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相邀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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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珠酒樓內桌閣眾多,閣閣相連,層層相扣,密集而不顯緊張。
其中一層的一個小閣中,古若雲品著清淡的清茶,眼神打量著麵前低著腦袋的兩個嬌美姐妹花。
穀秋與花冬不知道古若雲的身份。不過她們驚歎古若雲的美貌,在古若雲的麵前顯得自慚形穢,相比之下,覺得自己兩人就是永遠都是醜鴨子的醜小鴨一般。
氣氛尷尬,溫度凝聚。
邢書墨在旁訕笑一聲,朝著古若雲諂媚說道:“她們的家人被殺害,後流落許多地方,返回帝都的時候被人覬覦,於是隻能躲在沽棱學院裏麵避難,今日一事,我見她們難有擺脫之力,於是我想——”
“可以。”不等邢書墨說完,古若雲直接回答道。
“恩?真的可以?”
“當然。”古若雲盯著穀秋與花冬,冷淡說道:“燕家大少爺出身不凡,傭人千百,身世優越,沒有一兩個侍女,怎麽說得過去?不可能總是任何事情都自己忙活對吧?”
邢書墨臉色一僵,仔細琢磨著古若雲的話,他心裏竊喜的同時倒是有些兒鬱悶。這個女神級別的未婚妻,又要吃醋了。
“好了。”邢書墨輕咳一聲,幹笑說道:“我給你介紹,這個就是——”
“穀秋,花冬。”古若雲目光落在邢書墨身上,淡淡說道:“你心裏在想什麽我都知道,這個還用不上你介紹。”
邢書墨苦澀一笑,朝著穀秋與花冬開口說道:“她叫古若雲,是我的未婚妻。”
“古小姐好。”穀秋滿臉溫柔,輕聲說道。
“古小姐好。”花冬偷偷瞄著眼睛,看著古若雲精致無瑕的臉龐,頗有幾分俏皮的說道。
古若雲聞言放下茶杯,朝著穀秋與花冬點了點頭,身上倒是沒有對待邢書墨時候的那種淡漠,反而有幾分同情與理解。穀秋與花冬見到古若雲原來並非是對自己有所排斥,緊張著的心情頓然一鬆,懸在心頭上的石頭落了下來。
時間逐漸過去,場麵倒是靜謐得可怕,除了邢書墨是不是尷尬的笑聲外,隻剩下幾道急促的呼吸聲。
閣子裏麵的座位自然是足夠,剛開始的時候,穀秋怎麽樣都不願意坐在旁邊,經過了邢書墨一番勸說後,這才勉強地坐在邢書墨與古若雲的旁邊,如坐針氈,顯得拘束。邢書墨見狀,也是無奈不已,隻能待到日後慢慢開導這兩個姐妹花。
在百武大會正式開始之前,玉珠酒樓還是承包著這些學生精英們的晚餐的。
飯過三巡,古若雲放下手中的筷子,擦拭嘴角,看著埋頭啃飯的邢書墨說道:“剛剛接觸過,你覺得夏侯疆這個人怎麽樣?”
邢書墨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深思片刻,說道:“平易近人,籠絡人心,深得不少同學的愛戴追捧,而且他為人城府極深,很難看不透他究竟在想些什麽。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並非池中物。”
“是啊。”古若雲點頭。“可是這樣的人,在陛下的眼裏,卻是一個整日無所事事,遊手好閑的慵懶皇子。”
“你的意思是?”邢書墨抬頭,看著古若雲。
“兩種可能。”古若雲毫不在意穀秋與花冬在旁邊,沒有避諱的直接說道:“第一種,當今時候,朝中遲遲沒有立下太子,陛下力扛著大臣們的提議與奏折,表麵上看似陛下心中還有猶豫,卻是怕是早已暗定位置,選擇夏侯疆為太子,隱藏栽培,扶持他成為精英學院內的學生首領,招收聯絡各種人才,好為將來的爭位做打算。第二種,是陛下真當有雪藏夏侯疆的意思,而夏侯疆不甘陛下的輕視,故作掙紮,選擇自己開創出一條路,於是他看中了沽棱學院的學生資源,在陛下眼皮底下培養起他的羽翼。”
“確實是這兩個可能性。”邢書墨點頭,不過他還是有幾分詫異,問道:“可不管夏侯疆的怎麽樣,與我們有何關聯?”
古若雲直視著邢書墨,問道:“剛剛你為何不行禮?”
邢書墨一怔,不作隱瞞,堅定的說道:“自從我進入帝都,皇室就對我窮追不舍,欲要將我這個燕家後人趕盡殺絕,不留餘地。滅族仇人,依舊猖獗,而我這個苟且偷生之子,雖不能報仇雪恨,可怎能在仇人麵前低頭諂媚?”
