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江山如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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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門外響起了太監的尖銳聲音。“奴才有事要稟報。”
夏侯疆將桌案上麵的宣紙收了起來,輕聲喊道:“進來。”
屋門一開,麵目清秀的太監走了進來,先是朝著邢書墨點了點頭,爾後伏跪在夏侯疆的麵前,出聲說道:“殿下,剛剛聽到探員來報,稱墨玉公主在沽棱學院內發現了逆賊,派遣禁衛軍若幹,進入學院。此刻正在趕往玉珠酒樓的路上。”
夏侯疆臉色一僵,眼神有點兒陰沉,捏碎了手中的酒杯,說道:“帶隊的是何許人也?”
“辛昊空。”太監說道。
“辛昊空?”夏侯疆的臉色愈發難看,從他睜大的瞳孔看來,他已經動了怒氣。“我可記得這個人是二皇兄的鷹爪。沒想到二皇兄已經看不慣了我的遊手好閑,非要逼我出麵,讓我去掙破頭腦不可。二皇妹可知道我在這兒舉辦聚會?”
“奴才不知。”太監將腦袋壓得低低的,貼在地麵上。“奴才無能,隻知道辛昊空此人來勢洶洶,目的直指玉珠酒樓,而且他手中持著陛下親自頒發的手印。”
“父皇?”夏侯疆陷入了一片深思,旋即他說道:“速速隨我去玉珠酒樓門前,我倒是想要看看,這個辛昊空當真要將我這裏掀開不得?若他在這兒尋不到任何的逆賊,我倒是要跟他算算賬。”
“是。”太監起身,趕緊在前麵帶路。夏侯疆看了邢書墨一眼,笑著說道:“邢公子,今晚怕是平靜不了,若不介意,隨著我去看看那些小醜猖獗如何?”
“書墨榮幸至極。”邢書墨點頭說道。
馬蹄急促而來,噠噠的聲音傳遍整個玉珠酒樓,氣勢如虹,猶如黑暗中的巨獸,碾壓而來,令不少人喘不過氣。
氣勢浩大的禁衛軍停在了玉珠酒樓前麵的竹橋邊上,雄偉壯觀,壯氣吞牛,為首的長眉男人冷冽雙眼,看了竹橋對麵的玉珠酒樓一眼,從容地在戰馬背上下來。旋即,身後的禁衛軍整齊有序地落馬,備劍,麵無表情地注視著竹橋延綿過去的地方。
辛昊空一揮手,禁衛軍一擁而上,朝著玉珠酒樓跑了過去,將其包圍得水泄不通。
辛昊空站在玉珠酒樓的麵前,手持手印,高聲喊道:“奉墨玉公主殿下的命令,前來此處緝拿朝廷犯人,望諸位稍安勿躁,不可離席,不可胡亂,否則可就別怪我等劍下無眼。”
此話一出,引起玉珠酒樓內不少的混亂轟動。有人焦急的暈頭轉向,不知所措,不過他身邊的同伴立即按住了他,朝著辛昊空看了看,說道:“禁衛軍是皇家最強勢的軍隊,直屬陛下的命令,而公主殿下私自調動,過來這裏鬧事,怕是踢到了鐵板了。這裏可是三皇子殿下的地盤,雖然三皇子不得陛下的寵幸,可畢竟是男兒身,地位比公主高上許多——這場鬧劇,誰輸誰贏還難分勝負,你莫要驚慌,盡管看戲便可。”
確實,夏侯墨玉雖然得到皇上的溺愛,可終究是女兒身,終究是要嫁人的。再怎麽得誌,也不及夏侯疆的地位之崇高。
可是,眾人安撫自己的內心過後,腦海裏又是一陣困惑。向來二公主與三皇子的關係不錯,經常見到他們兩人一同出入各種宴會場所,也不見有太多的裂痕與衝突啊?怎麽今日還明刀明槍的幹上了?
眾人紛紛猜測之餘,終於見到了正主出現了。隻是眾人驚愕的是,邢書墨拍怎麽就緊跟在三皇子殿下的身側?而且看起來關係親密的樣子?
夏侯疆忽視了眾人的反應,一路到底,在那名太監與四象姑娘的簇擁下,走到了玉珠酒樓的門前。夏侯疆的氣勢偉宏,他站立於辛昊空麵前,冷聲說道:“你是何許人也,來此所為何事?不知本王在這裏設宴請友嗎?”
