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誰知高義敢拔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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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參道證武!
    那兩個跟班一臉緊張的衝過來護在朱正旁邊,林平野雖不在意,卻看到朱正臉上同樣有些驚惶,想來他平時雖然喜好玩耍,卻也鮮少碰到有人在城中動手,畢竟江湖規矩這個東西很是寬泛,卻也能提醒大部分江湖人莫要觸了朝廷的黴頭。
    他索性開口道“朱兄,此處恐怕不太安寧,朱兄不如先行回去,若有機會再次相見,你我再來暢談!”
    朱正不由心動,接著卻歎道“江湖茫茫,不知可還有機會與林兄相遇。”
    林平野卻是不以為意“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朱兄莫要如此小女兒作態。”
    林平野說的灑脫,朱正自嘲一笑道“卻被林兄教訓了,”說罷便帶著跟班告辭而去。
    看到朱正離開,又見酒樓小二急匆匆跑出門去,恐怕是找捕快之類了,大廳內寥寥幾個客人也都跑得幹淨,隻剩下一個掌櫃的戰戰兢兢待在櫃台後麵,好在如今天下還沒有能徒手拆樓的強人,他倒也不用擔心被活埋在廢墟裏。
    “嘿,俠以武犯禁呐!”林平野莫名的歎了口氣,抬腳踏上樓梯。
    此時二樓上隻剩下四五個客人,兩個道士打扮的一老一少遠遠的坐在牆角,總覺得有些猥瑣。
    這邊一桌客人卻是奇怪,一個眉清目秀可愛白皙的小尼姑,一個目露淫光一身紅衣,容貌俊逸但是表情猥瑣的大漢,還有一個二十出頭,放浪形骸,身穿雜色短打,有些遊俠兒氣的年輕人。
    那大漢一拍桌子“小子!你跟了爺爺一路,要不是看你小子有些氣魄,老子早就把你剁了!莫以為老子不知道你要做什麽,你想救這小尼姑,是也不是?”
    年輕人也猛地一拍桌子“老小子!實話告訴你,我可不是來救這小尼姑的,小爺隻是跟你恰好一路,你嚷嚷什麽玩意!”
    那大漢冷哼一聲,目露精光“修當老子不知道,我田伯光行走江湖,靠的就是手上的快刀,萬裏獨行的功夫,和我這雙招子!你小子跟我們一路連落腳的客棧都他媽一樣,你跟老子說你是順路的?你騙傻子呢?”
    “騙傻子了又如何?”這卻不是那年輕人說的,而是緩緩走上樓來的林平野開口接話。
    “他大爺的,你小子又是誰?”田伯光先是一愣,接著目露凶光看著林平野。
    那邊令狐衝卻突然反應過來了,喜道“小師弟?”
    林平野不去理田伯光的質疑,隻是對令狐衝點點頭“大師兄,衡山一別,已有多日不見了。”
    令狐衝有些不好意思,遮遮掩掩道“那日之後發生許多事情,便給耽擱了下來,對了,”他突然醒悟,指著田伯光又指了指旁邊的小尼姑,對林平野道“我路上遇到這人,強迫這位恒山派的師妹跟著他,我擔心他圖謀不軌,所以一路跟著!”
    林平野對那小尼姑微微笑道“這位恒山派的師妹,在下華山林平野。”
    那小尼姑臉上一紅,偷偷看了一眼令狐衝,靦腆的對林平野道“華山派的師兄有禮,我,我叫儀琳。”
    “喂!小子!”那邊田伯光卻是不爽了,斜睨著林平野道“你跑到這來認親戚的?你是不是也是跟著老子的?”
    “沒錯!”林平野幹脆應了下來,高聲道“田伯光!三日前在衡山腳下,諸位英雄落腳的地方,你幹了什麽心裏清楚!我師父‘君子劍’嶽不群帶我華山派弟子一路向北來到洛陽,就是要捉拿你這狗賊!”
    令狐衝在旁邊愣愣道“師父,師父他老人家也來洛陽了?”
    田伯光被林平野一句‘狗賊’罵的火大,罵罵咧咧道“大爺我行事光明磊落,三日前我還在帶著這小尼姑被你這親戚跟著,去什麽衡山!”
    “嗯?你不在衡山?”林平野聞言一愣,轉頭看向令狐衝,卻見令狐衝也點點頭道“沒錯,我跟了這位……兄台,跟了他們一路,他的確不在衡山!”
    令狐衝頓了頓,卻接著道“田兄豪邁不羈,雖然與我數次交手,我卻能感覺他是個磊落的人!”
    田伯光得意洋洋道“怎麽樣?大爺我沒騙你吧?”
    林平野卻是目光一冷“就算衡山腳下的人不是你,你這狗賊也該死!你號稱‘萬裏獨行俠’,江湖上那麽多喪盡天良的惡事,你敢說這些事情不是你幹的?!”
    田伯光目露凶光“是又如何?你奈我何?!”
    鏗——
    林平野突然拔劍出鞘,劍尖遙遙對著田伯光,大聲道“江湖敗類,人人得而誅之!我華山派為武林正道,林平野今日就算不敵,也要與你這狗賊拚個你死我活!”