“十六年前,夏侯疆不過十歲孩童。”古若雲提醒說道。
“可終究是仇人之子。”邢書墨的眼眶微微赤紅,他握緊了拳頭,說道:“我小的時候,經常夢到一首客船被軍艦擊毀打入海底,船上的那對夫妻至死相隨,場麵感動萬分。在那之前,我以觀眾的身份看待,隻覺得那不過一場悲劇而已,心中稍微感慨一下即可。可前兩日,我又夢到了,醒來之後我發現枕頭早已濕透,眼睛哭腫。”
“我知道。”古若雲說道:“可是權位相爭,利益拚奪,終究會流血。君王畢竟是君王,我們身為臣子,能做的就是盡量不再讓那些活著的人受難。而能成為他們的保護*傘,唯有稱霸一方,成就自己的地位,隻有令朝中眾人不得不重視,那時候才不會有人敢對你開刀。”
“你們燕家剩餘的眾人雖複仇心切,甘願赴火能死,但畢竟他們苟且數年,也有了子孫,也想著活下去。沒有必要為了上輩子的事情,再次將他們牽連進來。”
邢書墨深呼吸了一口氣,閉著眼睛,昂著腦袋。
過了許久,他才緩緩睜開眼睛,開口說道:“夏侯疆是最合適的人選?”
“夏侯開鎮守南邊,擁兵數萬,深受皇上重視,至少在表麵上是這樣的。夏侯拓經營商會,魚如得水,叱吒風雲,每年經營的利潤高的驚人。兩位公主身為女兒身,作用不大,再者一個遠嫁吳國,一個對你有所仇視,皆是不用考慮。”古若雲一一說來。“唯獨夏侯疆。在朝政內,他的勢力不及他兩個哥哥羽翼豐滿,可以說是勢單力薄,不然也用不著落下麵子來拉攏這些學生。此刻,正是火中送炭的時候,更何況,燕家這個炭還是值得他卻眼紅的。”
“現在的燕家千倉百孔,猶如忌憚,若是以這般微弱力量碰及石頭,結果唯有自取滅亡、墜入深淵。雖然夏侯疆不是唯一的選擇,但是無異是最好的一條路子。”
“終究是不甘啊。”邢書墨將茶水一口喝下,悶悶地說道:“血海深仇,非但沒有報得,反而還要委屈自己呆在仇人的身邊。不管怎麽樣,心裏還是有些不舒服。”
古若雲看著邢書墨,沒有說話,不過她已經知道了答案。
在一旁的穀秋與花冬大眼瞪小眼,兩人的內心震驚無比,沒想到這個邢公子竟然身世那麽厲害。可是同時心中感動不已,她們與他不過隻有兩麵之緣而已,他竟然毫不避諱地在她們麵前說起這般重大的事情?
“我不可能做一個傀儡。”邢書墨突然說道。
“有血有肉,何來傀儡?”古若雲看著邢書墨,臉上露出一抹溫柔情緒,說道:“選擇夏侯疆,隻是助他登上皇位的同時,強大自己,保護自己身邊的人而已。你與他隻是合作關係,互助互利,他可以得到他敢要的,你能得到你想要的,僅此而已。”
“終究還是有點兒頭疼。”邢書墨捏著自己的腦袋,看起來頗為難受。
古若雲說得沒有錯,這幾次暗殺而言,他已經意識到了深深的危機感,他雖然一個人倒是無所謂,可關鍵燕家的擔子壓在了他的肩膀上,他就應該負責,應該承擔。再者,竹城內還有他的家人,若是皇室將暗殺目標放在竹城內,那到時候可就糟糕了。
楚國國力強盛,軍事如重山,宮廷內的高手更是如雲似林,以現在殘餘的燕家餘黨,想要複仇無異比登天還難。
為了自保,他不得不做出選擇。
古若雲起身,走到邢書墨的身後,伸出她纖細小手,在邢書墨的腦袋上麵輕輕揉捏,場麵看上去極其甜蜜。當然,若是讓外人看見,定然驚呆了眼睛,沒想到學院裏麵高高在上的女神竟然也會有這一麵?
兩人的這般舉動看在穀秋與花冬眼裏,羨慕煞人。
“十日之後,我便要趕去西北荒地。”古若雲邊輕柔著邢書墨的腦袋,邊開口說道:“現在的日子不夠了,你也好好準備,趕往西風,將屬於你們燕家的第六軍團奪取回來。”
“第六軍團——”邢書墨開口咀嚼著。隨後,他微微抬頭,直視著古若雲水靈剔透的眼神,開口說道:“你們古家,選擇了什麽?”
“古家是效忠帝國,血護帝國魂,驅敵鎮匪,保帝國平安。並不是任何人的附庸品,也不是任何人手中的玩物。”古若雲說道。
正是這時,門外響起了一陣敲擊聲。幾人抬眼看去,恰是一個麵目清秀正眉眼帶笑的太監走了進來。
“邢公子,殿下飲酒正趣,令奴才過來邀請邢公子前去飲杯。”太監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