眾位新生揮手示好。
    “你們不用那麽熱情,我知道我很帥,但也用不著這樣——那個兄弟,把你的靴子穿好,大庭廣眾下,脫鞋脫衣的成何體統,再說你的腳還那麽臭。”
    郉書墨一邊站了出去,一邊笑著跟周圍的眾人打招呼。若是不知情的人看到,還以為郉書墨與這些人的關係鐵到極致呢。
    如果說眼光可是殺死人,那麽現在的郉書墨早已經成為了半死不活的小太監了。
    “到。”郉書墨大聲喊道,氣勢磅礴。
    “入座。”封塵冷眼掃了一眼郉書墨,冷淡喊道。
    “是——對了封塵師兄,忘了提示你了,你的褲子穿反了。”說著,郉書墨大笑起來,揚長而去,落在了倒數第二個座位上。
    封塵聞言急忙低頭一看,可衣著絲毫沒有任何的不妥,頓時才發現自己上當了。惱羞成怒,將手中的一張紙片揉成一團。
    “師兄,莫要動怒,不能壞了規矩。”在旁的一個女生小聲提示。封塵聽到,這才鬆開手掌,冷眼看了一眼郉書墨後,再次低頭看了一眼手冊,再次喊起。
    “褚柔兒!”
    “到。”一個溫柔似水的女孩子從人群中走了出來。女人眉毛如柳,樣貌平平,可她的氣質卻能給人一種眼前一亮的感覺。不少新生的目光都盯在褚柔兒婀娜多姿的身上,有些狂熱,也有些愛慕。
    見到褚柔兒這般溫柔似水的模樣,封塵的語氣變得輕柔許多,出聲說道:“入座吧!”
    “是。”褚柔兒應道,她轉身走去,給眾人留下一個溫雅的背影。
    見到褚柔兒落在自己旁側的一座,郉書墨轉身偏去,頓時淡雅清香的氣息撲麵而來,令人聞而陶醉。郉書墨咧開嘴巴,朝著褚柔兒笑著說道:“柔兒似水,多為溪湖美景,芳香幾縷,最是引人入勝。姑娘還真是好名字呀!”
    褚柔兒聞言,絲毫不嬌羞,笑著柔聲說道:“公子過獎了,公子的姓名也是極好。”
    “哈哈。”郉書墨心情大悅。“彼此彼此。”
    封塵見到郉書墨與褚柔兒兩人低聲細語的,頓然心中不爽,輕咳一聲,朝著落座的諸位學生開口喊道:“此番一輪,時間共為一個時辰,時辰一到便收去桌上答卷。望各位師弟師妹多多用心,注意點時間。”
    “同時,答卷時期莫要出聲打攪周邊的學生。否則,此人的答卷將作廢。”不知有意還是無意,封塵說這話的時候明顯地盯看在郉書墨的身上。
    聽到封塵師兄的這話,他身旁的眾人心中微微一驚,按照往屆慣例而言,應當沒有此要求才對,怎麽今年就改了規矩呢?
    不過眾人一見封塵師兄的麵色,再瞧瞧一臉肆無忌憚、一副‘我就喜歡你看不慣我但是又打不到我’的模樣,眾人心中了然。原來封塵師兄是為了公報私仇而亂編的規矩。
    郉書墨聞言,他朝著褚柔兒笑了笑,而後筆直地坐在桌前,沉默不言。現在的他已經是臭名遠傳了,他可不想自己的身上再次多一件劣跡。觸犯院規,在這一點上,足夠許多人借題發揮抨擊自己了吧?
    褚柔兒也溫柔一笑,身子坐直不少。
    手上拿著不知從哪裏來的沙漏,封塵掃視了諸位在座新生,將手中大沙漏倒立放在新生們的麵前,同時喊了一聲:“答卷,開始。”
    沙漏上的細微聲音徐徐傳來,場上的研磨聲也隨之響起。
    郉書墨站了起來,立於桌前看著桌案上的筆墨紙硯,短時間內陷入了深思狀態。
    道?
    何為道?
    道有幾分?
    “天下之道,千千萬萬,何道才能輕易駕馭?”郉書墨口中喃喃自語,衣袖一卷,露出胳膊認真地研起磨來,眉頭時而舒展,時而緊促。顯然,他也和許多學生那般,為作何答卷臨時猶豫思考而發愁。
    想著,郉書墨突然眼前一亮,頓然一喜:“那麽,今日的作業,便取畫道——”
    郉書墨一臉地笑意,慢慢地攤開桌上的宣紙,將木塊壓住不讓其動彈,隨之選擇了適合的墨筆,令筆尖在硯內均勻地沾染著墨汁。
    “封塵師兄,我答題完了!”就在郉書墨剛剛要下筆的時候,他身旁一道聲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