    那邊令狐衝卻是一驚,連忙道“師弟,切莫動手,有什麽事何不攤開了說?!”
    “大師兄!”林平野大吼一聲,麵上漲紅,顯然是氣得不輕“懲惡除奸,怎能顧惜己身?你身為我華山派大弟子,怎能挫我士氣?!”
    田伯光此時也在一旁怒道“令狐小子,你給我到一邊去,你這兄弟莫非是練武練壞了腦子,都說了老子不在衡山,還要糾纏怎地?!”
    令狐衝也有些惱火道“師弟,為何如此逼迫?田兄當日的確不在衡山……”不知不覺中,他似乎跟田伯光的立場有些靠攏了。
    林平野漲紅著臉,雖有三分清明壓住火氣,此時看著令狐衝的眼神卻的確冰冷“令狐衝!”他直呼其名,已是有些惱了,“你身為我華山派大師兄,這狗賊無論如何在江湖上都是聲名狼藉,莫非這些都是空穴來風不成?!你不助我擒拿此賊,為何還要阻我?”
    兩邊正在對峙,卻聽一個中年人的聲音朗聲道“不錯!林師侄莫慌,老道祝你拿住此獠!”
    眾人轉頭看去,原本坐在角落的那兩個道士此時已經走到跟前,各自長劍出鞘,當頭一個約莫三十多的道長,三綹長須也是飄逸,頗有得道高人的樣子,旁邊跟著個二十出頭的小道士,凜然道“貧道泰山派玉鏡子,早就發現這狗賊乃是江湖有名的采花賊田伯光,原本想要尋機動手除賊,卻沒想到華山派恒山派都有弟子與這狗賊狼狽為奸,喝酒作樂,恬不知恥!”
    這邊廂頓時惱了令狐衝,他不客氣道“我與誰喝酒是我的自由,這位恒山派的小尼姑卻是無辜的,你為何口口聲聲壞人名聲!”
    他心中著惱本就是為了護住儀琳師妹的清譽,若被這莫名其妙的道士胡說八道下去,豈不是白費功夫?
    田伯光聞言冷笑一聲“你這牛鼻子,是因為怕打不過老子才不敢動手吧?找什麽理由!”
    玉鏡子大怒道“胡言亂語!哼,令狐少俠!我敬你師父‘君子劍’的名聲,你此時拔劍助我等,還為時不晚!莫要與賊為伍,切莫自誤!”
    令狐衝心中更加惱火不爽,平時他在華山上有師娘看護,即便是師父嶽不群也很少狠聲責罵二十多年來,如上次打傷林平野那樣被臭罵的次數都少得可憐,最多也不過是罰去禁閉,或者上思過崖悔過。
    這卻是各人性子不同的原因,如令狐衝這樣浪蕩不羈的人,如父如母的嶽不群和寧中則於他來說,就像是尋常子女常常出現的情況,最是疼愛寵愛他們的人,反而被他們忽視冷落,偶爾幾個口頭響亮的酒肉朋友,還以為就是生平知己,熱血兄弟,說到底,不過腦殘而已。
    所以於他而言,全然不在乎被關禁閉,甚至覺得那樣自由自在,更加爽快。
    故而他與這田伯光相交幾日,雖然口頭上叫得響亮,卻並沒動手,他雖知道田伯光名聲,但是卻對於那些案子沒有真個印象,反而因為田伯光作風豪邁,雖然口頭上各種下流段子不絕於耳,但是因為他牽製,並沒有真個對儀琳做些什麽,這樣一來,令狐衝對田伯光頗有些聊得來的感覺,此時心中亂麻一般,也不知道如何張口。
    儀琳卻是不願看到令狐衝蒙冤,紅著臉大聲道“令狐師兄不是這樣的,雖然他說什麽‘一遇尼姑……’什麽的,可是我知道,他是為了我好!”
    玉鏡子冷笑一聲,寒聲道“恒山派的師侄!你年齡尚幼,卻與田伯光這江湖淫賊為伍,貧道雖然不遠犯口惡之罪,卻也忍不住說你幾句,自重自愛,莫要愧對你師父教誨,衡山派百年清譽!”言語間恨鐵不成鋼,卻是以為儀琳與田伯光又苟且關係。
    儀琳被他罵的羞紅了臉,又氣又惱,但是她性子本恬靜,卻也不知道如何針鋒相對。
    此時林平野看火候已到,高聲道“泰山派的前輩,今日定不能放過田伯光這狗賊,還請前輩做主,你我聯手拿下這狗賊,為江湖除此大害!”
    田伯光本就不是脾氣好的人,被這兩邊一口一個狗賊氣的三屍神暴跳,大喝一聲“窩除你姥姥!”
    長刀出鞘,刀光如電閃般直奔玉鏡子而去!這三人中以玉鏡子年齡最大,而且這泰山派的牛鼻子竟然跟著他有所圖謀,剛才玉鏡子一番話說得正氣凜然,卻讓田伯光大為不爽!
    加上他輕視林平野年輕,他行走江湖,知道華山派如今氣宗當家,修為功夫都是年齡越大越厲害,兩相權衡,為了防止掣肘,卻是要先行幹掉泰山派二人!