見到出麵的居然是三皇子殿下,辛昊空臉色異常難看,但想到那位的交代,他不得不咬緊牙關,說道:“回稟三皇子殿下,卑職姓辛名昊空。此番行為,是卑職受到二公主殿下的命令,前來玉珠酒樓緝拿叛賊,不曾知曉三皇子殿下在此設宴,還望三皇子見諒。”
“不知者不罪,既然如此,你速速退去。”夏侯疆一揮衣袖,冷聲道。
“三皇子殿下——”辛昊空臉色異常為難,說道:“卑職身負命令,不敢無功而返,還望三皇子殿下——”
“放肆。”夏侯疆怒喊一聲。“本王在此,你還膽敢言稱此地有叛賊?難道,你也將本王當成叛賊,然後你們一擁而上,將本王擒拿歸案?”
“卑職不敢。”辛昊空臉色大變,急忙下跪。他身側包圍著玉珠酒樓的禁衛軍也紛紛下跪,收起刀劍,斂好氣勢。
“你不敢?”夏侯疆冷笑說道,他朝著辛昊空怒甩折扇,正中辛昊空的腦袋。辛昊空大汗淋漓,身軀哆嗦不已,但不敢有任何出聲。夏侯疆繼續怒道:“你若不敢,那就不會見到本王的第一反應是執意查封而不是直接撤退,你若不敢,就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忤逆本王的意思——辛昊空,到底你是殿下還是本王是殿下?”
“卑職罪該萬死。”辛昊空嚇得將整個身體都貼在地麵上,他恨不得將自己的腦袋塞進前麵的地縫中——假如有地縫的話。
“頂撞本王,你們自然是罪該萬死。”夏侯疆說道。
此言一出,禁衛軍眾人的背脊骨一陣發涼,不由哆嗦身體。
“本王念在你是盡忠職守,也算是初犯,本王饒了你們一命。”夏侯疆指了指身後的竹橋,說道:“馬上回去,離開學院,若是到時候二皇妹追究此事,你可以直接將我推脫出去。”
禁衛軍眾人悄然鬆了一口氣。他們可是清楚得很,麵前這位主兒可是隻需簡單的一兩句話,就能決定他們的死與活,他們剛剛當真是在鬼門關麵前走了一遭。
辛昊空的身體停住了顫抖,他緩慢地抬起腦袋,眼神中充滿了決然,堅定的咬牙說道:“回稟殿下,恕卑職難以從命。受命之時,陛下曾親自授予手印,若是卑職不能完成使命,輕者驅出禁衛軍家族牽連,重則誅滅九族。還望殿下理解!”
夏侯疆眼神冷冽地直視著辛昊空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道:“真當如此?”
“望殿下成全。”辛昊空再次跪下,磕頭。
“好,好,好。”夏侯疆連說三聲好,怒極反笑,說道:“不錯,禁衛軍有你這般忠誠的鷹爪,是禁衛軍的福分,也是皇室的福氣,本王倒是對你頗有讚賞。父皇之名,兒臣豈敢違背?”
“多謝殿下的成全。”辛昊空誠懇地喊了一聲,站了起來,朝著身側的禁衛軍揮了揮手,禁衛軍得到命令,猶如潮水般魚貫而入。辛昊空朝著夏侯疆作揖行禮,立即手貼戰刀,也隨了進去。
夏侯疆頭也不回,沉聲說道:“閔和,給本王取來折扇。”
“是,殿下。”眉清目秀的太監小跑過去,將方才甩出去的折扇收了回來,雙手遞給了夏侯疆。夏侯疆麵無表情地將折扇收入腰間,任由冷風吹襲著單薄衣裳下的身體。
“殿下,外麵風冷,咱們進去吧。”閔和見到夏侯疆的臉色,出聲勸說道。
“風冷,哪能有心冷?”夏侯疆嘲諷地說了一聲,他的視線看向邢書墨,說道:“邢公子,我可曾記得,數十年前,第五軍團的老將軍應該是燕老前輩的吧?”
“正是。”邢書墨聞言,想都沒想,立即點頭答道。
“很好。”夏侯疆說道:“若是讓你進入第五軍團,需要何時才能將它奪回來?”
邢書墨一怔,心中苦澀不已,三皇子殿下的這番話,無疑是要將他完全推了出去。他想了想,說道:“殿下,書墨不過一介書生罷了,手無縛雞之力,作作畫寫寫詩便是安然自得,若是讓書墨上去疆場拚命,可是猶如漁翁砌牆,那是萬萬不妥的啊。”
夏侯疆早已知道邢書墨會出言拒絕,他也不發怒,眼神灼熱地看著邢書墨,說道:“江山如畫,疆場似宣紙,我相信以邢公子你的卓越才能,定然能將這幅畫作好,而且還是堪稱完美的境界。其實有的時候,殺人也是一種藝術。”
邢書墨聽在耳中,內心卻是幽幽一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